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一章 文 / 迷榖木
二阿哥是哭著跑出了門,才出門他就在門口停了下來,回頭往裡頭看了一眼,他在等,等著父王或許會吩咐自己回去,然後安慰自己,如果父王真的喜歡自己的話。
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他在門口才站了一會,就聽見裡頭那個最討厭的甄珠的聲音!他居然在裡面!他還在嘲笑自己!
——對於雍王的那種說不出口怨恨,如今有了明確可以對付的對象,二阿哥的雙手緊握,拽的指尖發白,而後大踏步的離開了書房,小六子瞇著眼跟在身後,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陣,最後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二阿哥回到了李側妃的院子,等著他進門,出來迎接的白芷忙給小六子行禮,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香囊塞了過去,小六子隨手一顛,裡頭倒是有些份量,他嘻嘻笑著對白芷道:「王爺吩咐讓娘娘看好了二阿哥,今個是幸好沒出什麼事,若是日後衝撞了什麼,總是不好的,我倒是把人送到了,這就走了。」
白芷聽罷點點頭,而後就低著頭送了小六子離開,等著她轉身,那二阿哥早就一頭扎進了李側妃的屋子。
她下意識的緩了步伐,有些事情,她們這些做丫頭的能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畢竟跟主子比起來,她的命根本不算什麼,等著小主子覺得自己礙眼了,還不知道死哪裡去呢。
知道李側妃手段的白芷抿了抿唇,而後擦了擦自己嚇的有些白的臉,而後慢慢的推開了門。前後不過時一炷香的時間,裡頭的二阿哥似乎已經哭完了,李側妃見著白芷,就吩咐:「送一盆熱水上來給二阿哥洗臉。」
她吩咐完就轉臉對著自己大兒子,戳了戳他的額頭:「你小子真是出息,長得這麼大真的是讓我給寵壞了。」她說罷歎了口氣,要說這個兒子來的實在有些早,若是再晚一些時候就不需要這樣了,偏偏跟著雍王妃是前後腳,著嫡子才出生,她就壞了身孕,要說雍王妃對自己沒成見根本不可能,也正是因為自己懷孕的時候擔驚受怕的,所以這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大兒子的身子才這樣差。
「偏偏是那個什麼都不是的人,既不是父王的兒子,還是外頭來的人,若是府裡的弟弟,我還能想的明白一些,可是父王居然對我比對那小子還差,我不甘心,母妃,我不甘心。」二阿哥這會才像一個孩子一樣的撒著嬌,而後把自己埋在了李側妃的肚子上。
李側妃伸手摸了摸二阿哥的脖子,就見著白芷遞上來的熱帕子給他擦了臉。
「你要知道,人的命數是固定的,你若是覺得不甘心,就想想王妃早夭的嫡子,他可是及其萬千寵愛於一生,可是那又怎麼樣,沒有命,什麼都不用講。」李側妃說的很慢,她一邊說著一邊摸著二阿哥,安撫著。
雍王妃的兒子出生在年初,大雪紛飛的日子,因為生辰好,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大阿哥是有出息的,怎麼可能沒出息呢,他的母親是雍王妃他,他的父親是雍王,再不濟日後也是個世子,又是皇親國戚的身份,李側妃每每聽到那些話都忍不住的嗤之以鼻,騙誰呢!
二阿哥不自覺的抖了身子,他忽然想起了幼年時候的記憶,他被李側妃摀住了嘴,裡頭是不停哭泣的雍王妃,床上則是對著自己笑的大哥,明明那會他是知道的,可是對方什麼都沒有說,帶著秘密就這麼的離開了人世。
雍王的嫡子就在一次不慎著涼發熱中去世了,事後母妃身邊伺候的丫鬟全部換了一批,當然年側妃的也是,當時她才剛剛進門,雍王府裡大小管事都因為大阿哥的去世而被責罰,留下來的不過是草草幾人。
就是大哥帶走了父王的笑容,以往還能有的溫情都在那一次消失不見了,母妃是知道誰害了大哥的,但是她什麼都沒說,自己也是知道是誰下的手,可是那人已經死掉了,所以秘密就掩埋了,過了不久原本的貝勒府就變成了雍王府,新修的府邸掩蓋了過往的一切。
「母妃,當初是不是太子……」二阿哥抬頭一把抓住了李側妃的手。
「你是從哪裡知道的?」李側妃的臉色一變,忽然發現自己兒子被自己下白了臉,這才吞嚥了一下嘴裡的唾沫,而後微笑,「別怕,母妃只是有些吃驚。」
李側妃把兒子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裡,仔細的看著自己兒子的臉,而後伸手摸了摸:「不要怪母妃,有些事情,你是不該知道的,只是你要曉得就算沒有天生體弱絕對活不到如今,王爺的子嗣出的早,大殿下連著四胎皆是哥哥,太子也不知道因何一直沒有子嗣,只有王爺早早的便有了嫡子,而這個嫡子偏偏備受聖上寵愛,當初才出生就在宮裡辦了滿月酒,等著週歲抓周聖上又是親臨,誰都不能讓他活下去,只是誰都沒想到,最先忍不住動手的居然是太子。」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自己兒子,一知半解最危險。
