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頭條星聞 文 / 蘇爾流年
第三十章:頭條星聞
話落那刻,顧棲遲自己先冷靜下來。四周雪白的牆壁,單調的色彩和裝飾,漸漸讓她的心緒安靜下來。
額角一抽,她差點兒因為反省出自己適才的舉動有些誇張而咬掉自己的舌頭。
顧棲遲的視線從四周的環境上移向霍靈均。
靜立了數秒,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叫囂著湧上身體某處,鼓動她毫無保留地靠向某具相近的身體。
本能是個可怕的對手。
顧棲遲瞇起眼看著霍靈均近在眼前的這幅憔悴的毫無抵抗力的模樣,視線內都是他精緻的眉眼間盛放的淡然和安寧,以及他唇畔那丁點淺笑。
顧棲遲的臉色並非無波無瀾,而是隨著身體的感知越發深沉起來。
這種感覺她太過陌生……甚至覺得有些羞恥。
就連掌心,都似乎升騰起記憶裡扣在霍靈均後背時感知的那種溫度,後背也似乎鋪陳開他的指尖劃過,略做流連時的那種灼熱。
顧棲頌還躺在icu裡沒有脫離危險,她此刻僅僅是看著霍靈均而已。此刻的反應,有那麼多的不應該,那麼多的不合理。
顧棲遲不僅額角繼續抽動,連嘴角也開始僵硬了起來。
她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色。
末了又想起另一個詞——殘暴。
最最後又覺得還是神經病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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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了摁自己的額頭。
顧棲遲無可奈何地再度靠回病床旁,模樣從張牙舞爪重新變回冷靜自持,語言簡短乾脆:「別再笑了。」
她的目光和霍靈均的目光在半空短暫交會。
一道柔和,一道凜冽。
「我現在臉上就算寫著笑話那兩個字,也不許笑。」
她咬咬牙,一副極無所謂的姿態:「霍靈均,你現在笑得樣子實在太可怕了。」
笑得她一顆冰封的心以無法測量的速度搖搖欲墜,無處安放。
這種感覺不比霍靈均倒在她眼前,亦或看到icu裡的顧棲頌無知無覺的模樣,帶給她的衝擊更小。
顧棲遲下巴微抬,發號施令:「躺下,四肢別再輕舉妄動,你只要腦袋還能轉能反應過來我說的話就可以了。」
她的眼底血絲分明,彰顯著一夜未睡的疲憊。
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明,不能再等:「在你昏睡過去的這幾個小時裡,你的私人律師程璽硯給你打過一通電話。」
她一臉坦然,「程璽硯」這三個字一出,就見霍靈均臉上的表情變了。
顧棲遲看得到霍靈均的些微抗拒和訝意。
驚訝是應該的,顧棲遲眸微斂,她也一樣驚訝。
可她開口時已經將腦海裡轉過的思緒隱藏的很好:「抱歉那通電話未經你同意,我已經接了。」
霍靈均連在手背上那根輸液線又輕微晃動兩下,顧棲遲見他這次小心地撐起上半身,沒有阻攔。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你大義滅友好,還是說你講義氣更合適一點。」顧棲遲微抬頭去看霍靈均輸液袋裡剩餘的藥液,眼前閃過一道陰影,再回身,就見霍靈均已經迅速地撕扯掉紮在他手背上的針頭,撐著床畔站起身來。
相隔不足半臂,顧棲遲眼微抬,就看到霍靈均再度蹙起的眉。
他的雙眸黑沉,透著堅定:「這件事我有責任。」
顧棲遲點了點頭:「這句話,你之前已經說過。補充點兒別的?」
他的手臂好像是要抬起,但是半途又放了下去貼在腿側。
他垂眸的姿態越發清俊:「昨晚我和左……我和他一起離開的醫院,是我送他去警局門口,albert帶他進去裡面。」
顧棲遲沒有任何回應,霍靈均也便僵在床邊。
好像是一場無聲的拉鋸戰。顧棲遲明明沒說什麼,他卻感覺到那些跨江而來的千軍萬馬。
額頭又冒出些許虛汗,白色的牆襯得霍靈均的臉色更加黯淡蒼白,他有些不確定:「已經從程璽硯那裡聽說事故的緣由了嗎?」
顧棲遲還沒答,霍靈均已經在這番對視後感覺乏力,不自覺地伸出手扶向一側的牆壁,手背上因為針頭拔出手又用力,滲出些許明顯的血珠。
