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七章 招魂 文 / 歲月地瓜派
耿繼輝突如其來的一聲喊,把我和凌若冰都嚇得不輕。我看到原本靠在床頭的耿繼輝,此時已經栽倒在一旁,似乎是昏了過去。
我急忙走過去,晃了晃耿繼輝,他全身軟綿綿的,被我晃來晃去卻沒什麼反應。
凌若冰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我估計可能是嚇跑的魂魄來勾取剩下的魂魄了,如果我說的是真的,那咱們得抓緊了。不然他這條命都要交代。」
凌若冰疑問道:「怎麼還有剩下的魂魄。」
我把隨身帶來的包打開,從裡面往外拿東西,一邊給凌若冰解釋道:「你沒聽說過三魂七魄之說嘛。人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人魄有七,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從他的表現看,嚇跑的應該是地魂靈慧,當然這些都只是我按照書上所寫做的推斷。我先佈陣,試著往回找找吧,希望能夠成功,如果不成功,不但我們問不出什麼線索,我估計他剩餘的魂魄很快就要被勾走,那樣的話,他可就危險了。」
凌若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我拿出來的蠟燭和符篆、硃砂,問道:「你是要布那天抓小鬼的陣嗎?」
「差不多,但是不一樣,那天是困鬼魂,今天是招魂魄。你先別問,一會等我佈置好了,聽我說,你來做。」我一臉凝重,把耿繼輝放平在床上,並把床單撩起來,露出下面硬邦邦的床板。
我拿出十隻蠟燭擺在地上。又凝神靜心,用硃砂寫了十道符咒,符線暗紅,表面上看不出有何高明之處,我心裡暗暗打鼓,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在若冰面前跌份。
由於耿繼輝怕光,窗戶早已經被遮掩得很嚴實。我示意凌若冰把燈關上,屋裡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把蠟燭用火柴點燃,屋子裡也亮了許多,光線在不斷跳躍。我將寫好的符篆分別湊到蠟燭的燭火上,火苗點燃了符篆,原本昏黃的火苗變得藍幽幽,同時能深切地感受到周圍的溫度低了許多。
我將剩下的符篆都分別在剩餘的九支蠟燭上點燃,隨著火苗逐個變藍,屋裡的溫度也在逐漸降低。
等九支蠟燭全部變成了藍火,屋裡已經非常陰冷了,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陰寒。
氣氛也隨著陰寒變得凝重起來,凌若冰看到眼前的陣勢,聲音竟有些哆嗦了:「秦路,你要布什麼陣啊。」
我低聲說道:「你別管了,你聽我指揮。」
我左右手掐著法訣,念起心咒,開始入陰。入陰結束後,我掐著法印,密切注視著周圍的情況。
在開始的時候,我推斷耿繼輝嚇跑的那地魂靈慧暫時不能走遠,剛才耿繼輝大喊一聲,昏了過去,就說明地魂靈慧正在試圖把耿繼輝身上剩餘的魂魄勾走。果然,在我入陰之後,我看到了在房間的一個角落,有個若有若無的影子,體型與身段與床上的耿繼輝一般無二,只是有些虛無縹緲,看不清面目。
我斷定他就是耿繼輝的地魂靈慧。我掐著法印,是為了防備魂魄逃走,另一邊我輕聲指揮著凌若冰:「若冰,把三支陰燭放在耿繼輝的床頭,一字排開,中間的蠟燭要正對耿繼輝的頂門,動作緩一點。」
凌若冰聞聽連忙開始行動,她端起陰燭,在耿繼輝的床頭上擺放了三支,中間的擺在了正中。可是就在凌若冰把第三支陰燭擺放好的時候,那陰燭竟然噗地一聲,熄滅了。她嚇了一跳,以為自己不小心弄壞了,趕緊回頭看我,我衝她搖了搖頭。我知道這正是耿繼輝體內缺少的地魂。
我繼續指揮:「接下來的七支放在耿繼輝的肩胛……虎口……腳底……」隨著我的指揮,凌若冰將六支陰燭分別放在了相應的位置,在放置右手虎口邊的陰燭時,燭火同樣熄滅了。不過凌若冰這回顯然有了準備,沒有感到意外。現在只剩下了最後一支陰燭,還在原地跳著幽藍的燭火。
「最後一支,放在耿繼輝的肚臍眼上方。」我盡量用簡潔易懂的語言來指揮凌若冰。可是凌若冰拿著那支陰燭,在耿繼輝的身前猶豫不定。
我低聲喊道:「放啊,想什麼呢?」
「往哪放啊,放他身上啊?立不住啊。」凌若冰也回頭用極低的聲音反問我。
「你別管,你隔空按照位置放在他的上方就行,我想它應該能立住的。」
凌若冰將陰燭拿到耿繼輝的肚臍眼上方,哆哆嗦嗦把手鬆開。奇跡出現了,那蠟燭憑空立住了,就像下面襯托著什麼物體。
我叫了一聲好,讓凌若冰退到一邊。
此時,我看到那地魂靈慧又往前動了動,離耿繼輝的身體又近了。我心想,這是有希望啊。
