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帶著寫手系統從末世到古代

正文 第34章 3.17 文 / 夢之草

    季宣和收攏了賬目,之前尋親花銷甚大,加上籌辦作坊、買店面開海鮮乾貨鋪子、新鋪子進貨,到現在為止,支出已經達到上千兩,公帳上的銀子只餘今年以來的進項,算上他私帳上的銀子,攏共都沒多少。

    季宣和並沒有為此憂心,實際上真正耗費的只有季宅的日常開支和尋親費用,其他的算是投資,從開辦之日起,就每日有進項。多了兩個營生,今年季家的收益將會創新高。一兩年內,季宣和只打算在京城開個海鮮乾貨鋪子,至於買船出海捕魚,這事得和雲辰商量之後再做決定,出海風險大,鬧出人命可不好收場。

    如此過了半月,邱伯回稟,老太太已經定下宅子。這事季宣和不管,都由邵雲辰負責。邱伯在家休息了一晚,於第二日帶著邵雲辰又趕回康平縣城。

    田氏看中的連鋪面帶宅子的房子就位於西市上,那裡做的大多是是平民百姓的生意,鋪子價格不算很高。田氏手中銀錢不夠,邵雲辰幫著付了大部分,餘下的銀錢讓田氏他們用來維持日常生活。老太太同意了,等他大兒子過來先還一部分,以後賺錢了,再將剩餘的還清。

    幾日後,待鋪子後院打掃乾淨,重新粉刷一遍,老太太他們就搬出了季宅。這一日,季宣和同潘宏力都在場。

    喬遷無論在哪朝哪代都是重要的日子,老太太他們在康平縣城沒有親友,只請了左鄰右舍暖場。鄰居都是生意人,新住戶相請,紛紛提著賀禮前來吃席。

    能在西市開舖子的,多數算是小有家業,有些地位,男女自是要分開入席。宅子只有一進,人不算多,男賓在鋪子裡吃席,女眷則在後院堂屋就坐。大舅不在,潘家就只有潘宏力一個主事者,他在前面招待男客,季宣和邵雲辰在一旁陪同,田氏則在後面招呼女眷。

    熱鬧一場後,潘記食鋪擇了吉日正式開業。之前出席過潘家喬遷宴的鄰居,多數都來捧場,給潘記食鋪增加了不少人氣。

    因著將完整的一套班子拆成了兩套,潘記食鋪暫時只做上午和中午的生意,過了午時就打烊。每日有了收入,老太太他們才放下心來,總不能坐吃山空不是?

    原本帳房該由潘宏力來當,他去楊家埠跟著甄老夫子求學之後,田氏不得不出來主持局面。潘家也曾富貴過,田氏還從未曾拋頭露面,老太太做主,在鋪子後面靠近院子處隔出了一個小間,田氏就在隔間裡做賬。

    輕瀾充當小二,將食客的賬單一一報給田氏,潘記食鋪慢慢步入正軌。

    邵雲辰交代大舅媽,遇上事情就去找季家海鮮乾貨鋪的蘇源蘇掌櫃,再不然可以送信給他。看沒什麼事情,邵雲辰便起身返回楊家埠季宅。

    潘宏力既然是奔著前程做學問,那麼明年三月份的縣試和五月份的府試,他就得參加。縣試府試每年一次,過了府試就是熟稱的童生。他父親潘明傑就只過了府試,院試沒過,離秀才只有一步之遙。

    不管有沒有把握,潘宏力都得嘗試一下,他今年十七了,明年就十八,這個年紀,一般的學子早就下場,潘宏力耽擱不起。

    縣試和府試是連在一塊的,只要府試沒過,第二年就又得從縣試考起。過了府試,有了童生的名頭,就不用再考縣試府試,只要參加每三年一次的院試就成,成功過關就是秀才,不過則得三年之後再來。

    現在已是八月,離明年三月滿打滿算只有七個月的時間,潘宏力除開被季宣和夫夫拉著騎馬鍛煉之外,真個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等閒事情都不能驚動他。

    前院比後院聲響要大,邵雲辰原還想著是不是將他挪到後院,後來見他一心沉浸在書本之中,並不受外界干擾,就歇了這個心思。

    七八月份是楊家埠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季宣和夫夫平日都用冰盆納涼。拜穿越前輩們所賜,硝石製冰在錦朝富貴人家中流傳。硝石銷量大了,價格就居高不下,總體上來看,成本只比窖藏存冰稍低。

