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36章 陷入絕境 文 / 莫斬
年輕的漂亮女人總算是也笑了,彷彿剛才還哭哭啼啼的那個人不是她。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她看著床上已經入睡的中年男人,眉間又是心疼不已。
我有點猜不透這個年輕的漂亮女人和中年男人之間的關係。說是父女吧,似乎不像,說是夫妻吧,又感覺不搭。
「其實,我並沒有給他做什麼顱骨穿孔,只是削薄了一小片頭骨,你還真以為我會做這種極端手術啊。」
顱骨穿孔?!我只是在《三國演義》裡面有看到華佗要給曹操治療頭痛之疾,經過診斷髮現病因緣於腦內,需要打開頭顱將病根「風涎」取出才可治根,結果曹操誤以為華佗要以此陷害自己,將他打入囚籠,一代名醫最後冤死獄中。
難道還真有這種手術?而路航居然也懂?
這讓我再看他的時候,不免產生敬畏之意。
年輕的漂亮女人愣住了,估計是驚喜過度。朝路航的肩頭親暱的拍了一巴掌,嗔怪一聲,「那你怎麼不早說!」
我看在眼裡,跟路航認識這麼久。還真以為自己是他在這個城市裡唯一的朋友。
顯然。不是!
只是路航絲毫未動,平靜的說,「說明白了指不定還要怎麼纏著我,我可沒那麼多精力跟他耗。隨便給他削點東西掉,他滿足了,我們也看清了本質,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年輕的漂亮女人看向中年男人,苦澀的笑著說,「搞了半天他是在自我暗示中將自己嚇得半死。」
「這種事情,恐怕也只有你們這些有錢人閒來無事幹干。」路航取笑。
「我怎麼勸他都不聽,這幾年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研究trepanation,甚至覺得就算不成功,也當是在為科學做貢獻。」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閒得蛋疼?
路航起身,沒有打算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只是交代說,「盡量讓他吃點東西,多休息,補充人體日常所需的能量,等他情緒穩定了之後再告訴他,不過,以他現在的承受能力,很可能接受不了,你要把握好度。」
「嗯,我明白。」
年輕的漂亮女人送我們出了豪宅,才正兒八經的看了我一眼。我以為她會向路航問起關於我的情況,再怎麼說,介紹一下也是應該的,結果什麼也沒問,真的只是一眼,不帶任何感**彩。
她這一眼讓我突然想起那天在辦公大樓下,被潘總老婆打了一巴掌時,也是這種神情。
中午的陽光熾烈又耀眼,我的目光也不願在她身上多做停留,看向了別處。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語不發,只為了堅守自己的陣地不被剛才的事情打亂。
種種跡象表明,路航與他口中的病人家屬關係肯定不一般,而我還不想成為這種關係之外的小丑。
到了市中心,我開口說,「不用送我了,你昨晚整夜沒睡,早點回去休息吧。」
「常樂,你還欠我一頓飯,是不打算請了?」路航雖然語氣平緩,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我無地自容。
他居然還記得,甚至耿耿於懷!
「沒!沒呢!」我忙笑臉奉上,真誠的否認,「我看你挺忙,不好意思打擾你。」
「還把我的號碼給刪了。」他壓根兒就沒聽我說話,還直截了當的指出我原本打算否認的事實,還說得那麼從容,絲毫沒有生氣的意味。
他這樣叫我難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沒!沒呢!」我表現出一百二十分的真誠,「真沒刪你號碼,那次不小心摁到了恢復出廠設置,東西全沒了。」
「即便不想承認,也請找一個可信度高一點兒的理由,好嗎?要不然我總會懷疑自己的智商…」
又被我拉低一個檔次!