李側妃慢慢的回憶起來,她抱著二阿哥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當初大阿哥去世,他們這些人都是在場的,也許是因為如此,所以自己兒子才上了心,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不知道是誰說漏了嘴,明明知道全部的,都已經死了,所以到如今大部分只知道是太子下手,而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下的手。
「怎麼可能,父王之前明明是□□,便是旁人不知道,太子也是知道父王對他忠心耿耿的。」二阿哥忍不住反駁了李側妃,他雖自己心裡陰暗,可是看雍王確實崇拜非常,在他眼裡,父王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忠心的人。
「人心叵測,今日提起這些已經是犯了王爺的忌諱了,日後不要再說,那甄家來的小子不過是王爺拉攏下臣的手段,你不要想太多,你如今需要做的是跟對方交好,而不是惡意。」
李側妃教導了二阿哥一陣,這才吩咐外頭跪著的前來告罪的奶娘等人起身,看著他們帶著一步三回頭的二阿哥離開,不自覺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白芷上前給李側妃揉了揉眉心,而後順著耳際往下輕柔,李側妃閉著眼睛想起了早夭的大阿哥,多麼聰慧的孩子,可惜太聰慧了,王爺雖然知道是太子下的手,可是不知道自己在其中也是推波助瀾的,因為只要他不死,自己的兒子絕對沒有出頭之日,李側妃想,自己是不後悔的,她一點都不後悔,只是午夜夢迴想起前事驚醒的時候,只希望對方就算要報仇也來找自己,不要累及自己的兒子。
「我在他身邊伺候了十五年,憑什麼,不過是身份比我好罷了,只是到了這王府,大家都是王爺的女人,子嗣才是最重要的。」李側妃冷冷的笑了一聲,想著雍王妃如今心如死灰,就覺得開心。
反正當初的人都死光了,如今便是她有猜測又怎麼樣,死無對證,聖上當初清掃的舉動還是幫了自己的,為了保住太子的威望,太子的名聲,聖上犧牲了慘死的皇孫,反正他只有一個太子,而皇孫還是會有的,不是麼。
真冷漠啊,只要是那個宮裡出來的人,都沒有正常的了,自己是這樣,王爺是這樣,不過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步上自己的後塵,他應該是乾淨的,開心的,沒有多餘煩惱的。
「不知道那個甄家小子,在府裡如何?」李側妃忽然開口問身後的白芷,白芷想了想,低聲回道。
「聽聞過的不錯,皆是王爺親自看護的,娘娘,那甄少爺的父親甄應嘉乃是聖上的人,聽聞年輕的時候跟著聖人一道念過書後來又做了御前侍衛,如今在江寧織造,又兼任過蘇州織造,那杭州織造的人正是他母親宗族的人,姓孫,如今又被聖上委以重任兼任巡鹽御史。」
李側妃哼了一聲:「那又如何,既然讓我兒子不開心,就不要過好日子了,你吩咐人做小心一些,之前不是聽說水土不服麼,人麼,總是不會變的。」她想著給兒子出氣,就掃了白芷一眼,看到對方點頭,就下意識的笑。
「你要知道,孩子是非常容易夭折的,甄家那小子不是才六歲麼,放心吧,也就是折騰一下,讓他別那麼多事罷了。」更重要的不應該讓自己的兒子難受,再怎麼尊貴,能比的過皇家麼,李側妃哼著調子,摸著自己的指甲,「好像有些淡了。」
「奴婢馬上給您染。」白芷小心的跪在了地上,給李側妃磕了一個頭。
「行吧,你去拿了胭脂盒來。」李側妃揮手,吩咐她離開,而後看著對方出了門,塗得鮮紅的嘴唇勾起了嘴角,「真是不禁嚇,可惜得用的已經死了,真可惜。」她的指甲養的很長,上頭也染著紅色的胭脂粉,點著唇瓣輕輕一壓,笑著露出了裡頭的貝齒,真正心狠的人,是絕對不會做的光明正大的,像年側妃那樣居然對著丫頭下手虐待的,只要等著那天起其中一個吃不消了,她就完蛋了。
「生孩子的人性子都不好的話,生下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有出息呢,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啊。」李側妃把如今府裡的一干人等前後想了個遍,這樣的壞境她是最滿意的:「且等著日後,若是王爺真的成了,我就能更進一步了,好日子總會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總覺得寫起陰謀詭計起來,就跟作者的本性不符……
累不愛_(:3∠)_
恩……晚上還有一更,要是來得及,就兩更,當然,看你們的熱情了,不要霸王麼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