    簡而言之,硝石製冰並沒能惠及百姓。

    硝石製冰用來納涼還成,想要用來下嘴所需成本還要高上一些。季家沒有冰窖,剛開始那陣子季宣和手中銀子不多,也就沒這個心思,只偶爾實在熱得難受,才讓邱伯去康平縣城買上一些。

    現在季宣和有錢有閒,就想起製冰這回事,自己製冰怎麼說總比從鋪子上買要便宜許多。對於主子的吩咐,邱伯自是盡心盡力達成,翌日一早,邱伯就出發,半上午就打了個來回。

    硝石製冰不是個難事,知道了方法後,很容易就能做成,只是要費些時間耐心等待。邵雲辰嫁妝中沒有製冰的方子,他在一旁看得興致勃勃。

    季宣和讓邱成拿了個大盆,裡面裝上半盆水,再往大盆裡坐一個小盆,裡面同樣盛著水,硝石就擱在大盆裡。看,方法多簡單!餘下的事情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等』。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邱成性子比即墨要跳脫一些,冰還沒製成,他就轉悠了好幾圈,季宣和都被他煩著了,一個眼神掃過去,他才安生下來。

    這也怪不得邱成,不說是他,就連邵雲辰都覺得水慢慢凝成冰的過程很是稀奇。其實吧,季宣和自己都沒他表現出來的那樣不在乎。在現代,就算熱的滿身大汗,人們想的都是開電扇、開空調,誰沒事會想著買硝石製冰用來納涼?反正季宣和自己在現代是一次都沒見到過。

    趁著等待的時間,季宣和吩咐縐媽媽,讓她準備一些果汁和水果冰沙半成品,等冰一成型,將之往裡一擱,就成了消暑的上品。

    八月份能吃的水果不少,價格也不貴,季家就常備著。作為貼身伺候的下人,口福總比旁的僕婦要好,主子有什麼好吃的,但凡有多的,總少不了他們一份。

    邱霜竹意年紀漸長,如今已是大姑娘,季宣和沒有收房的意思,刻意減少了兩人隨身伺候的時間。現在大多數時候,都是邱成即墨貼身伺候,值夜也是兩人負責。邱霜竹意更多的是負責整理房間和做針線活。

    這是季宣和頭一回製冰,索性就大方一些,季家連主子帶下人,人手一份。別小看一杯冰飲、一碗水果冰沙,去店舖裡買,得花好些個錢。不然,大家豈不是都能用得起冰?

    喝著冰飲,吃著冰沙,旁邊擺著冰盆,真是好享受。這樣的日子,和以前吹空調相比,也沒差多少。

    自此之後,每隔一兩天,縐媽媽就得煮上一回綠豆湯。綠豆本身就具有消暑的作用,加了冰之後,效果更好。

    甄老夫子一把年紀,邵雲辰控制了他的用冰量,省得為了貪涼而生病。至於表兄那,他也沒落下,明年表兄要參加縣試府試,只要季家條件允許的,就盡量給他提供方便。

    潘宏力一開始還拒絕,覺得這樣太費銀子,之前幾年他都過來了,如今一樣能過。邵雲辰說是用他自己的嫁妝銀子買的,讓他放心用,潘宏力才勉強接受,想著表弟如此待他,以後他盡量幫著看顧就是。

    邵家的情況潘宏力也是瞭解的,邵雲辰指望父家還不如指望舅家。以後他家就是表弟堅實的後盾,就算他家家境不如季家,表弟受欺負了,他也得為表弟出頭。

    邵雲辰做得光明正大,他從未想過要避著季宣和行事。他如今十五歲,將近一半的時間都是和季宣和一起度過,兩人早說開了,季宣和不會納妾,只要邵雲辰一如往昔待他,就不用擔心季宣和會移情別戀。

    同樣的,季宣和也有要求,那就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不要說他絕情,真發生這種事,只要一切屬實,季宣和能眼都不眨地拋棄過往,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這點要求,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錦朝夫妻夫夫,同床異夢的不在少數,古代對出嫁女出嫁男規矩如此嚴苛,卻仍避免不了紅杏出牆。季宣和要的不是這樣的生活,不說夫夫生活多麼和諧,至少得將對方放在心上才行。

