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長歌吾妻 文 / 水光冰凝
「不錯又如何，那樣你就會收手嗎？」秦墨羽冷笑一聲，道：「出劍吧！」
是呀！秦墨羽再驚才艷艷又怎麼樣？滅族之仇無論如何都是要報的，而秦墨羽他也是萬萬不能放過的。百里絕握著劍的越發地用力。本來以他修仙者的能力，不必動用劍便可以取了秦墨羽的性命，而方才秦墨羽能用劍氣傷了他也不過是因為他大意了而已。如今，看在秦墨羽這分毅力與天賦的份上，他願意拔劍一戰，算是給他最後留點尊嚴。
「好，請！」百里絕拔劍出鞘，臉上的玩弄之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認真的神色。
秦墨羽知道百里絕開始認真了，但他並不害怕，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如果最終結果逃不過一死，他更希望堂堂正正地戰死。當他下定決心的那一剎那，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鬆動了，一股暖流瞬間湧出，在全身流淌，週而復始，秦墨羽頓時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一柄長劍被秦墨羽舞得密不透風，堪堪架住了百里絕的攻擊。百里絕臉色一變，決意不再留手。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經交手十來回，秦墨羽縱然天賦過人，但想要短時間超過百里絕卻不是易事，因此一番交手下來，他的身上掛綵不少，傷勢也加重了幾分。
百里絕雖然臉色不變，心中卻是驚詫連連。雖說他目前仍然佔據上風，但秦墨羽詭異的進步速度還是讓他震驚得無以復加。短短的時間內，秦墨羽的出劍的速度與力量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甚至劍上還圍繞了些莫名的力量，隱約有些規則的味道。不行，他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形勢將會變化。
百里絕以雷霆之勢攻向秦墨羽，秦墨羽迅速回擊卻還是被震退幾步，虎口也被震得有些生疼。他並不懼，心中反倒戰意大起，他調起全身的力量，揮劍迎了上去。
這一次出劍，不同於之前的任何一次，隨劍而來的劍意十分地迫人，生生逼得百里絕吐了血。秦墨羽的劍勢極為霸道，直接破開了百里絕的防禦，朝著他的命門呼嘯而去。若不是秦墨羽及時收手，百里絕怕是要命喪當場。
「你為何要收手，我可是一心想要取你性命。」百里絕將將壓住翻滾的血氣，就開口問道。
「我只是不想手上徒增人命罷了。」秦墨羽收起了劍，他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百里絕眼裡的仇恨他是看在眼裡的，他自問來這異世以後沒有做過對不起百里絕的，那麼就是原身留下的禍端了。他是惜才之人，因此不忍心取了百里絕性命，如此也算替原身還了債，「你有這份殺我的閒心，倒不如去救救南陽的百姓，今日我急著去南陽就姑且先放過你，倘若下次再犯到我手裡，後果自負。」
南陽？羞愧之意從百里絕心底湧出，為了復仇他確實已經拋棄了太多。「你要去南陽！」他將信將疑，思索一會，他擲出了一張符篆，「這是傳送符。」
雖然百里絕沒有說太多，但秦墨羽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不是小氣之人，這種能幫他迅速到達南陽的東西他自然不會拖脫，而百里絕這麼做也說明他良心未泯，所幸他沒有看錯人。
迅速捏碎符篆，秦墨羽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他已經到了南陽城外。
整個南陽寂靜得可怕，秦墨羽臉色一變，迅速運起輕功掠向城內。
城裡瀰漫著血腥味，死屍隨處可見，躺在地上的人，有滿腔熱血隨他征戰的青年，有無辜的百姓，有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這些人，都因為他的緣故丟了性命，整個南陽也因為他儼然成了一座死城。一股濃郁的悲哀從秦墨羽的心底湧出，要變強，要復仇的信念從未有現在這樣強烈。緊緊抿著的嘴唇已經被咬得出了血，黑曜般的眸子也慢慢泛出了血絲，越發地鮮紅。
「墨羽，別衝動。」一聲大喝驚醒了秦墨羽，他如夢初醒，他方才似乎……魔怔了。
「青姝」，看到眼前明艷依舊的女子，秦墨羽眼中出現了一絲光亮，就好像一艘在海中飄蕩多時的船隻終於找到了港灣。青姝在這裡，是不是說明他們還有救。「他們……」
