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9章 秘藏傳聞 有個朋友 文 / 陳池
龍虎宗宣天柱歸屬於是現今三大黃紫天師之一的歐陽祿寶,峰頂瑞珠殿是他日常修行居住以及教導嫡傳弟子的地方。
由於三位天師中,掌教天師隨時可能結成金丹成為第三位太上長老。老天師張禱粼雖然才德皆可服眾,但受制於將到盡頭的壽元,終究也難當大任。所以歐陽祿寶一直都是這八百里龍虎山下一任掌舵人的唯一人選,也理所當然的是宗門內風頭無兩的人物。
可是自從那個姓秦的黑小子加入龍虎宗以後,他歐陽天師的好日子似是就此過到了盡頭。先得罪了那個瘋瘋癲癲喜怒無常的老祖宗,隨後又背上了臨陣逃脫害死法德和尚的罪名,到玄真禪寺負荊請罪卻被真唚方丈拒之門外。而他勾結魔頭的傳聞更是在整個南疆風傳,而且越傳越玄,鬧得人心惶惶不說,能否順利接任掌教之位都有些吃不準了,畢竟回來三個多月十幾次去龍虎殿拜見掌教天師,次次都被護法擋駕,沒見著面不說,連句回話都欠奉。
而作為華天罄的替補者,成為歐陽祿寶嫡傳弟子的叔行通也有些諸事不順的淒涼,在四物門被狠狠收拾了一通,光療傷就花了兩個多月。更慘的是腰包被陸胖子毫不留情地剮了個底朝天,靈石一枚不剩也就算了,可就連意義非凡的炎一霜二都被繳了去,唯一還能傍身的只有那本許久未曾翻看過的《道德經》。比起歐陽祿寶的無妄之災,他這些個自作自受的下場倒也沒什麼冤屈可說。
所幸,這一日終於傳來了一個能讓這對倒霉師徒興奮起來的好消息。
根據外圍弟子稟報,鰲心沼澤以西出現了一處疑似上古密藏的藏寶洞穴,洞中靈氣濃厚,一到夜裡還有寶光傳出,只是裡面有一對黑白異獸守著,前去查探的幾波隊伍傷亡慘重,就連啟靈境高手都死了一個。之後再沒人敢一探究竟,消息也就一層層上報到了歐陽祿寶這裡。
因為不久前一黃六紫七名長老喪命的慘案,龍虎宗上下沒人不知道鰲心沼澤。細查之後證實四物門當時正有一波弟子在那歷練,當然不會有人認為這一幫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能夠和兇案扯上關係,但叔行通卻一定會將這線索與一件特定的事情緊密聯繫起來。收到消息後,他就是第一個力主歐陽祿寶親身前往的人。
「師傅,這次真的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被旁人搶了先,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弟子拜在荀曄真人門下之前其實是四物門的人!當時就聽先掌教提及過關於這密藏的事情,四物門弟子地毯式搜刮鰲心沼澤更可以證明此事絕無偏差!那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寶藏,弟子懇請您不要在猶豫了!」旁人對於那密藏的真實性興許會有幾分商榷,可叔行通卻是深信不疑的,幾乎是苦苦哀求著歐陽祿寶前往。
「急什麼!」歐陽祿寶皺著眉頭始終沒有決定,倒不是他不動心,而是始終有些心神不寧的感覺:「你如此心急,我撥一隊人給你帶去,先探探究竟。」
「弟子不敢啊!」叔行通苦著臉,無奈道:「弟子療傷兩個月就是被四物門的一個供奉客卿給打傷的,那傢伙的修為遠勝弟子,要是再碰上,弟子豈不是又要被收拾一次嗎?」
歐陽祿寶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瞥了一眼叔行通,沒好氣道:「他四物門什麼成色?能請得來什麼厲害人物?你好歹也是填海境中期的黃袍長老,如此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傳了出去為師臉往哪兒擱?」
「弟子知錯!可若要顧忌臉面,師傅您就真的非親自出馬不可了!」叔行通沉默了一陣,才認真道:「鰲心沼澤是百匯門的地盤,隸屬於我龍虎宗管轄!要是任由我們自己地盤上的寶貝讓別人搶了去,今後東北七派又該如何評價師傅這個未來的龍虎宗掌教天師?」
「你這話也不無道理,我們管轄東北七派之中前些日子就有三家前來訴苦,說那四物門副掌教硬逼他們把月供交去了玄真禪寺。為師當時覺得有些虧欠玄真禪寺,也就默認了這事兒。事後果然有不少聲音誹謗為師軟弱!甚至又有人把這事和軒轅魔頭聯繫起來,說為師坐視東北勢力消弱是要出賣龍虎宗……你說可笑不可笑?」歐陽祿寶細細思索了一陣,終於有了決定:「這一次密藏奪寶的事情一定要去,而且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
「既然師傅有了英明決定,那弟子這裡還有幾條錦上添花的計謀。」見歐陽祿寶點頭,叔行通立刻一條一條說出了心中的盤算:「咱們既然是去找面子的,那自然少不得觀眾,首先是咱們東北七派的人,弟子打算全都請來,讓他們親眼看看師傅是如何兵不血刃地拿下那座密藏!其次,就是西南六派也以觀禮之名送去請帖,尤其是刺頭四物門,一定要想辦法激他們前來,由師傅收拾了那個供奉客卿,再由弟子狠狠羞辱他們的正副掌教。最後,師傅您視情況稍稍打賞各派門人一些些蠅頭小利。如此恩威並施,日後哪裡還會再有誹謗之聲?」
歐陽祿寶皺了皺眉,又猶豫了起來:「的確,自從萬仙大會後關於為師的閒言碎語就沒斷過,藉此立威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鬧出這麼大的陣仗,萬一稍有紕漏,該如何收場?」
叔行通聞言又道:「要堵住整個南疆的嘴,自然要把事情弄得整個南疆都知道!退一萬步說,師傅凝海境後期的高深修為,只要玄真禪寺的幾位禪師不來,就憑那些芝麻綠豆一樣的小派系,能翻出幾朵浪花來?」
「先按你的意思部署著,至於是否實施,等為師去一趟驪龍殿和張天師合計合計再說。」歐陽祿寶擺了擺手,依舊底氣不足,還是準備小心為妙。
……
五日之後,清涼山上的首腦人物楊玄囂也收到了讓他喜出望外的消息。龍虎宗頒下請帖,邀請南疆各派前往鰲心沼澤,參加那個上古密藏的開啟大典!
