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6章 路董發難 文 / 刀巴師太
怕徐熙言拘謹，路海生十分體貼地說道，「徐小姐不用跟我這麼客套。你跟一航也是有緣。」
「您是長輩，這些細節您可以不在乎，但是作為晚輩，也是必須要做的。」徐熙言謙卑得答道。
服務生適時端來了徐熙言已經吩咐過的茶水，遞到了路海生的桌前。
「都是我不懂事，之前一直疏忽了，沒有問過伯父平時喜歡喝些什麼茶，就自作主張點了杯普洱。普洱茶性溫和，暖胃不傷胃，也有利於降血脂。不知道合不合伯父您的口味，如果您不喜歡，我再重新為您點。」徐熙言介紹道。
其實昨天掛掉電話，徐熙言就意識到自己對於路海生的生活喜好一無所知。這個時間再去秘書那裡打聽董事長喜歡喝什麼，恐怕突兀又達不到效果。而路一航既然不知道這個事情，自己當然不能透漏給他蛛絲馬跡。於是只能自己揣測著路海生會喜歡喝什麼。普洱貴氣又養生，對於老人來說是不二選擇。
「徐小姐心思縝密，怪不得安氏集團的安總會放心地把自己的家族企業交給你打理。相信以徐小姐的能力，來日若有了自己的企業，也是不可小覷啊。呵呵。」路海生端起自己的杯子，輕輕地吹了吹茶上的熱氣，笑著小喝了一口。
「被伯父這麼誇獎，我倒真有些無地自容了。伯父帶領的d&l一直都是商界的翹楚，伯父自然也是我們出生的牛犢學習的榜樣。」徐熙言回答得猶如行雲流水。心裡卻還在敲著邊鼓。
一方面是怕自己表現得不好惹得路海生不喜歡，那自己以後跟路一航的路無疑又多了一重障礙；另一方面，是路海生此次的來意，恐怕不是單單地見自己這麼簡單。
路海生身邊不少人對自己很瞭解，路海生要是想著手調查自己，自然也不費吹灰之力，所以他應該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對自己瞭如指掌，何苦費這種功夫特意來見自己一面。
「這茶是好茶，只是也不一定是給老年人喝的，你們年輕人也可以喝一喝。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那麼認死理的。」路海生看似風輕雲淡地說道。
「洗耳恭聽。」徐熙言微笑著答道。
「徐小姐是女中豪傑，這點我已經很清楚了。相信徐小姐這麼冰雪聰明，當然知道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請你喝茶的。既然大家都有很多業務要處理。我就不妨有話直說了。也免得耽誤了彼此的時間。」
路海生頓了頓。把手上的茶杯放回茶座上，繼續說道：「徐小姐和我家路一航的關係，我想就可以到此為止了。」
路海生的一句話讓徐熙言心裡一個激靈。不自覺地雙眼瞪圓，看著路海生，搭在腿上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徐熙言的反應在路海生的意料之中，所以他絲毫不覺得意外，繼續說道：「我知道徐小姐很有能力，可是一個人的能力畢竟是有限的，你跟一個企業相比，就如同螳臂當車。d&l現在的形勢，我不妨告訴徐小姐。由於之前一航的車禍，股市很受震盪，d&l是要衝向跨國公司的行列的，這樣不進反退的形勢對我們路家是十分不利的。」
「在我來之前，浩洋集團的金家剛剛來過電話，說的是金家的千金跟一航聯姻的事情。浩洋集團，我相信徐小姐也不會陌生。徐小姐即使再有能力，再想幫助路一航，我相信用一生也開拓不出一個浩洋集團的實力。當然，我只是就事論事，毫無貶低徐小姐的意思。」
徐熙言小吞嚥了一口唾沫，回復道：「我明白伯父的意思了。但是伯父您應該知道，我和一航好不容易才走到的一起，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放棄就可以放棄的。」
似乎早就料到徐熙言會這麼說，路海生輕輕笑著，身子微微後傾，相較於徐熙言的緊張，他則顯得淡定從容許多。
「到底是年輕人。感情，這種只存在在虛渺世界裡的東西，用來說在現實裡，不覺得可笑嗎？你我都是身在商場的人，就更明白，感情是所有關係裡最靠不住的。人是會變的，感情也是會變的。誰沒有年輕過，誰沒有真心地喜歡過一個人。可是年紀大了就會明白，當初的那份炙熱維持不了多久，你以為的非他不可，換一個人，也未嘗不可。沒有給機會跟另一個人在一起，怎麼知道對方不會讓自己更幸福呢？」
徐熙言沒有答話，只是緊緊摳著自己的手掌，指甲不經意間都嵌進了肉裡。
