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9章 文 / 迷榖木
周秉蒼養了幾日,心中有所牽掛,因此早早的便詢問過看護之後,出了門,甄珠派到錢府看著的人回稟,據說那個蔓娘前些日子見著周秉蒼當日還有些坐立不安,從昨個起似乎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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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那女子要干殺人滅口的活計?」金寶愣愣的看了一眼丈青,而後往裡頭看著自家主子還在練字,便又壓低了聲音,「要是那周秉蒼被殺,日後單反有個蛛絲馬跡,咱們少爺還說的清嗎?」
丈青在肚子裡轉個圈,誰跟你咱們了,不過他也沒說出來,只是對著金寶翻了個白眼:「你有功夫操心這些歌閒事,不如去外頭,看看少爺的藥好了沒。」
金寶嘟囔了一句,丈青也沒聽清,而後就見著對方一溜煙的跑遠。
甄珠抄了一篇金剛經而後擱下筆,伸了個懶腰。不知道是不是他心裡作用,總覺得自個的身子骨最近容易困乏,於是就坐在椅子上打著瞌睡,頭枕在手臂上,神情萎靡,慢慢的就瞌睡上了,他正要入睡,忽然一股氣流穿過耳際,整個人陷入沉睡,一頭倒向桌面。
一隻手穩穩的拖住了他的臉,而後腰間被人摟住,一把抱起。甄珠身子一清,他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了,睜開眼睛,就見到了對方。
「呃,聖上……」他的雙手下意識的抓住了對方肩膀處的衣服。
「既然困了,為何不到床上去。」來人聲音溫柔,似乎出了京城之後,他就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好似他們兩人之間,真的有什麼一樣。
「還有些事情……」甄珠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臉,他被抱到了榻上,而後就見著對方挨著自己坐下,摸了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臉。
「可是那錢榮的事情?還沒查清楚?」皇帝摸完甄珠的臉,就摸上了手,而後又擱在腰間,整個人都有一種壓下去的趨向。
甄珠的臉越來越紅,他原本想說一些,可是舌頭緊張的都說不出話了,外頭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拯救了他。
皇帝起身回頭,外頭丈青推開門,低著頭恭敬的托著托盤:「主子的藥。」
「送進來。」
丈青穩穩的托著盤子,擱到了矮几上,而後拿起藥碗放到甄珠面前,有倒退了三步這才轉身離開。
從皇帝出現在書房的一刻開始,所有人的態度都變的不一樣了,甄珠越發的覺得跟以往不同。不過這些越想就越發的覺得胸口悶,他咬著唇,忽然覺得唇齒一熱,他的手指按到了唇間,牙齒被分開,而後連著牙後槽都被對方摸了一遍。
「牙口不錯。」皇帝淡然的把手指從甄珠嘴裡抽出,而後在帕子上擦了擦,端起藥碗送到了甄珠唇邊。
甄珠慢慢的喝著,藥實在苦,喉嚨口有反射性的嘔吐的感覺,他壓抑著仰頭把一整碗都一次性喝完。
「錢榮是左邱明手下,如今副考官斬立決,推薦的縣令等一併流放,此事不是已了?」
「只是,還有些……」甄珠皺了皺眉。
「放心,萬事有朕。」皇帝輕笑了一聲,「有些累,先睡。」說吧就閉上了眼睛。
錢府,穿著一身淡粉色襦裙的蔓娘快步的走到了錢家太太的門口,外頭看門的嬤嬤忙起身迎了進來,錢家太太正咬牙切齒的吩咐人給許祭酒一些厲害看看,她還沒商量出主意,蔓娘就進來了。
錢家太太看了蔓娘一眼,臉色並不好:「你怎麼來了?」
