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027章 :一切隨風 文 / 八馬亂踹
我們三個懵了,這案子怎麼算?人死了,是我們把人帶來火葬場的,被打更的老頭放在了藏屍櫃裡面凍死的,誰才算是真兇?
「趕緊整出來,太平間裡面太冷,整到外面沒準還能活!」倪遠超說著,就去抬喜來錢的屍體,我和潘龍龍連忙搭手。
喜來錢被我們抬到了外面,潘龍龍和倪遠超給喜來錢按摩手腳。
屍僵已經形成了,任由我們怎麼按摩喜來錢都是一具硬邦邦的屍體。潘龍龍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十二點多了,老北風刮的凶,氣溫又下降了幾度。這鬼天氣就算是大牲口在外面也能凍死,要是喜來錢能緩過來那才出鬼了吶。
「龍龍,咱們三個殺人了?」我坐在地上問。此時我的腦子混漿漿的,天氣冷的讓我頭皮有些發麻,腦子裡全是剛才逼迫喜來錢認屍的片段。
「這案子能判幾年?」倪遠超問。
潘龍龍搖頭,雙手使勁揉搓著自己的臉:「不知道,咱們三個這輩子完了!」
倪遠超一聽這話,噌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盯著喜來錢的屍體說:「不能,咱不能這麼認命,龍龍,你說要是人不見了,連著屍體都不見了,還能立案不?」
潘龍龍搖頭,有氣無力的說:「屍體都沒了咋能立案!」說到這裡,他已經猜出倪遠超要幹啥了:「我和你說,拋屍我是不會幹的,躲不掉,咱們都躲不掉,早晚都會被發現的!」
倪遠超咬著牙,瞇著眼,從牙縫裡面蹦出幾個字:「誰說要拋屍了,守著火葬場還用拋屍?」
我一下就愣住了,瞪著眼睛看著倪遠超:「你瘋啦?」
倪遠超瞇著眼睛發狠:「我沒瘋,要是我出事了,誰給姥爺送終,我不能出事,最起碼在姥爺沒之前我不能出事!」
倪遠超說著,背起喜來錢的屍體就往煉人爐的房子裡面走。我心裡雖然感覺這樣不妥,但左思右想也只有這樣的方法才能逃脫法律的制裁。也可以說是我當時完全是被鬼迷了心竅。
煉人爐很好找,就在太平間不遠,我打開煉人爐的後門,倪遠超背著屍體就進去了。那時候二火葬已經換了電的煉人爐,不用煙囪那種。
我找到電閘就要送電,潘龍龍一把抓住了我:「曉寶子,你知道你現在在幹啥麼?就算把人煉了,咱們也跑不了,喜來錢還有那麼多的老鄉,他們都知道是咱們把喜來錢帶出來的!」
我抬手就把潘龍龍推一邊去了:「起來,我當然知道,泥了溝子不能出事,我也一樣不能出事,我是我們老鄭家的唯一一根獨苗,要是我出事了,我們老鄭家就毀了!」
倪遠超已經把喜來錢的屍體放在了那種推拉式的大篦子上了,用力一推,喜來錢就進了煉人爐。現在只要我一送電,喜來錢瞬間就會變成一具乾屍,體內水分會隨著好煉人爐裡那千度的高溫瞬間蒸發乾淨,到時候只會留下一捧骨灰。
「你們倆都瘋了,都他麼瘋了!」潘龍龍說著,已經哭了出來,我們兩個不能出事,他又何嘗可以,市局最年輕的刑警,又剛剛在胡三連環殺人案中立了大功,前途無量。可是他的前途也隨著喜來錢的死而遮上了一層薄紗,雖能看穿,卻顯朦朧。
「龍龍,今天晚上的事只有咱們三個知道,打更的老頭眼神不好使,他什麼都不會知道的!明天一早咱們就去典當行要人,然後動用警察的力量封了典當行。他們都是外地人,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我說著,慢慢的合上了那尺長的電閘。
煉人爐裡瞬間亮了起來,站在不遠處的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煉人爐裡面的溫度在快速的升高著,我知道,不出十分鐘,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這個西川來的喜來錢了。
煉人爐散發出來的溫度烤的臉皮生疼,從門外吹進來的老北風讓我脊背發涼。屋子裡的空氣很不好,帶著一股子烤肉的味道,我知道,這味道是上一個,或者以往的某個在這裡結束一生的人留下來的,我有種噁心的感覺,伴隨著醉酒一樣的眩暈。
煉人爐上有個一尺見方的大玻璃,倪遠超正透過玻璃往爐子裡面看。我湊上前去,透過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見煉人爐的大篦子由黑轉青,然後慢慢的變成紅色!就在這時,喜來錢的屍體突然坐了起來,眼睛圓瞪,口鼻張開。
我和倪遠超被這突入起來的情況嚇的一下就坐在了地上。緊接著,撕心裂肺的叫聲在爐子裡面響起「啊~~~~」,我知道,是喜來錢喊的!
