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三章 文 / 迷榖木
人都是感性的,平日順風順水的還好些,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就需要諸多安慰了,甄珠心中自覺淒苦,他出身不錯,家中家境又是富裕,打小挨的最狠的不過是先生的板子,上輩子娶妻生子都沒動的那顆凡心,如今居然喜歡上一個男人,雖然不說這個男子是何等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只要是男子,有違人倫,光是這點就讓他覺得羞愧萬分。
甄珠躺在床上是日日得閒,沒什麼要緊事情做的結果是胡思亂想的多了,之前還未想明白自己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麼,就算想到了也用反正自己不會得逞來安慰自己,如今一想到自家大姐,又想起了日後也許雍王會成為自己姐夫,他就覺得不好了,覺得自己堂堂一男子居然想著女人家的事情,幸好沒有旁人知道,若是露出半點風聲,自己還有何臉面活著。
他這樣一想,更多的事情往自己心裡埋,搞的自己連著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就怕吐露嘴,說了夢話。
心病加上風寒又加上自個作死,這甄珠的病越看越重,原本不過是咳嗽幾聲的,漸漸連著下床也難了,孫氏得了消息大驚失色,急忙到了甄珠床頭看望孫子。
見著甄珠如此不好,她就指著甄應嘉就罵:「我好好一個孫子,如今被你折騰成這等形狀,若是他有個萬一,我也不活了,你且抱著你的妻子女兒過日子去吧,可憐我的珠兒,打小就獨自一人在京中討生活。」孫氏一邊說著一邊指著甄應嘉的鼻子,跟在甄應嘉身後的李氏也被遷怒,李氏身邊跟著的小姐兒懵懂,只見著李氏跪下,便湊到一起,乖巧的挨著。
「珠兒也是我的親身骨肉,母親如何這樣說。」甄應嘉看了一眼李氏,之後自己回了孫氏的話,甄珠眼前著家裡親戚因著自己爭吵,只覺得聲音太大,兩耳嗡嗡作響。()
他原本想說自己沒事,結果起的太急,最終趴下了,孫氏忙覺不好也沒了心思磋磨兒子,只坐在甄珠身邊小心看護。
府中尚且熱鬧,府外更加熱鬧,大皇子因厭勝之術被圈,聽聞太子之前做的一些糊塗事情皆是因為大皇子,可是偏偏大皇子進去了,也沒見太子出來。
宮中眾人皆是明白皇帝只怕起了疑心,但凡是成年皇子皆是不喜,又聽聞如今年紀最小的十二阿哥日日帶在聖上身邊,吃穿用度一味比照當年太子,景王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冷哼了一聲,便跑到雍王府跟自家三哥抱怨。
「以往皆說是太子,太子的,彷彿咱們哥幾個都是白撿的,如今他最心疼的太子也關上了,領著一個不知事的奶娃娃算個什麼。」景王一邊說著一邊拿著酒杯砸著桌子。
雍王臉上淡淡的,也不開口。
景王喝了酒,湊到了雍王耳邊低聲問道:「前些日子,聽聞父皇半夜急召了太醫院眾,只是這消息被壓的死,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章程,若真是有事,不如早些動手?」
「父皇六歲登基,在皇位上做了這些年,絕不可能只有這些手段,若真要圖謀大位也只能先攻其心,五弟,不要著急。」雍王知道如今正是關鍵,他也做了許多的佈置,可是跟皇帝比起來,他們是胳臂比不過大腿,只要不是皇帝心甘情願退的,便是坐上皇位,底下的群臣不服,日後也是麻煩。
「可是老七可是已經開始動手了,他們還準備把廢太子退出來當替死鬼,只等著鋪好了道路推舉上位。」景王這些消息是從慶王那處得來的,顯然他也是兔死狐悲。
「他向來幹的出,要不然大哥怎麼會倒的這麼快,不過說一千道一萬都要看父皇的意思,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想想戶部的銀兩該怎麼辦,如今甄家李家倒是識趣,不過賈家倒是個不識趣的,如今站在老七背後的還有薛家。」
「這些個世家總是見風使舵,方向轉的快的讓人都沒辦法說什麼。」景王呸了一句,而後發現自己果然想的太簡單了。
雍王吩咐人給景王倒上酒,而後微微一笑:「順其自然便可,是你的,總不會跑。」他舉起杯自己先喝了一口,幹過一輩子皇帝的人知道,這皇位真的不好做,只是他們兄弟之間是一步也退不得。
