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 文 / 步羨
張大柱的一番話著實有些質樸過了頭，若是平時，少不了要受到不少人注目，但此時，卻幾乎沒有人往這邊看來。
他們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門口。
那敞開的門外，一個看上去還是個學生樣的清秀少年緩緩走進來，掃視一圈，露出一個目的達成的笑臉。
「我，是顧瑞，這部，電影的，投資商之一。」
他對周圍或吃驚或討好的表情視而不見，炯炯有神的雙眼直直看向季凡尚，「又，見面了，季凡尚。」
聽到他的話，眾人心底皆是一動，順著顧瑞的目光看向房間裡面的季凡尚。後者坦然地露出一個笑臉，對於他如何知道自己名字這點避而不談，回應道：「原來是顧先生，沒想到這麼巧。」
「一點也，不巧。季大哥上次，救了我，我可是，特地，來報恩的。」
報恩，報什麼恩？合同都簽了，難不成還能換個角色讓他來演主角嗎？能多加照顧一下劇組的伙食就謝天謝地了。
季凡尚笑了笑，並沒有把他的話太當一回事。
顧瑞見他這樣，也不多說，只對著季凡尚身邊看起來明顯有些不爽的許謙露出一個挑釁的笑，轉身帶頭離開，其餘人也紛紛跟上。
沈奕走在季凡尚身邊，有些好奇，「阿尚，你什麼時候跟顧家的人都認識了？」
「談不上認識，之前見過一面。怎麼了，他們家很有名嗎？」
「算不上，在影視界有一些生意而已。要說有名，顧家的大兒子顧航在圈內是出了名的和唐小明對著幹，倒是比這個顧瑞要有意思得多。這小子還算是低調的。」沈奕說道。
季凡尚點點頭，接著便聽到許謙在一旁突然插-進來道：「這小結巴不是什麼好人，陰險得很，季寶你不要被他的表象蒙騙了！還有沈哥，你要小心不要讓他接近季寶！」
沈奕一愣，說道：「我會注意。」
季凡尚兩手都插在兜裡，聽到他倆的話，斜著眼睛撇了許謙一眼：「不要在背後亂說別人壞話。」
許謙：「我也想當面說啊，這不是考慮到他是你新電影的投資商，暫時不好得罪嘛qaq！」
「……你重點錯了。」
……
一行人前往前廳，如期召開記者會。
記者們一個個有序的站起來提問，但這只是表象，他們尖銳的提問可不給演員們時間，一個接著一個，就瞅著有沒有誰一個失誤抖出不該說的爆料。和《最好的時光》簡樸的開機儀式不同，《雌梟》從一開始，星紀娛樂就是把它往大了做的，這次更是為了宣傳，各路報社的牛鬼蛇神都請了不少。
「薇拉小姐，聽說您之前自殺事件給身體留下了一些病根，不知道這次題材較為激烈的電影是否會因為身體原因而影響發揮呢？質量比起您之前的片子是不是會下滑？」
「薇拉小姐，現在網絡對於您的復出議論紛紛，輿論普遍傾向於您本身的故事會給觀眾和粉絲們帶來不良的影響，甚至有大膽預測您會在此部電影之後被打上一個金掃帚的title，您對此有何回應呢？」
「陳大哥，您再一次出演黑道大哥類型人物，對於網友所謂『沒有期待感』您的看法如何？」
……
尖銳的問題一波接著一波，全是針對兩位男女主演的。季凡尚一手撐起下巴，邊聽著兩人的回答學習說話的技巧，一邊漫無目的地在人群中掃視。
「阿尚，我曾經在你和林帆出道時採訪過你們，一直有關注你們的動態。此次兩人接了同期的電視劇，也算是從夥伴走向了競爭對手的關係，而這次的電影，據說是因為薇拉的關係而獲得了角色，不知道阿尚本人對於這種走捷徑的方式是否心安理得？」
突然站起的記者將矛頭直指季凡尚，犀利的用語讓站在台下的沈奕忍不住皺了皺眉，許謙更是在心裡為他捏了一把汗。
季凡尚眉頭一挑，收回撐著下巴的手坐直了身體，露出一個微笑淡定地道：
「薇拉姐能邀請我參與《雌梟》的拍攝，是對我本身的一種肯定，對此我感到很榮幸。不存在什麼捷徑不捷徑，對於我來說，這只是一次我抓得住的機會。」
「您的意思是，您能夠完全勝任這次的角色嗎？」
「我覺得可以期待一下。」
「謝謝，我會持續關注。」記者鞠了個躬坐下。
時間有限，兩人的對話過程很短暫。在聽到這個問題以相對和緩的方式結尾，台下的許謙和沈奕都鬆了一口氣。
顧瑞盯著那個記者胸前的牌子按了兩眼，朝著身邊的人勾了勾手指。
「顧少，有什麼吩咐？」
「杭集時報，的人，把他們請，出去。」
顧瑞不滿地白了他一眼，「不是現在，難道還，留著過年，啊？」
「是。」手下人神情一凜，連忙繞到前面去叫人請他們離場。顧瑞站在原地輕哼一聲，整了整衣服，差不多也該他上場了。
剪綵完畢，正式的拍攝時間定在了兩天後，一行人要先前往香江，然後才開始準備。
將一切事宜都商議好了，沈奕便跟著薇拉去處理一些另外的事情，由許謙將季凡尚先送回公寓休息。出公司的時候，正好遇上在往外走的趙熠和他的經紀
紀人。
「你今天反應不錯。」趙熠對季凡尚點了點頭。
「謝謝。」季凡尚對他笑笑。
「趙熠，快走了！跟他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個靠著關係進來的小演員，你忘了上一部劇是誰把你擠下來的嗎？」趙熠的經紀人臉色很差，開口便催。
趙熠看了他一眼，眉頭微皺，剛打算離開，便聽許謙半點不留情地道：「呵，自己技不如人怪我們家季寶太厲害咯？」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不過是懶得同你們爭辯。真要認真說，如果不靠關係你覺得季凡尚真能勝過趙熠？不過是個剛出道的歌手罷了。」
趙熠經紀人面色輕蔑，話語中彷彿完全忘了自家藝人當初也只是靠關係走個過場，不料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卻是打亂了計劃。
許謙眨眨眼，對於他混淆概念的話表達了充分的不屑，斜睨著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教育性語氣道：「這畢竟不是一個人賤人愛的社會，你還是收斂一點的好。」
「你說什麼？！」經紀人怒了，「後生，我提醒你，這個圈子不是你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的地方，為了爭這一口氣害了你的藝人，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這句話我同樣也送給你。」許謙懶洋洋地抬了下眼皮，分毫不讓。
趙熠拍了拍經紀人的肩，「李哥，算了，我們先走吧，等會兒不是還有一個通告嗎？」
季凡尚也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他說話有些沖了。等會兒還有點事，我們就先走了。」
兩人回到車上，直到許謙繫好了安全帶，發動了車子，表情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你沒必要現在非跟他們爭這一口氣。」季凡尚看著他的側臉，笑了，「有一種人，就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既然在同一部電影裡有對手戲，那麼用事實碾壓他的機會可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