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 文 / 譞之殤
片刻之後,大帳之中。一堆各級將領嚴肅的圍在一張大桌面前,桌子上攤開了一張行軍圖,張飛坐在一張大椅子上研究著地圖,一個人正拿著一根指揮棒在地圖上指點著什麼。「將軍請看,現在我軍的兵力主要集中在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離吳軍有挺遠的距離。要是要和吳國開戰,陛下不動,僅憑我們恐怕很難取勝。」說話的人叫李航,字景芝,是張飛手下的一個謀士,平常挺得張飛喜歡的。他在介紹完這些事之後立刻後退一步,垂手而立。
張飛看著地圖,皺眉苦思,突然說道:「問題不大,我們在這裡不是還有一支軍隊嗎?」一邊說一邊拿過指揮棒指著地圖上的一點。這是離吳國邊境最近的一個地點,在張飛的印象之中是有一支為數不少的蜀軍在此駐紮的樣子。周圍的將領四下看看,沒有人敢接腔,最後還是李航開口說道:「那個……將軍……這……這裡的軍隊,早已撤離了。」
張飛沉默了,他把頭慢慢地低下,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周圍的將領連忙開始往後退,大伙都知道這是張飛要發飆的前兆了。但是張飛沒有馬上發作,他緩緩地說道:「李景芝,張達,范疆,你們三個出來,其他人都出去。」這三個被點到的人立馬汗毛倒豎,僵直在原地,其他的人如蒙大赦的出去了,這三個人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其他的人也沒走遠,湊到帳篷門口準備聽牆角。裡面,張飛緩緩地舉起手中的指揮棒,用力一摔!頓時剩下的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成為張飛的出氣筒。張飛緩緩掃視了一圈,突然開始咆哮起來:「我要罵娘!我張飛今天要罵娘!」聲音之大,帳篷外都聽得一清二楚。張飛的嗓門那可不是一般的大,震得三個人瑟瑟發抖。張飛繼續咆哮:「什麼意思!為什麼那支部隊不在那裡沒有人告訴我?他娘的!這是擅離職守!擅離職守!兵貴神速知道嗎?可是整整一支部隊不在那裡沒有人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
李航偷眼往周圍看看,身邊的倆個人都大氣也不敢喘。只得自己頂上,小心的說:「那個,將軍,這件事以前就報告了,不過當時將軍喝醉了,後來就沒有人提起……」張飛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咆哮:「那我還是要罵娘!就算我當時喝醉了,後來沒有人給我補充一下嗎?你們這是犯傻,犯傻知道嗎?」張飛越罵越激動,手開始不斷地敲打著桌子。連續不斷的罵道:「這種重要軍情,當時是誰負責的?他奶奶個熊!老子喝醉了就不說?老子有這麼可怕?」
李航一臉都是張飛的口水,暗自腹誹到:「你喝完酒那可是一個凶,一提到軍情就罵人,誰還敢匯報?」可是不敢說,只得默默忍受。張飛似乎是發脾氣發累了,緩緩地坐下來,一副疲累的樣子說道:「你們這些渣渣,關鍵時刻連一個可堪大用的都沒有,真是氣死我了!」李航也是機智,看張飛似乎是有點平復下來了,連忙說道:「將軍,就算現在我軍動身,也是來得及的啊!」張飛一聽這話,瞪起了眼,大聲喝道:「現在動身?你說現在動身?等到了地方,我二哥的在天之靈都忍不了啊!要知道我軍就是晝夜行軍都至少要三天,整整三天啊!你是要憋死我嗎?」
就在這時,一邊的張達終於找到插話的機會,急忙說道:「離吳軍最近的一支十萬人隊只需要兩天兩夜即可到達!」張飛聽到這話,把目光轉向這邊,問道:「此話當真?」張達拱手:「千真萬確!」張飛這才變得高興起來,雙手高舉,緊握成拳:「這就太好了!整軍,出發!我要像這樣捏爆孫賊的蛋蛋!」還在帳篷中的幾人對視一眼,都是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歡喜:「終於忽悠住了!」
