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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試鏡(下) 文 / 步羨

    二十分鐘前……

    「趙熠留下,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考核室的門被關上,錢導笑瞇瞇地對趙熠招呼:「先坐下吧。」

    趙熠面露疑惑,但還是默默地走過去坐了下來。

    「其實呢,本來這次試鏡,你的表演沒什麼大問題的話,角色就該定下來了。但前幾天,有人給我打了招呼,讓我再多看看另一個小傢伙。我覺著我們這行吧,最重要的就是目光放長遠,講情義,要多給新人機會。那孩子是沈奕帶著的,大概還排在後面一些,你看看現在如果有時間的話,不如留下來一起看著考校考校?」

    錢導話說到一半,趙熠就明白他打的什麼主意了,聽完之後,更是確信。

    他是世嘉娛樂旗下的藝人,而沈奕是星紀娛樂的金牌經紀人,帶的自然是星娛的新人。同行之間,不說死敵,但競爭關係是絕對少不了的。這錢導必定是兩邊都不想得罪,才交由他們自己,面對面公平解決。

    「好。」趙熠應了聲,搬著椅子坐到長桌邊上。

    副導演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看著兩人說完了,這才擺擺手對門口那人說道:「讓後面一組進來吧,趕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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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就不用廢話了,我知道你!直接演吧,第二幕。」

    如此豪邁的副導演,季凡尚還是第一次見。他回想了一下劇情,這一段是在剛開始的時候,十年後的他和女主角再一次發生爭吵,甚至提出了分手,最後以女主奪門而出作為結局。

    季凡尚也不忸怩,乾脆地走到牆邊去,便算是開始了。

    「紀凌的臉上還帶著酒吧表演時的妝,卻依舊遮掩不住疲憊的神情。他背著吉他開門進了屋,在漆黑的環境中摸到牆上的開關,「啪」地一下,小小的空間亮了起來,一方簡陋的折疊桌上,擺放了兩盤已凝固成凍的剩菜。

    裡屋的人聽到動靜被吵醒,模模糊糊地哼了一聲。

    紀凌走進去,撐著牆在門邊對著自己的女友道:『安寧,好餓啊起來給我做飯吧。』

    『……你偶爾也自己熱一下飯嘛。』

    『我不會啊。』

    『飯菜一起倒鍋裡,加水煮就行了。』

    『安寧!』

    被窩裡的人被紀凌突然加大的音量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穿上外衣下了床。

    『……知道了知道了,這都大半夜了,嚇什麼人啊,真是……』安寧半瞇著眼,嘴裡唸唸叨叨的,胡亂把飯菜倒進去,加點開水,煮了一鍋。

    紀凌把吉他輕輕靠在沙發旁,坐在桌邊,不住地搓手跺腳,又冷又心焦。等到安寧端了一大碗飯到面前,迫不及待地往嘴裡趕了一大口,被燙得直哈氣,嚥下去後又皺著眉頭嫌棄,『你是不是沒睡醒啊,又硬又淡,你沒放鹽嗎?』

    『有本事你自己做啊?愛吃不吃,不喜歡吃是吧?那還給我!』安寧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怒氣,被這麼一激,當即就伸手過來搶。

    『不好吃還不讓說了啊?你別搶,幹什麼呢!』

    紀凌一愣之下手中的碗被抽出去大半,連忙拿緊。不料兩人爭執之間,湯順著碗沿灑了出來,紀凌手一滑,便摔在了地上!

    兩人俱是一愣,紀凌回過神來便發起了火,安寧又哪能罷休。

    這一鬧便無法收拾了,安寧氣不過,幾乎是尖叫著吼出聲:『我真是受不了你了,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啊!我要和你分手!』

    『分就分!』紀凌毫不猶豫地就甩出了這麼一句。

    安寧走了,大半夜的離開了紀凌的家。

    紀凌也不去追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無力的坐到沙發上。他盯著滿地的狼藉,眼裡有憤怒、有悲傷、甚至還有一絲煩躁,但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無奈……」

    季凡尚最後的這個表情做的挺到位,他維持了兩三秒,這才收了表情,露出一個微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錢導鞠了個躬,「我的表演結束了。」

    一旁站著的趙熠默默上前,把季凡尚用過的椅子重新放回長桌旁邊。不過他倒是沒再坐下去,而是站到和季凡尚隔了兩步遠的地方。

    季凡尚不動聲色地捕捉著五個考官臉上的表情,錢導從頭到尾都是那副和善的笑臉,像個老狐狸似的看不出深淺,其餘人臉上則或多或少露出滿意或認可,看樣子他們對自己的演技方面至少是不會太過刁難了。

    這部劇再怎麼勵志,說到底也還是一部偶像劇,賣點更多地還是在情節與人物上。剛剛那一幕十年後的衝突場景,基本全劇最複雜的情感戲碼也就是這樣了,能演下來,便說明至少是夠格來出演這個角色的了。

    「剛剛最後紀凌那個表情,你是怎麼想的?怎麼好像還有點煩了?」副導演語氣挺平靜,但這內容聽起來卻像是在批評。

    季凡尚也不怵他,只柔聲道:「劇本前面提到過,紀凌和安寧十年間分分合合很多次,在這個前提下,分手這個詞的份量便不一定有普通情侶心裡那麼重。」

    「安寧總是將這兩個字拿出來當做武器,既讓自己難過,也刺傷了他人。次數多了,身體便對這個詞有了記憶,再聽到自然會心生厭煩。正是因此,最後的無奈卻不全是對安寧的無奈了,也有對生活的無奈。」

    「啊,所以你最後才會盯著地上,而不是門口。」編劇姑娘眼睛一亮,想到了什麼,「你看的是地上被打翻的飯菜!既可以理解為這場爭執,也可以更深一層的理解為這貧困的處境帶來的這一切,恰好為後面回到十年前的行為做了一次解釋。」

    「……不過,你演了這麼多,觀眾也不一定能看出這些含義啊。」編劇有些可惜的道。

    「沒關係的,」季凡尚彎了彎眼,「就好像蓋樓房得先打地基一樣,買房的人看不到房子下面有多深的地基,但他卻能看到樓有多高。聽人說,穩十倍的地基,才能多蓋出一層樓,我還差得遠呢。」

    趙熠聽到這話,看了季凡尚一眼,若有所思。

    副導演卻是不管那些的,他看看季凡尚,又看看趙熠。趙熠面上雖有所思,卻明顯還沒有要放棄這個角色的意思。

    副導演也曾和趙熠合作過幾次,雖然趙熠演的都是些小角色,幾次下來卻也有些瞭解。想了想,副導演還是對季凡尚道:

    「你演的不錯,單論演技和對角色的理解,你是要更勝趙熠一籌的,但演出經驗確實為零,我對你瞭解也不多,不如你來說說,為什麼我應該選你來演紀凌?」

    「……」季凡尚有些錯愕,下意識地朝身邊的趙熠看了一眼。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問法,這不是在給他拉仇恨嗎?

    「看他做什麼,他能吃了你不成?」副導演眼睛一瞪,看起來怪嚇人,倒像是他自己要把季凡尚吃了似的。

    季凡尚尷尬的用右手虛握半擋在嘴前,「真要說的話,大概……我比他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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