「徐小姐，你是明白人，我也很欣賞你，所以才特意出來跟你聊聊。你要知道，當你不是最合適路一航的人的時候，應該怎麼做。離金家和路家聯姻還有一段時間，我相信徐小姐會好好整理好你跟路一航之間的感情的。」
「路一航，不是個平常人家的孩子，注定是不能跟平常人家孩子在一起的。」這是路海生留給徐熙言的最後一句話。
路海生離開很久之後，徐熙言還是坐在原位，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茶杯中的茶水已經涼了很久，就像徐熙言沒有溫度的心。
她明白路海生的意思。路海生想必來之前，已經把自己的底細摸了清楚。自己不止來自小地方，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這樣的人即使嫁給了路一航，也會成為路一航的詬病。路一航已經因為身世從小倍受冷落，吃了不少的苦，不應該再有什麼事情給人留下話柄了。
金家的千金，應該就是那種白富美吧，自身的條件加上背後的家族勢力，自己有什麼可以跟人家相提並論的呢。
路海生說得對，如果不是他看得起自己，他大可以直接要求路一航離開，或者派人恐嚇我離開。而且，自己真的給不了路一航像金家那樣的東西，這輩子也給不了。
如果因為我的愛，成了路一航人生道路中的絆腳石，那對我們兩個人應
應該都是最大的傷害吧。
徐熙言拿起自己的手包，起身走出了茶餐廳。
高跟鞋在柏油路上踩出來得聲音，顯得尤為落寞。
林遠，如果有一天，我選擇放棄了你，一定不是因為對你我之間的感情沒有信心，而是不想阻礙你振翅高飛。你本可以飛得更高更遠，有更好的人陪你，關心你飛得累不累，比我更好的人……
路一航從檢查的床上下來，毫不在意地坐直身子，看向對著掃瞄出來的圖層端詳的主治醫師。
「我早就告訴過你，你上次車禍，腦顱內的血塊沒有散，很有可能威脅到其他身體系統。頭疼嘔吐都是常見的併發症，恐怕你再往後發展就會昏迷，甚至永久昏迷威脅生命，你……」主治醫生既嗔怪又憂心地對路一航說道。
「我知道。」路一航一臉的輕描淡寫，「可是手術的風險很高對不對？」
主治醫生歎了口氣：「總的來說是百分之十……可是你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耽誤的時間越久，你的危險越大，可能連百分之十的機會都沒有了。」
路一航抿了下嘴唇：「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辦完，如果手術有個萬一，就是終生遺憾了。」
「可是你現在的狀況已經在惡化了，我怕再拖下去……」
不等主治醫生說完，路一航已經穿好了自己的黑色外套，繫上了徐熙言送給他的淺灰色圍巾：「等我處理完，一定接受老實接受手術。在這之前，還請你為我保駕護航了。」
路一航固執，主治醫生除了歎氣完全拿他沒有辦法，只能任由著他去。
如果我有個萬一，我也要把小言安排好，不能就這麼突然離開她。
路一航拿著主治醫生開的藥，開車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公司。
晚上，路一航照例給徐熙言打著電話。兩個人說說笑笑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只是心裡都各自有各自的盤算，各自有各自的苦。
「最近公司的事情忙，明天晚上一起吃飯？」路一航說道。
「呃……我明天有個會要開。」徐熙言假裝翻著自己的筆記本，查看自己的行程，造出「刷刷」的聲音，拒絕了路一航的邀約。
「這樣啊，那後天呢？」路一航繼續問道。
「後天啊，後天，那個，我要參加一個論壇的聚會，恐怕也沒有時間。」徐熙言隨口編織著謊言，由於倉促，有些結巴。
她心裡也就像她的話一樣，糾結在了一起。希望路一航不要起疑心，又希望他起疑心。既害怕，又期盼。當理性和感性出現矛盾的時候，徐熙言自己也亂了套，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這樣啊……」路一航有一絲失落的語氣，又有一絲懷疑，「那你最近什麼時候有空？」
「我……最近都比較忙，你也比較忙吧，最近d&l的股市一直動盪，你不是要幫著你爸爸和你哥哥穩定局勢嗎？如果……如果實在沒空的話，我們就先等等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