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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贈禮惜別 牛刀小試 文 / 陳池

    許久,楊玄囂平復了不少火氣,覺得還是應該向軒轅北芝解釋一下,這才沉聲道:「我這個人是出了名的瑕疵必報,但一碼子帳一碼子算,我既然吃了梁寶劍的黑狗自然是兩不相欠,這一次針對的也不是他,而是周雲。這筆賬陳年舊賬早遲我也要算,今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槍口上撞,我自然不會讓她再有好下場!」

    軒轅北芝微微一怔,本來是自己責怪他行事過激,他反倒火氣不小,別過頭不想搭話。

    楊玄囂本來也不打算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沉聲道:「當年周雲是城北歌坊雲香閣的當家花魁,後來勾搭上了豐州城頭號大少爺梁寶劍,她害怕過往一些見不得光的風流韻事傳揚開。就用盡辦法挑唆,最後不知道請了哪一路*,污了雲香閣一個窩藏皇庭重犯的罪名,上到五十多歲的老闆娘,下到不足十六歲的端盤小二全部發配到三千里外的北塞城,去給那裡的羌族游騎兵做奴隸!雲香閣上下,四十二人絕大多數都是細皮嫩肉的姑娘,三千里發配,最後能不能活下一半都成問題!我今日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借梁寶劍的手把那刁婦發配到閻羅殿割個舌頭、再下個油鍋,還她一個大好的現世報!當然,我也不是什麼嫉惡如仇的大英雄,她周雲害別人我不管,甚至看都懶得多看一眼!可她毀了雲香閣,害了養她教她十八年的劉姨,害了幾次送點心給我和大將軍解饞的櫻花姐,害了帶我逛遍豐州府的小二哥陳浩!賊老天瞎了眼不管不顧,本少爺卻非要收拾了她不可!」

    軒轅北芝書讀得不少,可這些人情世故卻並沒有經歷,聽得有理,微皺的眉頭這才輕輕舒展開來。見楊二少情緒再次激動起來,急忙柔聲安撫道:「你做事總有自己的道理,下次先與我講了因果,我自然不會責怪你。如你說的,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你能做的都做了,不要再耿耿於懷了。」

    「是了,是了!全都是怪我沒有說清,害你誤會。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面對軒轅北芝楊二少向來沒有脾氣,她才語氣一軟,他立馬就低頭認錯,真真是十二分的和諧。

    二人相視一笑,楊玄囂正好瞥見軒轅北芝臉頰上的微微紅霞,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抓著她的玉手,而且剛剛說到情緒激動時抓得還很是用力,也不知是不是弄疼了她。正要放手,卻發現那五根青蔥玉指在自己鬆開的瞬間,竟自微微一握,力道很輕,動作很小,但卻是貨真價實的不捨!二少爺天生一副玲瓏心肝還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胸口一跳立刻樂開了花,將那玉手再次緊緊握住。往日裡都是在人群雜亂或者情況緊急的時候才拉她的手,畢竟也怕她覺得自己輕浮,總是不敢有過分的舉動,每每牽手也都只是淺嘗輒止。這回楊二少收到了明確信號,可謂是免死金牌在握,再想讓他鬆手,恐怕就比登天還難了。他們很是自然地牽手走在街頭,不曾見有其他羨煞旁人的親密舉動,但沒有人會懷疑,這就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無暇璧人。

    「總督大人有令,封鎖全城搜捕皇庭重犯,閒人速速歸家,等待禁令取消才可出戶。期間但凡有人膽敢窩藏生人者,同罪論處!」

    楊二少遠遠聽見街道盡頭的喧嚷,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快,很快平復下來,柔聲道:「北芝,這次的麻煩還沒結束,我看今天咱們也不能再去別的地方玩了。」

