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兩章 文 / 步羨
試鏡結束後，季凡尚和趙熠兩人一併被副導演從考核室趕了出來。由於最終人選尚未確定，兩人之間也並沒有什麼劍拔弩張的感覺，相互點了點頭便各自離開。
季凡尚邊走邊環顧四周，沒看到沈奕的身影。拿出手機看了看，有一條未讀的訊息，卻是說沈奕有事先走了，讓他和許謙先回公寓。
季凡尚聳聳肩，到了一樓茶水間。這裡看起來沒什麼人，季凡尚一直走到最裡面，才發現除了許謙，還有另一個人等在這裡。
「唐哥？」
聽到季凡尚的聲音，藍眼睛的人頓時回頭露出一個迷人的笑臉，「阿尚，又見面了，試鏡感覺怎麼樣？」
「……還行。」
唐起身為季凡尚拉開椅子，未至一半便被季凡尚伸手按住，「我自己來吧。」
唐笑了笑，也不勉強，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坐回原位。
季凡尚落了座，許謙立馬利索地遞上一杯溫水，見他喝下去了，又遞過來一包拆開的餅乾。
季凡尚從上午餓到中午，餓的狠了，反而不想吃東西。他把那餅乾推回去，看向唐問道：「唐哥怎麼會在這裡？」
「來關照關照我的小師弟啊，順便也見見我的老朋友。」唐笑著說道，「等你試鏡過了，接下來的幾個月，我們可要在一個劇組裡拍戲。」
「幾個月……」季凡尚注意到他話裡的這個詞，有些驚訝，「你主演葉邵寧？」
「是啊。」
「你不是在另一個古裝劇中主演嗎？怎麼顧得過來。」季凡尚皺了皺眉，他清清楚楚地記得前世演《最好的時光》的男一號並不是唐。
「我推了，不太合適。」唐說得簡單。
季凡尚看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導演之前說有人讓他關照我，不會那人就是唐哥吧？」
唐眨巴眨巴眼，道：「這是自然。」
「這個人情，我領了，以後會還給你。但以後，還請不要如此自作主張了。」
「為什麼？朋友之間幫個忙而已，這個圈子裡，大家都是這樣，你不用太在意。」
「我並非迂腐之人，可唐哥卻還算不上我的朋友。」季凡尚說著，看了許謙一眼，「如果是因為他，就更沒必要了。」
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的許謙無辜躺槍。
唐也瞅了許謙一眼，話語裡一股理所當然：「怎麼會是因為他。」
又補一槍。
許謙斜著眼看他，「唐小明，我們之間還有沒有一絲朋友的情誼了？」
唐笑了笑，話頭一轉，「我等會兒還有點事，助理在外面等我，就先走了。」
季凡尚點點頭，和許謙一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再見。」
「下次見。」唐揮了揮手，大步離開。
季凡尚站在原地，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順手扔到旁邊的回收簍裡，對許謙道：「我們也走了，回公寓。」
許謙點點頭，剛要出去，卻突然聽到了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腳步便是一頓。
「……我剛剛是親眼看到唐本人的！怪不得那個新人剛剛出了專輯又跑去演戲，原來是搭上了唐天王。」
「誰讓你沒這個福氣呢。說起來現在的新人也真是了不得，之前和他一起成一個組合的那個，叫林帆吧？從剛進公司就開始打點關係，新人沒什麼事，就經常跑其他劇組去。我還見過他一次，看起來挺陽光的，但是聽說前不久被他抱上了梁珺的大腿，現在也有新劇演。」
「啊，我也見過他，真是看不出來啊，竟然是這種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誒，你說……他們組合這麼快就解散了，會不會就是因為互相搶資源鬧矛盾了啊？你看最後沈一哥帶著那個新人，把林帆直接丟給姐帶，是不是因為林帆只喜歡女人？連抱的金大腿都是梁珺那種美女。倒是另一個，唐和沈一哥，可都是男的啊……」
「不會吧，那他豈不是……？」
許謙聽不下去了，他一把推開門，門撞到牆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門外兩個嘴碎的女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呆在原地，愣愣的看著許謙臉色陰沉地逼近到面前。
