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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6章 寧負天下 幕天席地 文 / 陳池

    採珠女擊碎銀修羅放在胸口的小瓶子,抽身退到了陸無雙身邊。

    銀修羅頓時大驚,再也顧不得別的,他第一時間便以靈氣牽引,將在懷中散開的一團粉色霧氣完完全全吸入了自己體內。緊接著他的身體就開始迅速顫抖起來,露在衣物和面具之外的皮膚,只一眨眼便開始泛起潮紅。

    盡量平息著急促的呼吸,他沉沉問道:「為什麼……會……什麼會信我?」

    陸無雙見他反應異常,只顧焦急詢問道:「你……你怎麼了?沒事吧?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回答我!」可剛剛還語氣平靜的銀面男子卻忽然發出了一聲近乎咆哮的吼聲。

    陸無雙顯然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變臉嚇得不輕,一雙眸子微微泛紅,極其委屈地哽咽道:「這一路上……我都沒遇到什麼麻煩……一定是你在暗中幫我……如果你要傷害我……這一路上你可以有無數次機會……根本不用等到此時此地……」

    「呵……是嗎?額!走!你給我走!立刻!」銀修羅聞言,情緒再起波瀾,憤怒無比地驅逐著陸無雙。

    陸無雙再被怒吼,越發心生委屈,儘管她相信對方不會傷害自己,但畢竟只有過一面之緣,她也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她不覺得自己還有責任留下來承受這莫名其妙的委屈任。輕輕抹了抹眼角,她沒讓淚水滑下,朝遠處的採珠女使點頭致謝後,便迅速離開了。

    等陸無雙遠遠離開後,銀面男子才顫抖的手掌緩緩取下了臉上的銀色面具,那通紅的臉頰上卻有兩行未干的淚痕。

    彷彿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他五指用力將那面具捏成了粉碎。隨後便如虛脫了一般,手掌綿軟鬆開,銀色碎片散落遍地。他則自顧自地哈哈怪笑起來,好一陣後,才苦悶異常的喃喃說道:「你能不惜性命去相信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銀修羅,卻不相信寧負天下也不負你的叔行通……呵呵……我當初如果真要害你……又怎會讓你事先知道?」

    「呵!好一個寧負天下!你們既然早有淵源,本使輸了這賭局卻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這一走,你勢必要欲·火攻心,到時候灼傷了心脈,即便不死,也要落下一個終身殘疾的下場!」一直站在遠處的採珠女使輕輕一挑眉頭,淡淡說道:「說起來,你的意志力倒也的確不俗,這淫·物的藥力非同凡響,常人稍稍觸碰都無法把持心性,我倒想看看你能忍到幾時。」

    「這樣光看豈不無趣?不如我們再賭一把?」脫下面具,叔行通漲紅的臉上忽然透出了一股子陰邪之氣。

    採珠女使何等心高氣傲,怎會怯場,一口答應道:「你想賭什麼?本使無不奉陪!」

    「賭我何時欲·火攻心安奈不住!」叔行通說話有些吃力,語氣也眼神之中卻滿是挑釁神色。

    採珠女使冷冷一笑,淡淡道:「若是本使大概能扛一個時辰,你麼……半個時辰必是極限!」

    「半個時辰麼?或許你眼裡旁人都要低你一等吧?」叔行通冷冷瞥了一眼採珠女使,緩緩盤膝坐在了地上,語氣低緩地說道:「若我能忍兩個時辰,你輸什麼?」

    採珠女使搖了搖頭,神色滿是譏諷,只覺得是聽到了這輩子滑稽大的笑話,不以為然道:「予取予求!要是你輸了呢?」

    「既然這樣,那還是老規矩吧,貞操賭命!若我提前就範,你殺了我就是!若我撐過了兩個時辰便拿你來瀉這一股攻心欲·火!」叔行通冷冷說了一句,便閉上了雙眼,口中絮絮叨叨的默念起了老子五千言:「道可道……非常道……其上不皦……其下不昧……聖人之道……為而不爭……」

    因為藥力的影響,在神智與體力極度虛耗的情況下,這一篇道德經前前後後有一句沒一句地念叨了將近一個時辰。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採珠女使預先的判斷,而那吞吞吐吐卻始終一字不差的老子五千言,更是叫她驚歎於眼前男子的毅力同時,也暗暗開始有些擔心起來,當然這些許擔心很快便被她自信到幾乎自負的內心給平息了下去。

    這名叫作姚瓶兒的女子,在年幼時便被曼羅神宮選為正式弟子。更是在機緣巧合下,被那西海的至尊霸主定為了近身侍女。雖說是侍女身份,卻能常伴曼羅宮主左右,得到絕對信任,論及實際地位和對內對外的影響力,甚至還要略高於那些坐鎮神宮偏殿的核心長老。更何況,可放眼整個曼羅神宮,能和燕楚唐一起長大,接受一樣的待遇的弟子,也僅僅只有她一人而已。從小到大都接受著那種只在一人之下的培養模式。在她眼裡,這個世界上只有除了那個整日游手好閒,可不論自己如何努力也無法超越的燕楚唐,便再沒有一個能叫她口服心服的男人。

    眼前這個?姚瓶兒不否認自己必須對他刮目相看,可是輸給他,獻出自己的貞潔之身?那卻是絕不可能的!因為在她眼裡,那種只懂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根本不可能戰勝藥物與本能的雙重催化。就算他的意志熬得住,身體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撐得下去!

