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8章 我好想你 文 / 刀巴師太
既然他都知道了,自己似乎就更沒有躲閃掩飾的必要了。徐熙言稍微放鬆了下自己,低著眼睛,聲音啞啞地說道:「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這麼逼我呢。伯父說的對,我確實……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配得上你……」
「我會等你,直到幸福小館關門。」路一航堅定地說道。
掛上電話,徐熙言思慮萬千。路一航這是給了自己最後的機會。他從來不會逼迫自己去做什麼,如果自己真的決定了,他一定不會阻止干預自己。
所以等到幸福小館關門的潛台詞,應該就是如果到那時候,自己還沒有出現,那路一航也就默許了自己的做法,從此路歸路,土歸土。
時間是個奇妙的東西,明明是客觀存在,不以人意志為轉移的,卻在人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的時候慢如蝸牛,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的時候疾馳而過。
徐熙言心裡左右搖擺不定,無論向左走還是向右走,都覺得後悔,內心像是快要被一點點撕裂的感覺。除了心裡難受,腦袋裡一團亂麻,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決定也沒有做好。
徐熙言,你果然無論外表再怎麼裝裱,內心依然是個畏頭畏尾的膽小鬼,遇到事情只會逃避,從前是,現在也是。從來都沒有變過,從來都沒有……
徐熙言「彭」地一聲把酒杯摔在了自己面前的吧檯上,杯裡面的酒受到震盪也隨性蹦出來幾滴。
徐熙言臉頰微微泛著紅暈。眼睛裡淚光閃爍,透漏著倔強和失望。
越是心性倔強,而做決定的時候卻又搖擺不定,兩者的反差更是讓徐熙言心力交瘁。
徐熙言咬著嘴唇不停地咒罵著自己的不中用。遇事不敢面對的不中用,不知如何處理的不中用,無法給路一航更好的未來的不中用,心裡有放不下路一航的不中用。
徐熙言很想埋怨誰,好有個發洩的出口,但是自己能埋怨誰?
怨自己不是徐家的親生骨肉?怨自己的親生父母當年狠心拋棄了自己?怨路海生不顧情面活生生棒打鴛鴦?怨路一航是路海生的兒子?怨金家不分青紅皂白就要聯姻?
能埋怨誰呢,說來說去。終究能埋怨的就只有自己。他們都有自己的苦衷。自己的無可奈何。
而自己,從小到大,似乎都是多餘的。
酒吧裡燈光旖旎,舞曲聲透過音響和舞池裡瘋狂的人們交相輝映。即使不在舞池當中。人們也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說笑聊天。
然而嘈雜混亂的聲音絲毫進不了心事重重的徐熙言的耳朵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徐熙言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和他們的格格不入,再喧鬧歡樂的氣氛。自己都是如此的落寞。
「美女,一個人喝酒,不會覺得寂寞嗎?」姜少羽故作調戲的聲音,坐在了徐熙言身旁的空位上,隨性點了杯酒,抬眼看向徐熙言。
如果是平時,徐熙言一定奮身跳起,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姜少羽想盡辦法盛氣凌人地回擊,可是現在,徐熙言真是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
「你來啦?」徐熙言有氣無力地問道。
姜少羽微微揚著頭:「你難道不應該大聲質問我怎麼會在這裡嗎?」
「有什麼好問的,你游手好閒,無處不在。」徐熙言輕歎了口氣,對著自己眼前的透明酒杯,連頭都沒抬地說道。
游手好閒?說的自己好像是無業遊民啃老的不正經一族似的。自己怎麼說也是個當代網絡名家好麼?!