許謙雙手抱在胸前，站在離兩人一步遠的地方，緩慢的將她們從頭到腳掃視一遍，臉上痞裡痞氣地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
「我說你們倆，眼睛沒我家季寶漂亮，鼻子沒我家季寶挺拔，嘴唇沒我家季寶誘人，臉型沒我家季寶優美，身材沒我家季寶完美，氣質就更不用談了，你們有那東西麼？……就這樣，你們還敢在背後議論？有這個時間詆毀別人，不如多花些心思提高自己。」
「你說什麼？！」左邊的女人瞪著眼睛，幾乎要氣得叫出來；而右邊的那個一副震驚樣，當場眼淚就這麼下來了。
許謙也不針對那個哭了的，臉往左邊一撇，嘴巴不依不饒，「我說，就你這樣長的醜還脾氣不好的，估計送上門都沒人要。」
「你！」她狠狠地咬住了下唇，氣得臉都白了。
許謙冷哼一聲，還待再說，就見季凡尚從後面走了過來，一手按在了他的右肩上。
他神色淡漠
，目光掃過那兩個女演員，眼瞼微垂看向一旁，輕聲道：
「算了，走吧。」
許謙看了看他，扭頭重新看向兩個女演員，眼裡閃著威脅的光，「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倆在背後亂嚼舌根，不然有你們好看！」
許謙衝她們揮了揮拳頭，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決心，見她們皆是一個瑟縮，看樣子是沒什麼心思再議論了，這才跟著季凡尚一起離開。
「你怎麼一句話不說，就這麼算了啊？」許謙還有些餘怒未消。
「你不是教訓過了嗎。」季凡尚隨口道。
「你剛說什麼？」許謙在他身後半步，一時有些沒聽清。
「沒什麼，風光的背後不是滄桑，就是骯髒。她們看不到我的滄桑，自然就只能認為我骯髒，這種人，沒必要理會。」
「哦，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許謙停頓了一下，側頭去看季凡尚的臉，眼裡有些疑惑，「可是剛剛我教訓她們的時候，你的心情好像很愉悅的樣子，我感覺得到。」
季凡尚瞇了瞇眼，說道：「你感覺這麼敏銳，那你應該也能感受到我現在的心情吧。」
許謙呼吸一滯，識趣地閉上了嘴。
……
回到公寓，已是下午兩點多了。
許謙和季凡尚兩人在路上吃過飯才回來，也不急著填飽肚子，一進門，許謙便推著季凡尚進了浴室。
「季寶，你先洗個熱水澡，我把暖氣打開了，過一會兒你洗完就暖和了。」
季凡尚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只是……他皺了皺眉，「季寶是什麼，你一直這麼愛給人起外號嗎？」
「不是啊，可是叫阿尚太普通了，叫季凡尚又顯得太過生疏。再說了，季寶有什麼不好？我聽很多人都是這麼起名字的。」
「隨便你。」季凡尚懶得計較這些，只是一把將許謙推出了浴室外，乾淨利落地關上門。
許謙再一次被拒之門外，心裡有點小失落。他轉身回到客廳，將自己拋到沙發上，聽著浴室裡傳來的聲響，不由得想到了上午和唐的談話。
「小明，我覺得，這次可能是我錯了。他不是大黃。」
「早跟你說了……還有，不要叫我小明。」
「但是很奇怪，我並沒有大黃離開時那種特別傷心的感覺，只是有一點不適應。小明，我大概，還是想養他，我想照顧他。」
「等等，那你到底是想養他，還是想照顧他？……你再叫我那個名字我真的要生氣了。」
「養他和照顧他，有什麼差別嗎？」
「有。如果你想養他，那我會幫你，如果你想照顧他……我大概，不會讓你那麼容易成功。」唐看了一眼許謙，笑得詭異。
許謙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上那盞水晶吊燈，滿目迷離。他輕聲說道：「我都想啊。」
過了一會兒，水聲漸停。許謙搖了搖頭，進屋去取了吹風機出來。
季凡尚換上睡衣出來時，許謙已經拿好了東西等在門口了。
「我幫你把頭髮吹乾吧。」
「嗯。」季凡尚隨意的點點頭，走到沙發上坐下，一手拿著手機便刷起了微博。
他關注的人不多，大多是一開始便被安排好的同行前輩，但兩三天未上，首頁倒是積累了不少的新消息。
季凡尚一條一條的看下來，雖說炒作引導居多，但左挑右揀地也算是能實時掌握圈子裡的一些大事。唐退出《上古狐妖》的參演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了，他前兩天忙著琢磨劇本，沒上微博，倒是直到今天才知曉。
