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35章 年輕的漂亮女人 文 / 莫斬
晚上吃飯之前衛桃來看過我一次,得知我並無大礙,也就放寬了心。
一起下去吃過晚飯,我的擔憂還未再次襲來。就聽廣博在招呼,「晚上我專門開了兩個房間,大家來拼拼手氣,怎麼樣?」
一說到打牌,男人都很雀躍,我以為路航會是個例外,卻聽他趣味兒十足的說,「我今天運氣不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可要小心。」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也很不錯。
「那我今晚就來看看你運氣是有多好。」幾個男人興致高昂的你一句我一句上樓去了。
衛桃與我回到房間後又聊了幾句,因為傍晚泡過溫泉,身體的悶熱消散,倦意濃濃。就回房休息去了。
我總是不能安然入睡,想到那次登山回來之後當天晚上的那個春夢,從與他相擁親吻到最後的赤身纏綿,那種感覺依舊清晰到我現在還會臉紅心跳。
而就在傍晚時候。雖然只是人工呼吸。但他唇瓣的柔度居然和夢裡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那麼,今夜,他會在什麼時候回來呢?
我居然像是一個正在等待丈夫歸家的小女人。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思緒都圍繞著路航在打轉,最終把我轉迷糊了,昏頭睡去。
許是泡了溫泉的緣故,一覺睡得相當安穩,醒來也未見身邊有人。
我起床在房裡巡視了一圈,確定路航是真的不在後,又回到床上繼續舒舒服服的躺著。
難道他們昨晚熬了通宵?實在是看不出來,路航也有這麼大的牌癮。這讓我在對他原本不清不楚的認識上減了兩分。
雖然我不反對男人打牌,但是如果路航先前在我心裡是九十分,那麼現在只有八十八分。
得知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便放心大膽的懶在床上,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就在我快要進入夢鄉時。迷糊中感覺眼瞼裡的光線深了一層,似乎是有人站在面前,又似乎是我的睡意更濃了。
過了好一會兒,眼瞼裡那道深了一層的光才離開,可是我卻清醒了,沒敢睜開眼。
是路航回來了嗎?我在心中猜測,卻突然心生一種家的感覺。
一個畫面在我的腦海自動生成:在這樣一個家庭裡,女人等了很久,男人都沒有回來,只好提前睡去,男人很晚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房裡看女人是否睡著了。如果有可能,男人還會在女人的臉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女人被驚醒,一見是男人的臉龐,溫柔的說一句,「回來啦?」
這是我心目中的那個家,充滿包容的和諧溫暖。
突然,整張床在我側著的身後三十公分處深陷下去,整個薄被裡能清晰的聽見我的心跳,怦怦怦…怦怦怦…
我很想知道現在的路航在幹什麼,或者在想什麼,他就這樣不動聲色的撥動我的心跳,到底是在意還是故意?
我幾乎能聽見時間正在一分一秒流動的聲音,是煎熬的期盼。
他會不會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可是過了很久,久到我側著的身體有些發麻,背後依然毫無動靜。
再三猶豫,我決定轉過身。裝作是無意識的翻身,然後找了一個相對舒適的姿勢側向路航,像是突然被嚇醒那樣睜開眼,惺忪的眼神兒,移到他的身上。
他只是靠在床頭,雙臂枕著頭,目光靜靜的看向前方,長腿伸出去後交錯疊放,優雅的思考狀。
估計是受了我這番動作的影響,他略微偏過頭看我,低沉著嗓音,「醒了?」
從未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我的心不停的旋轉翻騰跳躍,始終落不下來。
「嗯。」我也坐起來,靠在床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隨意,明知故問,「昨晚熬了通宵?」
他輕輕一笑,反問,「要不然你怎麼睡得著?」
我不願把他通宵打牌的事情看做是故意避開與我同床共枕而為之,特意減了兩分,可他還是讓我認清事實。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做。」我不想領他這份人情,況且,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當初要是說清楚我們並不是夫妻就什麼事都沒了,「客廳的沙發可以拼成一張床。」
路航笑了笑,收腿下床,「那我下次就不客氣了。」女亞何才。
我還想說點什麼,卻聽見他的電話響了起來,接通之後,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的表情變得凝重,只匆匆說了句,「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他回過頭對我說,「收拾收拾,我們先回去。」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有些好奇。
「一個病人出了點狀況,我得去看看。」他邊說著邊收拾行李。
「我們是不是要跟廣博他們說一聲?」
「他們現在都在睡覺,待會兒路上再說。」
從欒山下來,路航的車速都沒有減過,很快就停在了一座豪宅前。
豪宅的門口站了很多人,而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年輕的漂亮女人,身穿緊身連衣短裙,焦急的踱著高跟鞋,一見到路航,慌慌張張的跑下台階,幾乎是哭著在說,「路醫師!他現在瘋了!徹底瘋了!」
我趕緊跟著路航下車,走在他的身側。心裡卻在想,原來這個女人真的是病人家屬啊!