    邵雲辰如此作為,季宣和自是默認的。其實最開始那些冰是季家所出,後來邵雲辰說花用的是自己的嫁妝銀子,才改成從邵雲辰這邊走賬。

    炎炎夏日,對於季家主子們來說,影響甚小。上午,季宣和夫夫和潘宏力跟著甄老夫子學習,四個主子擱一塊,人均冰盆消耗並不大。下午,潘宏力就待在書房,甄老夫子不是出去找人閒磕牙,就是窩在書房。邵雲辰特意為甄老夫子在書房設了一張軟塌,甄老夫子困了可以在書房小憩。季宣和夫夫長時間膩在一起,多數時候都是兩人共用一個冰盆。如此算來,季家用冰的開支並不大。

    盛夏過後,很快就到了秋收時節。

    春小麥種的比水稻早,成熟時間也比水稻早上一些。寧莊和安莊已經做好秋收的準備,一等張莊頭李莊頭和主家商量好開鐮的日子,莊戶們就要甩開膀子狠狠幹上一場。

    秋老虎不是白叫的,在田間搶收的人們,那是汗如雨下。這個時候人們卻顧不上抱怨,日頭高掛總比陰雨綿綿要好。此時一場雨,就能毀掉不少收成,人人都盼著秋收能平平穩穩度過。

    清早,邵雲辰帶著涼帽去巡視寧莊,即墨在後頭為他打著傘。

    莊戶們蹲在麥田里揮鐮收割一茬茬的春小麥,就算穿著長袖衣衫,臉上手上卻仍避免不了被麥茬子割出一道道紅痕。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說得可不就是當下的情況。

    同樣是作為季家的下人,即墨的日子卻要比莊戶們好上太多。他不用面朝黃土背朝天,就連粗活都基本不用干,還能跟著主子蹭甄老夫子的課,除了身不由己之外,日子比一般小戶人家都要過得好。能有如今的生活,即墨已經心滿意足。

    邵雲辰看過自家莊戶,接著又去看了佃戶。

    季家自己耕種的田地是統一規劃的,同種作物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種在一起。佃戶則不然,每家各顧各,連不成一片。

    這些佃戶佃了季家的田地之後就一直種著,沒有哪家想要放棄租子只收四成五的東家。百來畝地連在一起,佃戶之間,只要沒有齟齬的都相互幫忙,今天收我家的,明天就收你家的,大家相互幫襯著,秋收的效率提高不少。

    佃戶在田間心無旁騖的忙活個不停,偶然抬頭瞥見東家站在田埂上,欲起身上前打招呼,被邵雲辰制止了。他只是過來看一眼,並不想打擾他們。

    今年的收成不說多好,但也不差。楊家埠村民看著金黃的麥粒曬乾入倉,笑得連後槽牙都能看見。

    康平縣城糧食收成還算可以,不代表其他地方也如此。錦朝幅員遼闊,就算是正常年份,局部地方也是大災小災不斷。如今相當於明末的小冰河時期,受災區域只會更大。

    楊家埠秋收時,河流水位下降了一截,對莊稼沒甚影響,卻掩蓋不了缺乏雨水的事實。

    連並不缺水的康平縣都如此,那些本就缺水的縣府情況只會更加嚴重,糧食減產無可避免。

    總的來說,仁泰十六年還算安康,至少比仁泰十五年好上不少。

    邵雲辰大舅就是趕在秋收時節抵達康平縣城,季宣和夫夫帶著潘宏力進城為潘明傑一行人接風洗塵。

    潘明傑看著在鋪子裡忙碌的田氏幾人,微微頷首,略帶風霜的臉上不由綻出一抹笑容。

    他將鋪子裡裡外外都看了個遍,對此很是滿意。鋪子不算大,後面連著的宅子卻能妥妥地住下潘家所有人,

    一看所費就不會少到哪去。

    鋪子生意明顯比榮金鎮要好,就他所站這麼一會,翠華就炒了兩道小菜。

    邵雲辰見大舅安然抵達,心中最後一抹擔憂也盡去。有大舅在,往後他就不用為外家操心,只偶爾照顧一下就行。

    時間幽幽過,很快又是一年冬。

    「宣和,明年你跟著宏力一起去參加縣試府試如何?能中最好,不中也沒有什麼損失,不過就是在考間呆上個幾天罷了。」這話甄老夫子早就想說了,只是以前一直沒這個機會,這不現下有個潘宏力做榜樣,好歹勸著試試。

