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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難尋 文 / 七懶

    當時還嚇了一跳,剛下了床,就見著墩子娘打了水進來了,瞧著她笑的那樣,也不覺著累。

    「你咋起的這般早?」桂長生雖來了陌生的地兒,倒是沒睡不踏實,她上哪兒都是睡,當初來了這邊,還不是照樣睡。

    墩子娘撇了撇嘴。「俺哪裡睡得著,這在外邊,不當心可不成,俺往回聽三墩說,在外邊啊,混事兒可多著。」

    她想著自個揣了銀子在身上,夜裡睡的更是淺了,生怕莫讓別人將銀子給摸了去。

    楊三墩往回在外邊上工,這事兒可見得多,他自個也丟了一回,墩子娘先前出門也不放心將銀錢放屋裡,那可是銀子,出門一趟,屋裡就是二娃和墩子了,她不在屋裡,墩子和二娃就去的桂長生屋裡歇著,自個屋裡就沒人顧著,哪裡放心得下。

    將銀錢帶了出來,倒是忘了那茬,睡覺那會才想了起來,折騰的一晚上都沒歇息好。

    聽了這話,桂長生也只得無奈的笑了笑,還瞧不出,墩子娘出門在外能這般小心謹慎呢!

    洗漱過後,桂長生和墩子娘下了樓,趙叔就坐在樓下大堂,瞧著人起來了,便道。「東家起身了,俺去後邊端早食來。」

    桂長生連忙道。「俺自個去罷!」趙叔可不是她屋裡僕人,哪能連個吃食都得他來端上桌。

    趙叔笑道。「沒啥,這客棧裡邊,饅頭可比外邊便宜,街道上去買,還得兩錢一個。」說罷就去了後院端吃食去。

    桂長生不免有些好笑,瞧不出趙叔一個老爺們。屋裡沒媳婦,倒也是個精打細算的。

    吃了早飯,桂長生便要去尋人了。墩子娘本想去瞧瞧縣城裡邊的風光,知曉啥是正事。就沒開那個口。

    「要尋那人伢婆子,還是得找縣城裡邊的人伢婆子問道才熟道,旁人倒是不會去記著一個人伢婆子。」趙叔說著,頓了頓,接著又道。「俺問了掌櫃的,就擱這兒不遠的地兒,就有戶人家,那婆子就是人伢婆子。去問問興許能得著信兒。」

    聽了趙叔這般一說,桂長生倒是沒想著這些,本是打算出門去挨個的找人問,這般一來,也是像大海撈針似的。「唉,俺們這就去找人問問。」

    隨後,三人便去了不遠處的那戶人家去問道。

    那戶人家的院子也不小,瞧著算是縣城裡邊上眼的人家了。

    敲了門後,來開門的是個老婦人,身上收拾的利索。一張老臉,還上了胭脂,刷刷的一層白粉。兩腮一團紅,瞧得桂長生是渾身一抖。

    墩子娘倒是沒想著上了胭脂的人,咋這般難看!

    瞧著來人了,老婦人倒也客氣,連忙將人請了進來。「你們先坐著,我這就去上茶來。」

    本是來打聽事兒的,哪能進屋讓人端茶上桌,桂長生連忙道。「嬸子不忙,我們來跟你打聽個人。」

    一聽這話。老婦人還真是轉過了身,臉上笑意也散了。道。「你們不是來瞧人的?」

    這人伢婆子四處跑,在縣城裡邊。除了那些大戶人家將府裡丫鬟歪心思的打發了,也是找了她們帶人去挑人,一般姑娘,都是從鄉下莊子送來的。

    桂長生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倒是耽擱了嬸子的事兒,就是想來問道問道,可是認得一個臉上帶著花斑的人伢婆子?」

    聽的這話,老婦人臉色就難看了。「你可真會找人打聽,再打聽人,也不能揭了人家的短處才是。」

    話說道出來,桂長生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著老婦人接著道。「你來找我可是要的打聽甚?」

    老婦人瞧著桂長生還一臉疑惑的模樣,沒好氣道。「我可不就是你要找的,臉上帶花斑的人伢婆子。」

    聽了這話,桂長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合著她臉上那刷刷的一層白粉,壓根就瞧不出來啊,那跟刷牆似的,鬼才認得到。

    「嬸子,你去年天旱不是去過清遠鎮,可是記得我?我那會子賣了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給你。」

    老婦人見著的人可多了去了,去年那會,買的姑娘又多,若說記著姑娘還容易,說記著那送姑娘來的人,可真是不容易了。

    再說,桂長生那會,人也清瘦臉色蠟黃的,渾身上下沒修整,又穿的破破爛爛,哪裡像現兒,膚色白皙,臉上也圓潤了些,身上穿的碎花衣裳,髮絲還挽了起來,說的又是縣城話,咋眼一瞧,還以為是這縣城裡邊哪戶人家的閨女。

    「你問道這些,我哪裡記得住。」老婦人也是瞧了出來,清遠鎮那邊可是窮鄉僻壤的地兒,哪裡比得上縣城,眼前這姑娘穿的算不上好,倒是不差,方纔還一臉不悅的模樣也收了不少。

    桂長生這可就著急了。「我是打聽了好些人打聽到了南城這邊,還以著會尋上好一陣才能問著。」想著,桂長生卻是記不得去年賣掉二妮時是咋說道的。

    只是大概的記著了這人伢婆子臉上長了花斑,是帶著外鄉口音。

    也是,天旱那會子,天兒熱人,老婦人去過清遠鎮,哪裡顧得上臉面的收拾,賺銀錢還不來及呢!