蔓娘瞥了她一眼,而後吩咐屋子裡的人出去,錢家太太憤恨的看著自己手底下的人卻聽另一個女子,不自覺的扯著手裡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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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人都出了院子,蔓娘站起身:「教主吩咐的事情,你都完成了嗎?」
錢家太太撇了撇嘴,要不是她娘家人都是靠著這個所謂的教主才發了財,如今她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蔓娘見錢家太太不說話,往前走了一步,錢家太太見著蔓娘靠近,忽然想起對方的手段,動了動嘴,最終低聲道:「如今那賤人身邊有個貴人相助,實在……」
她話還沒說完,蔓娘一巴掌打的錢家太太側過去了臉,而後白皙的臉龐上飛快的紅腫,錢家太太被打蒙了,捂著臉愣愣的看著蔓娘。
「你若日後還不用心,便不是這一巴掌的事情了。」蔓娘揚著下巴,而後轉身離開,她出門外頭伺候的人才回了屋,錢家太太捂著臉進了臥室,她奶娘忙跟著進屋。
錢家太太此事已經鬆開手,她臉上的巴掌印很是明顯,奶娘心疼的挨著錢家太太坐下:「這是怎麼的,居然還動手!」
「如今也就奶娘能心疼心疼我,這一屋子的人,哪個是我吩咐的動的,早知如此!」錢家太太的性子到時也利,平常女子受了委屈皆是哭哭啼啼,偏偏她不哭,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答應了家裡人帶了蔓娘進府,之後見一計不成乾脆利索的逼死錢榮。
「太太且忍忍,如今老爺已經去了,您的日子日後還是要靠著娘家,府裡大老爺二老爺也都聽那個人的話呢,太太若有個萬一還讓我這個老婆子怎麼過。」奶娘說著就哭上了,錢家太太伸手拍了拍奶娘,算是安慰。
「你可打聽清楚了,前些天不是說那人神色不對麼,只要咱們能抓住她的把柄,就不用擔心日後了。」錢家太太說的是三天前,蔓娘原本出門,結果回來的時候一臉驚慌,肯定是看到什麼她不想看到的東西了,而且以往一直跟著她貼身伺候的小丫鬟從那日開始,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聽著車伕說一路上並沒有什麼事情。」奶娘遲疑的搖搖頭,而後歎了口氣,錢家太太怨恨的盯著自己手裡的手帕,慢慢的摸上自己**辣的臉,瞪大了眼睛。
她當初假如錢府的時候,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就這樣了,畢竟錢榮跟她是說明白的,只是隨著日子慢慢過去,她開始掌家,心裡的**越發的大了,憑什麼,她就不能有一個正常的夫君,從她有這個念頭開始,從她告訴她母親開始,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甄珠不知道聖上是來幹什麼的,不過他清楚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反正左不過不是太上皇就是七賢王。他有心訓練周秉蒼,因此手底下的人對周秉蒼倒也是客氣,往日喝來喝去的少了許多,只是之後一直沒有遇見蔓娘,周秉蒼心中有些鬱悶,他有時覺得不見到才好,省的蔓娘受人欺負,有時有覺得還是見到的好,至少能問問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利用了。
心裡明明知道答案是什麼,不過還是一味的需要對方說明,這其實就是自我欺騙。
周秉蒼如此,金寶也是如此,不過金寶這邊倒是跟周秉蒼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他只是一味的催眠自己,沒有見到萬歲爺罷了!
