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換頭 文 / Tick
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又再為各自的觀點吵了起來,兩個人就跟火藥桶似的,總是能點燃對方爆炸那根引線。
我對這種狀況十分頭疼,勸了幾次,也不想勸了,直接出了屋子,跑到夏俊凡的房間睡覺去了。
第二天醒來,也沒見夏俊凡回來,想著他也許進不來,就在隔壁湊合了。
我梳洗完畢,就接到了杜少的電話,杜少就是那個警察的名字,問我有沒有起來了。
我回他一聲:「怎麼著,我今天還得去局子裡?」
他笑說不是,讓我快點到賓館門口去,他在那裡等我。
我不清楚他這是要幹啥,依言去了。等到了樓下,就看到他蹲在賓館門前抽煙。
他今天沒穿警服,而是一件休閒的套頭衫,一看就是休假不上班的樣子。
我說他:「一大早打扮成這樣蹲守在門口乾嘛。」
他笑呵呵的站起來,說請我吃飯。
我看著他滿臉的笑容,心裡更加疑惑,我多少也算是個涉案的嫌疑人吧。你一個警察跟我打得這麼熱乎,八成又想來套我什麼話。
可等我跟他上了車,隨口一聊,才發現他竟然還真只是想吃個飯那麼簡單。
這就讓我好奇起來,問他:「你是不是覺得不讓我離開這地方,現在心裡愧疚,所以準備補償我一下?」
他立馬搖頭:「不是!」
「那為什麼啊?」
他坐在我的對面,笑嘻嘻的問我:「你還真會看風水?」
我「哦」了一聲,也搖頭說:「不會!」
「那你之前幹嘛騙我?」
我攤手道:「我不騙你直接跟你說我撞鬼你信嗎?」
他一聽覺得有理,頓了一下,似乎對我的經歷有些好奇,嚷嚷著讓我給他說說。
我說告訴他可以,但他得先跟我講講昨天那屍體怎麼處理的。
他一笑:「也就那樣,跟我說的沒差。這種邪門的事情,說出來能有幾個人信。當天晚上屍體就火化了,我們也是不能四處傳揚的,不過跟你說說沒關係。」
我聽他這意思,其實之前對我那一點懷疑早就蕩然無存了,但也許是他身份的原因,凡事都喜歡刨根問底弄個清楚。
我想明白,也就跟著他笑了:「你幹這行的,最忌諱的也就該是這些,別人躲都來不及,你倒是自己貼上來。」
他喝了一口茶,然後告訴我:「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自己心裡藏著件是事,好多年了都沒弄明白,如今一看到你,就覺得你能給我解釋解釋,不然你以為我這飯是白請的啊?」
我笑道:「那你先說吧,啥事啊?」
於是他給我說了一段自己剛剛進入警局時候碰上的怪事。
其實要說怪,也算不上,就是有些不符常理,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
當時他只是一個新人,一面做些瑣事,一面跟著一名老警察學習,他就叫他師父。
一天早上,他們接到報案,說移動建築大樓了,工人早上去上工,發現裡面躺著一具屍體,身子都已經硬了。
想到自己剛剛入職不久就遇上了命案,杜少一面覺得有些晦氣,但同時心裡還有莫名的興奮。
可他跟著師傅來到現場一看,一見那屍體,又不免噁心起來,和昨天在賓館看到屍體的時候完全是兩幅模樣。
他說:「那時候吧,除了在電影裡看過這種血腥暴力的場面,現實裡還真是頭一遭。那屍體整個腦袋差不多都被拍碎了,腦漿子流得到處都是。弄得我一連兩三天都沒能好好吃下一頓飯。」
當時他強忍著想吐的念頭,跟著師父把現場保護起來,等著法醫來細細查看,中途順便跟發現屍體的民工仔細詢問當時的情景。
我聽到這裡,打斷了他:「這感覺跟普通命案也沒啥差別啊,你直接跳過這些環節,說重點。」
他「哦」了一聲,默默想了想,隨後開口道:「這事吧,怪就怪在我們準備把屍體運走的時候。」
法醫看完現場,收集了一些線索,就讓他們把屍體拖回去,準備解剖在琢磨。
但這時候他們上前一台,卻發現抬不起這具屍體。
「很重嗎?」我問他。
他搖了搖頭,說不是。
屍體的半個身子都已經抬起來了,但上半身一直伏在地上好像生根了一樣。
他們仔細一瞧,才發現屍體的兩個手指頭,緊緊抓著地上的水泥地。
杜少說著,抬起手,朝我比出一個「二」的手勢,晃動著他的食指和中指,對我說:「就這兩個手指頭,緊緊的扣在地上,而且那水泥地直接就多了兩個窟窿。不管我們怎麼拉怎麼扯,都沒辦法把它給弄出來。」
這時候法醫也覺得奇怪,想不起他們剛剛檢查屍體的時候那兩根手指是不是就已經這樣。跟焊死在地上沒什麼差別,好像這屍體緊緊抓著地面,不想讓他們帶走自己似的。
我聽得入迷了,急忙問杜少:「那後來怎麼辦的?」
「還能咋辦?總不可能把屍體留在工地上吧。原本想了各種辦法希望能
完完整整的把手指從地上拔出來,但後來實在沒法,只能硬生生把手指掰斷了,這才把屍體拖了回去。」