「他還活著,快停下來,停下來!」潘龍龍本來已經默許了我和倪遠超的所做所為,正坐在門口抽著煙。可是當他聽見喜來錢的叫喊聲的時候,衝進屋裡就要關閉電閘。
「龍龍,不要!」我連忙攔下潘龍龍,若是這時候關掉電源,喜來錢的屍體只會是被煉的半生不熟,活不了,死不過去,那樣我們更沒辦法處理。
喜來錢的叫喊聲已經結束了,不管他剛才是不是真的活了,現在他是真的死了。我們三個慢慢的靠近那一尺見方的玻璃往爐子裡面看。喜來錢的身體開始詭異的彎曲,整個人都向著大玻璃過來了,眼睛瞬間凹陷,眼珠子因為高溫而迸裂,流淌下來黑紅相間的液體,不過液體瞬間被煉人爐裡面的高溫蒸發。隨後喜來錢的整個頭顱開始快速的增大,我以為他的頭也會像眼珠子一樣的爆掉,沒有!
當喜來錢的頭增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開始回縮,乾癟,最先是臉頰,往外鼓著氣泡,然後是雙手,雙腿,他的**已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有可能是這一段時間我經歷的恐怖事情太多了,變的麻木了,在這一刻,我沒有感覺到恐懼,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
我知道,這一晚上的經歷結束了,明天太陽依舊會升起。
骨灰已經出來了,煉人爐裡面就有那種大盤子,倪遠超用鉗子將裝著骨灰的鐵盤子拿了出來。
渾渾噩噩的出了火葬場,我們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店,買了很多祭祀用的東西。
到了江邊,倪遠超把骨灰全都灑在了松花江中,江面上全是雪,或許來年開春,他的骨灰會隨著積雪消融,慢慢的匯入大海!
我們在江邊擺上貢品,潘龍龍跪下就要燒香。我心中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那麼一股邪火,一腳就把祭品踢到了江裡。
「祭祀有個**用?有個**用?你給他燒錢他會感激你?真他麼有病!」我說完,拿起祭祀用的白酒,咕嚕嚕的就是一大口。
沒等喝完,潘龍龍就把白酒搶了過去,兩口把瓶中的白酒喝個乾淨。
天已經亮了,折騰了一夜的我們乏的很,回到了上次住過的旅館,我躺下就睡著了。夢中,我逼迫喜來錢認屍的片段不斷的閃現在我的腦海中,隨後是喜來錢在煉人爐裡面那一幕。
夢很真實,甚至讓我分不清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回放……
敲門聲響起,是倪遠超,今天要去典當行要人的。這叫先下手為強,惡人先告狀。已經九點多了,太陽老大,但我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暖意。
按理說這個時間典當行應該開門做生意了,可典當行大門緊閉,敲了半天的門,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開門,警察!快點開門!」潘龍龍大聲的叫喊著。屋子裡面一片死寂,因為很早,大冬天左右鄰居都有睡懶覺的習慣,我們這已經擾民了。
「別吵吵了,昨晚上都搬走了,連夜搬走的!」樓上的人還算客氣,沒有罵人。
我們幾個長長的出了口氣,典當行搬走了,那麼自然不會有人再去管一個丟了的喜來錢。也是就是說,喜來錢死了,人不知鬼不覺,沒人會去追究。
枯井下的案子也隨之放了下來,變成了無頭案。馮哥和小諸葛到現在也沒有消息,畢竟在警方眼裡,這只是一起普通的盜竊案,不會有太大的追查力度。
週末最近的工作很清閒,快要過年了,多是一些傷情鑒定的案子,大多也不用週末出手,所以她就請了假和我一起回家。
在江岔子邊上,週末靠在我懷裡:「曉寶哥,咱倆開春結婚吧,我現在在考醫師執照,要是執照下來了,以後我就不干法醫了,你說好不好!」
週末的意思我知道,她想要在年前把我倆的婚事定下來。青梅竹馬的感情,經過漫長的四年大學生涯,我們沒有產生距離感,依舊愛著對方,這就是我們愛情最好的見證。
如果是喜來錢死之前她說這話,我肯定會馬上就答應下來的,可經過了喜來錢一事,我心裡犯著膈應。若是喜來錢的事情東窗事發,我必然有牢獄之災,到時候讓她怎麼辦?
「往後拖一拖吧,我現在還有病在身,要是找不到玉金魚,沒準我啥時候就犯病了,多嚇人啊!」我摟著週末說。
週末聽到這裡,直接把我推開了,直起身子:「你的意思是要是找不到玉金魚,咱倆這輩子都不結婚了?鄭曉寶,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思?」
我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週末也看出我有心事,只好把這件事放下不提。我倆剛回到家,潘龍龍就來了,他這回給我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