「別慌。」路航輕言安慰,鎮定的說,「不會有什麼大事。」
「可是他現在每天都在鬧騰,尤其是晚上,根本停不下來。」年輕的漂亮女人早就哭紅了眼,「我怕…我怕他…」
路航沒有做出回答,只是加快了腳步。
我們被帶到了樓上的一間房門前,門上貼了很多紙符,還畫了很多看不懂的符號,類似驅魔辟邪那種。
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一股寒氣猛地躥出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裡面只有從門外照射進去的一寸光線,其餘地方處處黑暗,屋內的床上,椅子上,牆上,到處都貼滿了紙符。
我跟著路航走了進去,才發現最裡面的角落處蹲著一個蓬頭男人,大概是聽見了聲音才忽地抬頭。
他的額頭處有一個弧形切口,應該是剛拆線不久,而那個弧形切口的內側,有一塊約兩到三厘米的皮膚向裡面凹陷,但不是特別明顯。消瘦而蒼白的垢面神色慌張,被黑眼圈包圍的眼神毫無焦距可尋,而是趨於病態的焦慮,嘴唇乾枯成一道道裂口。
他目光只落在路航的身上,兩秒鐘後騰地站起來,大概是有些貧血,站不太穩,搖晃了幾下後,踉蹌到路航的面前,抓住路航的雙臂就叫,「有怪事發生!我能看見它們!我能看見了!」
中年男人叫著叫著就哭了起來,「可是,它們太可怕了!張牙舞爪的要來吃我!我只好躲起來!」
在我看來,這人,就是一精神分裂症患者。
難道路航是一位精神病醫師?我想起上次他講的那則笑話。那他為什麼會在市醫院上班?
但是路航卻顯得很柔和,輕聲問,「它們長什麼樣子?」
中年男人小心提防著環顧左右,湊到路航的耳邊說,「你見過鬼嗎?它們就是鬼啊!根本就沒有臉!全是骷髏!那指甲…指甲有半米長!我…我找了民俗學家,他給我弄了一些符,可是根本不管用。」
「它們為什麼要吃你?」路航繼續問。
中年男人每次說話都要看一看四周,好像生怕有什麼東西盯著他,而後才小聲的說,「因為就我一個是人,有人味兒,它們喜歡聞人的味道。」
路航沉思了一會兒,「先別住在這裡了,跟我去醫院。」
「沒用的!」中年男人絕望的流著眼淚,「各種地方我都試過了!別人都看不見,可它們明明就在那裡,虎視眈眈的盯著我,都要吃我!」
他在說這些的時候,臉上的冷汗像水一樣嘩啦啦的淌,衣服和頭髮也都濕透了,要不是路航扶著,他根本站不了這麼久。
「先把他放到床上去。」路航估計也堅持不住扶著這麼一個大男人了。
幾個男人將中年男人架到床上,他還是很害怕,顫抖的乞求,「你們都別走…求求你們,不要走。」
「嗯,我們不走,你先好好休息一會兒。」
中年男人見路航坐在了一旁,才放下戒備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年輕的漂亮女人早已泣不成聲,哭著嗓子問,「他還有救嗎?」
「這段時間他都沒怎麼吃沒怎麼睡吧?」路航問。
年輕的漂亮女人點頭,「吃了也都給吐了出來,剛一睡下就被驚醒,已經有好幾天不吃不喝不睡了。」
「這都是虛脫的症狀,低血糖,加上睡眠不足,才會這樣,跟手術關係不大,一會兒讓人給他喝點糖水。」
聽路航這樣一說,年輕的漂亮女人總算寬慰了不少,「那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真的有異能一說?」
路航突然笑了,像是聽到了一則特別好笑的笑話般,「虧你還在國外留過學,還真信?」
我一愣,這個女人也是海歸?那她跟路航的關係應該不一般吧?但是路航怎麼會用病人家屬來稱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