他的聲音夾雜著些許忐忑,唇角微微一勾:「霍太太。你這樣不說話,我會緊張。」
顧棲遲這才淡淡地開口,驚訝表現的有些刻意:「會緊張?」
「在我面前和albert常年眉來眼去的時候沒見你緊張,剛結婚不太熟就睡我的時候也沒有見你在床上緊張。」
她沒有追問,這麼說程璽硯已經對她言無不盡了。
霍靈均鬆了口氣,程律師倒是無意間替他解決了一個難題。
顧棲遲的語調不見起伏,說得既像是玩笑,又像是正經話。
霍靈均心平氣和,一本正經地回應她:「那個時候我自我感覺良好,怎麼會緊張。」
意識到他僅僅回應了自己後半句提到的「床上不緊
張」,顧棲遲甩手扔給霍靈均兩個字:「下流。」
見她似乎想轉身撤退,霍靈均忍著四肢千斤重的垂墜不受控制的疲態,挪動腳步扯住她的手。
「知道我為什麼逞強站在這兒嗎?」
他的音色低低沉沉的,每個字都踩在顧棲遲的心弦上:「我撕掉針頭下床,是想去鎖病房門。我打算全部向你坦誠,可我又擔心你聽到昨晚的事情,轉身就走。」
他轉而自嘲:「我現在這幅德行……估計沒辦法追得上。」
「我用我極具智商的大腦思前想後,覺得鎖門是最高效的辦法。」
「可惜一下床和你說過幾句話,就把我給說忘了。」
他又往前挪了一步,手臂勾在顧棲遲纖細的腰肢上:「我知道大哥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我沒有辦法無恥地、理所當然地要求你理解我的做法。」
「無論左丘是否願意,他都要為自己做過的錯事承擔責任。但讓程璽硯做他的律師,是我的決定。」
他的手臂收的緊了一點。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左丘已經沒辦法換取別人的同情。」
「他變成個渣滓,我可以揍他,送他入獄,但是還不能完全放棄,完全反目成仇。」
顧棲遲默認了他的靠近,卻把手往外抽了一點:「我說不出影視劇裡的女主角那些『都怪你,全是你,都是因為你』這樣的台詞出來。我會覺得很可笑。但我也不是個大度的人,至少這幾個月,我會看到你,就想起那個殺人犯。」
「雖然這不是封建社會,沒有連座之說。」
「如果那天我煽得那兩個巴掌把人打死了,我看打得還挺好的,可惜不現實。」
霍靈均的聲音悶悶的,帶些笑:「嗯,霍太太的話都有道理,無一不對,每個字都閃著睿智的光芒。不然你繼續打我?」
他沒說出口,可總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事前失察沒發現左丘的意圖,事後沒有為她著想完全扯斷和左丘的聯繫是一種虧欠。
顧棲遲乾脆地扯開他的手臂:「滾,我嫌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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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病房外偷窺的越久,albert和顏淡受到的衝擊越大。
這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顧棲遲和霍靈均上演的橋段未免過多。
從對視、單吼、動手、愛撫,到拔針、擁抱、耳語……
顏淡看得眼冒精光,開始旁敲側擊地問albert她好奇已久的問題:「霍帥什麼時候認識顧導的?隱藏的未免太好了。」
想起昨晚走廊裡顧棲遲所說的那個「離」字,她覺得既在顧棲遲公寓見到霍靈均之後,純潔的心靈再度被這刺激的消息灼燒的只剩下肉渣:「什麼時候結的?保密工作堪稱特工級別。我跟了顧導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
「a叔,你知道嗎?」
被稱作a叔的albert眼角一抽,沒好意思直接打擊她說是因為她蠢:「想知道?可這是娛樂圈機密,不能說。」
顏淡像被定住一樣,怔愣數秒決定暫時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幾乎是在她邁出第一個步子的同時,她和albert的手機齊齊鈴聲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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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很久沒有過這樣的爆炸性新聞。
