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親衛 文 / 水光冰凝
夜色漸深，一道黑影在將軍府門前閃過，轉眼消失不見。
將軍府後院，悠揚的笛聲盤旋在上空，笛聲時而舒緩時而急促，最後歸為虛無。
秦墨羽將笛子握在手裡，嘴角微微上揚，「暗五，你回來了啊！，怎麼樣，事情進展如何？」
「一切如常，主子不必憂心。」話音未落，一個黑衣男子出現在了屋中。
「如此便好。」秦墨羽細細地把玩這手中的笛子，眼中閃過一絲嗜血之色，「我可是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呢！」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幾近微不可聞。
《軒轅本紀》聖武三年末，惠靈帝血腥鎮壓百姓暴亂，民心漸失。
七殺河，每逢月圓之夜便會有白霧瀰漫整條河流，並且可以隱約聽見刀劍相撞之音，是豐都一大奇觀。當然，讓它聞名天下的並不是因為這個自然奇觀，而是因為駐紮在這裡的一支軍隊——七殺軍。
七殺軍最初不過是由當地百姓自發組成的遊兵，用來對抗外來的流寇。是鎮南將軍司徒嘯一手將它扶持了起來，可以這麼說，沒有司徒嘯，就沒有七殺軍。七殺軍自被司徒嘯帶上戰場開始，從未有過敗績，所到之處，敵軍聞風而喪膽。卡航帝國破滅中也有著七殺軍的影子。七殺軍，以殺戮為名，用殺戮守護，是為七殺。
離七殺軍的駐紮地尚有一段距離，秦墨羽卻已經能夠隱約感覺到迎面而來的肅殺之氣。隨著隊伍的行進，空氣中的殺氣越發的濃郁。
「七殺軍果然名不虛傳，想必今日之行定可以讓朕大開眼界。」秦墨羽拉住韁繩，坐騎追雪一聲長嘶後停在了軍營入口處。
司徒誠抬眸，眼中露出一絲輕蔑之色。旋即，他翻身下馬，躬聲道：「皇上，請。」
秦墨羽隨即下馬，將韁繩遞給侍從。微笑道：「勞請小將軍帶路。」
司徒誠眼中的輕蔑之色更濃，雖然軒轅王朝素來有除騎兵訓練營外，軍營內不得縱馬的規矩，但皇帝卻不需要遵守。若是其他君主這樣做，司徒誠或許會以為他是個親民的君王。可是今天是秦墨羽，他便只認為他是在做作了。因為在他眼裡，秦墨羽不過是個張揚恣肆的小人。
幾息之間，司徒誠的思緒百轉千回，他垂首道：「勞字不敢當，這是臣的本分。今日皇上既是來挑選親兵，還請皇上隨我來絕殺營。」
絕殺營，七殺軍的神秘力量，收羅各路鬼才，平時休整時似乎如同一團散沙，戰爭期間卻個個團結合作，神勇無比，七殺軍能夠戰無不勝與他們密不可分。可以說，他們便是七殺軍的頂端力量。但是，物極必反。他們固然是天縱奇才，卻個個桀驁不馴，便是司徒嘯也沒有完全讓他們臣服。他們之所以能夠聚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最初從暗五那得來絕殺營的消息時，秦墨羽也是驚訝萬分，既驚呀司徒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魄力，也驚歎軍營中竟還有著這樣的力量，完全顛覆了他以往對古代軍營的認識。
今日能親自見識一下傳說中的七殺軍與絕殺營，秦墨羽無疑是高興的。其實司徒誠會帶他來七殺營挑選親衛，著實是在他意料之中。秦墨羽比誰都清楚，因為司徒月嵐的緣故，司徒誠不喜歡他，或者是說極其厭惡他，此次帶他前來也不過是迫於司徒嘯的壓力。雖說不得不帶他來，但司徒誠也不會任由他輕易地找到合乎心意的親衛。在這個時候，絕殺營無外乎是最好的選擇。作為七殺軍的頂尖力量，推薦給身為皇帝的他也在情理之中，至於要想得到性情古怪的絕殺營將士的認同，恐怕是難如登天。
穿過幾個練兵場，周圍的帳篷漸漸稀少，不多時，一座石橋出現在了前方。站在橋上，秦墨羽笑道：「為了這絕殺營，司徒將軍倒是花了不少心思。」視線所及之處，是一個清幽別緻的花園，花園的四周坐落著大大小小的建築，建築的設置或許不夠華貴，卻精美異常。
「家父曾說，千金易得，人才難求，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那是自然，今日便讓朕去會一會這些人才吧！」秦墨羽率先走下橋去，敲開了近處的一座小樓。
一個抱著酒罈的男子走了出來，見到秦墨羽，先是一愣，瞧見秦墨羽身旁的司徒誠，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笑容，配上零亂的髮絲，端的是慵懶不羈，「呦！這不是小將軍嗎？今天怎麼來了？」男子指尖叩擊著酒罈，「哦！」男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手指指向秦墨羽「這位想必就是聖上了！」
