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樓之甄家兄長

《》章 節目錄 第十五章 文 / 迷榖木

    「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本王只看著那馮月清便知道了這個道理。」雍王因為出不去,所以只在院內走動,看著外頭的那個糟心的江都縣令馮月清給李衛送古董,古董不成,送來丫鬟,丫鬟之後又送來金銀。

    「他們大概就是靠著這些拉攏上峰,收買下臣,搞的整個江南都烏煙瘴氣的。」景王坐在書房裡只覺得全身發癢,他原本就是個好動的性子,要不然也不會跟著雍王下江南了,而雍王大部分時間則花到了甄珠身上,教授課文。

    比如現在,景王是坐在窗戶邊看著外頭的風景,而甄珠則坐在書桌前認真的臨摹著雍王的字,雍王自己則拿著一本孟子,慢吞吞的溫故而知新中。

    每當這種時候,甄珠就希望自己的耳朵最好沒長,低著頭認真的拿著筆寫著字。

    「當初看聖上寫的遊記,上頭明明白白寫的自崇家彎之後,那三笠腰鋪,九里的竹林寺,私立的昭關壩,七里的鄒伯鎮,沿途多少的風景,不是說清晨解纜發秦郵,落照淮揚駐御舟麼,偏偏如今被關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實在憋屈的狠!」被關了三天的景王終於有些煩悶,皺著眉頭看著雍王。

    雍王將手裡的書放下之後,抬頭看了一眼景王:「著急什麼,如今該著急的不是我們,你且再等等。」

    景王湊到了雍王身邊,看了一眼努力寫字的甄珠,臉上略帶疑惑,雍王慢慢的搖了搖頭,只伸手比了個二,太子排行第二,只是從他出生開始,不管是年紀比他大的還是年紀比他小的,見著都要給他請安。

    唯一能出去的亮工這會倒是回來了,進了門就對著兩位王爺行禮,等著喊起之後,這才起身回話:「外頭的官兵差不多都退了,只是隔壁多了許多粗使的丫鬟,那李衛他娘那邊多了一個日常伺候的丫鬟,屬下去了應大人那回稟了珠少爺的近況。」說著就看了一眼甄珠,見著對方看向自己,得意的勾了勾嘴角,不過等著他在此抬頭看著雍王回話的時候,臉上儘是嚴肅,「應大人提醒在下,那江都縣令似乎有所動作,跟著綠營兵有所勾結。」

    「如果是這樣,那麼那個李衛肯定是路出馬腳了。」景王略微有些擔心,如今這客棧來來去去多了這麼多人,要李衛這個小混混不出錯才怪,更何況那尚方寶劍也被自己拿了回來,如果說那假欽差裡唯一能當做門面,不會被人懷疑的,就只有尚方寶劍了。

    「不能讓岳子風的兒女出事,你吩咐人下去準備,本王不好出面,你且帶著你的腰牌,到時候便宜行事。」雍王似乎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利害關係,吩咐亮工去準備,回頭就見著甄珠的臉都快湊到了宣紙上,那毛筆也握的很低。

    「在往下,你都能把這字給吃了,擔心什麼,天大的事情都跟你跟你父親無關,像應大人這樣的官員,再糊塗也不會這時候起了二心,去扶持太子,更何況太子尚且有索相幫持,旁人哪裡能分得一杯羹呢。」雍王這次說的話很長,語氣中略帶輕蔑。

    明相跟索相爭端已久,這是聖上的平衡之數,太子有索相這個叔老爺幫忙,而明相則推了大皇子,忠勇王上前台。中間夾了一個專門和稀泥的張相,整個朝堂其實都在聖上的掌控之中。如今雖眼瞅著有些亂,其中不乏多少牛鬼蛇神上躥下跳,可是偏偏這都是看著聖上的意思,聖上要忠臣,底下的官員就露出自己的忠肝義膽,聖上要做十全皇帝,底下官員就尋出各式各樣的吉兆,來顯示皇朝國泰明安,聖上英明神武。

    甄珠知道這種時候不能不開口,他仔細的將手裡的筆擱到了一邊的硯台上,之後就小心的爬到下了椅子,站到了雍王面前。

    雍王看著那麼點小的甄珠,他知道對方會做什麼,可是與此同時他又開始心軟,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就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話,那又怎麼樣,孩子畢竟只是個孩子而已。