「三哥,也就是你,最沉的住,弟弟我可不行。」景王擺擺手,他跟慶王其實偷偷私底下討論過,除去兩個人都討厭的太子,幾個兄弟之中,老大本來就是個拎不清楚的,老七是個私心中的,也就三哥,任勞任怨的,就算是為了這天下蒼生,也得讓三哥上位呀,更何況只有三哥上位,自己日後才好做個悠閒的王爺,不用擔心哪天新皇的刀忽然就架到自己脖子上了。
七賢王才進院子,遠遠的就見著好幾個人跪在院子中間,他的腳步停了停,而後繼續往裡頭走,身邊伺候的小德子忙上前:「是大阿哥染了風寒,王妃因此發作了幾個。」
賢王臉上的笑容收了收,而後偏頭問:「怎麼又得了風寒了?」自從他的長子出生之後,府裡接二連三的倒是多了幾個子嗣,不過生下來都是女胎,因此這大阿哥就更顯的貴重了一些。
「說是晚上奶娘開了窗戶,著了風。」小德子說的很是忐忑,其實自打大阿哥出生,他們這次在王爺身邊伺候的人就沒個消停過,實在是因為大阿哥的身體太差,偏偏王妃又是個好妒的,習慣用大阿哥作伐子。他們私底下倒是說過一句,王妃這樣實在有虧德行,不過如今王爺正是關鍵時刻,凡事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七賢王的腳步轉了方向,小德子見著自家王爺原本準備往後院走的步伐轉成了書房,不自覺的鬆了口氣。七賢王心情正好,他剛剛從忠王府出來,雖說當初有他推波助瀾的份,可是沒想到大哥會那麼蠢,居然把證據明晃晃的放在案頭,宮裡的侍衛還沒搜呢,裡頭的人就自己跳出來了,他想起剛剛大哥披頭散髮對著自己嚎叫的樣子,冷哼了一聲。
「吩咐人去請了慶王爺來府,就說本王有要事相商。」七賢王私底下從來不會對幾個兄長喊哥哥,他打發了小德子去辦事,而後自己進了書房,書房裡伺候的是衛貴人賜下的四個侍女,跟著七賢王皆是二十幾年的情分,年紀雖然大了一些,不過如今王妃管賬,書房這處倒是也不敢用著旁人,他的秘密太多,大事未成之前還是謹慎些的好。
四人中,芳樽是一等大丫鬟,芳綠,芳淺是二等,還有一個粗使只負責擺書的芳草。賢王進門就見著芳草蹲在門邊擦著門欄,見著賢王就跪下請安,賢王笑著應了一聲,而後吩咐離開,裡頭的芳樽站在門邊,亭亭玉立,新樣靚妝。雖不比賢王妃的容顏來的濃烈,彷彿一碗清酒,更重要的是,芳樽在宮中時幾次三番因著衛貴人挨打,若非如此衛貴人也不會把她送到自己兒子府裡,也算是享福。
賢王妃坐在床邊看著臉色通紅的兒子,就見著外頭她的侍女進門,湊到了耳邊:「王爺回府,如今去了書房,聽聞又去請了慶王爺。」
「回來了,居然也不來看看我們的榮哥兒,雖說如今大事要緊,可是榮哥兒是王爺的獨子,怎麼就不比那位置要緊了?」賢王打小喪母養在爺爺膝下,還未成年就被領進宮中,從未受過虧待。
身邊的人正想勸,賢王妃倒是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算了,如今榮哥兒生病,也沒個閒功夫去計較,只要那個狐狸精別勾的王爺忘記正事,就行了。」
屋裡的人皆是低頭不吭,只餘下幼兒為不可聞的呼吸聲,間或傳來幾聲微弱的啼哭,整間屋子裡瀰漫著濃重的藥味,就像一種塵埃壓在人的心頭,讓人心情低沉。
甄珠原本還想在病中自怨自艾一陣,偏偏太醫院的太醫眾實在太過厲害。幾帖子苦藥下去,他是躺都不想躺了,等著起來出了門透了氣,就發現府裡的氣氛不對,他知道自己身邊伺候的人不會說實話,因此就約了甄瑚一起。
甄瑚帶著甄璉還沒來得及問好,就被甄珠拉著一齊跑到了花園,甄珠遣散了伺候的人,而後偷偷的問甄瑚怎麼回事,甄瑚瞥了甄珠一眼,而後默默道;「大哥就算問我,我也不清楚,不如去問老太太……」
「我才不去自投羅網呢,之前老太太因著憐惜我身子,可能還對我好上幾分,要是我總湊前頭晃,讓老太太想起那些個糟心的事,我不是又要關上幾天?」
甄瑚聽罷,也覺得對,他伸手摸了摸乖乖坐在自己懷裡吃糖的甄璉,而後看著甄珠想了一會,算了,告訴他吧。
不過開口之前他倒是事先說明了:「旁的我倒是不清楚,只是似乎跟著二太太有關,前些日子連著二妹都被老太太抱到自己院子裡養了,大哥,你真的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嗎?」
關於甄家二小姐,甄珠的二妹,小姐兒,他是完全不知道的,他們雖說是親兄妹,可是一個就算在家也是老太太身邊湊合,一個一天到晚跟著李氏,李氏又是婦道人家自然是在內宅,甄珠又是個極端不喜歡內宅的事情,自然不知道。
「這麼說,我家太太如今應當是很傷心了?」甄珠轉著腦袋想了想,最終得出了這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