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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各有命 文 / 七懶

    桂長生昨兒就覺著眼皮子跳的厲害,倒是今兒一早起來,又是跳了一陣,她可不信這些。

    早上吃了飯,就讓大伙將物什搬去了場地去,響午飯吃完就在忙活,壓根就沒注意。

    自然也不知曉,這徐嫂子到底是咋的回事。

    如今人家將連棺材都抬了過來,將五郎嚇得不輕,還是個八歲大的小娃兒,請了老郎中來瞧,說是嚇著了,開了個方子,又讓四妮隨著去抓了藥回來熬上趕緊給五郎灌下去。

    後邊五郎醒來,就哇哇大哭,楊氏和四妮在裡屋陪著五郎。

    這都死了人,桂長生畢竟也是頭一回見著,她自個又不是死了穿過來的,心裡還是發寒。

    村長屋裡也來了,五子娘鬧騰的可不小,趕緊讓人去叫了五子娘過來,交代自家人將棺材抬走。

    這棺材連人五子娘可搬不過來,自是喊的自家親戚,一家子都是一丘之貉,村長屋裡也沒給好臉色給他們看。

    倒是五子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哭紅了眼眶,被人扶著過來的,一來就鬼哭狼嚎的,村裡出了這事兒,大伙都聚齊在了桂長生屋裡。

    五子娘嘴裡念叨的那些話兒,意思是,徐嫂子去了,都怨了桂長生,若不是她喊了自家兒媳來她屋裡忙活,回去後,她不讓人來,不吃不喝的,才讓人沒留神給摔死了。

    「五子娘,你咋能將這事兒推到長生頭上呢,人是在你自個屋裡死的,就是不吃不喝的,也是她自個的事兒,又不是長生說道了這話。」胖嬸聽了五子娘嘴裡的念叨。本就是自家院子,還將棺材橫躺在自家門口,晦氣就不說了。她還指望著今年大山能娶媳婦進門的。

    五子娘聽了這話,猛的站起身。人也站不住,好在自家人扶著她,一手怒指著胖嬸。「都是你們給唆使的,俺家兒媳本本分分的,哪裡會這般,要不是你們唆使,她咋會就這般死了,屋裡還有倆娃兒呢」說著。又是哭了起來。

    這話一說到,大伙心裡也沒了個準頭,到底事兒是咋樣的,誰也沒瞧見,倒是胖嬸說的對,徐嫂子是死在了你自個屋裡的,咋能怨了旁人。

    倒是有人想著,人家桂長生屋裡做起了生意,怕是被五子娘惦記上了,才將徐嫂子的事兒賴上了她屋裡。

    「喲。你這老東西可會說道,徐嫂子嫁到你屋裡,哪來的不吃不喝。你可是讓人吃飽食過,莫不是因著,桂長生瞧著你屋裡可憐見的,想喊了徐嫂子來忙活好結算些工錢養活你屋裡,你將人不由分說的拉扯回去,估摸著是不讓她吃喝,才將人給逼死了。」

    五子娘屋裡的那些事兒,誰不知曉,這話。墩子娘順口一說,大伙唏噓一聲。**不離十了。

    徐嫂子是連著餓了好幾日,後邊沒了力了。絆倒在自家院子就沒起來過,五子娘也不知曉腦子裡邊是咋想的,竟是將人給送來了桂長生屋裡的院子。

    這事兒不小,光是靠著村長屋裡來講理是不成了,桂長生也不是傻子,也怕因著這事兒拉扯個沒完,回頭影響了自家的生意。

    末了,便說道去報官,請了縣官爺子開堂。

    村裡人也是附和著,說是打發人去報官去,五子娘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

    「俺家兒媳死的冤,俺娃兒還沒回來,你們這些人就瞧著俺屋裡孤苦伶仃的,連著來欺負俺屋裡。」

    這話可是將來瞧熱鬧的人都一竿子打死了。

    「五子娘,你說話可得有良心,說起孤苦伶仃的,人家桂長生屋裡,連個支撐的人都沒有,你一家子還親戚多,領著人來,是要欺負人家呢不是。」

    「可不是呢,瞧著人家屋裡沒個主事的,硬是將屍體都抬了過來,還說道欺負了她,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五子娘屋裡,好歹有個娃兒,徐嫂子嫁進來,哪裡不好?個個都是瞧著的,倒是桂長生人家也是個婦道人家,嫁進來三四年,大郎早早的去了,雖然往回苛刻,也沒這般做人的。

