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防護林 文 / 廬陵笑笑生

    中51班將討論鄉土。他們分成a、b、c個組。一周發言一個組。趙麗麗分在a組，陳俊思在b組。而且這次討論，代表小組發言的，期末成績考核可獲得加分。

    還有幾天，a組就要先發言。趙麗麗卻出奇地活躍起來。她不是拚命查資料，不是拚命寫演講稿。而是從教室這頭竄到那頭，像只可愛的兔。俊思覺得有點奇怪，但很快被麗麗的風采俘虜，故而不想麗麗為何如此求人。

    她找到張美說：「美美啊，咱們就靠你啦！」她那央求的聲音，十足的撒嬌味，聲聲打在陳俊思的心坎。張美說：「麗麗不好意思，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張美說話時語氣冰冷。趙麗麗一陣小尷尬。

    張美不是一頭霧水，不是不做準備，而是心裡有點看不起麗麗。要知道張美也是很重視成績的，習也比較認真，她斷然要好好準備發言。

    趙麗麗又跑到楊麗身旁，說：「楊楊，你是咱們組的主力成員，你要好好準備。」她笑得可愛。她以命令的語氣說話，恰到好處，一點也不生硬。楊麗也是個拖沓的姑娘，她說：「別怕，咱組有向珊在。」

    其實楊麗的習成績也不好，大一兩個期的期中期末四次考試她都是在班級末位。老師經常說她，如果她能夠勤快些，習成績就能搞上去。她在班上的地位故而也不高。

    趙麗麗轉身奔向向珊姑娘，剎那間從背後抱住人家。向珊滿臉愕然，這飛來的一抱，像一場交通事故出人意外。麗麗嬌滴滴說：「可算是找到你這顆救星了，下周的鄉土討論你要作主題發言啊。」

    向珊儘管也是好好習的那種女孩，但是卻不會以成績輕視或佩服別人。所以她對麗麗並不反感，她木然地頻頻點頭，說：「奧奧。」

    麗麗剎那間跳了起來，尖著聲音道：「你有才了，iloveyou！」不過她的聲音一點也不刺耳，一點也不有失和諧，有一種高原放歌的美，一種笛音悠揚的巧妙。

    陳俊思一直偷看麗麗，偷看她的每個笑容，偷看她的每一次小跑，偷看她俯身與姑娘們交談時的嫵媚，偷看她每次給那些安靜姑娘以令之驚異的偷襲。陳俊思聆聽她的每句話，貪婪欣賞她的美。她的話語換成別人所說他定然無動於衷。她的舉止換成別人所行他定然會漠視不理。

    事實上大部分人對於趙麗麗的行為不以為意，甚至覺得她在拖班級的後腿。儘管麗麗長得漂亮好看，但是在這個以成績為大的習環境裡，長得好看並不會使人對你有很多照顧的。

    反倒因為趙麗麗長得好看，一些女生難免對她心存嫉妒，便在習上對她施以排斥。她們覺得麗麗習態不端正，吊兒郎當、投機取巧，心中便樹立起若干驕傲來。班長李芬對麗麗這種敷衍了事，不把習當回事的態也睥睨視之。胡涵、孫甲甲對趙麗麗的習並不鄙視，但對其叛逆不羈的個性也不認可。

    此刻麗麗的興奮，引來很多人眼神裡的輕視、低看。有的人暗暗搖頭。陳俊思卻嘖嘖叫恨，他恨她們不識麗麗之美。

    可是換角想，男生們不認為麗麗好，陳俊思喜歡麗麗便無外在競爭了。他以後可以高枕無憂地和麗麗好。而麗麗在他看來又是充滿希望的天使。他覺得她和別的女孩不一樣，她雖然叛逆，但她心中充滿能量。假以時日她會閃爍光芒。而且陳俊思覺得她是唯一真正讀書的女孩。

    麗麗來中51班不久，卻應感覺到了51班這種為成績讀書的氣氛了。而這種氛圍其實是貫穿在整個建橋大的。老師與同評判你是不是好生好同的標準就是看你是不是好好習，看你是不是擁有好成績，是否拿過獎金，是否考了紅證綠證，等等。這樣的讀書觀是不是有些片面呢？

    a組的同發言了。陳俊思充滿了期待，且看麗麗的精彩表現。

    張美和大家探討賈平凹的《廢都》。陳俊思一句沒聽進去。她覺得她講得枯燥無味。楊麗發言老賈新作《高興》之感想。

    陳俊思盼著麗麗的出場，向珊卻搶上台去。他心裡一陣憤懣。

    向珊說：「我要跟大家分享莫言的鄉土小說。我覺得莫言的小說很有特色，他的小說有很濃厚的中國農村特色和地域化特色，他的作為大家構建了一個高密王國，使人震撼……」

    向珊講得眉飛色舞，聲音飽含熱情，可是他仍無耐心細聽她的演講。他期待麗麗的出場，可是半晌她都沒站起。他很著急。他朝她望去，可她顏色自若。老師問道，a組的同還有要發言的嗎？

    麗麗依舊無動於衷。陳俊思終於失望了。不過他想那也自然。她懶散，她不愛習，定不會準備什麼發言。

    陳俊思終於明白麗麗前面活躍的動員，是在利用她們做自己單干的防護林。她似乎深諳一條規律：大就這樣，要是沒一個人發言，老師就點名。而她不想讓老師點名，萬一點到她頭上，又破壞她偷看閒書的意境。

    陳俊思很快恢復對她的欣賞，喜歡一個人，她的缺點也變成優點。

    趙麗麗因為沒發言，期末考核自然少了加分。而其他代表小組發過言的同期末成績考核可以得到加分。期末得到加分，期與年業考核時，成績自然會因這加分多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