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6.一起睡吧 文 / 九里鶴
「我知道你向來都強勢,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我們之間的恩怨我真的不想在延續下去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和嘯歌,求求你了,嗚嗚嗚,你要怎麼對我都可以,不要怨恨嘯歌,不是他的錯。」
她哭的稀里嘩啦,襯托的陳君儀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方嘯歌帥氣的俊臉鐵青,沒想到這個女人不要臉到這種境界。他什麼時候和她在一起,什麼時候喜歡她了?還當著自己喜歡的人的面說這些話,不知道的真以為自己和她有多相愛。
擔憂地看著陳君儀,她不會誤會什麼吧?他想解釋可是陳君儀不讓她開口說話。忐忑不已,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這麼像現在這樣慌亂。
陳君儀冷笑:「當然不是他的錯。你放心,我怎麼會放過你呢?」
她臉上的冷笑和程璐菲心中的差距大的太多,一時間她無法接受,不安越來越大,怎麼和她預算的不一樣?她預算中陳君儀這時候不應該十分傷心嗎?按照她驕傲的脾氣不應該氣的直接走人嗎?為什麼和她預謀的不同?
正在此時,又聽見她冷哼的聲音。
「你以為自己有多聰明?程璐菲啊程璐菲,我以前一直以為你頂多算個蠢貨,現在看來,你連蠢貨都算不上!
你不會真的以為如此拙劣的小手段就能夠蒙騙我吧?太天真了!你把你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其實在別人眼裡,你連個屁都不是。
我還以為這麼久你多少會有點長進,會吸取點教訓拿出高層次的手段,我也好能打發無聊的日子。唉,我果然是太看得起你了。」
程璐菲被她惡毒的話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恨恨咬唇,目光怨恨的要吃了她似的。陳君儀說話太毒辣了,將她的臉皮揭的透底,**裸的侮辱讓她難堪之極。
餘光看見方嘯歌明顯鬆一口氣的樣子,她更加不甘。
別人可不會管她想什麼,方嘯歌聽見陳君儀的話開心的差點兒抱住她狠狠親兩口,心中被滿滿的溫暖包圍。他們之間的信任豈是隨隨便便一個外人幾句詆毀就能夠抹滅的。
「你總是學不會老老實實,這可不是什麼好的習慣。」陳君儀搖頭,步步逼近程璐菲。
「你、你想幹什麼!」她見計劃失敗心中大恨,陳君儀的動作嚇得她趕緊朝後退。世界上她最恨的人就是陳君儀,可是她最怕的人也是陳君儀!
「很能耐啊,大冬天的穿的如此薄,看來你身體素質很好。」紅唇勾起惡意的笑容,精神力屏障攔住她的退路,黑皮鞋一步一步,踩在她恐懼的心上。
幾人大動靜吵醒了別人,溫若筠和賀梅早就出來了。小傢伙抱著被子,卷的跟條毛毛蟲似的,長長的睫毛掛著朦朧的淚花,大大的黑葡萄眼懵懂看著他們。
「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
「認錯?」黑色鞋子「卡嗒」停在她面前:「晚了。」
下一刻,慘叫聲穿透整棟寫字樓。
面龐冷酷的女人邪笑著放下她軟綿綿的胳膊,毫不猶豫將另一隻手臂也利落卸下來,然後換成雙腿。直到最後她四肢脫臼不能動彈,活死人似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瑟瑟發抖,被拆掉的下巴裡發出嘰嘰咕咕的哭泣。
「你總是學不乖,這讓我很苦惱。今天晚上你就好好吹吹涼風清醒清醒吧。」掃過圍觀的眾人,淡淡開口:「散場了散場了,都回去睡覺吧。」
殺她?為什麼要殺她。她好不容易留下程璐菲的性命,不好好利用太對不起自己的辛苦了。程璐菲做了多少事情,她陳君儀就要她十倍的償還!
有時候殺掉一個人反而是對她最好的解脫,殺了她,誰來感受刺骨寒風?殺了她,誰來供她消遣?殺了她,她以後的手段還怎麼進行?