「金寶,金寶?人呢?」甄珠喊了兩聲,他有些餓,於是回頭就想找人,結果愣是沒找到,皇帝抬頭看了甄珠一眼,而後關切問:「怎麼了?」
甄珠搖搖頭,笑了笑:「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裡去了,聖上,您看完折子了?」
「不急,你且再說說錢府的事。」皇帝隨意的把折子丟在一邊,而後認真的看著甄珠。
甄珠的眼神飄忽了一陣,而後臉上有些熱,他咳嗽一聲開始細說,其實錢府的事情如今看來,不過是他運氣不好,事到臨頭懊悔遲,於是一根白布吊死了自己,可是這其中那個蔓娘到底出了多少力,她就是所為何,旁人皆是不清楚。
「那錢榮雖然有些銀兩,不過在江南地界也不算巨富,雖有些權利可也不過是六品。」甄珠想到的是,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後謀劃,那麼江南這邊,除了三方勢力是不是地下還有一層在渾水摸魚。
「你如今便是想破腦袋也說不清楚,不如等抓著人問清楚了,為何不直接下手?」皇帝覺得甄珠做事還算妥當,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彎彎繞繞的,直接抓了人來問不就行了麼。
甄珠摸了摸鼻子:「這不是膽子小,怕她背後還有人麼。」誰都像聖上您呢,出門在外帶上幾百人,不行還能直接用虎符調兵。
皇帝皺眉:「給你派的十二騎呢?」
「不是回去了嗎?」甄珠眨了眨眼,兩人對望。
皇帝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暗自皺眉。
「果然還是有所疏漏啊。」皇帝瞇著眼睛低聲說了一句,不過甄珠是沒聽到,他側著耳朵到時想聽來著,結果被皇帝捏住揉了揉,他立刻站直了身體,輕笑聲入耳。
「算了,總不能什麼朕都插手,你且繼續安排下去吧,日後注意安全便可。』
皇帝這次來是因為甄珠受傷,他實在掛念的慌,不過事情也是多,京城那邊雖然有人應付,但是也不能離開太久,如今手裡要的人已經抓到了,他也就沒什麼好操心,於是跟甄珠一同住了三天,便離開。
兩個人的感情就在這樣的相處中越來越好,雖然沒說明可是這樣的生活卻已經讓人很滿足了。
周秉蒼終於跟蔓娘接上了頭,當然他以為自己已經把跟著的人甩脫了,畢竟在小丫頭的幫助下,他們換了好些個馬車又來回在城鎮裡穿街走巷,只是對方越謹慎,說明蔓娘的身份越約束,他咬著唇忍住了心中的悲涼。
蔓娘穿著一身平常富貴人家小姐穿的衣著,跟煙雨閣時候很是不同,周秉蒼看著眼前的嬌容,沒有了庸俗的紅彩,雖然沒有以往那麼濃烈卻更沁人心。
「你……好麼……」周秉蒼站在跟蔓娘十幾步遠的地方。
蔓娘肚子裡冷哼一聲,臉上倒是沒露出什麼,反而柔聲說:「前些日子似乎見著公子,可是又以為看錯了,好在你我還是有緣分,能再次相遇。」一段話說的百轉千回,彷彿她真的用心一樣。
「蔓娘。」周秉蒼瞬間就紅了眼睛,衝上前一把握住了蔓娘的手。
蔓娘嬌羞的靠在周秉蒼身上:「當初走的匆忙,可惜妾身身不由己,只是不知公子怎麼也在江寧。」
周秉蒼原本眼眶都濕潤了,蔓娘這麼一開口,他下意識的便回答:「自從牢裡出來,我便尋不見你,只聽說你遠走,因此收拾行囊出了門,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在這裡遇見蔓娘。」他一遍說著一遍雙手扶住了蔓娘的肩膀。
蔓娘垂母,細長的睫毛顫了顫,等了一會慢慢抬起臉,眼淚順著眼眶就下來了。
「蔓娘,蔓娘,我的蔓娘!」周秉蒼心痛的難以言喻,只覺得自己的胸口沉甸甸的,他剛剛居然還懷疑蔓娘,實在太不應該了。
他正想說什麼,忽然後頸被人一扯,整個人都往後飄,眼前亮光一閃,胸口的衣物被割開,耳邊聽到布匹割裂的聲音,整個世界都晃動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後知後覺的發現原本跟自己相擁的蔓娘此刻手裡拿著匕首,自己被小少爺丟到了一邊,而後又聽到那個惡毒的笑聲。
「好蠢啊,這人,少爺您還救他做什麼。」金寶不屑的踢了踢周秉蒼,而後抬頭看向拿著匕首的蔓娘,「最毒不過婦人心啊,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呢,怎麼下手就那麼狠。」
蔓娘一刀不中,收勢冷冷的看了一眼周秉蒼,而後抬頭看向甄珠:「就是你一直壞我好事!」
甄珠挑眉:「看姑娘說的,當初不是你說讓我救周秉蒼麼,如今我把人都給你送來了,你還不要。」
蔓娘咬唇,他當初只以為甄珠是外地人,她為了做出姿態於是隨意選了一個,不過她也是打聽過甄珠的身份,覺得如果對方看中自己,那就更好了,誰知道美人計不成,反倒惹了對方疑心。
「小公子也是誠心人,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插手,我跟周公子的事情,莫非你也要插一手?」她將手裡的匕首藏進袖口,而後悄悄的四下打量,這個地方人跡罕至,她因為怕旁人知曉,所以只帶了四個人,只是三個在外頭,一個守著門口,如今甄珠等人進了門,那些人居然沒反應?