    「嗯,我知道了……」軒轅北芝輕輕點了點頭,神情微嗔薄怨,很是不捨。

    楊二少更是十二萬分不捨,儘管早就說了不下百遍,還是不厭其煩地再次提醒道:「記得你答應我的,等你姥姥走後再來清涼山找我!」

    「我當然會來,你答應過下次要帶我去雲燕,去炎乾……我很喜歡你帶我到處去玩,我很喜歡你給我講的故事還有,我很喜歡你送我的這件禮物。」軒轅北芝嫣然一笑,輕輕攤開了手掌,那塊楊玄囂最初隨手遞過去的白玉珮飾,被她一直握在手心,已然有了暖暖的體溫。

    「啊……」楊玄囂聞言,老臉一紅,竟然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隨手一拿,你不用太當真,要是不喜歡扔了就是,別刻意照顧我的情緒!下次見面我再好好送你一樣!」

    軒轅北芝聞言急忙握起手掌,往胸前一縮,很是緊張道:「我喜歡的,真的喜歡!我會一直帶在身上,到哪兒都帶著!」

    楊二少又是一愣,心中倍感溫暖,咧起嘴笑得格外燦爛。

    「我把這個送你!」軒轅北芝抬手抽出頭上木釵,遞了過去。

    見她一頭黑瀑傾瀉而下的瞬間,楊玄囂又是不禁失神,接過木釵後緊緊攥在了手中,一時間竟然激動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見他不言語,軒轅北芝微嗔道:「那我這就回去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嗯……」這回換成楊二少愣了神,早不知心猿意馬到了幾千萬里之外。

    軒轅北芝見他癡癡傻笑,一抿嘴唇,淺淺勾起嘴角:「我真的要回去了。」

    「嗯……啊……」楊二少低頭望望手中木釵,又抬頭看看眼前佳人,依舊沒有回到現實的跡象。

    軒轅北芝又等了一陣,臉上紅霞越發明艷了幾分,怯生生地低語道:「你還不想放開我的手嗎?」

    楊二少看了看左手木釵,又看了看右手青蔥,這才咧嘴一笑,無賴道:「啊……是哦……牽著你,你走不了嘛……再讓我牽一會兒……」

    軒轅北芝一陣莞爾,許久,才淡淡道:「我真的要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紫色劍芒沖天而去時,早早躲回屋中的尋常百姓只當那是一枚絢爛煙火,看得欣喜。可對於楊二少,那卻像是一盆從頭澆到了腳跟的涼水,讓他心花怒放的情緒很快低落了下去。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街道兩頭湧來了數以百計的負甲士兵,裡三層外三層

    將楊玄囂圍在了正當中。

    「梁右齋想試我?正好本少爺也想試試身手。體修蓄靈七階巔峰,還真不知能否比得上那些以一敵百的江湖好漢?」二少爺掃了一眼,見士兵隊列中並沒有任何將領模樣的主事人,心中多少也出了個大概。嘴角掛起一絲冷笑,腳下蓄力,虎魔一躍三丈,舉拳便朝身下甲士砸去。這一下來得突然,而且速度力量皆是超乎常人,隕石墜地一般把十多人砸得人仰馬翻,只一下就將包圍圈衝開了一道大大的缺口。

    這一隊甲士平日裡顯然是訓練有素,非但沒有亂了陣腳,反而迅速展開應對:「這就是那重犯!刀步營結戰陣,前隊變後隊,護送傷員後撤,後隊變前隊十人一組,衝陣!」

    軍令一下,立刻衝出十名士兵朝楊玄囂舉刀砍殺過來。

    二少爺雖然衝開了包圍圈,可卻沒有半點逃走的打算。虎魔三式起手,不論力量、速度、還是招式都穩佔上風。一記炮拳便可讓一人徹底失去戰鬥力。不過十餘回合,這十人已經全都躺在了地上。也虧得楊二少手下留情,否則絕不會只是斷幾根肋骨,折幾條胳膊那麼簡單。

    「刀步營二隊,衝陣!大戟營十人,衝陣!」

    這一次一口氣衝出了二十人,近處是戰刀劈砍,稍遠有長戟鉤刺。這二十人配合極佳,攻勢此起彼伏、不留餘地,防守互成犄角、漏洞大減。楊二少還是虎魔三式的老路數,這一戰就再沒有先前那麼得心應手了。十多輪攻守下來也之抓住機會放倒下了六名佩刀士兵,身上那一套奢華錦衣不知不覺間也已沾染了許多的灰塵,更有幾處被長戟鉤破了口子。所幸都只是劃破了衣服,暫時還沒有能讓他掛綵的危險情況出現,戰局勉強也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刀步營三隊,衝陣!」這時一直沒有露面的指揮將領再次發號施令。