所以,她要她活著,生不如死的活著。今天晚上她還要找人算賬,明天再來好好管教她!
「傻逼。」賀梅打個哈欠,留下鄙夷的話伸伸懶腰走了。
「你不會死的,明天我來找你。」善良的醫生溫柔笑笑,說出恐怖的話,也走了。
方嘯歌縱然可憐她,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強迫自己心硬不看。看看懶懶散散回屋子的陳君儀,他張張嘴巴,最後終於什麼都沒有說回去了。
只剩下某只毛毛蟲包著厚厚的被子,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地上的程璐菲。
程璐菲也看見他了,這個小女孩兒她認識,是個啞巴,程璐菲看見他還沒有走心下激動,啊啊叫著希望他能幫幫自己。
好冷,真的好冷,她什麼都沒有穿,床單還薄的要命,活活晾一晚上她不敢想像明天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此時的她還天真的以為現在就是陳君儀對自己的懲罰,卻不知道這只是開端,真正的懲罰,在明天。
「救……救……」下巴被卸掉,只能發出模模糊糊的音節,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她清晰看見對面小女孩厭惡的臉色,可現在她別無辦法,擠出幾滴眼淚楚楚可憐,試圖能打動他。
陳君儀親自動的手,沒有一個人敢違背,當然他們也不會違背。包括鳳健伊。他雖然單純,可是他知道應該聽誰的話。
漂亮姐姐要她吹風,她就必須吹風。
他留下來是因為好奇這個人為什麼不是黑溜溜的?上次自己看見漂亮姐姐的身體明明就是黑溜溜的呀?為什麼她露出的胳膊是白的?難不成她有病不正常?
要是讓
程璐菲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肯定會吐血,白的不正常黑的正常?什麼亂七八糟的思維!
左思右想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正確,小傢伙瞅瞅陳君儀的屋門,果斷決定再過去確定一下……好吧,他承認他是想和漂亮姐姐一塊兒睡覺。
程璐菲現在非常後悔,自己不喜歡這個小女孩兒,所以以前和他並沒有交際。早知道就和他打好關係,現在也有個後路。
程璐菲不喜歡任何一個長的好看的女人,包括陳君儀,包括眼前這個。他長的真的太好看了,連程璐菲都不得不嫉妒地承認他漂亮。
長長的黑色頭髮帶著乖巧的自來卷,精緻的娃娃臉,懵懂又天真,卷卷的睫毛可愛上揚,眨巴的時候露出黑葡萄似的大大杏眼,含著霧濛濛的水汽,小巧的鼻頭,粉嘟嘟的嘴邊,能萌死人。
乖巧的小粉嫩。
她最討厭這樣的人了!
也正是這種看起來傻乎乎的才最好騙。程璐菲將自己精湛的演技發揮的淋漓盡致,完美演繹出楚楚可憐的小白花,觸動人心底最深處的柔軟。
果然,他的臉上露出不忍,走過來了!
程璐菲大喜,表演的更加賣力,眼淚滾滾流下要多淒慘有多淒慘:「嗚嗚嗚,救……」小女孩兒走到她的身邊——過去了。
過去了?
就這麼過去了?
