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打賭拍廣告 文 / 墨字蝌蚪
《盜墓筆記》將在《東方日報》上連載的消息一傳出,香港報界一片嘩然。
《絕代雙驕》在《東方日報》上連載以來,報紙銷量增長了三成多,如今又將《盜墓筆記》收入囊中,徹底坐穩了香港報刊雜誌日銷量第一的寶座。
不過大家真正好奇的卻是林夕選擇《東方日報》的原因。
本來價高者得,《東方日報》財大氣粗,從一眾競爭者中脫穎而出並不奇怪,但這次和《東方日報》一起競爭的還有《明報》。
雖然《明報》不可能像《東方日報》老闆馬延坤那麼有錢任性,但金鏞的影響力以及報紙自身行業地位放在那裡,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香港作家放著別家報紙給的高稿酬不要,卻擠破頭的想要在《明報》上開專欄。
這個和錢沒有太大關係,主要是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徵。
但是林夕偏偏拒絕了《明報》,這其中的緣由很難不讓人生出聯想。
林夕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和俞錚說出那番話,而且他這話不止說給了俞錚聽,後面也原封不動的告訴了和馬芳蹤一同登門的《明報》副主編董橋。
這樣的拒絕理由,確實讓金鏞臉上無光,只不過這事確實是《明報》理虧在先,現在也就不能怨對方不給面子。
在外人看來,林夕縱然有才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而金鏞年紀比林夕的父親林樹都大了不少,之前兩人以前都是平輩論交,所以金鏞還佔了一個長輩的身份。
要是金鏞因為這麼點小事就翻臉,未免顯得有些氣度不足,而且還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關鍵是林夕讓董橋帶回來的話裡除了拒絕之外還表露了另外一層意思:大家就這樣扯平了!
金鏞越琢磨這件事,越覺得林夕此舉大有深意。
表面上看是林夕拒絕了《明報》,可實際上也為雙方未來合作推平了阻礙。
往深處說,這其實就是林夕為了以後能和《明報》合作而給自己找的一個台階,人嘛,說好聽了是風骨,說難聽就矯情,總在乎一個面子問題,不能說第一次被《明報》,第二次還要巴巴地搶著和《明報》合作,推己及人,要是金鏞站在林夕的位置上,估計也不會這麼去做。
想通這些,金鏞的心情便也平復了下來,只不過以他喜怒不動於色的性格,自然不會把這層情緒表露在臉上。
這就給《明報》的員工造成了一種錯覺,大家都覺得金鏞對此事還在耿耿於懷,所以這兩天整棟報社大樓裡的員工就連說話都是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生怕被逮到什麼錯處引來一頓斥責。
而董橋這兩天也過得頗為煎熬,十拿九穩的事情就這樣被他給辦砸了,金鏞那邊又一直沒有給出個明確的態度,他的心也就一直這麼懸著。
這天臨近下班的時候,董橋接到了馬芳蹤打來的電話,邀他晚上一起吃飯。
一開始董橋是答應下來的,可等得知了這頓飯原來是林樹做東,邀請圈中好友小聚,他頓時就反悔拒絕。
「我說董橋,你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沒錯,《盜墓筆記》這事確實夕仔做得有些讓你為難,但大家在商言商,買賣不成仁義在,何況這次請客的是林樹又不是夕仔,你這樣拿捏身段有意思嗎?」
馬芳蹤這話半開玩笑半認真,卻把董橋給說急了。
「馬芳蹤,我當你是好朋友,可你也不能這麼消遣我吧?我知道你和林樹父子關係好,而且《盜墓筆記》這件事上大家各有立場,我也從沒有說過埋怨誰的話吧?你替林樹父子考慮,可為什麼不站在我的立場上想想呢?我好歹是《明報》的副主編,這邊剛被拒絕,轉頭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和你們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別人看到了會怎麼想?」
「你說的這個別人,恐怕就是指查先生吧?」
馬芳蹤很不給面子的拆穿了董橋。
董橋也不否認,「是又怎樣?查先生是我的老闆,我只要還在《明報》一天,就要對得起他支付給我的薪水。」
馬芳蹤對這種說法卻不以為然。
「你要是真想為查先生考慮,那這頓飯你還必須得吃,而且還得吃得越高調約好!」
董橋一下子給聽糊塗了,這算是哪跟哪?