    又是十名佩刀甲士衝入了戰場。這一次楊玄囂可是真的有些吃力了。這方劈出一刀堪堪躲過,那邊就是三刀等他撞來,又得狼狽應付。這邊一拳打出,那裡就有三根長戟戳出,叫他不得不撤手抵擋。總之是處處被人掣肘,好像有再大的力量也施展不開,很是憋悶。

    「大戟營二隊,衝陣!」終於那神秘將領再次開口,看樣子是想加上那足以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戰局塵埃落定。

    「我靠!梁右齋你是真想要了小爺的性命?」楊玄囂見又有十人衝來,本就打得憋屈,這下更是冒出一股無名鬼火。像是賭氣一般,左手入白刃擒住一柄戰刀,反手生生折斷,右手逮住一根長戟,一樣折下戟頭,狠狠往地上一砸。本以為對方見自己生氣便會適可而止,下令收兵。可誰料,就在他雙手折斷刀戟中路空門大開的時候。十餘柄戰刀長戟居然照準這個時機齊刷刷地劈砍而來。最先一柄戰刀毫不留情地砍破了他肩頭的皮肉,眼看就要斬下整條右臂。

    「梁右齋!你這老狐狸要來真的是吧?可必後悔!」二少爺狠狠啐了一口,當下再不留情面,左手赤蛇狂舞,三千紅絲奔湧而出,只一瞬間就纏住了那些手握長刀大戟的手臂,讓所有刀戟都無法再寸進分毫。下一瞬,纏在那些手臂上的紅絲如跗骨之蛆一般,鑽入了那些士兵的皮肉之內。「喀喀喀……」只聽得一陣分筋錯骨的聲音,刀戟頓時掉落一地,眼看就要得手的那十多名士兵立刻痛苦慘嚎著,倒在了原地,更有甚者才一感受到那股匪夷所思的劇痛便立刻昏厥了過去。這情景讓原本士氣高漲的衝陣士兵,徹底愣住,還沒有受傷的剩餘十多人都不再敢輕舉妄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進退兩難。

    「羽林營,神臂弩準備!」這時軍令再下,四周房屋的至高點上,忽然出現了不下五十名利箭在膛的輕甲弩手。

    「梁右齋!你是得了失心瘋嗎!」楊二少狠狠掃了一遍四周的弩手,三千紅絲迅速回撤到身邊,前後交纏,結成了一個蠶繭般的紅色護殼。

    「住手!給本督住手!梁寶劍假傳軍令,險些害了本督的貴賓!」這時一名頭髮花白,身子稍稍有發福,乍一看與尋常富家翁無異的中年男人氣喘吁吁地從遠處跑來。身邊還跟了一名身穿大啟官袍,相貌與那富家翁有七分神似的中年男人。一見來人,所有士兵都齊齊放下手中兵刃,跪地不起。富家翁從結隊士兵中一把抓起換了尋常盔甲的梁寶劍,扯到楊玄囂身前,抬手就要扇他,身著官袍的男人非但不攔,更是厲聲呵斥:「你這逆子,還不給二少爺賠禮道歉!」

    「梁右齋,梁右禪,你們這兩條老狐狸究竟要唱哪一出?竟然動用親兵禁衛來圍殺我!」楊玄囂瞥了一眼來人,這才收了三千紅絲。瞧著那梁寶劍一頭霧水的無辜相,二少爺狠狠白了他們幾大眼,沒好氣道:「梁寶劍可絕沒這份膽量!少在本少爺面前唱什麼苦肉計,丟人現眼!」

    被二少爺戲稱狐狸,叱吒帝國官場多年,在南部豐、泰、樂三州號稱土皇帝的梁氏雙傑,竟然都是咧嘴賠笑,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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