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六章 文 / 迷榖木
聖上一邊吩咐人去查辦,一邊看著底下幾個皇子的動向,他雖嘴上說著不是皇后,太子,可是心底其實已經認定了兇犯,可是越是這種時候,聖上卻對著太子越來越好,一邊吩咐人把狩獵得到的獵物送去京城,又專門寫了一封書信安撫太子,其中句句真情,篇篇含淚。說起了太子小時候怎麼樣,長大了怎麼樣。
等著聖上能下地了,御駕回京,聖上吩咐太子接駕,太子立刻就為難了。
他此刻正在自己的書房裡,桌案上放著早已齊全的龍袍皇冠,他伸手摸了摸一旁放著的太子印,呆呆的坐在座位上,腦袋裡是各種各樣的情緒,也許父皇還是看好孤的。
「太子,皇后吩咐人來了。」門外的小太監低聲的提醒了一句,不過因為害怕,很快的縮回了腦袋,繼續站在外頭,這兩天太子情緒不定,連他師傅都被打的如今只能趴在屋子裡嗷嗷叫,如今東宮裡頭伺候的,幾乎寂靜呼吸可聞。
他等了等,就聽見裡頭太子讓人進去,小太監就回頭請了人進去,他看了一眼對方身上那件披著的深色斗篷,這麼熱的天居然還批這麼一件,有病吧。
太子抬頭就見著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給自己請安,他忙喊起,而後問道:「可是母后有什麼吩咐?」
「皇后娘娘問太子,何時動手。」來人也不廢話,臉上表情淡淡,只是一邊福身,一邊開了口。
「這個……」太子有些尷尬,他倒是不知道能不能對這個人講。
「今日是皇后娘娘命奴婢前來詢問,娘娘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若是太子無心皇位,那便在等等吧。」
「這是如何說的。」一句話,差點把太子震下來,太子臉上的神情奇怪,「母后不是一向勸孤小心行事麼……」
「那是以前,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太子若還是諸多思慮,沒有決斷,反倒錯過了大好時機。」
「如此,好吧……」太子一握拳,點了頭,那宮女見著太子答應,臉上莞爾一笑,「太子無需擔心今日之事,奴婢自出了宮門就沒準備回去,便是日後有人查探,也是抓不住把柄的。」
說著就給太子行了一禮,轉身出了門。太子忙吩咐人去跟著看看,有提醒不可離的太近。那宮女自出了門之後,就一路朝南,沿途在燒餅鋪子買了一個燒餅,而後就轉身上橋,等著到了牆頭,太子門人忙跑了幾步,準備跟的近些,就見著橋頭一個人掉落河中,而後又聽聞一陣人聲沸騰,喊著有人落水。()
如此便是死了,太子門人點點頭,正準備回去,忽而又回頭再等了一會,河沿的人很多,可是跳下河去救人的卻是不多,等著救人的來回換了十來次的氣,岸邊有人道:「救不活了,太遲了。」
門人心中略一點頭,回身回了太子府。
他才進了角門,對面蜷縮著的三個沿街乞討的乞丐之中站起了一個,深深的看了一眼關上的角門,而後端著破碗腳步平穩的離開。另外兩個乞丐也沒抬頭,只是其中一個挪了挪破碗,把中間的空缺給補上了而已。
七賢王正跟賢王妃一塊坐在院子裡曬著太陽,賢王妃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即將臨產,兩人一起捏著小孩的衣服打量著。
賢王妃看了一眼七賢王之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兩天似乎也沒怎麼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呢。」
七賢王笑著握著賢王妃的手:「這麼著急,本王的耐性好,想來他是隨了我了。」
「王爺倒是心大的,若是小阿哥再不出來,可是過了日子了。」賢王妃說著又摸了摸,笑著甜蜜正想開口,就見著院子口來了總管,她眉頭一皺哼了一聲。
同總管到了賢王妃面前,先給兩人打了個千,七賢王倒是沒出聲還起,那同總管也老實,跪著一動不動的,賢王妃撇了撇嘴,之後覺得這個動作有些不雅,而後慢慢的托著要挺著肚子站起身,身邊四五個伺候的丫鬟一齊小心的扶著。
