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十章 文 / 迷榖木
第二日甄珠就回了甄府,去找老太太,畢竟京城風波剛剛過去,之前聽說了一些皇后的所作所為,他還是上了心的。()孫氏聽聞甄珠前來,忙吩咐人快快迎進門,又吩咐府裡伺候的準備瓜果。
「前些日子吩咐他們做的襖子也拿過來,正巧見今個珠哥兒前來,順便試試大小,若是不合身還能再改改。」老太太摸了摸頭上的髮髻,想了想,看向金花兒,「前陣子從江寧送來的緞子也拿出來,吩咐針線房的過來一趟,這次把少爺的尺寸留下來,省的日後做新年襖子的時候沒了尺寸再著急了。」
金花兒應了一聲,而後轉身就出了屋子,宋嬤嬤忙笑著安撫孫氏道:「便是今日量了尺寸,等著到了過年還有些日子,到時候哥兒又長,又不是平常不會來,老太太也太急了一些。」
孫氏坐在踏上臉上含笑,等著甄珠進了門,才磕完頭起來,就發現老太太似乎老了許多,之前因為保養,原本黑白斑駁的發,如今差不多已經全白,臉上的皺紋更是清晰可見。
「許久不見老太太了。」甄珠順著孫氏的意思坐到了她的左手邊,而後就見著屋裡頭伺候的有丫鬟送上來兩杯茶。
孫氏對著甄珠伸手,甄珠愣了愣倒是接了上去,一老一少兩手握在一起,倒是孫氏的溫度更高一些。孫氏仔細的打量了甄珠一會,而後笑道:「前些日子你父親才來了信,問我你如今如何了,我倒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去熱河可是好玩?」
甄珠冷不丁孫氏先問這事:「熱河那處的行宮剛剛建成,只是許多孫兒都不能去,偶爾能玩耍的倒是跟江寧的院子相似。」他原本想繞幾句文雅一些的,都來一想是在孫氏面前,便用粗淺一些的文字來描述,直接用顏色跟形狀,孫氏聽的入神,等著甄珠說完就一氣把手邊的茶水給喝乾了。
甄珠喝完,一旁一個穿著翠綠襖子的丫鬟就上前倒茶,她的臉盤微圓,看著有些眼熟,甄珠想了想沒有想起來。那丫鬟倒了水便退到一邊,甄珠這才發現,屋子裡伺候的人許多都是生面孔。
孫氏吩咐人拖著果盤上來,而後吩咐甄珠吃上一些,之後便道:「熱河的行宮不過是因為他們草原上的部族怕進了中原之後感染天花,聖上為了讓部族放心,這才修建,用的自然是江南蘇州等地的園林式樣,也就是你覺得不稀罕。」孫氏擺了擺手吩咐底下人把做好的衣服拿上來。
甄珠作為一個少年,從來就沒為著吃穿上過心,大部分時間都是底下的人送上來什麼,他就穿什麼,因此他身上來來去去唯一剩下的就是雍王和聖上給的東西。
「平日穿的也是夠了,何苦累著老太太多麻煩。」甄珠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哪裡麻煩,平日裡也沒什麼事情可以操心的,如今你太太又不在京城,身邊每個伺候的到底是不放心。」孫氏一手托著腮,而後臉上帶著笑容,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個低著頭站在一旁的小丫鬟。
甄珠這會要說不知道孫氏的打算,他就太蠢了,不過自己才十歲,這會就安排這房裡人是不是太早了?
孫氏也沒說明白,只是跟甄珠道:「若是你沒意見,我便安排一些人平日替你看著沒住的院子,我這裡新收了幾個相貌新鮮的,你且看看,若是覺得合適,日後便在你院子裡伺候了。」
甄珠想了想,便應了,反正如今自己不在院子裡,老太太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既然是老太太看著好的,孫兒自然沒有意見的。」他說完,孫氏便笑著誇甄珠懂事,之後又讓甄珠試了兩件衣服,給甄珠換衣服的,就是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看得出□□得當,伺候起人來也是熟練的很。
等著甄珠陪著老太太用過飯,便告辭了,等他回了雍王府的院子,就聽到小四阿哥等在自己屋子裡,甄珠只覺得自己一口氣還沒喘均勻了,又要提起。
小四阿哥見著珍珠進門就奇怪道:「你這是去幹了什麼體力活,沒精打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欺負你了呢。」他一邊說著,之後停頓了一下吞了口口水,之後又疑惑道,「不會真的那麼倒霉,遇到我二哥,三哥了吧?」
甄珠忙擺手,他伸手的宋兆勇就跟甄珠說了一聲,把從甄府帶來的衣服放到衣櫃裡去。
小四阿哥見著新衣服,忙讓宋兆勇拿過來,他挑了一件顏色鮮艷的抖開,對著甄珠比劃了一下:「這料子可真不錯,哪來的,怎麼之前沒見你穿過這麼新鮮的?」