程璐菲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覺得肺部被一口悶氣卡住,上不去下不來隔應的要死。怎麼過去了?他不是應該過來幫助自己嗎?怎麼就這樣過去了?難不成他是故意的!越想越生氣,飢餓的胃中抽搐痛苦咳嗽起來。
小傢伙才不管她怎麼想,他要去的是陳君儀的房間,只不過正好路過她身邊而已。壓根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的動作差點兒把程璐菲氣的背過去。
「扣扣扣。」他小心翼翼敲著門,貓腰,耳朵趴在門上聽聲音。
「卡嚓。」門忽然開了,他重心不穩一頭扎進來人懷裡,腦袋撞上柔軟的胸懷。
好舒服啊……下意識蹭蹭,饜足地瞇眼,像只小貓咪。陳君儀抓住他後衣領子毫不客氣拽起來,順手在他額頭上彈個崩:「大半夜的你找我幹什麼?」
扁嘴摀住腦門,淚眼汪汪:「冷……我要和姐姐一起睡。」這個借口是借鑒程璐菲的。他現學現用。
把自己包的跟熊似的,還說冷?「原來你不是啞巴。」男人的聲音從屋裡傳來。他驚訝地看過去,對上冷冰如霜的漆黑眼睛。
那雙眼像是無底深淵,陰冷、瘆人,他下意識縮了縮,反應過來趕緊站到陳君儀面前,呈現保護姿勢,咽嚥口水,壯大膽子問:「你、你是誰,你怎麼會在姐姐屋子裡!你有什麼企圖!」
坐在牆沿下的妖邪男人譏諷:「毛都沒長全的娃娃,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我、我——」娃娃臉漲的通紅,根本不會罵人的他也不懂得反駁,只能乾著急地瞪大杏眼,像只憤怒的小獸。
明夕見又多了一個人,更加不爽。至於鳳健伊會不會說話和尚壓根不關心,反正和他沒有關係。他苦惱的是,明明是美好的二人世界,偏偏冒出一個又一個討厭的人。
師父,他不喜歡這些人。不喜歡!
……可以超度他們嗎?
鳳健伊也看見了床上坐著的和尚,嘴巴長的老大,「他怎麼也在這裡?」
陳君儀沒有回答他,看上地上虛弱的邪魅男人,平靜開口:「胳膊還是腿?」
很簡潔的話,他聽懂了。苦笑:「他真的有這麼重要?重要到你能毫不猶豫的斷了我的胳膊和腿?」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滿嘴都是苦澀。
「比你重要。」
「砰!」像是大手狠狠捏碎心臟的痛苦,靈魂深處的疼比身上的要難忍受百倍千倍萬倍。這真是……世界上最傷人的話。呵呵呵,全世界也就她一個能如此傷害到他,可是,他偏偏就是犯賤的戒不掉毒癮。傷吧,傷吧,心臟早就破碎不全傷痕纍纍了,再扎幾把刀也沒有關係。沒關係……
「你真的要我的腿和胳膊?」他笑著問道,眼中滿是憂傷。
努力忽視心中不清不楚的難受,陳君儀不語,揚起手掌。他身後的路全部被封死,插翅難逃。
小傢伙緊張地看著兩個人。
明夕興致勃勃,清澈的眼中滿是開心。快動手吧,把他們統統趕出去他就可以和媳婦兒繼續了!
「轟——」龍捲風炸開,那個人突然間憑空消失!
「咦?」小傢伙眼瞪的溜圓,「哪去了?」
陳君儀不敢置信,竟然逃跑了?別人沒有看見,她可是清楚看見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他猛然躍起翻出窗外。他的動作太快,以至於看起來像是憑空消失似的。
連三級高階異能者的風都追趕不上的速度,太震驚了!實在難以想像人類竟然能達到這種極致,他真的只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些力量嗎?還是說他一直沒有展示過真正的力量!
心臟怦怦亂跳,她深深呼吸壓抑住驚駭的內心。
緩緩伸出雙手摀住胸口,驚訝過後翻湧起的莫名酸澀讓她不知所措。難不成自己對那個人有意思?不對啊,明明和他沒有什麼交際,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心思呢?