姜少羽拱了拱鼻子。自己只是因為職業的特殊性,可以到處遊走,自己的性格又很容易跟人成為朋友,才會有無處不在的感覺,更何況……他的無處不在,也只是針對於徐熙言來說的,對於其他人,他可沒那麼多的閒功夫。
路一航和金千諾的婚事,商界想必已經傳開了,只是也許路海生和金家想先低調行事,所以暫時還沒有驚動媒體,只是憑著和路不凡的關係,姜少羽提前知道也是情理當中。
知道了路家要和金家聯姻,姜少羽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徐熙言應該怎麼辦,輾轉著就自顧自,看似漫無目的地尋找起來。即使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特意來到這裡,跟徐熙言製造的偶遇。
只是這家酒吧的酒保他認識,而徐熙言和安若晨都是這間酒吧的常客,所以酒保也認識,姜少羽才會出現在此。
失去舊愛,痛苦煎熬,新人在側,姜少羽好像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可是看到徐熙言憂傷的表情,姜少羽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他寧願看到以前每天都沉浸在愛情甜蜜中的徐熙言,自己一個人黯然神傷。
「你打算怎麼做?」姜少羽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徐熙言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酒吧裡的音樂太吵,還是自己喝的酒酒精濃度太高。徐熙言只覺得頭疼,無奈地用雙手支撐著額頭。
「既然放不下,何苦要勉強自己。」
看到這樣的徐熙言,姜少羽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他多想抱一抱徐熙言,安慰她,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任何事情都回過去的,自己會一直陪著她,她什麼都不用怕。
可是終究是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維持在朋友的距離,規勸著徐熙言找到自己心裡的路。
因為他知道徐熙言心裡的路只有一條,通向了路一航的心。
「可是我什麼都給不了他……他那麼好,那麼完美……我卻什
麼都沒有,我不想牽絆他……」徐熙言撐著額頭,絮絮叨叨得說著,像是喝多了的怨婦,然而她此刻卻是無比清醒的。
「那你知道他最想要的什麼嗎?他等了你十年,在那些日子裡,他一直想的都只是跟你在一起吧。你覺得你腦海裡那些前程什麼的,在路一航的眼裡算什麼?說句矯情的話,他想要的,不過只是你而已。他想要的幸福,也只有你能給。如果你選擇離開,那他的生活將了無生趣,其他的有什麼意義呢?」
徐熙言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姜少羽。
姜少羽無需跟路一航促膝長談,就知道他的想法。除了跟自己是作家的職業有關,還因為,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他和路一航同愛一個女人,同樣為愛情執著,所以想法想必也是一樣的吧。他為徐熙言等了十年,對徐熙言的感情,應該也不會比自己的淺。
「如果是你,你會選擇放手嗎?」徐熙言失魂落魄地對姜少羽問道,模樣像是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子。
「如果是我,我愛的人就在身邊,我一定,一定不會放手。」姜少羽深情地注視著徐熙言的眼睛,篤定地答道。
徐熙言默默地低下了頭,若有所思。
「你知道星期六路一航就要和金千諾訂婚了嗎?如果再不抓緊,你們可能真的就沒有辦法再回頭了。」姜少羽替徐熙言憂心地說道。
「星期六?!」徐熙言坐直身子,猛然一怔。
她知道他們就要訂婚了,可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心好像一下子被什麼東西揪住了,硬生生地疼。她以為她就要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坦然地面對和路一航注定分離的事實,可是突然知道的婚訊,還是腦袋一片空白,好像自己從來都沒有準備好,第一次聽說一樣。
徐熙言驚慌失措,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我聽不凡說,路一航今天晚上約了你,我想……他一定還在等你。」姜少羽目光閃爍地對徐熙言說道。
「林遠,9歲了。」
「還有,以後,就不用你來保護我了。」
「因為換我來保護你了啊。」
「那就這麼定了,等我長到可以保護你的時候,你就讓我來保護你。」
從前和林遠的一點一滴在徐熙言的腦海中不斷閃現,路一航的聲音,路一航的笑容,路一航的寵溺,徐熙言越想越難過,可是又抑制不住自己去想。
徐熙言倏地站起身來,拿起外套就往酒吧外衝去。
慌亂中,徐熙言一邊穿著外套,一邊往幸福小館奔跑,眼淚還噙在眼眶裡面,被夜晚的月光照得像天空的星星一樣閃爍、明亮,嘴裡呼出來的白氣在漆黑的夜空裡顯得格外惹人眼球。
大抵是徐熙言進了酒吧之後,外面就開始飄起雪花了,以至於現在路面上已經有了些許的積雪,踩上去鬆鬆軟軟的,卻極度冰冷。
大雪封路的夜晚,是很難打到車的,徐熙言由於是來酒吧,自己也沒有開車來。中筒的高跟靴子在雪地裡奔跑起來,顯得猶如艱難。
徐熙言索性把鞋子脫掉,直接在雪地裡奔跑。襪子沒跑幾步就全部濕透了,徐熙言索性把襪子也脫掉,赤著腳繼續往前跑。
快要過年了,天氣也到了最冷的時候,徐熙言的鼻頭凍得通紅,腳也已經冰冷得沒有知覺,徐熙言卻絲毫考慮不了那麼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