影帝霍靈均驚爆婚訊,且女方是同為一線大腕的顧棲遲。
前些時日剛剛因為《念念不忘》有所牽扯的顧棲遲和霍靈均,此前因為劇組的一次開放的群訪已經讓「霍靈均喜歡顧棲遲」這樣的話題高掛微博話題榜一周,此刻理想型變身妻子這樣的消息,在社交網絡引發的地震可想而知會有多強烈。
不同於此前程冬青和黎羅的婚訊。程黎二人爆出戀愛已久,結婚不過是水到渠成。
霍靈均貴為娛樂圈四大黃金單身漢之一,顧棲遲入圈多年出現的緋聞無非是三線男星抱大腿,兩人跳過被曝戀愛直接被曝結婚,理所當然地驚呆一片。
第一個發出消息的,是前段時間剛剛更換掌門人的鷹眼工作室。原本領導其的娛樂圈第一狗仔將深數日前不明緣由驟然退出大眾視野,鷹眼工作室此次選擇用新任主心骨封草的微博,最早爆料。
顏淡接到的第一個電話,是顧棲遲所屬的星城娛樂的藝人總監白夏的緊急通氣。
白夏向她簡短的闡明事情經過,而後吩咐:「棲遲手機怎麼回事?把電話給她,我有話對她說。」
顏淡只好不合時宜的敲開病房門,頂著顧棲遲滿臉詫異將手機遞給她。
白夏輕易不會這樣急著找她,顧棲遲從顏淡嘴裡辨明白夏的名字,就知道事情緊急:「棲遲,鷹眼本周的頭條是你和二少。買斷沒用,這次的消息遍地開花,這幾年我們一直和媒體的關係很好,鷹眼得到的放料的最初來源還不清楚,還需要進一步查證。鷹眼這次不光自己會發相關爆料,還把自己偷拍的照片賣給其他相熟的媒體。」
「個別的照片,我已經從相熟的娛記那裡拿到電子版。」
「臉被拍得很清楚。」
白夏的語速很快,轉眼就要交代完畢:「這不是/負/面/新/聞,是遲早會曝光的事情。自己適時公開和被爆,不過是主動和被動的差別。」
「在聽我說話嗎?」
顧棲遲倒也沒有很意外這個結
果,她的第一反應是看向霍靈均。
僅這一晚現身醫院,就夠匆忙且注意力分散沒有過多防備,被拍到也不意外。兩年時間,顧棲遲自己都不相信能瞞天過海。
她此前也見過出現在書房的霍靈均存置的很多她被偷拍的照片。
既然她和鄭森林能被拍到,這些時日她和霍靈均出雙入對多次,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太過艱難。
她自認沒有這樣驚世的能力。更沒有自信能逃脫現今狗仔無所不用其極的追蹤和盯視。
停頓思考了數秒,顧棲遲還是向白夏問起霍之汶的看法:「霍總什麼意思?」
白夏的語氣很肯定:「放棄公關,趁機公開。」
和她料想的一樣。
顧棲遲點頭:「我明白了。我的手機已經掉進青銅河,這幾天我不會接任何電話接觸不到媒體,我有分寸,知道話該怎麼說,放心。」
albert也跟在顏淡身後走進病房。
不同於顧棲遲和星城娛樂的合作,霍靈均早年結束和me公司的合約之後,便沒有加盟新東家,也包括霍家控股的霍書集團旗下的星城娛樂都被他排除在外。
約滿之後,他便成立**的工作室,包括albert在內的員工,都是清一色的青年人。
不需要albert過多解釋,霍靈均已經從顧棲遲接到的那通電話裡瞭解了事情的大致情形。
原本以為將來消息被爆出的那一天,會以一種更為驚濤駭浪的方式。
此刻得知這樣的結果,竟然覺得無比平靜。
顧棲遲望向霍靈均,正如霍靈均在這一刻也看向她。
一旁的配角albert和顏淡,均從這個對視裡發現相視一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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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棲遲清早先去見過顧棲頌的主治醫生。如果不是這家私人醫院的安保嚴格,此刻恐怕她連在醫院內活動都很是艱難。
對方給出的報告過於複雜,顧棲遲認真地聽。
聽到最後的時候,有些感慨。
她想從醫生的嘴裡得到度過危險期,靜等康復這樣的消息,自己卻也覺得過於奢侈。
可沒想到,這次車禍,還發現了顧棲頌身體內的另一個隱患。
算因禍得福嗎?