    倒是沒見著她,平白無故的將破爛事兒往別人屋裡攤去。

    本就是不佔理的事兒,大伙你一句他一句的,就給說開了,五子娘就是再哭上也不頂用。

    桂長生倒是沒想著村裡人還是明事理,沒說瞧著死了人,就順勢將事兒往她屋裡賴上。

    自然,這裡邊多半也是因著,去年挖井的事兒,桂長生心思好了,也顧了村裡人一回,雖算不上啥大恩大德,好歹也讓人好過了些。

    現兒,桂長生屋裡做起了生意,多少人想著來她屋裡忙活呢,這會子本就不是她屋裡的錯處,更不會說道那些落井下石的話兒。

    聽著徐嫂子是自個摔的,人就沒起來過。

    村長冷著一張臉,呵斥道。「都還愣著做啥,不趕緊將人抬走,像啥話,五子娘年歲大了,你們也是腦子不頂用了,分不清是非,一門心思的往啥地兒鑽?」

    這話,是說給五子娘屋裡親戚聽的,好幾人都是五子娘好娘家那邊來的人,都不是楊家村的人。

    村長一說這話,也沒人應答,五子娘撲在棺材上邊,死活不撒手。「俺兒媳苦啊,非得信了他們這些人的話,瞧瞧,人都死了,連個後事都沒人給你打點。」

    「聽聽,難怪人家會將人抬過來,可不是指望著還讓你給徐嫂子辦了喪事呢!」胖嬸在桂長生身邊的聲兒不大不小,正好讓大伙聽著。

    桂長生也是不走運,難得想做回好事罷,攤上了爛攤子,五

    五子娘的算盤打的可真歪,她饒是不知曉是咋好意思。

    倒是可惜了徐嫂子了,屋裡兩娃兒還在呢,估摸著人也不甘心罷!

    末了,桂長生走向前去,看了一眼棺材裡邊的人,想到人苦了一輩子,到頭來啥都沒得著。

    徐嫂子的兩個娃兒也來了,自個娘都沒了,也沒見著哭,在一旁嘻嘻笑笑的大鬧,即便是桂長生瞧了,也忍不住有些惱意。

    想到這,人反應過來就遲了,拎著那打鬧的小子和丫頭片子,道。「你們還玩耍啥,自個娘都死了,咋的一點兒都不懂事。」

    聽了桂長生這話,大的怒瞪著雙眼,掙扎的踹了桂長生一腳,怒吼道。「才不是俺娘,死了就死了。」

    小娃兒不小了,和五郎差不多年歲,這話說的,讓大伙聽了一片嘩然。

    五子娘見著桂長生抓著自家孫子,趕緊拉扯了過來。「你說啥呢,快給你娘磕頭。」

    娃兒悶哼一聲,站著原地就是不動。「奶奶你不是說道,那不是俺娘,俺才不磕頭。」

    五子娘頓時臉色都變了,呼的一巴掌甩了下去,娃兒一愣,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俺沒娘,俺不磕頭,奶奶往回就說道過,那不是俺娘」

    小的見著大的被奶奶打哭了,也嚇的哭了起來。

    這下五子娘請來的親戚們頓時沒了臉面,手腳麻利的將棺材趕緊抬走,五子娘再想待下去,大伙倒是要趕她了。

    一把年歲的老婦人了,心思咋這般歹毒,徐嫂子十月懷胎生的娃兒,連自個娃兒都不認她。

    也不知曉這人的心是黑成啥樣了。

    大伙說了許久,才逐漸的散了去,桂長生倒是想了起來,她重生過來時,三郎說道的那話,她雖沒醒,也是聽著了。

    她不是俺嫂子

    明明是相差不大的意思,卻是完全不同,這錯的,是原主,可徐嫂子做錯了啥?

    現兒娃娃們年歲還小,等再大些,明白了,五子娘還能好過?

    桂長生自然不會去多想這些,只是覺著人年紀輕輕的人沒了,心裡有些傷感,索性是沒給自家帶來啥的大麻煩,就是鬧心了些。

    後邊也沒顧著去了,五郎醒來哭了一陣又睡了過去,後幾日人也不愛出門,夜裡常常哭。

    知曉是被嚇的不輕,夢魘了,桂長生說了許久的話兒,好生哄著,又是說道了一些徐嫂子的事兒,五郎半信半疑的,才沒哭。

    墩子和憨子又時常來院子找五郎玩耍,才將人緩了過來。

    胖嬸這幾日一直歎氣,昨兒還在門口燒了紙錢去去晦氣,瞧著她這般,桂長生也是歎了一口氣。「嬸子心思是不好呢?」

    「哪能好的起來,想想五子媳婦,娃兒都不認她。」心裡是添堵的很,說著,又道。「五子也回來了,五子媳婦的喪事也沒咋的辦上,就是將人草草的下葬完事了,連屋裡倆娃兒都沒帶著去祭拜祭拜。」

    「不帶去,還不都是因著五子娘呢!」墩子娘心裡也有氣,微微紅著眼眶。「好端端的人,說沒了就沒了」

    「人各有命啊」胖嬸又是歎了一句,才緊著忙活了起來。

    桂長生沒啥好說道的,不禁想著,自個在這地兒可是也得活到死呢,那她豈不是回不去了。

    若是死了,父母親現兒又是咋樣?白髮人送黑髮嗎?

    連著幾日,因著徐嫂子的事兒,桂長生一家子的心思都不好,三郎去的私塾自是沒見著,後邊回來聽說了,也只是皺著眉頭沒吭聲。

    若是他在屋裡,倒是也能幫襯些,不至於讓嫂子受了委屈,三郎心裡是這般想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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