青姝笑了笑，遞給秦墨羽一個安心的眼神，「墨羽你放心，有些百姓還活著，只可惜我沒能救下所有的人，我終歸是來遲了。」青姝垂下了眼眸。
秦墨羽眼中出現了一絲失望，不過很快便被驚喜所代替，只要還有人活著就好，這樣。的話，他的罪孽至少沒有那麼深重「還有人活著？那他們在哪裡？」
青姝帶著秦墨羽來到了一處空地，空地上躺滿了人，四周靜得可怕。見著這些毫無生氣的人，秦墨羽的心又是一疼，「他們……」，他望向青姝。
「只不過是睡著了而已，這樣也能暫時壓制住寒毒。」
秦墨羽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真不敢想像要是所有人都死了他該怎麼辦。
「我到南陽的時候，南陽除了這些已經理智全無，行屍走肉的百姓外就只有這遍地的死屍。於是我想通過逆轉時空來救下所有的人。只可惜在儀式將成之際被天道察覺，功虧一簣，我也受傷不輕，再沒有能力救這些百姓，只得先令他們沉睡，以謀後計。」
「天道？」秦墨羽一驚，立馬看向青姝。「青姝，你怎麼樣了。」只怪他太粗心，竟然沒有發現青姝的臉色較之往日蒼白幾分，氣息也十分地不穩。青姝的能力他是知道的，這樣只能說明她受傷不輕。
「我沒事，只是小傷而已。只可惜我來晚了，沒能救下他們，一切皆因我而起，我真是罪孽深重。」青姝的眉心凝聚著化不開的哀愁。
秦墨羽知道青姝受傷嚴重，卻也不拆穿，他知道她這麼說只是想讓他安心，點破反而會給她添堵。「不，這不能怪你，你也只是為了幫我，倒是我，才
是那罪孽深重之人。」秦墨羽苦笑一聲。
「不，是我的錯，我早該知道以逐日的脾氣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若是我再早些察覺就好了。」若是，那日她不拒絕逐日，是不是就沒有這些事了，可是，她又怎麼能答應？不過，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的錯，若是沒有她，南陽怎麼會招來如此災禍。青姝臉上的愧色越發地明顯。
「罷了，這個時候爭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秦墨羽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一剎那，眼中閃過了一絲寒光，「我倒是想知道，這天道又為何會插手？逐日用神力迫害凡人時它不知阻止，你要救人時它反倒出現了。」
「逆轉時空本就是違反天道的事，至於那逐日擅自用神力對凡人動手腳則是在天道容忍範圍之內，天道本就是這樣，黑白不分。」
「那就沒有人能奈何它了嗎？」
「這世上唯有一人，那便是你——九夜神君。」青姝定定地看著他「只是現在還不是與它對上的時候，之前我就同你說過，只有等你一統天下之後才是最好的時機。現在你需要做的便是找到長歌，盡快治好百姓的怪病。」
「嗯。」秦墨羽知道這個時候著急也不是辦法，為今之計也只有這樣了，正好他也擔憂長歌的安危了。
「我瞧著你的樣子，應該是已經融合了以往一成的力量，除了逐日，這凡間怕是沒人能傷你了，不過帶上小童更好，我也能放心些。」說完，青姝便朝空中喊到：「小童，還不快回來。」
原來，秦墨羽走後，小童與逐日鬥得旗鼓相當，但有了青姝的加入後，戰勢扭轉，逐日自然不是對手，重傷了逐日後，小童玩心大起，一直將逐日困於陣中，戲弄於他。
不多時，小童出現在了兩人面前，見到秦墨羽，他立馬撲了上去，「主人，你不知道，我將那個自戀狂整得有多慘，叫他欺負我主人。」
「好！小童厲害。」秦墨羽無奈地笑了笑，「但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找長歌吧！」
「嗯，看小童的吧！」小童點了點頭
「青姝，告辭。」秦墨羽隨小童消失在了原地。
在小童的幫助下，秦墨羽很快便找到了長歌，只是，看到長歌的那一剎那，秦墨羽的神色立馬就冷了下來。
「長歌，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暗五他……」秦墨羽連忙扶起了長歌。
「風逐日對我們下了催情藥，暗五將僅剩的幾顆清心丹給了我，我才撐到了現在。而他在藥力發作時，為了不傷害我，自裁了。」
憤怒在秦墨羽胸中翻滾，風逐日好狠的心，竟然對他們下這樣的藥，若是他們真的……，秦墨羽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暗五，好兄弟，他一定會為暗五報仇的。風逐日，管你是風澤國攝政王還是神界太子，他定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到意識漸漸迷糊的長歌，他歎息一聲，喃喃道：「長歌，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