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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0章 文 / 刀巴師太

    既然路一航沒問,徐熙言也就沒說。徐熙言想著也許路一航是知道自己在糾結這件事情,所以索性先不問,等自己想好了再告訴他。就像莫梨花同樣沒有追問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可是徐熙言總覺得路一航有些過於冷靜了。

    「我現在還好啊,莫哥哥很照顧我。對了,莫哥哥家裡就他一個人住,我貿貿然搬過來,也沒有帶什麼行李,所以想去買些日常能用到的東西,你最近有空陪我逛逛嗎?」徐熙言問道。

    「嗯……可是我最近比較忙哎……」路一航的語氣有些為難。

    「這樣啊……」徐熙言有些失望,自己本來還想藉著機會見路一航一面呢。

    但是徐熙言也是個識大體的人,知道路一航忙,自己也沒有再強求。如果路一航不是真的脫不開身,是不會拒絕自己的。更何況自己之前也因為忙安氏,忙報仇的事情,冷落了路一航很久。坐到那個位置上才知道,忙起來有時候連吃飯睡覺上廁所的時間都是奢侈,所以忙不是借口,是事實。

    「那沒關係,我先自己去,你有時間了,記得來看我,我……想你了。」徐熙言怕路一航聽出了自己的失落,連忙改口。

    「好。有時間的話我去找你。」路一航溫柔地承諾道。

    掛上了電話,徐熙言一個人坐在莫梨花家裡鬆軟的沙發上,發著呆。也不知道路一航什麼時候才會有時間。

    路不凡聽到對方掛上了電話,也按下了路一航手機的結束鍵,這才鬆了一口氣。

    關上了另外一隻錄有路一航之前留下來的聲音的手機,路不凡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路一航。

    路一航臉色蒼白,跟身上的杯子,腦袋下的枕頭,身下的床單,身旁的牆壁,渾然一體。長長的睫毛安靜地閉著,連以前經常皺起的眉頭也恢復了平整。

    路不凡知道他不是已經沒有擔心的事情了。才放鬆的眉頭。而是已經虛弱地連眉頭都皺不起來了。他的心裡一定還擔心著徐熙言以後該怎麼辦吧。

    路一航這次已經重度昏迷一個星期了,自從看著徐熙言替父母報了仇雪了恨之後,路一航就垮了下來。他知道徐熙言的生活可以暫時鬆一口氣,但把葉素珍送進監獄之後。還會有其他後續的事情需要處理。都是感情和理智交匯矛盾的麻煩事。他一定很想陪著徐熙言走完這一段最艱難的路程。可是他真的撐不住了。

    路一航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這一次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會醒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再也不會醒來。不過路不凡相信。在沒有安頓好徐熙言之前,路一航一定會堅持住再醒過來的,他放心不下,哪怕只是再醒過來一次。

    路一航存活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如果動手術,他的生命很有可能會結束在上手術台那一天,如果不動手術,那他剩下的日子又屈指可數。

    即使是聰明絕頂擅長應付各種公司危機的路不凡,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法在這種左右為難的事情上做出最準確的抉擇。

    「可以幫我個忙嗎?」

    那日路一航暈倒在雪地裡,路不凡在醫院裡第一次知道了路一航的病情,路一航什麼都沒說,只是讓路不凡幫他一個忙。

    原來路一航早就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為了不讓徐熙言發現而擔心,為了不讓徐熙言起疑心。路一航請求路不凡幫他把一些常會用到的語句錄下來,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再去圓這個謊,希望路不凡能夠在安頓好徐熙言之前,幫自己去圓好這個謊。

    所以路不凡才能在剛才徐熙言打來電話之後,選出相應的句子,播放給電話那頭的徐熙言聽,幸虧徐熙言對路一航從來不懷疑,才能暫時矇混過關。可是下一次呢,這種招數能瞞到什麼時候。

    路不凡從來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他的那個位置看慣了富貴貧窮之間的頃刻轉換,有時甚至是生死的調轉,但即使這樣,他還是不免感慨,老天未免對路一航,對徐熙言,都有些太過不公平了。

    「林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徐熙言哭喊著從床~上坐起來,一額頭的冷汗呆愣在原地。看了看屋子裡的陳設,徐熙言才知道是在做夢。