張飛終於振奮精神,站起來向著室外走去,突然回過頭來:「對了,張達,范疆,你們倆個注意了,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們,在三天之內,給所有將士換上白盔白甲,我要戴孝出征!」倆人一聽,戴孝出征?這……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啊!三天?全軍!將軍在下做不到啊!連忙說道:「將軍,這……時間緊迫,恐怕來不及啊!只有三天,完全不夠啊!」
張飛一聽,什麼意思?三天不夠?這怎麼行?眼睛一瞪:「軍令如山!趕緊去,未完成的,斬立決!」倆人吃這一嚇,也不敢聲張,只得灰溜溜的去了。張飛則緊隨其後出了帳篷門,一眼看見那些才散去的軍官,當即就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吼道:「你們這都是閒的慌是吧?都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幹事!」眾人連忙加快腳步,作鳥獸散。張飛氣哼哼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轉身又走了回去。
等到晚上,張達范疆二人垂頭喪氣的回到大營,滿臉愁容。軍隊是派出去了,但是這張飛要求的白盔白甲實在是強人所難。三天,別說是做新的,就是把以前的全部塗白都來不及,這讓他們如何是好?二人一邊商量著一邊向大帳走去,張飛正在那裡開戰前動員會,就他倆沒到。
剛剛進入大帳,張飛的聲音就傳到了他們二人的耳朵裡:「這次作戰,只能取勝不能敗!要是輸了,我都沒臉去見我二哥!」張飛坐在檯子上,吐沫橫飛,手裡還端著一杯酒。倆人一看這種情況,當即心中就是一顫。悄聲無息的溜到遠點的位置坐下,盡量低調。但是還是被張飛注意到了:「張達,范疆,你們來了?我問你們,籌辦盔甲之事,可有障礙?」
倆人一聽,心中一凜,問題來了!倆人對視一眼,張達的眼神充滿了無助:「范兄弟,看來我這次是要先走一步了,你保重!」范疆同樣用眼神回復:「張兄弟,一路走好,兄弟我會在心裡支持你的。」就在他倆對視之時,上面的張飛不耐煩了:「說你們倆個呢!在那你看我我看你做什麼?說!」
張達看混不過了,硬著頭皮開口道:「回將軍,這時間……實在是緊迫,就是全力運做,也最多只能滿足不到一半的需要,實在是完成不了啊!」范疆也在一邊附和著「是啊是啊,實在是緊迫,難以達到啊!」張飛一聽,大怒,直接把手裡的杯子丟了下來:「你們倆說什麼?時間緊迫?完不成?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度日如年!一時報不了仇,一時心難安!」噹噹噹三步走下檯子,直接衝到他倆面前大吼道:「你們到
底是怎麼辦事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倆人見狀,得,張飛又要訓人了,而且這一看就是喝多了,這次慘了!但是不能反抗,只得低著頭挨批。但是張飛越說越氣:「你們倆,這點小事都幹不好,怎麼可以統領軍隊?怎麼辦事的?哇呀呀,真是氣死我了,來人吶,把軍法拿上來!」這倆人還沒反應過來,在一旁的李航先開了口:「將軍且慢!手下留情!這軍法不是隨便動的!」
張飛這是顯然在氣頭上,直接對著李航吼:「你敢擋我?今天我還就要拿他倆以正軍法!快拿上來!」小兵不敢怠慢,連忙把張飛所說的軍法拿了上來。這是一條長鞭,用荊棘扭成,上面滿是倒刺。這條鞭子就是張飛的軍法,底下的士兵們私下裡稱這條鞭子是「喪門鞭」。要知道每一次動用這鞭子的時候,這鞭子都至少要帶下來四五兩肉。實在是凶殘無比。這倆個人明明沒犯大錯,卻撞上氣頭上的張飛,這才倒了大霉。不容兩人辯解,周圍的士兵一擁而上把二人按倒在地。
張飛揮動鞭子,暴風驟雨般的向倆人劈頭蓋臉的打去,倆人剛剛挨了一兩下,身上就多出了幾道深深地口子。直打的兩人哭爹喊娘,四下亂滾。但是張飛絲毫不留情,手中的鞭子越發用力,嘴裡還喊著:「打死你們這倆不會辦事的!這點事都做不好?不如去死!還留著你們何用?打死你們倆個!」
在倆人的翻滾求饒中,張飛的怒罵中,仇恨的種子已經悄然落地,生根,發芽。但是它會蟄伏,一直等到,一舉破土的時刻!
:慣例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