    季宣和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走不走仕途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錦朝講究身份地位,有個功名傍身面上也好看一些,出門在外,旁人都能高看一眼。就像甄老夫子所說,於季宣和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得到季宣和的應承,甄老夫子鬍子都抖了兩抖,教書育人更是來勁。甄老夫子當初來季家,行禮中旁的很少,就書籍資料最多,除開經史子集,還有歷年來他收集的考題以及位列前茅的答卷拓本。

    往年的考題只能作為參考,甄老夫子來季家好些年,這些年的考題他自是沒有的。幾年前的考題參考價值不大,甄老夫子只講述解題思路,接著就讓他們拿著優秀章自己琢磨去。

    甄老夫子瞭解季宣和,授課重點始終放在潘宏力身上,對於季宣和,他並沒有強迫,只將授課內容改了改,從原來的隨意而為,變得更有目的性。

    潘宏力的到來,並沒有改變甄老夫子上課的方式。那時,上午潘宏力都是跟著季宣和夫夫一起學習四書五經,輪到學習琴棋書畫時,他多數時候都是回書房啃書,下午再單獨跟甄老夫子做學問。

    如今季宣和答應參加明年的縣試府試,甄老夫子便將上午的課給改了,琴棋書畫照樣,第一堂課講的內容還是經史子集,只是側重點不同,更加偏向考科舉。

    季宣和都懶得說了,對於甄老夫子這點小心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沒瞧見他的小動作。虧得潘宏力為人厚道,若換成個心胸狹小的,還不得暗中生惱?指不定埋下什麼禍根。

    這種事未必不可能發生,好在潘宏力覺得能跟著甄老夫子求學,已經佔了表弟夫夫大便宜,哪還能不知好歹索求更多?

    季宣和的生活照舊,考科舉對他的影響不大,只是終歸還是有那麼點子影響的。他不是沒心沒肺之人,甄老夫子時不時瞟向他的小眼神,邵雲辰偶爾對此流露出的開懷笑容,都讓他意識到身份地位在錦朝人眼中是多麼重要。

    季宣和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自然清楚身份地位的重要性,只是以前就算是在末世中,他也不過只是一個十人狩獵小隊的領頭人罷了,大權在握的滋味他未曾嘗過,也就不貪戀這些。他忘了,這裡是錦朝,不是現代,這裡不講眾生平等,這是個君權至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

    罷了罷了,就滿足他們一回,他本身擅長的是理工科,科上的成就有限,若像潘宏力那樣發奮圖強,還有望考中進士,像如今這樣,頂天也就能中個舉人。別看他是作者,就以為他在學方面有造詣,他寫小說只是因為他愛,這和做學問是兩碼事,並不能混為一談。

    讓季宣和自己選擇的話,他寧可去考武舉,轉而一想,他又放棄了這個還算誘人的想法。季家就他一人頂門立戶,他沒了,留下邵雲辰一人,這份不算多豐厚的家業估計很難保住。季氏一族族人眾多,季府並不是最興盛的一支,到時候沒了季宣和的庇護,眼紅季家家業的不要太多。

    只要季宣和活著,無論他是病病歪歪,還是紈褲不事生產,季府都不會允許族人將手伸向季家。一旦他亡故,季府不會為一個分家守寡的孫君郎過多與族人置喙,幫個一次兩次尚有可能,七次八次的誰會樂意管?

    潘宏力悶頭埋在書海之中,這讓同樣要參加科舉的季宣和看了頗不是滋味,他放著大好的資源不用,有些人卻求而不得,他沒好意思再到處溜躂,下午有空時也會上幾堂甄老夫子的課,這又讓甄老夫子樂了半天。

    如此一來,季宣和閒著的時候就大為減少。他如今一天的行程是這樣的,上午兩堂課,下午處理事物,閒了就去聽甄老夫子的課,晚上他得進寫手系統碼字,字數不多,保持每天一章更新就成,一周就休息的兩天才能歇口氣。

    邵雲辰將一切看在眼裡,常吩咐縐媽媽燉些補品給季宣和,順手捎帶上甄老夫子和表兄。季家就這點家當,天天燕窩人參的吃著,那是不可能的。邵雲辰讓邱伯尋摸的,多為品質不錯、價格不算昂貴、營養又豐富的食材,補品不能亂吃,吃之前都讓常給季宣和看病的李朗中驗看過,免得虛不受補,將人給補出毛病來。

    時光匆匆,仁泰十七年二月。

    科舉取士至關重要,要求考生家世清白,非奴僕之子孫,本身亦未犯案操踐業,還需要有兩名本縣凜生作保,才有參加科舉的資格。

    其他還好,要兩名凜生作保卻是有些麻煩。季宣和、潘宏力兩人師從甄老夫子,與其他學子幾無接觸,哪裡去認識什麼凜生?

