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打壞了腦袋 文 / 七懶
桂長生是聽著屋裡來人了,從廚房出來準備進堂屋瞧瞧,這聲音在記憶中也是頗為熟悉。
「五郎,這餅子你撿幾塊拿著收起來,莫讓你嫂子瞧見了,回頭她也是一個管飽,哪裡顧得上你們。」胖嬸說著,伸手將籃子裡面為數不多的幾張烙餅子,這會幹硬的掰扯不動。
五郎年歲最小,今年不過才七歲,在他從娘胎裡出來沒一陣子,五郎爹便去了戰場,在他還未記事起,爹沒了娘也瞎了,後邊長了幾年,長兄如父的大哥也沒了。
雖然說年歲小,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聽了胖嬸這話,五郎伸出乾瘦的小手,將餅子接了過來,隨後進去了自個住的那屋,找了件舊衣裳將烙餅裹了又裹,這才尋個疙瘩給藏了起來。
胖嬸也就是瞧著桂長生不在跟前,要是在跟前的,這話兒她可不說道,免得回頭好心事兒硬是讓桂長生給說道給人聽,說是她一個外道人上別人屋裡去生歪心思。
此時的桂長生彼桂長生,她聽了這話,沒有原主的惱意,不過是覺得自個本身就是一個外道人,可見著人家這麼防著她,渾身的燥意驅散了不少,這拔涼的也挺是時候。
在門外站了一會子,桂長生這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乾脆的抬步進了堂屋。
胖嬸瞧著桂長生來了,撇了撇嘴,刻意將裝著烙餅的籃子推到了五郎跟前。
桂長生沒錯過胖嬸的舉動,當下也頗為尷尬。「是胖嬸來了啊!」
胖嬸聽著這話,不禁有些奇怪的瞧了瞧桂長生,莫不是被人一耳瓜子給打蒙了不成?
平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哪裡還會喊她一聲嬸子,不說難聽的話兒都得燒高香。
「唉」胖嬸覺得有些怪,想了想,道。「長生啊,你昨兒咋好端端的給讓人打了呢?」
胖嬸也就是這般隨口一問,她也沒指望桂長生嘴裡能蹦出啥好話來。
楊氏眼睛瞧不見,光是聽四妮說半張臉都打的腫了好大一塊,倒是沒開口問道她這事,知曉她那性子,問不得,乾脆就壓著放心裡頭,讓她去了。
桂長生皺了皺眉,腦袋中沒這記憶,她也不知曉是被誰打了,又是為的何事被打。
「沒啥記性,腦袋瓜子渾的很,也沒想起是誰打的。」桂長生說著,瞧了瞧站在一旁不敢抬頭瞧自個的五郎,抬步朝他走了過去,道。「五郎,去喊三郎和四妮回來吃餅子。」
五郎聽了這話,小臉一抬,滿臉的驚訝和欣喜,道。「嫂子,你說的是真的呢?」
桂長生扯了扯嘴角,現下半邊臉受不得風吹草動,下手的人未免也忒狠了點,一巴掌居然就將人給拍死了。
「真的,讓你去就趕緊去,這會日頭大的很,別將人給曬壞了。」桂長生原本在現代的口音和這裡的差不多,再加上原主的本能,開口說道話兒若是不仔細聽的,也察覺不出啥。
五郎歡喜的應了一聲,撒丫子便往外邊跑,桂長生瞧著外邊曬的金黃的日頭,兩眼瞧的發暈。
「莫不是讓人將腦袋瓜子給打壞了?」胖嬸瞧著桂長生現兒和平日裡很是不一樣,口直心快的說道了出來。
這話在平日裡讓桂長生聽著了,兩家人門口又給罵了起來,桂長生上別人屋裡去掐架可不是一回兩回。
桂長生嘴角微微抽了抽,不是腦袋打壞了,已經完全是打的換了一個人。
「胖嬸可是知曉著這是咋的一回事?」桂長生這麼一問,胖嬸努了努嘴,道。「你自個都不知曉,俺咋曉得,俺們這一年到頭的不對付,誰還能管了你那檔子事兒。」
說完這話,胖嬸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拿過斗笠帶在頭上,道。「沒啥事兒,俺就先回去了,三郎娘俺回去了。」
「唉,多謝妹兒了。」
「多謝啥,真是!」胖嬸說完便走出了院子。
瞧著人出了院子,屋裡就剩著了楊氏和桂長生,桂長生也沒啥話兒說道,屋裡一時之間沉靜了下來。
半響過後,楊氏才扭頭瞧了瞧桂長生在的位置,道。「餓著了呢,你先吃著,給三郎他們留半塊就成。」
桂長生瞧了瞧籃子裡邊的餅子,看上一眼都覺得喉嚨發乾的疼,道。「不礙事,等五郎喊了三郎和四妮回來,一塊兒吃。」
楊氏也是覺得桂長生醒來有些不同,可轉而一想,心裡又是一緊,道。「四妮還小,今年兒不過十歲,現下這年頭進大戶人家做丫頭人家也不樂意養活。」
桂長生聽了這話,疑惑的看了看楊氏,啥?
五郎去後山找著了挖野菜的三郎和四妮,山上的野菜挖的人也多,尋個好一會才挖了一小許。
「三哥,四姐,嫂子讓你們回去吃餅子呢!」五郎跑的氣喘吁吁,瞧著前邊三郎和四妮人還沒走過去便開口喊了。
三郎和四妮聽了這話,道。「五郎,你說啥?」
「胖嬸給俺們屋裡送了餅子來,嫂子讓俺來喊你們回去一塊兒吃。」
一聽說要吃餅子,到底還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三郎將框子往背上一背,道。「走,四妮,五郎,俺們回去。」
「唉。」
楊氏說的話兒,桂長生沒反應過來,也就乾脆不想了,兩人也沒再說道話兒,外邊的日頭這邊大,桂長生也只得坐在屋裡邊,可,即便是這般坐著,也
也是臉上佈滿了細汗,背後邊的衣裳也都打濕了。
三郎幾個從外邊回來,個個曬的跟個黑泥鰍似的,桂長生瞧著從外邊進來的幾個蘿蔔頭,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動作一大了,半邊臉疼的抽。
「還愣著做啥,都餓了罷,吃些餅子墊墊。」
得了這話,三郎率先從籃子裡邊拿了張餅子出來,分給了四妮和五郎,剩下的遞去了楊氏手裡。
瞧著他這般,桂長生連忙道。「這裡邊不是有呢,你們一人一個。」她知曉五郎收起了幾張餅子,這裡邊剛好他們仨還有楊氏一人一個,她是現兒吃不下去,這般乾硬的玩意一進嘴裡都嚥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