我盤膝坐了下來,念動招魂咒,我招的不是跑掉的地魂靈慧,而是耿繼輝身體裡的剩餘的二魂六魄,我要讓三魂七魄在耿繼輝的身體外進行合體,我才能夠和他進行交流問話,而且能問出很多本體注意不到的細節。
隨著我的招魂咒,耿繼輝的身體裡逐漸爬出了一個人影,這人影看起來雖然也略顯模糊,但是卻比那地魂靈魂清晰得多。這就是剩餘的二魂六魄,他從耿繼輝的身體裡鑽出來,和外面的地魂靈慧互相吸引,逐漸靠近,最後融為了一體,一個清晰的耿繼輝出現在眼前。
我站起身來,向耿繼輝招招手,他慢慢地飄了過來。
此時,周圍的環境至陰致寒。耿繼輝的魂魄在這個環境裡,感受到了安全,見到我也沒有感到害怕。
我笑著說道:「耿繼輝,我是你的朋友,今天是來救你。在救你之前,我有話要問你,希望你能如實相告。」
耿繼輝的魂魄衝著我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受到了驚嚇,能告訴我在出租車撞上雕塑之前,都發生了什麼嗎?這裡我為主,你儘管說。」
耿繼輝遲疑了一下,緩緩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跟我講述了起來。
那一日,深夜。
此時路邊那些昏黃的路燈就像游移的鬼魂一樣顯得妖嬈而迷離,它們很清晰的影射著三個特殊的身影從它們身前無聲地走過,它們一個個都吃驚地凝望著這三個顯得異常恐怖的身影,因為它們都發現了一個同樣的問題,就是這三個人走過的地方,居然沒有看到影子。但是,耿繼輝卻沒有注意到這個極其詭異的情況。
在空曠寂靜的街道,三個可怕的身影在黑色的背景中形成了一個很微小但極其恐怖的黑團……突然,一道很明亮的燈光向她們打了過來,原來是一輛紅色的出租車,開車的司機叫耿繼輝。
為首的一個女子扭過那張表情呆滯的臉,緩緩地抬起手,於是耿繼輝把車平穩地停在了三個人的身邊。耿繼輝按下車窗,問道:「你們去哪啊?」
為首的女子沒有回答,只是默默拉開了車門,讓那兩個人坐在了後座,自己坐在了副駕駛,然後冷冷的扔給了耿繼輝一句:「去雲清園(城東郊區的火葬場)。」
耿繼輝聞聽身子一哆嗦,還從來沒有人在這個時間去火葬場,但是他很快就釋然了,也許這三個人是死者的家屬,出來辦事,辦完之後要趕回去。他已經很久沒有拉到活了,為了賺錢,他壯著膽子準備去跑這趟活。
耿繼輝開動了汽車,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當這幾個人坐上汽車的那一瞬間,車身幾乎沒有一丁點的反應,甚至連顫都沒顫一下。猛地增加了三個人,但是重量卻依然保持住了原來一個人的重量。
耿繼輝是個健談的人,車上他很熱情地跟那三個人聊天,但是一直是他尷尬地自言自語,卻沒人答言,他感到很無趣。
而且車裡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冷,耿繼輝很奇怪,現在的季節怎麼會冷呢?難道是深夜風寒嗎,他已經冷的受不了了,不得不打開了車內的暖風。即便是如此,耿繼輝仍然感到一陣陣的陰寒,而且不斷哆嗦起來。
慢慢地,耿繼輝感到不對勁了。他漫不經心地朝車內的後視鏡看了一眼,發現後排的那兩個女人眼神都顯得出奇地怪異,她們像中了邪一樣,神情呆滯。
而他再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那個女子,他驚奇地發現在這個乘客的耳朵根和脖子的地方正有一條紅色的血線在時隱時現。耿繼輝的額頭開始冒出了冷汗,腳下不禁加大了油門,恨不得一下子就飛到目的地,趕緊送走這幾位瘟神才好。
一路的煎熬,終於……雲清園到了。
耿繼輝慢慢把車停在了路邊,此時他的臉已經因為極度恐懼而變得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像死人一樣難看。他哆嗦著說道:「到……到地方了。」
那三個乘客居然沒有一丁點的反應,始終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泥塑的雕像一般僵硬。
耿繼輝的額頭爬下豆粒大的汗珠,又緊張地喊了幾聲,但是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於是,他試探著伸出手,在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那個女人面前晃動了幾下,同樣沒有反應。
耿繼輝顫抖著手,把手指輕輕放到那女人的鼻子下面,想試探一下她是否還有呼吸,然而就在此時,傳來了嘎巴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