一拿到請帖楊玄囂就呵呵傻笑個不停。而他身邊那個佩劍歪掛的弟子則是滿臉怒
氣,此時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將他那張很是有些凶相的黝黑面龐生生憋成了醬紫色。
「想不到連張禱粼都犯了糊塗,龍虎宗真要走上末路了。」樂了好一陣,楊二少才瞥了眼那弟子,又樂道:「你這蠻子以後有話直接說就是了,憋出病來本少爺可不包治。」
「回二少爺的話,那狗東西……那送信來的龍虎宗小子說咱們不敢去那個狗屁大典!他還在山門口等著答話,只要您給句話,蠻錘這就去剁了他的舌頭,看他以後還怎麼說大話!」身為那一群混混童子中修為進步最快又在鰲心沼澤有著出色表現的門中新銳,蠻錘頗得楊二少賞識,交辦了不少大小事務不說,就連一些看似機密的事情也不曾對他刻意隱瞞。這讓直腸子一條的蠻錘很是感恩,只認義字當頭的他甚至把楊二少和秦三、梁寶妝都畫上了等號,早就當做了自己人。旁人莫說傷害二少爺,就是說上一句壞話蠻錘都絕對要動怒翻臉。
楊玄囂呵呵一笑,問道:「為何不敢去?」
蠻錘憤憤道:「那小子說了,咱們收編東北三派,惹惱了他們的狗屁天師,所以要當著整個南疆修真界的面收拾咱們!要狠揍客卿丹先生,還要羞辱您和掌教真人!」
「那你說咱去還是不去?」楊玄囂笑容依舊,手上靈力已經灌注到了那玉符請帖之中。
蠻錘撓了撓頭,很是認真道:「二少爺先給我交個底,丹先生能不能鬥得過那幾個狗屁天師,能的話咱就去,不能的話就等以後再去!」
楊二少隨手將玉符拋給蠻錘,淡淡道:「接著,把這個還給送帖之人,咱們四物門定會按時赴約!」
蠻錘抓著那玉符,嘿嘿一笑道:「這麼說,丹先生打得過那些狗天師咯?」
楊玄囂搖了搖頭,滿不在乎道:「丹先生不去,這一趟我只帶鹿仙分院的人去。」
蠻錘聞言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兩下,口不擇言道:「您這是要去作死啊?」
「滾犢子!」狠狠踢了蠻錘一腳,楊二少沒好氣道:「那個藏寶洞穴都是咱們一起親手挖的,還能自己坑自己不成?」
蠻錘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有些不解道:「嘿嘿,這話在理,只不過我還是沒搞懂您花那一千多萬靈石意欲何為?」
楊玄囂擺了擺手,淡淡道:「到時候跟我去不就知道了?」
「去,一定去!」蠻錘聞言不再多問,屁顛屁顛地朝山下跑去。
蠻錘走後,出塵如仙的丹白羽憑空閃現,遞上了一隻白色玉瓶,淡淡道:「洞中之事已經辦妥,這是解藥。如果沒有別的吩咐,白羽這就動身前往玄真禪寺去給真唚禪師治病。」
楊玄囂將那瓶子小心收好,才道:「我仔細想了想十年太久,那真唚和尚最多只能再活三年。」
丹白羽一怔,想了想才道:「老師既然如此心急,還要解藥何用?」
楊玄囂淡淡道:「有個朋友,始終忍不下心撒手不管。」
「那個姓叔的小子?」丹白羽稍稍咀嚼了一下楊玄囂的意思,大概猜出了那人身份,但還有疑慮道:「他與陸掌教似乎仇怨極重,留住他可以麼?」
楊玄囂輕歎了一聲,臉上表情有些凝重:「不管留與不留,他的情分我始終得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