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9章 文 / 刀巴師太
她想知道答案,但與好奇心想比,她更加害怕,害怕知道答案,尤其那答案幾乎是肯定的時候。
「這些年,我自己也有一些積蓄……如果……如果您需要,還是可以做些小生意的。雖然彌補不了浩洋的虧空,但是你們一家三口以後的生活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徐熙言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既然浩洋是因為資金倒下的,那自己只能用金錢來償還,雖然自己那點積蓄只是微薄之力。但她出版書的錢,還有在安氏的股份,算一算,也是不少的。
「不用不用,你自己還有你自己的生活。浩洋雖然倒了,但是我也是有積蓄的。」金伯遠已經在為自己這麼多年來沒有照顧到徐熙言而深深的自責愧疚很久了,怎麼可能再接受自己女兒這些年來的辛苦錢呢。
當金千諾把切好的蘋果端回房間的時候,徐熙言已經不在了。金千諾生氣地把果盤往桌子上一扔,對金伯遠抱怨道:「爸爸,您是不是病糊塗了?這個世界上您對誰都可以好,可是她搶走了我的未婚夫,讓我淪為這個圈子的笑柄,她在的安氏又收購了浩洋,於公於私她都是我的敵人,我沒有動手打她就已經很有素質了,難道還要像貢大神仙一樣地擺個香案給她供起來嗎?!」
「放肆!」金伯遠情緒一激動,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對金千諾斥責道,「你看看你說出來的這是什麼話!是一個有教養的千金小姐該說出來的嗎?!我看你這性格是越來越像你~媽媽了。以後可怎麼辦?!你看看人家徐熙言,再看看你!一點都不懂事!」
「爸爸!到底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還是您不知道您在幹什麼啊?!我才是您的親生女兒,她就來假模假樣地看了您一眼,慇勤地叫了您一聲爸,您就被她俘虜了嗎?!她是不是妖精變的,你們所有男人都要維護她,路一航是,現在連我爸爸也是!她懂事?她懂事就不會搶別人的男人,搶別人的爸爸!我看她根本就是下~賤胚子。根本就不要臉!」不解、憤怒、不服氣都擰作一團。在金千諾的身體裡湧動,金千諾越說越激動。
「閉嘴!」金伯遠大聲對金千諾吼了一句。
金千諾一怔,這麼多年以來,金伯遠從來沒有這樣吼過自己。現在竟然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吼自己!瘋了。一定是瘋了。爸爸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
「出去。」金伯遠摀住疼痛的胸口,把臉別向一邊。他沒有辦法跟金千諾解釋。也沒有辦法容忍自己的兩個女兒「自相殘殺」。
金千諾沒有再說一個字,只是生氣地把門狠狠地摔上,走出了房間。腳下的高跟鞋跟把醫院的地磚鑿得咚咚作響,金千諾恨不得把腳下的東西全都踩碎。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葉素珍看著氣沖沖走進門,把隨手的小包狠狠地砸在茶几上,自己把自己丟在沙發上的金千諾,好奇地問道。
自己手邊還在處理安氏集團和浩洋集團的問題,確切地說,是徐熙言和自己之間的問題。本來安排金千諾在醫院看護金伯遠的,沒想到女兒突然回家,而且是這種狀態。
「在醫院裡面招人煩,不回來我能去哪兒啊。」金千諾抱怨地說了一句。
「怎麼了這是?誰敢煩我家~寶貝女兒啊。」葉素珍放下手裡的東西,坐到金千諾的旁邊,用手輕抱著她,寬慰似的問道。
「媽媽,你覺不覺得爸爸變了?」金千諾坐直身子,轉臉問向身邊的葉素珍,「我覺得爸爸最近有問題。要是依照爸爸以前的性格,一定會把安氏的那幫人碎屍萬段,以牙還牙把浩洋給奪回來,順便收購了安氏也不一定。可是你看現在爸爸,怎麼一副心無所念的老和尚的樣子。」
「這件事情~事發突然,又損失巨大,浩洋怕是保不住了,你爸爸他心情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這是他大半輩子奮鬥的心血,被他人一朝奪去了。」葉素珍輕輕替金千諾捋著頭髮,「你爸爸要是有什麼話刺激到你了,你也別往心裡去,現在特殊時期嘛,你讓讓那個他。多在他身邊說些好話,順著他的意思,千萬別跟他頂撞。」
葉素珍耐心地教導著金千諾。身為女人,一個即將過半百的女人,當然知道怎麼樣才能讓男人的心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對自己的枕邊人金伯遠。以前金千諾驕縱就驕縱了,在金伯遠的心中,她是金家唯一的孩子,怎麼樣都是好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徐熙言出現了,金伯遠難免會把兩個孩子做比較,再加上他心裡對徐熙言的虧欠,很容易把心裡的天平就倒向了徐熙言這邊。