    甄珠正收拾著自己的髮冠準備之後表一下忠心,卻被雍王一把扶住了小肩膀,因為人小,對方單手就能托起來。雍王淡淡的看著甄珠的頭頂,那麼小的一個人,他忽然想起自己嫡子都比甄珠要大幾歲,可是在他八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似乎就是從那時候起,他知道了,就算他自己願意做太子的忠臣良將,太子也不會放過自己,不就是因為聖上喜歡他兒子麼,結果就那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人生無常多虛浮,不管你今日想要說什麼,本王都等著,且等你日後金榜題名時,再做計較。」雍王的手拍了拍甄珠的背,他不要求甄應嘉一定要站在自己這邊,但是也不能到太子那邊,所以他只要甄珠日後歸於自己,他要的是未來的甄府,而不是現在的。

    這種時候,根本就沒辦法拒絕,甄珠乖乖的抱著雍王,努力的點頭。

    我好像開啟了什麼奇怪的東西。這種東西,真的需要花時間好好的研究研究啊。

    …………

    岳思盈覺得自己看錯了李衛,原本定好的逃走一家一天拖過一天,她看著那個打扮的貌美的石榴不停地圍著李母討好賣乖,又看著李衛在石榴面前裝作自己家大業大,曾經有錢的樣子,就覺得很無恥,尤其是當那馮子清帶著大量金銀送上門,而李衛欣然接受之後。

    「今天晚上,我就就帶著小滿走了。」岳思盈低垂了眼簾,她的睫毛濃密且微翹,看著人的時候一扇一扇的。

    李衛有些出神,他知道自己對岳思盈有些喜歡,可是想起自己的身份,又覺得這是癡心妄想,「啊,啊?你說什麼?」

    岳小滿憤恨的看著李衛,他哼了一聲:「我姐說,我們今天就走,你做你的大官,賺你的大錢去吧!」說吧衝到了李衛面前,伸手去推。

    幸好李母不在,她正搭著石榴的手臂在外頭溜躂,享受著傳說中有權有勢人家老太太的待遇,否則這會,又有人跟岳小滿吵了,不過如今在的岳思盈並不想說話,而對面被推的李衛則在接受著剛剛得到的消息。

    「怎麼要走了,這不好好的麼,沒事,等著過幾天……」他正想說,等著過幾天,他就能給岳思盈報仇了,可是一想到今天收下的金銀,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

    岳思盈搖搖頭,她此刻穿的是男裝,可是儘管如意,依然有屬於女性的委婉,她的脖子纖細的彎成了一個弧度:「父親的仇,我自己會報。」

    「別啊,說好的一起,我,我肯定能幫你報仇的。」李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看著岳思盈。

    岳思盈抬起頭,忽然正視了李衛:「我似乎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父親為什麼會死。」

    李衛抬頭看著岳思盈。

    「他就是因為沒有像你一樣,去收授那些官員送來的金子,哪怕他死前的一刻,依然在寫著遞給聖上的折子,那折子上都是血,那是我父親的血,上頭是他的斑斑墨跡,李衛,我知道你打小窮怕了,你沒有念過書,你大字不識一個,可是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好人,你幫了我,可是如今我卻覺得你就跟那馮子清是一樣的,只是他念過書,考上了進士,做了官,然後只顧自己享樂,貪污了修建堤壩的銀子,甚至貪污了震災用的銀子,就是他讓那些跟你一樣被大水沖去了家園的難民最後在城裡被餓死!」

    岳思盈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她居然跟一個沒念過書的人講著為人的道理,那不是他的錯,岳思盈,李衛他沒念過書,他不知道天下大義,他不知為官為何要清廉,為何要為國為民,可是她就是想告訴對方,或許是因為她確定的知道李衛喜歡自己,或許是因為之前李衛願意為了她,冒著被砍頭的可能去救自己的弟弟。

    「或許,我只是覺得自己很重要,重要到那李衛能為了我,做所有我想讓他做的事情。」岳思盈的雙眼含著淚,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滑著,父親死的死後她沒哭,帶著小滿餓肚子的時候她沒哭,小滿在牢裡可能要被砍頭的時候她沒哭,為什麼呢,因為她知道那樣沒有用,可是為什麼如今她卻哭了,因為這會哭,會有人心疼!

    苦肉計只有用在在乎你的人身上,岳思盈覺得自己果然跟其他官宦人家的女孩子一樣的卑鄙,明明之前她依然覺得自己不會那麼做。

    「你別哭呀,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這銀子是這樣來的,我一會就讓人給送回去。」李衛慌的亂了手腳,他想湊近了給岳思盈擦掉眼淚,可是又怕對方說自己是登徒子,明明無論她說什麼,自己都應了,李衛不自覺的覺得自己有些委屈,不過這只是一瞬,之後又花了全部的心力去討好她。

    ——明明那天看到的那個女子比岳思盈更漂亮,可是偏偏我就是喜歡岳思盈,就跟著了魔一樣的喜歡。

    李衛這樣想著,默默的在心底泛起了某種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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