「好吧,我來問你,你回去告訴查先生結果之後,查先生說什麼了沒有?」
「沒有。」
「那最近這兩天《明報》上有沒有出現什麼針對《盜墓筆記》的評論?」
「沒有。」
「這不就完了,以查先生的性格,他要是真的生氣了,會這麼長時間沒有什麼動作嗎?他沒有任何表示,說明他並沒有因此生氣,只不過這件事確實讓他臉面無光,所以他總得在你們面前擺擺樣子,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正所謂旁觀者清,經馬芳蹤這麼一點醒,董橋頓時想通了整件事。
「那我也不應該現在就去赴林樹的飯局吧?」
「你怎麼還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查先生不介意這件事,夕仔也並非有意要針對《明報》,所謂來日方長,這次沒有合作成還有下次,難不成你以為夕仔腦子裡就只有《絕代雙驕》和《盜墓筆記》這兩部小說?」
馬芳蹤話裡無意出洩露的消息,讓董橋心頭一動。
「你是說林夕又有新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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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芳蹤在電話那頭故意咳嗽了兩聲,「這個嘛……不如等會兒你自己問林樹好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董橋覺得自己今晚不去都不行了。
「好吧,告訴我時間和地點,一會兒下班我就坐巴士過去。」
「不用去擠巴士,黃霑和林雁妮那家廣告公司離你們報社大樓不遠,等會兒我打電話給黃霑的時候跟他說一聲,讓他到時候開車順利載著你過來就行。」
董橋和黃霑接觸並不多,但是他和黃霑現任女友林雁妮很熟,對方是《明報》專欄作家之一,而董橋作為《明報》,經常都會和其打交道。
董橋本以為黃霑會帶林雁妮一同赴約,可沒想到半小時後在《明報》大樓前,一臉黑色的顯眼轎車上卻只探出了黃霑一個人的腦袋。
黃霑招招手,董橋便注意到了他。
做過去坐上車,董橋自然就問起了林雁妮的去向。
「她公司裡還有事,已經打電話和林樹說過……再說了,我們一群大男人吃飯,她一個女的跟著去也不合適,她要是在場,我們連笑話都不好講,這樣吃飯喝酒多無趣!」
黃霑就是黃霑,三句話都離不開女人,也難怪會被大家稱作「不霑」。
董橋是個正經人,只好轉移話題。
「你和燕妮那家廣告公司最近生意應該很不錯吧?」
「一般般啦!」黃霑故作謙虛,語氣中卻掩飾不住的得意。
1975年平安夜,由黃霑執導、溫拿樂隊主演的電影《大家樂》上映,這部電影不僅躋身當年十大賣座影片之一,使溫拿樂隊一炮而紅,而且還讓黃霑與合作夥伴林雁妮碰撞出了火花。
兩人此後一直聯繫不斷,第二年8月電影《跳灰》首映,片中由黃霑作詞的主題曲《問我》迅速流行,林雁妮在其明報專欄對《問我》大加讚賞。事業春風得意的黃霑絲毫不避諱與林雁妮的關係,兩人很快從相互欣賞升級成了愛慕,最終令黃霑與第一任妻子華娃的婚姻走到盡頭,當時身懷第三個孩子的華娃斷然與黃霑提出離婚,而瘋狂迷戀林雁妮的黃霑也很快同意。
與華娃離婚後,黃霑雖然可以名正言順地與林雁妮一起,但他也自此開始被香港媒體冠以「賤男」稱號。但生性灑脫的黃霑對外界評價絲毫不在乎,正如他在歌詞中表達的一樣:「跟有**做快樂事,不管是劫是緣。」
這一年,黃霑開始與林雁妮創辦黃與林廣告公司進軍廣告界,黃霑任公司主席。因為兩人都是香江有名的才子才女,黃與林廣告公司很快便打響名氣,經過這幾年發展,公司經營得算是有聲有色,也難怪黃霑如此自得。
路上兩人就這個話題上聊了幾句,也不知為什麼,原本興高采烈的黃霑突然就歎了一口氣。
「要說人比人真是氣死人,我辛辛苦苦打拼這麼長時間,也不過是事業小有所成,林樹只不過是生了個好兒子,寫兩本書輕輕鬆鬆就把我甩在身後,現在我就擔心,那小子寫出來這兩本書一出版,估計由我的《不集》保持的銷售記錄就要給破了,想想真是不甘心,活到四十歲突然發現自己還比不過一個毛頭小子,這算是什麼事?」
一聽連黃霑都在嫉妒林夕,董橋心裡頓時好過了許多,要說這個世界上也不少天才少年,但像林夕這樣十六歲就取得這樣的成績,多少都會對身邊的成年人造成不小的壓力。
「林樹家這小子也就寫書厲害,其他方面他可不一定比得了你,比如拍電影、寫歌、做廣告這些,他就不可能向你這樣,你主要是分心太多,專心做某一樣,成就肯定要比現在高很多。」
董橋這話算是持中之言,當然順帶也捧了黃霑一下。
沒想黃霑卻搖搖頭,「其實你說這些東西,除了寫歌之外都是共同的,寫書厲害就可以轉行做編劇,而編劇做得好就可以試著當導演,那小子和商台一起鼓搗出來的那個廣播劇我聽了,這小子其實是有這方面天賦的。」
董橋也沒想到黃霑會對林夕這麼高的評價,一時興起就問黃霑是不是擔心很快會被林夕給超過。
黃霑是有這樣的擔憂,可是他這人又很要面子,他自己主動誇人是一回事,要他承認不如人又是另一回事,董橋這問,黃霑當然不會承認。
「我雖然看好這小子以後的發展,但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至少在廣告這方面我並不怎麼擔心的,他小子就算是從娘胎裡開始學,也不可能比我經驗更豐富,這方面他想要超過我絕對不可能。」
黃霑這話雖然有些吹噓的成分,但說的基本也是事實,甚至他還和董橋開玩笑打賭說,等會見到林樹一定要好好問問這事,他就不信林夕真的就那麼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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