    「怎麼了?」莫梨花輕輕叩了叩房門,隨後問道。

    「沒事,做惡夢了。」徐熙言驚魂未定地答道。

    「我去星漫了,早餐在桌子上。」莫梨花對徐熙言囑咐道。

    「好。」

    莫梨花雖然不會花言巧語,也不喜歡徐熙言絮絮叨叨,但對徐熙言一直貼心照顧,絕對稱得上是一等一的好哥哥。

    徐熙言擦了擦自己身上的冷汗,起了床。把屋子都收拾一番之後,開始好好地收拾自己。

    收拾房間是為了報答莫梨花的收留之情,即使莫梨花說房租他會好好記清楚等到以後從徐熙言的稿費裡扣,但到時候真的要不要還是另外一說。

    莫梨花平時是回家住的,所以這間房子的鐘點工並不像安家和路家,會每天都有人打掃,只是半個月才來一次。而現在為了怕徐熙言自己住有什麼不方便,或者心裡害怕,莫梨花也暫時從家裡搬了出來。

    於是徐熙言主動承擔起了家務活這項工作,畢竟自己也是在路家做過全職保姆的人,這點事情還是得心應手的。

    而收拾自己,是因為昨天接到了路一航打來的電話,說是要陪自己一起出去逛逛。

    女為悅己者容,何況徐熙言已經許久沒有見過路一航了,雖然保持著電話聯繫

    ,但徐熙言總覺得電話裡面的路一航怪怪的,像是個看似溫暖實則冰冷的機器人。

    難得可以見上心上人一面,當然要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給他看,走在他身邊他也有面子,更何況路一航又是出類拔萃的優秀。而且,化妝也是快速掩飾面容憔悴最好的方法,徐熙言不想讓路一航看到自己過的不好,不想在他忙自己的事情之餘,還要為自己擔心。

    本來是高高興興的事情,徐熙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做那麼一個噩夢,夢到路一航離開自己。

    「大概是太久沒有見到他,心裡害怕,就多死多疑了吧。」徐熙言對著鏡子畫著眼線,對自己安慰道。

    到了約定地點,徐熙言看到路一航已經站在那裡等候著自己了。

    徐熙言離得老遠就把手高高得舉起來揮舞,路一航也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徐熙言,對徐熙言微笑,努力得讓自己看起來安然無恙。

    沒有了職位的束縛,徐熙言可以放心大膽盡情所欲地做自己,脫掉了會讓腳不舒服,只為了讓別人看起來好看的高跟鞋,穿上一雙手繪圖案的帆布鞋,簡單的開春小外套配淺藍色牛仔褲,腰帶是白色花邊蕾|絲纏繞出來的,沒有多餘的修飾,乾淨清新又朝氣蓬勃。

    二十多歲的徐熙言看起來依然是個還在唸書的學生,也許是因為那面相,那笑容都及其單純,好像從來沒有被社會這個大染缸污染過。

    就像路一航一樣。正面帶字母的連帽衛衣,黑色小腳褲,深藍色鞋底白邊的板鞋,路一航看起來就像是個大學的人氣學長。

    路一航本來就皮膚白~皙,現在站的位置正好讓陽光懶洋洋地灑在他的身上,遠遠望去,徐熙言只覺得路一航的每一寸毛孔都在發光。

    徐熙言像歡快的小兔子一樣,一蹦一跳地就跑到了路一航的身邊,兩隻手緊緊地扒住路一航的胳膊,與其說是像女朋友親密無間地挽著男朋友,倒不如說是徐熙言故意在跟路一航掰手腕。和一般秀恩愛的方式不同,這麼長時間不見,徐熙言用這種極富力量的撒嬌方式對路一航傾訴著這段時間的相思之苦。

    路一航輕輕地揉著徐熙言紮成高馬尾的濃黑濃密的頭髮,寵溺地笑著。

    徐熙言有些害羞地低下頭,眉眼含笑,只是腦袋後面的馬尾依然暴露著她此刻歡騰的心情,不聽話地在左搖右擺。

    如果這個時間,那條街上恰巧街頭抓拍達人,那麼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極富美~感又和諧的畫面。佳偶天成,眉笑巧然,想來不用特別的拍攝技巧也能拍攝出一組,極具愛意表達卻又絲毫不嬌柔做作的溫馨畫面。如果那個時候的徐熙言知道路一航的強顏歡笑,也一定會自己抓拍留念下那個永恆的瞬間。

    「哇!」徐熙言趴在櫥窗的玻璃上看著裡面最新設計陳列出來的潔白婚紗。

    純美的顏色讓人不忍觸碰,彷彿一切都會在彈指一瞬中飄逸沾染,張開的裙擺百合花一樣的淡泊、嬌柔,輕薄透明的面料,層層疊疊輕紗瀰漫,承載著對愛情的期盼,對幸福的憧憬。如同藍天中飄過的雲,懸在空中,卻印在海裡。

    徐熙言從來都不是花癡少女,但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的原因,會突然對婚紗結婚這一類的詞語有著莫名的好奇,莫名的憧憬,尤其是路一航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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