「秦九，不得無禮！」司徒誠怒斥秦九，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緊接著，他躬身道：「皇上，這位是秦九，他生性嗜酒如命，酒後行為不當，還請皇上不要怪罪。」
「好個秦九，真是人如其名，無妨，朕就喜歡這樣真性情的人。」秦墨羽微微一笑，又開口道：「秦九，你這酒怕是至少有30年了吧！至於這酒名，可是消失已久的雲中游？」
「正是，沒想到皇上如此識貨，這酒可不多了呢！」秦九眼睛一亮，摸了摸懷中的酒罈，仰頭灌了一口酒。
「確實如此，不過那是對常人而言，朕恰好認識一位雲家後人，這酒倒是不缺。」自那日知道要來挑選親兵後，秦墨羽便要埋在七殺軍的暗子做好了一切部署，至於這雲家後人，完全是意外之喜。
「果真如此？這些年來，冒充雲家後人的人可不少呢！皇上可莫要被小人騙了。」秦九晃了晃酒罈。
「啪啪！」秦墨羽擊掌，暗五端著酒壺走了上來，「是真是假，秦公子一試便知。」
「好」，秦九放下酒罈，拿過酒壺，直接將酒倒入了嘴裡，「這味道……」秦九的眼神慢慢地變了，「確是雲家出品，比我方纔那
酒，更加香醇。皇上真是遇了貴人，可惜在下福薄，沒有這個運氣。」
「公子喜歡，送公子又如何」。
「可在下生性散漫，受不得約束。恐怕擔不起皇上親衛一職。美酒雖好，在下無福消受。」秦九轉身欲走。
「公子且慢。」秦墨羽攔住了秦九，「公子只要做好分內事就好，其他的，我絕不多加干涉。」
「但願皇上言之有信，成交」，秦墨羽與秦九各自執一酒杯，舉杯對飲。
「哈哈哈！」一扇門打開，又一個男子走了出來，「沒想到我們兄弟幾個中脾氣最古怪的秦九這麼快就被收服了，皇上你真乃一妙人啊！」說完他用上內力一聲大喊：「你們幾個，還不出來。」
四周小樓的門紛紛打開，這些人裡，年少者有之，年老者亦有之。忽然，一個少年引起了秦墨羽的注意。少年模樣俊秀，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當然，引起秦墨羽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少年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未離開過書本。想必這就是暗五口中精通奇門遁甲的段言了。
「皇上一直盯著言弟看，莫不是看上他了。」那個喚段言出來的男子冷笑一聲，身子如同鬼魅般的欺近秦墨羽。
楚寒夜的武功本就不錯，再加上誅神陣中的歷練，如今的秦墨羽哪是他可以匹敵的。秦墨羽飛速的避過了男子的攻擊，笑道：「怎麼會？公子可是想和朕切磋一番朕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幾番交手下來，男子看向秦墨羽的神情漸漸改變。
「公子可還要再來？」秦墨羽挑眉一笑。
「在下認輸。我蘇尋從未服過人，今日，我服了陛下，親衛也好，侍從也罷，從今天起，蘇尋任由陛下吩咐。只要…只要，陛下能在空閒時指定我一二。對了，言弟奇門遁甲之術登峰造極，皇上若要人才不妨考慮一下他。」蘇尋心知自己的武藝不如秦墨羽，幾次交手秦墨羽不過讓著他罷了，他所求的就是武道巔峰，如今有比他厲害的人出現，他哪會放過這個機會。
「好。」秦墨羽素來喜歡爽快之人，這會哪裡有不肯的，這蘇尋雖然挑釁在先，他倒也不是小氣之人，更何況他還推薦了段言。
接連兩個人的臣服不由得讓司徒誠高看了秦墨羽一眼，他第一次發覺，他似乎一點也不瞭解眼前這個男人。
「皇上好武藝！」段言目光從書本上離開，「不知這奇門遁甲之術，皇上瞭解多少。」
「朕有幸習得一二，不過是些皮毛罷了。
「哦！如此，我們便來探討一二吧！」他素來不關心外物，這次突然提出這個要求也不過是看在蘇尋的面子上。蘇尋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而言，蘇尋亦兄亦如父。」
「請」秦墨羽眼中露出一絲笑意，魚兒終於上鉤了。
秦墨羽雖對奇門遁甲知之甚少，但小童多日前醒了過來，有小童這個陣靈在，他又怎麼會輸。一番對答下來，秦墨羽與段言打了個平手。
段言眼中露出震驚之色，他垂首道：「段言願與兄長追隨皇上。」
「如此甚好。」秦墨羽眼中露出滿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