    「你打聽了也是白打聽,去年的姑娘可不止一個兩個,都好幾十個姑娘,我這出去的姑娘,上大戶人家的上大戶人家,臉面好的,過上好日子的也不少,倒是送窯子的也有,連名兒我都記不住。」

    老婦人說道的也是實話,讓她記著那些人名兒,倒不如記著賣了多少銀錢才是正經事。

    聽了這話,桂長生心裡一橫。「嬸子可是記得,那幾十個姑娘賣去了何地?」既是不能打聽清楚,那就只得一個個找,這般一來還算好些。

    問的這話,倒是不錯,老婦人別的記不住,卻是能記住這些姑娘的去處。

    南城的人伢婆子不少,但出了名頭的,經常跑了那些大戶人家的,還真是只有花婆子。

    花婆子臉上長了花斑,也就得了這名頭,做人伢婆子的也不是個好差事,好些人都瞧不上。

    那都是缺德的門道,人不狠心,可是吃不了這口飯,這遇著初賣出來的姑娘不聽話的,打罵也是常事,最不喜的就是去大戶人家裡,帶出來的那些歪心思的丫鬟和婆子,沒個手段哪裡能搞得了這事兒。

    雖是旁人瞧不起人伢婆子這行當,但也確確實實不可少。

    花婆子去年買的人,大多都是送進了大戶人家,好幾個臉面不錯的,送了給那些大戶人家的裡邊去做填房去了。

    長的不好的,也是賣給了偏遠的地兒去給人家做媳婦,也有些不聽話鬧騰的,時常想著跑人的,惱的很,就送進了窯子裡邊。

    雖是人伢婆子,也講究的很,缺德事兒不能多做,也怕著遭了報應,送窯子的極少,即便是窯子裡邊的老鴇來買人,若不是花上了大價錢,人還不賣。

    桂長生將花婆子說道的一些地兒都記了下來,她記不住,還有墩子娘和趙叔。

    道謝後就沒在花婆子這兒多待了,人家屋裡賣了姑娘再找上門的也不少,花婆子最煩心這些事兒。

    「桂長生,這般多的地兒,你當真是要一個個尋了去呢?」墩子娘想著都覺得犯難,那人伢婆子也說道,大戶人家也不是說,想去尋人就能進門的。

    桂長生歎了一口氣。「不然能咋整,俺也想有個好法子能將人尋著。」

    她們倆是婦道人家,能去別的地兒都成,就是不能往窯子裡邊去,再是去尋人,若是讓熟人瞧見了,那名聲可就壞了。

    雖在南城哪裡能遇著熟人,可也不能想著這點就僥倖了過去,墩子娘是不想進窯子去尋人的。

    桂長生想著,窯子裡邊是最好尋人的,便讓趙叔去幫襯一番,倒是知曉,進窯子不說尋不尋樂子,也得花銀錢,便拿了十兩銀子給趙叔。

    趙叔一個老實本分的,哪裡進過窯子,到底是趕車的,見過不少世面,聽了這話直接應了下來。

    等趙叔先去窯子尋人,桂長生和墩子娘就去了一家姓付的人家。

    姓付的人家是門大戶,這裡送了兩個姑娘進門,離得福運客棧不遠,就是三條街過去就到了。

    縣城裡邊隨處可見的是青磚院子,這戶人家的院子也不小,門外上邊掛著一塊牌匾,上邊寫著兩個大字。

    桂長生和墩子娘都不識字,估摸著是付府兩個字罷!

    敲響了門後,很快就有人來開了門,開門的是個小廝,長的虎頭虎腦的,探出腦袋瞧了一眼門外的兩人,道。「姑娘找誰呢?」

    「我們來找去年進門的兩個姑娘。」

    去年進門的兩個姑娘?小廝皺著眉頭想了想。「可沒兩個姑娘,有一個早早的打發了出去,莫不是你現兒來找的是四姨娘不成?」

    桂長生也是不知曉,便就點了點頭,小廝見著人家真是來找四姨娘的,便讓人在外邊稍候一陣,關了門便去四姨娘住的那屋去通報一聲。

    付家老爺子都上了五十了,除了正室,這姨娘就是四五個,除了四姨娘,後邊還排著一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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