他因為這次車禍如今仍舊昏迷不醒,卻也因為這次車禍,意外檢測出腦垂體瘤。
早發現,會多一個治癒的希望。如果這次不來醫院,依他常年四處奔波且隱忍的作風,一定會貽誤病情。
顧棲遲攥著那張腦ct片,越攥越緊。
再回到霍靈均身側的時候,他又再度沉沉地入睡。早前被他扯下來的針頭,被扎進了他的另一隻手背。
顧棲遲一樣困乏,可卻並不想即刻休息。
她打開社交網絡,刷看各種新聞。
星城娛樂和albert已經代表她和霍靈均向媒體承認她和霍靈均的婚訊。
她在一眾新聞標題上,發現媒體的用詞都是「驚爆頭條」、「驚天秘聞」、「爆炸性消息」。
或是是「天作之合」、「強強聯合」、「金童玉女」這樣的形容。
很俗,很老舊的說法。可一向吹毛求疵的她,竟沒覺得排斥。
縱然如今的粉絲對於偶像戀愛結婚看得很開,但是依然有些粉絲或是路人在新聞下留評,認為兩人是為電影《念念不忘》炒作。
顧棲遲一眼帶過,而後點開微博裡的長篇爆料。
霍靈均的家世早年被扒得人盡皆知。東城霍家赫赫有名,想掩藏有些困難。霍岐山對於霍靈均進入娛樂圈並不支持,所以他在事業上從未得到過霍家的任何幫助,完全靠自己打拼。她自己的家世這些年已經被傳播了n種版本,沒有定論。
顧棲遲見這篇微博裡提到三點,一是她和霍靈均領證已久;二是,此前媒體傳聞的霍靈均加盟《念念不忘》是為了新人尹半夏明顯跑偏,那則緋聞就是兩人放出用以掩飾已婚關係;三是霍靈均掌心的傷疤,是早年英雄救美顧棲遲所留。
她忍不住笑起來。前面的就算了,最後關於傷疤的那則舊事,實在杜撰的明顯。
她點開另外人氣頗旺的營銷號看到的卻又是爆料她和霍靈均因為《念念不忘》相識,閃婚。
一個比一個富有想像力,偏偏信的人大有人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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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靈均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顧棲遲安靜地趴在病床邊,呼吸清淺,已然入睡。
護士進來替他拔針,他打個手勢示意對方輕聲動作。
補完這一覺,他的精神比清晨好了很多。小心地將顧棲遲抱上床,而後替她蓋上薄被,他自己則搭著外套坐在顧棲遲此前安坐的座椅上。
很多朋友給自己發來訊息詢問隱婚的真假,有的甚至表達對他隱瞞婚訊的嚴重不滿。
他一一回了過去。
最後打開自己的微博,先圈了顧棲遲,然後配圖一張拍《念念不忘》時他在夕陽下捕捉到的她側臉的剪影,最後配了簡單輕快的一行字:嫁了,是真的。
/>想起顧棲遲手機丟失,他心思微動,又退出自己的微博,拼出她的私人郵箱,而後嘗試密碼。
試的第一個,竟然就成功了,和她公寓的密碼一模一樣。還真是顧棲遲簡單的作風。
看了眼顧棲遲安靜溫和的睡顏,再略微瀏覽過她每條發出的微博言簡意賅粗暴直接的字眼,他琢磨了半響,決定替她藝一次。
霍靈均用顧棲遲的賬號轉發了自己的微博,並且配字:我的最初,我的最後,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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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顧棲遲後知後覺發現那兩條微博的時候,它們已經高掛熱門微博前兩條。
顧棲遲第一反應是:盜號可恥。
第二反應是:這難道不是發錯了,說嫁了那條難道不該用她的賬號發?