    果然,沒過多久,叔行通的身體更加萎靡了下去,原本盤坐在地的他已經俯下了腰桿,再也無法保持坐姿。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再也無法握緊拳頭。更加恐怖的是那本就漲紅如血的臉頰上真真冒出了血滴!緊接著,全身上下如汗水一般,一顆一顆好似豆大的血滴,開始不停冒出,不過片刻便染紅了他一身衣裝。體內那一股急需發洩的欲·火已經中燒到了極限,開始尋找任何以排泄的出口!

    以姚瓶兒採珠女使的身份和地位,一兩條人命她並不會如何看重,只是受了燕楚唐的囑托本是來行仗義之事,若要是逼出人命,未免與初衷大相逕庭。想到此處,她終於朝叔行通走了過去,鬆口道:「現在剛好一個時辰,

    這一局算我們打和了!本使親自送你去合歡海找鼎爐瀉火!」

    叔行通就這麼伏在地上,好像早已不省人事,可姚瓶兒話音剛落,卻又聽到了那雖然衰弱緩慢,但依舊一字不錯的老子五千言。

    「道可道……非常道……」

    姚瓶兒眉頭一皺,並且越鎖越緊,腳步已然停住。

    就這麼僵持了近一炷香的時間後,叔行通「哇」地嘔出了一口熱血,而且伴隨著之後每一次開口,還會有大量粘稠的血漿湧出。可那一篇《道德經》依舊是一字不錯,也並沒有停息的打算。

    「別死撐了!算本使輸了!你必須立刻去合歡海,再拖下去,你的性命隨時可能不保!」姚瓶兒眉頭並未舒展,再次邁步朝叔行通走去。

    「你不服……」叔行通身子一顫,調息了許久,才續上一口氣來,呢喃道:「那我們再加……再加兩個時辰……」

    姚瓶兒聞言心中泛起怒意,冷聲道:「本使已然認輸!你還要怎樣!難不成你以為本使會將你這區區螻蟻的生死掛在心上?」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全都是被你逼迫……我要你……心服口服地為我寬衣解帶……否則……不死不休!」叔行通垂著頭,依舊有氣無力,依舊字字帶血。

    「庶子找死!」姚瓶兒聞言震怒,反手凝起一團朱紅罡氣,作勢就要將叔行通當場打殺。她能放下面子甘心服輸已是極限,可叔行通還要挑戰她的底線,站在她的立場,這區區一條人命實在不算什麼。

    「轟!」

    就在此時,曼羅神宮的方向傳來一聲炸耳驚雷,濃重的烏雲滾滾而至,幾乎遮住了整個西海之心!一股股粗壯無比的恐怖驚雷在其間翻滾奔騰,聲威比燕楚唐招來的雷雲雄壯了數十倍都不止。

    「這……這是劫雷?這怎麼可能!宮主……宮主她……」姚瓶兒好似見到了恐怖至極的東西,滿臉怒容瞬間消散,轉化成了無盡的驚恐。

    「那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就在這一瞬間,原本爛泥一灘的叔行通忽然暴起,惡虎撲兔一般衝向了姚瓶兒,趁她惶神的瞬間,緊緊吻住了那雙因為發自內心的驚慌而微微顫抖的朱紅嘴唇!

    姚瓶兒驚上加驚,一雙剔透的眼眸中,瞳孔驟然緊縮!一股子溫潤腥甜的暖流已然滑入了她的口中。緊隨其後的是一股瘋狂席捲全身的詭異熱浪!很快,她的瞳孔舒張開來,眼眸之中驚慌全無,只剩兩灣盈盈秋水。她很快意識到了事態的突變,可想要反抗,卻只感覺身子無力的鬆軟下去,提不起哪怕絲毫精神。想要呵斥怒罵,卻只發現聲音到了乾涸的嘴邊時,莫名其妙的變作了一聲酥麻入骨的嫵媚喘息。

    身體的變化比她預想得更快!

    不出片刻,她的意志便徹底淪陷,所有下意識的反抗都成了欲拒還迎的媚態,所有呼出口來的聲音都成了平添情趣的點綴。下一刻,空中驚雷滾滾,勢若崩天!而那朱紅羅紗早已散落滿地,與他的被血染紅的衣服交纏一處,難分彼此。

    ……

    遠處,三度雷落,雷散。天地終於歸復平靜。

    那一對**男女躺在在泰星島空無一人的寬泛街道上,雙雙望著天空中漸漸露出的一抹魚肚白。

    兩雙眼睛神色各異,無疑是同床異夢。

    叔行通枕著一條手臂,輕聲詢問道:「你在想什麼?」

    「沒有……」姚瓶兒閉上眼,輕輕一抿嘴唇,將額頭輕輕貼在了那張歸復清逸的俊朗臉頰上。

    「嗯……」叔行通輕歎了一聲,淡淡道:「這僅只是一場賭局,我想你也不會付諸情感。」

    姚瓶兒點了點頭,坐起身開始迅速穿戴衣物,整理妝容。

    叔行通卻依舊躺在原地,心中長歎道:「枉我一心只想與無雙洞房花燭,卻落得今日這幕天席地,當街野·合的荒唐結局……一步錯……步步錯……造化欺人,奈之若何?」

    抬起手,他不自覺地撓了撓眉心。指尖沒來由地撓到一條狹長的凸起,心中頓時泛起萬千思緒。

    那條被陸光漢挑傷的疤痕原本經過藥物處理後便已經恢復如初了,不知怎的,此時居然又浮現了出來。映著清晨的乾淨陽光,殷紅,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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