算了,費屁話不多說,我有點惱火,「現在就請你去吃,總行了吧?」
路航嘴角微抿微揚,流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將車子突然停在了路邊,然後下車,繞到副駕駛,將車門打開,「我有些困了,為了安全起見,換你來開。」
我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麼,但是見他確實精神不怎麼好,就沒拒絕,下了車,坐上駕駛位。
「你想吃什麼?」我問。
「等我醒來再說吧。」路航說完就靠在椅背上,閉了眼。
我真是對他各種無語,剛準備發動車子,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路航眼睛都沒睜開,直接掏出手機給我,來了句,「麻煩幫忙接一下。」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就這樣一直將手機攤在我面前,見來電顯示不是別人,而是曹廣博,我這才敢將手機拿過來接通。
「喂?」
曹廣博一聽是我的聲音,便問,「姐,你和姐夫在哪啊?」
「路航有個病人出了點事,見你們都還在睡覺,我們就先著急趕回來了,對不起啊。」
衛桃聽見了我的聲音,奪過曹廣博的電話,叫著,「姐,你跟姐夫怎麼說走就走啦,我還想跟你多玩玩呢。」
「回來了也一樣玩,有空就打我電話,我們隨時可以見面。」
衛桃又跟我聊了幾句才不捨的掛了電話。
等我準備將手機還給路航時,他已經是睡著了的樣子,看來是真的困極了。
可是他睡著了,我就麻煩了,這車該往哪裡開呢?
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飯,我早已經飢腸轆轆,便打算先去買點吃的填填肚子,等路航醒了再請他吃飯。
我將車子停在了一家小超市門口,買了一些麵包和水,不打算到車上去吃,免得吵醒了路航,便到附近找了個地方坐。
我一邊吃一邊看著不遠處的那輛黑色的沃爾沃,想著正在裡面睡覺的那個男人,思考著與他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相處關係。
可是想再多,只要是他沒開口說一句喜歡,就什麼也證明不了。
我歎了一口氣,想到剛才那個年輕的漂亮女人也是留學生,就感到格外憂傷。
路航已經三十六歲了,在過去的三十六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而讓他到現在還沒有結婚呢?
以他這樣的條件,被剩下,不科學啊!
突然一聲喇叭打斷了我的思緒,緊接著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叫,「樂樂。」
我抬頭就見到潘總的車子停在我正前面的路邊,我還沒起身他就下了車,朝我走來。
說實話,我有些慌,連忙看了一眼路航的車子,生怕被他瞧見。
「潘總,您怎麼在?」我站起身,恭敬的問。
潘總到底是有閱歷的人,好像對於那晚酒後的言語並沒有放在心上,笑得坦然,「路過,剛好看見了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吃東西?」
「額…額…」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很是尷尬。
潘總又看了看四周,估計是沒看到我的車子,便說,「沒事就一起去吃個飯吧,剛好有事找你。」
這時候我是很忌諱見到潘總的,畢竟他與他老婆離婚的事情牽扯到我,我們應該對彼此避而遠之才是,而他還說有事找我,想到在金爵商務會所發生的那件事,更是讓我心裡發毛。
「潘總,我並不是一個人來的。」我連忙搪塞,「是跟朋友一起,他有點事,我正在這裡等他。」
潘總自然是知道我在拒絕,頓了頓又說,「那晚我喝多了,都說酒後吐真言,不知道你怎麼看?」女亞吐扛。
他不會索性就在這裡要跟我談事情吧?!
我感到陣陣惶恐,真心希望路航能夠瞧見,我也好有個像樣的借口。
但是現實與理想總有差距,沃爾沃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快要急死了!
「潘總,我沒什麼看法。」我努力的讓自己保持鎮定,「而且,我也不常喝酒,對這句話沒什麼發言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堅決不給潘總挖坑兒讓我跳的機會!
潘總呵呵笑了出來,但是並沒有放過我的意思,「樂樂,你知道你身上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就是太保守,這讓你錯過了很多機會,有時候過度的自我保護會讓自己陷入絕境。」
有時候過度的自我保護會讓自己陷入絕境。
潘總留下這樣一番話後就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車子在眼前消失,強裝的鎮定才有所鬆懈。
他書的這個道理我並不是不懂,如果在當年的青春年華我從了顧浩的要求,與他發生關係,也許展寧就會沒機會,也就沒了後來的事,我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還無人問津的絕境。
而現在有一個叫路航的男人出現,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我卻又害怕自己率先淪陷對方並無意而畏首畏尾,以至於現在相處起來也格外的不著調,這無疑又是面臨了一個新的絕境。
還有潘總藉著醉酒來表明情意,我越是視而不見他越是得寸進尺,讓我在工作上和情感上都處於兩難的絕境。
常樂啊常樂,你到底是怎麼混的!
當我再次將目光送到沃爾沃那邊時,路航正站在車旁,雙手插兜,面向我,站在燦爛無比的陽光裡,刺痛了我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