「是麼,看著他被你殺掉,別傻了。」金寶嘲笑了一句,而後看向甄珠:「主子,帶走?」
甄珠看了蔓娘一眼,想了想,還是先禮後兵吧:「不知道姑娘是否願意跟在下走一趟?」他臉上帶著笑,視線看著蔓娘,不錯一分。
「有勞公子費心,蔓娘實在……」蔓娘一遍說著一遍行禮,而後忽然暴起,「實在不願意呢!」
她的動作極快,似乎一息之間就到了甄珠面前,甄珠背著手沒動,反而瞇起了眼睛,而後就見著他身後忽然閃出了一個人,壓著蔓娘過了兩招,之後就聽見蔓娘一聲尖叫,聲音還未落定,人已經躺倒。
「哇,丈青哥,你好厲害啊。」金寶蹦蹦跳跳的湊到了丈青身邊,低頭看像躺在地上的蔓娘,也就這麼一會功夫,四肢被廢,人也已經暈了,只有四肢有些抽搐。
周秉蒼含著淚,爬了過來,嘴裡嘀嘀咕咕的喊著蔓娘。
金寶伸手按住了周秉蒼的頭,而後推了推:「想什麼呢,這可是一條美人蛇,她剛剛好像殺了你呢。」
周秉蒼摀住臉,用袖子擦了擦,而後抬頭:「我知道,可是……」
「行了,金寶,別為難周先生,誰都有錯眼的時候。」甄珠如今既然已經抓到人,自然就懶的折騰這個周秉蒼,想來這也是個可憐人,他吩咐人把蔓娘帶了回去,連帶還有四個已經半死不活的手下,一時收穫頗豐,等著他快上馬車,忽而回頭問跟在自己身後的周秉蒼。
「你是跟著我們回去,還是送你回蘇州?」他說話的時候看著周秉蒼,覺得自己還是還是習慣做個好人。
周秉蒼搖了搖頭:「我跟著少爺回去,我想看著蔓娘……」他說這話的時候嘴唇慘白,甄珠都有些覺得自己是不是虐待了對方,要不然他怎麼搞的這麼慘的樣子。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著我們回別院。」甄珠說著吩咐人帶了周秉蒼坐上後頭的馬車,他帶著金寶上了馬車,丈青在後面看押著囚犯。
他之前有心把蔓娘失蹤的消息透露出去,之後甕中捉鱉,只是就怕對方不上鉤,若是此事不能一擊即中,日後便麻煩了。他心中思索片刻,招來金寶,吩咐他放出一些假消息,反正如今蔓娘在手,能問出多少就看自己本事了,若是牽連到甄家,那就不好了。
一行人馬車轆轤壓過了泥路,而後順著偏僻的走道,慢慢的出了城。
金寶跟著甄珠,覺得自家少爺就是英明神武,而後更是得瑟的有夠,他坐在馬車後頭,看著路邊景色後退,而後耳邊聽著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眼角瞥到有什麼東西竄過樹枝間,他抬頭卻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