第/三/反應是:霍靈均這人渣,竟然把那麼酸掉牙,那麼惡俗的字眼用她的微博發出,真是活膩了!
顏淡在一旁樂呵呵的顯然比她心情好很多。
她一會兒刷刷霍靈均微博下的評論,一會兒又刷刷顧棲遲微博下的評論。
「老大,你應該說娶,我不得不負責任地提醒你,你是男的aaaa!你說嫁這是什麼畫風,哭了。」
「原來勿惦姑娘是顧大導,說好的勿惦姑娘是五年後的我呢!揮淚扶牆出博,江湖不見……」
「沒有一點點防備,你們就這樣公開……虐死單身狗,照這標配世上再無夫妻好嗎,完全沒有社會公德,這麼狂炫的拉高配對標準不利於構建和諧社會,明天請喝茶!!」
「霍帥你是受程冬青結婚刺激嗎?今天徹底失戀的人我們來聊一聊。一定要記得對你們自己好一點,洗澡的時候浴室裡別忘了滑倒,睡不著一定要吃安眠藥,吃飯記得無毒不美味,這些善意的忠告我只說一次!看到了都讚我!」
「霍帥,我們棲爺性格火爆,記得多體諒她。天冷了替我們提醒她多穿衣服,沒食慾的時候替我們提醒她多吃一點。她不開心的時候,替我們給她講個笑話。我們愛她,以後也會愛你,祝福你們。」
顧棲遲那邊評論都很簡短。
「為什麼我第一反應是阿遲遲有了!!!」
「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宣佈有孕,同意的點贊。」
「棲爺你突然這麼藝,是被霍帥傳染的嗎?」
「百年好合,基因這麼好多生多育啊!」
「我來看看我男人愛的女人。顧導你是人生贏家,無數妹子發自肺腑的羨慕你,霍帥掉節操遭你嫌棄的時候請你儘管無情地拋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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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這則消息隨著當事人的親口承認進一步發酵。
爆出的消息都圍繞隱婚。
另有媒體深挖,爆出霍靈均身體不適入院,沒有牽扯出那場人為製造的車禍,顧棲遲的心安定了下來。鬆了口氣。她最怕把親人牽扯進來。
這幾日她也一直留在醫院,一半陪霍靈均靜養,一半等待顧棲頌轉好醒來。
霍靈均的食慾已經被連日來的白粥消磨得幾乎不剩。可偏偏顧棲遲每次都將自己點的餐擺到他眼前讓他看到,備受折磨,而後在他面前吃下去,切身讓他感受到什麼叫做眼睜睜的苦痛。
霍靈均看到她面前那一堆色彩搭配誘人的食盒,忍了又忍才不動聲色。偏偏顧棲遲咬一口甜點,而後就一本正經地板著臉突然側身親他。
她柔軟的唇碰上他的唇齒,舌尖靈巧的探入攪亂他的氣息。
顧棲遲一直是一副冷淡的不動聲色的禁慾的模樣,末了甚至還問:「甜嗎?」
霍靈均克制著自己的感官,微點頭。
他脊背繃得緊緊的,覺得她留下的每一分氣息對他而言都是強大的折磨。
顧棲遲咬了一口青檸雞,在霍靈均毫無防備的時候,再度偷襲,甚至咬破他的上唇。她帶著青檸的味道強勢地在他口腔之內攻城略地,進攻毫無保留,撤退也是閃電消失,毫不猶豫。
他的情/欲和食慾都被她撩撥得漸漸抬頭。
可顧棲遲只是依舊冷冷的問:「酸嗎?」
霍靈均深吸一口氣,喉結劇烈的抖動:「能給個痛快嗎?」
顧棲遲搖搖頭:「女人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爽。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只有看你胃口大開又吃不到能解,我們這麼熟,請你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