再看到下面，才發現這部劇在唐退出之後，竟是神速的又找了一個男主演，就在今天開拍了。
「叮咚！」
首頁刷新出一條新的微博。
季凡尚滑到最上，一眼便看到了林帆那張笑得慘兮兮，極具諧星效果的臉。
林帆：
#上古狐妖#開機第一天，帥氣的自拍第一彈送上！還認得我嗎？
季凡尚點開大圖，手都有些發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幸好沒接這個角色！
依稀記得前世似乎沒有這麼誇張的搞笑感，季凡尚不由得用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了一下劇組，是不是因為唐臨時的退出而蓄意報復……
季凡尚抿了抿唇，懷著複雜的心情點了一個贊。
這是自上次音樂節兩人散伙後，第一次微博上的互動。沒過三秒，一條私信就飛了過來。
林帆：「阿尚？」
季凡尚：「嗯？」
林帆：「你是本人？」
季凡尚：「嗯。」
……一段亢長的沉默。
林帆：「你最近怎樣？」
季凡尚：「挺好的。」
林帆：「那就好，我也挺好的。」
季凡尚不知道說什麼了，所幸，林帆很
快又發來信息。
林帆：「這邊已經開機，我要去場邊候著了，先不聊了。拜拜(^_^)/~~」
季凡尚：「再見。」
林帆：「下次，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另一邊，林帆看著最後季凡尚發過來的那個小小的黑字，忍不住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來。他將手機交給一旁胖胖的女人收好，元氣滿滿地走向了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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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季凡尚在公寓裡收到了沈奕帶來的第一個重要的好消息。
「阿尚，你試鏡通過了，預計大概在三月中旬，就要跟著劇組去內陸人少一些的城市開始拍攝了。」
沈奕的聲音透過手機，清晰地傳到季凡尚耳邊。「我這邊負責安排你的其他事情，就不陪同一起去了。我讓許謙注意一點，還要給你再找一個臨時助理跟去，不然怕照顧不過來。」
「好，我知道了。」季凡尚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除此之外，你還有一個任務。你不是喜歡作曲嗎，這次劇裡大學樂隊需要表演的那首曲子，和《最好的時光》主題曲，我們商量了一下，打算讓你來做。怎麼樣，搞的定嗎？」
季凡尚絲毫猶豫都沒有，一出口便是斬釘截鐵：「搞不定。」
「……你回答的真乾脆啊。」
季凡尚微微一笑，「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沈奕翻了個白眼，「算了，我就知道……我再給你找兩個幫手，差不多有半個月的時間給你們做兩首歌，這樣應該夠了吧？」
「也許。」
季凡尚答得謹慎，沈奕卻是瞭解他的，知道這麼說便是差不多了，叮囑幾句，便掛了電話。
季凡尚將手機隨手扔在沙發上，穿著件羊絨衣坐在空調口，喚道：「許謙。」
許謙從房裡出來，語氣裡有些不滿，「季寶，你總是這樣連名帶姓的喊我，我可是會傷心的啊。」
「我要吃冰淇淋。」季凡尚兩眼彎彎，完全無視了許謙的抱怨。
許謙撓了撓頭，懶懶散散走進廚房，拉開冰箱門看了兩眼，對季凡尚道：「凍好了的只剩下香蕉和草莓了，我就用這兩個做吧？」
「隨便。」
許謙聳了聳肩，將凍得硬邦邦的香蕉和草莓放入水果打碎機，按下了開關。
一陣嗡鳴之後，許謙看著差不多了，便按停了機器。裡面已經看不到草莓和香蕉的原本模樣了，取而代之的是粉紅色的糊狀冰霜。他從消毒櫃裡拿出一個高腳杯，盛了一小杯，再插上一個小勺子，端過去給季凡尚。
「你嘗嘗。」
季凡尚舀了一勺咬到嘴裡，皺了皺眉，「有點酸。」
「可能草莓買酸了，你不吃給我吧。」許謙見他皺眉，便伸手要去拿過來。
季凡尚又舀了一勺放到嘴裡，半轉過身擋住他，道：「我把這杯吃完，你去吃剩下的。」
「……哦。」
許謙默默轉身進了廚房。誇獎我一下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