「算了,出來了好一會,倒是有些累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捏著帕子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七賢王也站起身,虛扶了一把。
「且小心些,一會回來一道用膳吧。」他的聲音溫柔,聽得賢王妃頓時又眉開眼笑的,而後慢慢的帶著人離開了。
賢王妃離開,七賢王臉上笑容不動,回頭對著同總管道:「什麼事。」
「暗七回稟,事情已經辦完了,如今香韻已死,日後便是死無對證,不過聽聞皇后如今在宮中有些動作,王爺,您看咱們是不是要加緊一些。」
七賢王收起了嘴角的笑容,看著一旁的花枝一會,而後回道:「吩咐人去跟阿靈阿打個招呼,既然太子要上馬,咱們就幫著托一把,賈家最近不是熱鬧的狠麼,再給太子送把劍,只要這樣,父皇就算再袒護太子,也沒辦法說什麼了。」
七賢王說完又吩咐同總管給大皇兄帶信,兩頭同時進行。
以為受到皇后指使的太子聚集了門人,用太子令調集六品以上官員進宮,之後指使九門提督封鎖京城,雖然還讓人進,卻是不再讓人出去。
太子那邊才有動作,皇后這邊就有了消息,她的臉色瞬時一變,之後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拇指,讓自己冷靜,而後吩咐道:「請了宮中各位后妃今日去荷花園賞景,吩咐底下的人立刻去準備,荷花園裡的空房子也都打掃乾淨了,若是興致太高玩的晚了,也有個休息的地方。」
皇后這是要把後宮的人掌控起來,如今大印也在她的手上,自然不能讓宮裡的人給太子拖了後腿,皇后在宮殿裡來回走了幾步,忽然又道:「吩咐底下人下去,去請了眾皇子一道玩耍,宮外那些尚未跟著一塊去的王妃們也一齊入宮。」
她的這道命令下的急,等著底下人出了宮再傳報也是過了小半天了。
皇后呆呆的坐在宮殿裡,直到太陽升高,一旁伺候的人小聲回稟人都已經在荷花園久候,她這才吩咐人把自己的正裝拿出來。
「娘娘,七王爺沒有來,聽聞是七王妃正要出門的時候,臨產了。」底下一個宮女跪了下來,之後就一直沒抬頭。
皇后的細眉一挑:「七王妃臨產,本宮自然要有表示了,吩咐人派兩個太醫過去,再吩咐內務府送去幾個接產婆過去,對了,還有奶娘也一道送去吧,挑幾個好的。」她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天真熱,給本宮換副指套吧,藍晃晃的看著眼暈。」
「對了,香韻呢?」皇后左右看了看。
「今個未當班,屋子裡也沒見著她,可能是去宮門口了。」
皇后一聽,點點頭,就未再多言。
等著穿上了她那套只有在正式場合才需要穿的正裝之後,宮殿裡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等著皇后的安排。
「好歹做了這麼多年的主僕了,如今便同生共死一會吧,若是日後本宮成了哀家,各位自然也是跟著榮登了,但凡今日有所表現的,本宮都不會忘記,行了,去吧。」
京城之中的風向忽然就便了,好些熱鬧街區的鋪子都關了門,城門口的人來人往也日漸稀少。
賈代善接到消息的時候愣了愣,他看了一眼賈史氏,而後跪下接了旨意,等著送達旨意的太監離開,他想了想這才開口:「可曾聽聞太子又什麼動作?」
賈史氏搖了搖頭:「這些日子並不曾去宮裡給皇后請過安,不過這次太子命你帶著兵前去,想來是跟亂黨有關吧。」
自前朝被滅之後,就一直有謠傳說當時的皇族並未全亡,因此總有一些人搭著前朝皇族的名義作亂,朝中也有幾個大臣死在這些亂黨手中,只是聖上吩咐剿滅了幾次,都沒什麼效果,也不知道到底是同一批人,還是不同一批人。
賈代善想了想,只是吩咐人把他旗裝拿了來,也沒帶盔甲,畢竟在京城這些個盔甲實在太過顯眼了。
而後等著他正要出門,就見著自己大兒子回來,賈代善皺了皺眉,低喝一聲:「從哪裡回來的!」