杜少在意的事情就是這件,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想不明白這女人的兩個手指是怎麼插到那堅硬的地面裡去的。
但後來時間長了,他漸漸也不放在心上了。直到出了昨天那事,他才想了起來,忍不住跑來問我:「會不會當時那屍體也是自己動的?」
我搖頭說:「我哪知道啊,你們後來怎麼解決的?」
他歎了口氣:「沒能解決,死在那的女人也不是本地的,我們查到的消息都說,這女人風評很不好啊,似乎是個被包養的小三,原本也不住在那個地方。周圍也沒人認識包養她的那個男人,不知道是哪裡人。那幾年也沒什麼攝像頭,線索太少,破不了案。」
我頓時就把眉頭皺了起來:「小三?你說的這案發地點,該不會就是昨天那個小區吧?」
他一愣:「臥槽你還真會看風水?」
我一拍大腿說:「這跟看風水有個屁關係啊!」
他又問我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其實我也不是十分確定,只是感覺他口中這件事情跟鬼屋裡那女鬼的遭遇有幾分類似,因此忍不住問了一句,沒想到還真是發生在那裡的事情。
我考慮一會,提前給他交代了幾句,說:「我跟你說幾個故事,但你就當做故事被當真,因為你沒地方去查,也沒證據,行不?」
他點了點頭,我才將借屍還魂和鬼屋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他聽得目瞪口呆的,也算弄清楚了我去鬼屋附近的原因。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問我:「真能有這種死而復生的事?」
我說我沒死過現在還不知道,但估計是有的。
杜少聽我說的上癮了,又嚷嚷著讓我說說其他的。我想了想,就把曹良華的事情告訴他,然後指指自己脖子上還沒有好徹底的傷痕,說:「看到沒有,這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他伸長脖子湊過來仔細看了看,然後有些失望的道:「哎,這傷痕都不明顯了,沒意思。」
我簡直想踹他兩腳,感情被繩子勒的人不是他自己,或者我這傷口好的快還讓他失望了。
我嘲諷道:「我也只是個普通人啊,比不得你幹這行的,看得多口味重。」
他邊吃東西邊笑,但笑著笑著臉色又變得奇怪起來。問我說:「你看,你有沒有遇到過誰,脖子上有一圈紅色的痕跡,就像被人用繩子勒過似的,但這痕跡一直去不掉?」
我搖頭說沒見過,問他怎麼了?
他遲疑一會,說我倆聊到勒痕的時候他想到一個人,是他表妹。
他這個表妹比他小三歲,但應該也比我大上許多。
他說這人以前都很正常的,後來出去工作,忽然失蹤了一段時間,大概有幾個月的樣子。家裡人接到她單位的通知,都急瘋了。他也因為工作的關係,脫了很多關係請人幫忙找找,但最後都一無所獲。
大家都已經放棄了,可沒想到有一天,他表妹忽然自己回來了。
全家人都很開心,但他職業病也犯了,對發生了什麼事情更加上心,三番五次拖著他表妹問。最後得知是被人綁架到山裡賣了,好不容易才逃回來。
起先大家都覺得能回來就不錯了,可他還是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因為杜少只要問的詳細一些,他表妹都回答不上來,甚至可能前後不一牛頭不對馬嘴。
而且自她回來以後,有個行為十分怪異,大熱天的,還總是帶著圍巾。百度嫂索|-—鬼話書
杜少手也比較賤,趁著他表妹不注意,一下就把那圍巾給扯了下來。結果換來的是他表妹捂著脖子瘋狂的尖叫。
那時候杜少才發現,他表妹脖子上有一道不規整的紅色痕跡,繞了脖子一圈。而且那紅色的痕跡像是一個分界線,上下皮膚的顏色都有些差異。
我聽到這裡覺得不對勁,心裡徒然升起一股詭異的感覺來。杜少說的事情,很像葉泠送來那本書裡的一個故事。但我沒有點破。只問他:「你沒問你表妹這怎麼回事?」
他皺著眉頭想了想,說:「問了,她最後跟我們講,她一開始沒說實話,她是去整容了,後來出了狀況,弄成了這幅樣子,沒臉回來,所以自己躲起來了。我聽她這麼說也就沒多問,但我就是不明白整容怎麼會弄成這幅樣子?而且她還也不願意跟我們說是哪家醫院弄出來的。」
我望著面前的碗,很長時間沒出聲音,心裡又開始聯想,不知道該不該把那書裡寫的一個故事告訴他。
因為他表妹的事情和那書中的故事真的很像,但裡面寫的自然不是這麼簡單,故事裡,這脖子上的痕跡,不是因為整容,而是直接和別人換了頭……
三十了,啦啦啦,各位羊年幸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