    季宣和同潘宏力的戶籍都落在康平縣城,兩人有兩種選擇,要麼在康平縣城考學,要麼回雲州府城考縣試。回雲州府倒是省事,讓季老太爺出面,凜生具保的問題很容易解決。只是季宣和不想為這點小事就去麻煩季老太爺。他在季府眾人眼裡,可是會妨礙他們的,能不出現在她們眼前自是最好不要出現。

    季宣和正在猶豫間,幾年都沒怎麼動靜的甄老夫子出手了。

    他讓邱伯去康平縣城打聽眾凜生的品行,從中選擇了兩個還算能入他眼的,然後讓甄書遞上名帖。甄

    老夫子也沒做什麼,只是說兩人若願意為他的兩名學生擔保,那他可以為他們指點一二。

    秀才前幾名則為凜生,每月有一定的糧食可領。

    甄老夫子找的兩個凜生,顧笙越和孟陸,其中顧笙越家境不錯,交際更廣一些,他收到下人遞上的名帖,起初不以為意,當帖子上的署名映入眼簾,他才覺得不可置信,直到將帖子內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才確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甄老夫子名應德,是有名的大儒,他早年為官,中年喪妻喪子,從此便無心仕途,辭官在江南的閬山書院潛心教學,十幾年下來,也算是桃李滿天下。後來他年紀大了,想著落葉歸根,這才回了老家康平縣城。

    只是甄老夫子從未正式收過弟子,帖子上說的兩名學生不知是否拜了甄先生為師?顧笙越沒再多想,按照他的意思是要登門拜訪,只是帖子上說得清楚,不欲讓他人知道,免得擾了甄先生的清靜,便著下人準備了拜見禮,等到約定的時間,去茶館見上一面。

    孟陸家境貧寒,消息沒有顧笙越靈通,沒能在第一時間得知甄老夫子的身份。能被甄老夫子看中的,必有其過人之處。孟陸將帖子裡外翻了個遍,看字裡行間的語氣,甄應德應不是無名之輩。他便親自出門打探,過後才發覺甄老夫子果然有來歷。

    到了約定那天,顧笙越和孟陸先後進了茶館丙字號間,此時,甄老夫子攜著季宣和同潘宏力,早已在間就座。

    看著兩人略有些拘束,甄老夫子率先開口打破沉默:「坐吧,不用講這些虛禮。看來,兩位是認識的,那最好不過。」

    「甄先生,帖子上說得都是真的?」顧笙越家境不錯,卻只是普通的商家,出了他這麼個秀才,家中已是高興萬分,若能再進一步,那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孟陸也是兩眼格外有神地看著甄老夫子,生怕他眼前的一切成了泡影,隨風消散。他家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他能高中,家人押上了全副家當,可就指望他出人頭地。

    「坐,別站著,老夫人都在這了,哪會拿這種事忽悠你們。來,這是季宣和,我的二弟子,這是潘宏力,算是我的記名弟子,你們幾個年輕人好好聊聊。」甄老夫子說完才想起似乎忘了點什麼,忙補充道,「以後你們兩人在學問上遇到問題,可以寫在紙上遞給季宅的門房,我已經打過招呼,他們會收的,到時候你們隔幾天派人去取回信就成。」

    顧笙越和孟陸聽了都沒意見,兩人看名帖時就知道甄老夫子不想被盛名所累,能不打擾他就盡量別打擾。

    季宣和聽了甄老夫子的說辭,很是詫異,心中腹誹道:這是吃定他不會在人前拆他的台?他什麼時候成了甄老夫子的弟子?還是個二弟子,這稱呼略有些微妙。是雲辰成了大弟子,還是甄老夫子之前有收弟子?

    季宣和心中的想法,甄老夫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小傢伙能有什麼好話?指不定心中怎麼磕磣他。

    潘宏力聽到甄老夫子認他為記名弟子,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好似踩在軟軟的棉花堆上。他們來之前,甄老夫子大致講了他的生平,具體多了不起他不清楚,但至少他知道康平縣城的夫子是拍馬也趕不上甄老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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