望著窗口外黑漆漆的夜。想必他
以後不會再來了吧?這樣……也好。
「呼。」小和尚鬆了一口氣,終於走了走了,就剩下一個了。狼似的眼睛直勾勾盯住鳳健伊。
從二十七層樓上翻身躍下,靈活地抓住落在某處的玻璃,身體凌空蕩出十幾米遠,穩穩當當落在對面大樓的頂端。
錐形的尖塔樓頂,他坐在傾斜的瓦面上獨自舔舐內心的傷口。真下的了手,就為了那個該死的和尚。
痛苦、悲傷,兩種強大的力量交織撕裂肢體,那種疼,堪比凌遲活剝。喉嚨裡熱血翻騰,他咳嗽著,嘴角鮮血再次流出,紅艷的色澤妖冶而淒涼。
難道是他錯了嗎?他不應該強行禁止她不喜歡別人,她是自由的,有自己的思想。是吧,是他錯了吧,錯了……可為什麼心好疼,好疼啊。
透明的眼淚順著俊美的臉頰無聲滑落,此生最愛的人,我放手。我不會再限制你的自由。可是,若是要我離開你——漆黑的眼中濃郁的魔氣翻滾,一字一字擠出牙縫,瘋狂又偏激:「除、非、我、死。」
「我不走!他都不走我也不走!不!」小傢伙憤怒,就是不動。壞和尚!老是搶他的漂亮姐姐!詛咒他變成世界上最醜的醜八怪!醜八怪壞和尚!
頭疼。陳君儀扶額。
「明夕受傷了,他是病人。」
嘟嘴,不滿:「那就應該找姓溫的,姐姐又不是醫生。」
姓溫的……若是讓溫若筠知道自己平常疼愛的孩子連聲尊稱都沒有……
「既然這樣,你們都回去吧,我要一個人睡覺。」她聳聳肩膀,趕人。麻煩,都走吧,走了清靜!
「不!」兩道聲音齊刷刷響起。
明夕和鳳健伊對視一眼,彼此看不順眼地扭頭。
「他走。」某只和尚大義凜然、理直氣壯。
「要走的是你!」小傢伙氣嘟嘟,娃娃臉惱怒。
她最不會處理這種事情了,狂躁地抓抓頭髮,「我走,我走行了吧?」
「不!」
我的天,到底要怎麼樣啊。「你們走不行,我走也不行,你們說怎麼辦?」
兩個人都不吭聲了,兩雙清澈的眼睛盯住她一個人,盯的她全身發毛。
女王手掌一揮,果斷拍板:「一起睡。」左右看看:「有異議嗎?有異議保留。」
兩人不說話,估計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
「走吧走吧。」陳君儀揮揮手,自己先鑽進被窩裡。不多時,身邊的床凹陷下來,一邊兒躺了一個人。
「我的。」小傢伙爪子霸道地摟住她的腰。
明夕也不甘示弱地摟住她的腰,順便還把長腿壓上去。
關掉手電筒,屋子裡黑漆漆。
身上死沉死沉壓的陳君儀難受,但聽的屋裡女聲惱火響起。
「下去!」
悉悉索索的有什麼動作。
「不!」
「不要!」
又是一陣悉悉索索。
「嘶——誰摸我的屁股了!找死嗎!」
「不是我。」
「不知道。」
「頭不准靠到我肩膀上,下去!」
「我睡著了。」
「zzz……」
……
一晚上陳君儀睡的腰酸背痛,這是她有史以來最痛苦的夜晚,沒有之一!
反觀那兩個人,神清氣爽,精神飽滿,看的她直想乎起巴掌扇過去。
第二天早上,等眾人出來的時候,樓道裡的程璐菲凍的沒有氣息了。臉色鐵青,全身也發青。
「不會死了吧?」陳君儀挑眉,她晚上走的時候特意用異能力護住她的心臟。
溫若筠蹲下,撥開她的眼珠子看了看,手指按到她的頸動脈,又試了試心跳:「沒死,短暫性休克。」
「弄醒她。」
溫若筠點點頭,不知道在她身體什麼地方用力按了按,轉頭看向陳君儀:「你來。」
她來,肯定不會有多溫柔的動作。
揪起地上女人的衣領將她拎起來,右手左右開弓「啪啪啪」就是響亮的十來巴掌,每一巴掌都用了巨大的力道,很快女人臉腫成了豬頭,淤青發紫。
「唔……」她痛苦地皺起眉頭,艱難地睜開眼睛。
「熱水拿來了嗎?」陳君儀問,賀梅將一杯剛燒開滾燙的水遞到她掌心。
騰騰的白煙裊裊,陳君儀搖晃搖晃意識朦朧的程璐菲,惡意邪笑:「渴了吧?來,專門給你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