賈赦原本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昨天在外頭過了一夜,今個見著父親,立馬精神一震,跪在地上給賈代善請安:「見過老爺,老爺這是要出門?」
賈代善哼了哼,他府中大兒子是個不成器的,偏偏會唸書的是二兒子,日後長子繼承這一等將軍府,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
「今日我且出門,日後若是再讓我見到你這等形狀,打斷你的狗腿!」賈代善橫眉一豎,而後就甩袖出了門。
賈赦等著賈代善離開,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而後拍了拍膝蓋,一腳踹開準備上來獻慇勤的小廝:「滾滾滾,看爺的好戲好不夠是吧,剛剛怎麼不見你們吱聲。」
賈赦年紀不小,不過子嗣出的晚,如今府中也沒什麼人管的住,因為自小在祖父母膝下長大,之後便跟賈史氏感情不好,如今雖說娶妻生子卻沒有個正經的事情幹,每日也不過是遊街串巷,招貓逗狗的混著日子。
他正了正自己的髮冠,一把搶過另一個小廝手裡提著的鳥籠,心肝甜心的喊了幾聲,而後逗著一邊往裡頭走,走過正院的時候,就見著自己弟弟從主屋裡出來,他的臉色微變,不自覺的仰起了下巴。
賈政給賈赦行了一個禮,喊了一聲哥哥,賈赦點點頭,也沒做停留就離開了,賈赦結婚早,當時賈政還未結婚,所以主臥是賈代善住著,之後賈政結婚後,賈代善就住進了梨香院,賈政的婚房就在原來的院子裡擴大了一些,結果就成了弟弟住正屋,哥哥住偏房,可是榮禧堂的正屋其實還是賈史氏住著,所以賈赦倒是也沒什麼正當理由說,畢竟他尚未繼承爵位,因此也就摸著鼻子認下了。
賈政手中尚且抱著書籍,恭敬的看著賈赦直到對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他不自覺的哼笑了一聲,而後順著小路回了自己院子,院子裡王氏正在看著賈元春踢毽子,一旁的賈珠抱著一本書搖頭晃腦的念著,賈元春踢了一會便跑到賈珠身邊撒嬌,而後賈珠看了看書,又看了看毽子,正為難,就聽見自己母親喊了妹妹一聲:「元春,別鬧你哥哥,你哥哥日後可是要考狀元的,乖乖的讓抱琴陪你踢。」
王氏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小丫鬟抱琴,那抱琴上前走到了元春面前,笑了笑:「小姐,奴婢陪您踢吧。」
元春歪著腦袋看了一眼抱琴,而後想了想:「好吧,那我就不鬧哥哥了。」
王氏正想誇元春,忽然就見著賈政站在院子口,忙起身迎了上去,賈政也快步的上前,王氏一邊羞澀看著賈政。
「唸書念了許久,正巧父親出門,還是回院子來陪陪你們。」
王氏笑著應了一聲,而後喊了賈珠跟元春到了賈政跟前:「快跟老爺問好。」她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賈珠的額頭,眼中帶著一絲憐愛。
賈珠是賈政長子,自幼就聰慧,可惜身子骨有些較弱,不過像他們這樣的人家,自然有用不盡的藥物,平日反正料理仔細一些,倒是無礙,元春是正月裡的生日,生來就是有福氣的,王氏只覺得自己如今沒什麼不好,只是如今雖然住在榮禧堂,偏偏日後襲爵的是大房那邊的人,王氏想起了大房的子嗣,不自覺的瞇了瞇眼。
「怎麼了?可是有些風大?」賈政對王氏很是用心,要知道王氏的哥哥王子騰如今是雍王匹下的人物,雖說一直以為賈家比王家更富貴一些,可是他們這代人之中,除了甄家的甄應嘉以外,就數王子騰最能幹了,畢竟王家的二老死的早,如今王子騰的一切都是他自個拚搏出來的。
王氏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能著急,如今老太爺尚在,且等著日後老太爺如何安排的,反正看樣子比起那個混不捨的賈赦,自己的丈夫更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