甄珠對衣服的顏色一直停留在成年之後的審美觀,因此對其他年輕的少年來說,看著太過老成,又太過古樸,偏偏甄珠自己沒意識,但凡是一件新的跟一件舊的,他必定伸手要那件穿慣了的,要是個好伺候的性子還好說,偏偏甄珠是個受不得委屈的,因此丈青跟染紅都是跟針線房的打了招呼,同樣料子同樣款式的衣服做了一堆,這才解決了問題。
甄珠揉著自己的腦袋道:「你也知道,我家老太太如今在京城呢,前陣子不是出了點事情麼,因此去看看,四阿哥怎麼在我屋子裡?」
「啊,還說呢,因著宮中動盪,所以聖上就吩咐各自回府唸書,王妃安排了幾個先生教導,我想著若是如此,日後咱們依然坐一起,你也直到如今府裡五弟也到了唸書的年紀了,六弟雖然還小,據說也要跟著來呢。」小四阿哥悶悶的回答,他之前去自己生母那邊,依然沒得到什麼熱切的回應,不過他也習慣了,只是對方說了一句讓他挺鬱悶的話,因此有些受不住。
甄珠仔細的打量了小四阿哥,就見著對方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臉埋進胳膊裡,明顯是有其他事情,因此他將小四阿哥手邊的衣服接過,遞給了宋兆勇,而後吩咐染紅去沏茶,自己則坐到了小四阿哥身邊。
「這是怎麼了,是不想在府裡唸書麼?上書房那邊不是人更多,更亂一些?」
「今天去我母妃那邊,我母妃吩咐我,讓我不要接近底下的弟弟。」小四阿哥如今還沒覺得自己說這話又什麼不行,他又把甄珠當做自己人,於是默默的抱怨著。
「自從五弟出生之後,我母妃就有些奇怪,如今有了六弟七弟之後,母妃就更奇怪了,還讓我不要跟他們湊在一起,言語之間彷彿會出什麼事,可是我問母妃,她又不跟我講。」
小四阿哥自從跟甄珠結拜之後,就覺得甄珠不是旁人,他只覺得自己問心無愧,於是便把這些其他人那邊不能說的話,也說了出來,可是說出來之後,他又覺得自己說錯了,於是忐忑的等著甄珠回話。
甄珠倒是沒多心,反正他對著雍王府不管是明面的事情還是底下的事情都有瞭解,大部分他都還站在旁邊者的角度看著事情發展,雖說他到現在都覺得之前對雍王的那種感覺,是豬油懵了心,可是偏偏如今他還是如此,因此也只能自暴自棄,他是看的開,反正肯定不行,也就不會對雍王產生類似於,我喜歡的人跟旁人睡了什麼的,畢竟那是雍王啊,甄珠估摸著是因為自己死了一次,所以賊膽包天了,又有可能是太久未見家裡人,所以對著雍王產生了類似於親人的情感,誰讓他們之間總是離的那麼近,說到底也是雍王對他太過照顧導致如此。
小四阿哥還等著甄珠說什麼呢,結果就見著甄珠在發呆,他一時氣悶,伸手一推,結果甄珠也沒個防備,整個人瞬間就倒了一下,只聽到碰的一聲!嚇傻了屋裡所有的人!
雍王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是下了朝,朝堂上因為太子倒台,如今一堆的人在落井下石,以往太子門人皆被參了出來,聖上不管官職大小全部撤職查辦,將太子羽翼剪的一乾二淨,雍王看著如此有種悲涼之感,不過說到底皇權之爭向來如此,若沒有做好失敗之後的準備,如今也不用說什麼孤注一擲了。
他才在轎子了歇了口氣,除了宮牆就聽劉進忠匯報,說甄珠傷了腦袋的事情,他臉色一冷,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劉進忠小心的回稟:「聽聞是跟著四阿哥吵鬧時,自個不小心磕著的。」
「請了太醫看過了麼。」雍王的眉頭皺緊了,一臉的不滿。
「王妃已經帶著太醫去了,聽太醫說應當並無大礙。」劉進忠說完話,偷偷的吞了口唾沫,只覺得背脊有些冷。
「怎麼磕著的?」雍王又問,他實在想不明白,那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他只一心想著甄珠,沒有想起自己兒子,不過在雍王心目中兒子不過是用來日後挑個繼承人的,偏偏甄珠才是他上了心重點培養的,要說兩者放在一起讓雍王挑一個,雍王自然挑甄珠,反正兒子麼,生生總是還會有的。
「似乎是甄珠少爺坐著的椅子缺了口,倒下去的時候撞到了高凳,上頭的君子蘭砸了下來,傷到了。」劉進忠覺得這件事情實在太巧,他一邊說著,一邊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額頭。
雍王一聽,抬眼回頭冷冷的看了劉進忠一眼,看的對方縮著脖子努力裝起了鵪鶉,這才回頭看著前頭的路:「吩咐下去,他院子裡的一干雜物都給本王扯了,但凡有稜有角的都鋪上皮子,本王就不信了,這樣還能再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