如果是那樣,那自己這麼多年的籌謀和規劃就全都白費了。雖然現在浩洋不行了,但金家的資產還是不容小覷的,這些本都該屬於自己女兒金千諾的,怎麼能讓徐熙言那種沒名沒分的野丫頭沾染半分。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順從和慇勤,以柔克剛就是這個道理。所以葉素珍知道自己一定要教金千諾耐住性子,哪怕只是這麼一小段時間,一定要保住金千諾在金伯遠心中的地位。
「可是媽媽,爸爸實在太過分了。你知道嗎?剛剛在醫院,徐熙言竟然也去了。」
金千諾繼續跟葉素珍抱怨著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自己心裡的忿忿不平,絲毫沒有注意到葉素珍放大的瞳孔和僵硬的面部。
「我看她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可是爸爸偏偏卻很袒護她!媽媽你說,徐熙言那樣的人,爸爸到底為什麼要袒護她?!竟然為了她對我大呼小叫的。還有啊,那個徐熙言竟然過分地在醫院叫爸爸!她竟然管我爸爸叫爸!媽媽你說,哪有這樣的女人,跟別人搶爸爸!我都恨不得抽她兩個耳光!」
金千諾嘟著嘴巴發洩著自己的不滿,本以為一向寵愛自己的媽媽會站在自己這邊,一起聲討徐熙言的不是,可沒想到等了半天葉素珍都沒有插話。
「媽媽?」金千諾轉過頭看著面色鐵青,眼神凶狠的葉素珍,有些害怕地叫道。
「哦。」聽到金千諾叫自己,葉素珍回過神來,對金千諾說道,「小諾乖,那個徐熙言快活不了多久了。無論你爸爸向不向著她,媽媽一定幫你報仇,幫你除掉這個礙眼的人。」
聽著葉素珍的話,金千諾覺得有點毛骨悚然。怎麼媽媽會用除掉這個詞?但是看到葉素珍對自己寵愛的笑容,金千諾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也許是媽媽覺得這件事情太可氣了,想要幫自己出氣的心情太過熱切,才有些口不擇言了吧。
葉素珍摸著自己女兒的頭髮,心裡暗暗想到:徐熙言,七年前我沒有除掉你,沒想到七年後,你才剛露鋒芒就開始跟我耀武揚威,想騎到我頭上來了。想跟我女兒搶東西,做夢!我已經失手過一次了,這次絕對不會再失手了。絕對不會!
徐熙言自己一個人強撐著這麼久,終於在見到路一航以後,徹底地垮了下來。徐熙言輕歎一口氣,依偎在路一航的肩膀上,咬著自己的大拇指。她只是覺得這段時間真的太累了,不是身體的累,是心裡的累。她真的好想閉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覺,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用做。什麼安氏,什麼浩洋,什麼親生父母,自己一點都不想有關係。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寧願自己還是那個消極避世的小胖子。
路一航聽完徐熙言有些混亂的描述,疼惜地摸著徐熙言的頭髮。對一個二十五歲的女孩子來說,徐熙言所承受得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這一切看似毫無聯繫,卻又好像環環相扣,一節一節地被抽絲剝繭給徐熙言看,讓徐熙言根本就沒有可以喘息的機會。
「說起來,我第一次見到金千諾的時候,倒是從她身上感覺到一絲熟悉感,也許是因為長相上和你有幾分像吧。」路一航說道。
「天底下沒有比我再不稱職的姐姐了吧,她的平穩幸福人生,終究是被我毀掉了。」徐熙言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總是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攬,或許這是她的宿命,經歷過風雨,才能羽化成蝶呢。」路一航對徐熙言寬慰道。
「希望是吧,以後我會好好護著她的。如果我爸有事……我也會護著他的,對於葉素珍……」
徐熙言說著,腦袋裡突然閃過張芝在告訴她親生父親是誰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當時自己情緒激動,沒有注意,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別有深意。徐熙言坐直了身子。
「怎麼了?」看見徐熙言若有所思的樣子,路一航問道。
「我媽曾經說過,葉素珍那個女人也不是好惹的,不能讓她知道我們母女的動向,是怕我有危險。我當時沒有仔細想這句話,現在想起來,媽媽的話似乎另有深意。」徐熙言對路一航說著自己的分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