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魯路修之帝國粉碎者

《》章 節目錄 49.百年孤獨 文 / 笑得像朵老菊花兒

    夜風吹過,帶著惡意般的掠走了人體的溫度,遠處燈光下零星的人影不由得縮起了脖。鵝黃色的燈光透光窗戶灑在了行人的身上,隱約傳出刀叉碰撞的聲響,孩子們打鬧的嬉笑,女人溫和的斥責。

    行人終於收回了貪戀的目光,像往平日一樣,立起衣領,加快步伐,去尋找屬於自己的那一處的燈火。

    「家···嗎···」

    與他擦肩而過的女孩喃喃的念到。

    人生就像一場旅途————不知道是誰這麼說過,聽起來很有詩意,也挺有道理,但如果你活得足夠長的話,就會發現,這句話並不完整。

    它缺少了一個必要條件。

    所謂「旅行」,它包含著「去」和「回」兩個含義,若是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的話,那便不是旅行了。

    流亡。

    這就是魔女千年來的生存方式。

    這並不她的選擇。

    她嘗試過。

    她也曾天真的以為沒有什麼是不可戰勝的,只要足夠努力的話···只要在努力一些······

    至少···可以改變些什麼······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時間」的可怕。

    「家人」,「朋友」,「親情」,「思念」,「信念」,甚至「回憶」······所有這些東西,人類的一切,在「時間」的面前是如此的脆弱,毫無價值。

    人類正應為擁有「終點」,才擁有了「選擇」。

    正如同那小鬼說的那樣,若是長生不老,那所有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而當她所有的選擇都被剝奪之後,那剩下的最後一條路,便是「宿命」。

    一個人,繼續走下去。

    女孩無聲的笑了起來。

    她一點也不生那小鬼的氣,哪怕是在他殘忍的利用了自己,用幾乎人性泯滅的方式殺死了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後,她也沒有一絲怒氣。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了,與其說是產了抗體,倒不如說是同一塊傷疤癒合再被撕開反覆無數次,痛覺神經早已經壞死了。

    那孩子遲早會死的。

    也許至終老,也許是意外,也許死於他人之手,也有可能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

    同樣的結果,不同的方式而已。

    她一點也不生氣。

    她早已習慣了。

    **不朽,但人心卻會老去。

    時間,給予,又奪走,如此長往復,一遍又一遍的輪迴,沒有盡頭。

    時間,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只是這樣靜靜的,一點一滴的流淌著,將她還屬於人類的部分抹去。

    像是一隻住在胸口裡的倉鼠,等待著,注視著那片廢墟,每當新鮮的,名為希望的肉芽再次戰戰兢兢的冒頭時,它就會撲上去,將之啃食殆盡,一如既往。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改變過······

    下一個路口她會向右轉,再下一個路口,她也許會遇見某個人,也許會發生些什麼事情,然後,繼續走下去。

    接下來,要···

    「你要去哪?」

    冷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c.c木然的轉過頭,過了好久才認出了對方。

    「···喲,魯魯修。」

    這是魯魯修第一次看見這種表情出現在c.c臉上,茫然,恍惚,彷彿行屍走肉一般,要形容的話,就像某個剛來了一針referian的eleven。

    魯魯修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跟我回去。」

    「···回···去?」

    c.c一愣,接著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笑得連腰都彎了下去,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你根本,什麼···哈哈哈哈···什麼都不懂,是吧?哈哈哈···」

    「你在說什麼。」

    魯魯修不管她,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想將她拉走。

    本以為會遭到抵抗,卻沒想到到女孩只是順從的走在他的身後,一邊用手背擦去笑出的淚花。

    魯魯修不解的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她。

    「是那個小鬼告訴你的嗎?」c.c先開口問道。

    「嗯。」

    依蘭在完事之後打通了他的電話,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魯魯修只知道他殺了一個試圖威脅自己的geass能力者,卻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

    別擔心,姦夫我已經幫你做掉了,但嫂子的情緒恐怕會波動很大,皇兄你是情場老手,女孩子最脆弱的時候就是最容易得手的時候你懂的對吧————這是依蘭的原話,魯魯修能感覺到電話另一頭的白毛正豎著大拇指。

    「那小子做了什麼?」

    「殺了我的前任。」依舊是帶著笑意玩世不恭的語氣。

    「我問,那小子對你做了什麼?」

    「啊,是兄弟爭風的感覺嗎?我還真是個有罪的女···」

    「c.c!」

    不,這不是平常的魔女,這不是她,什麼地方出錯了,必須在這裡問清楚。

    魯魯修將她按在牆上,狠狠地看著她。女孩低著頭,額前的長髮擋住了她的表情。

    c.c瞥了一眼自己肩上的手,又笑了起來。

    「你們倆在某些地方還真是一模一樣。」

    「我沒有興趣猜謎。現在,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魯魯修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剛才正準備去哪兒?」

    「我要···去哪兒······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想知道呢。」

    魯魯修一拳砸在女孩身邊的牆上。

    未將淬煉的指節,也不懂如何出拳保護自己,c.c甚至可以感覺到血滴濺在了自己臉上。

    她緩緩抬起頭,看著魯魯修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神采。

    「你是想抱我呢?還是想打我呢?」

    魯魯修一顫,抓住她肩膀的手鬆了下來。

    「這樣嗎?」魯魯修的聲音微顫。「你是這樣看我的嗎?」

    「不是嗎?」

    「······」

    c.c撥開了他的手,沒再理會他,轉身獨自走開了。

    歸根到底他也和那些人一樣,只是他的自尊心不容許他表現出來罷了。

    想得到自己,或是想殺了自己,亦或兩者兼是,世界上的人無非這三種而已。

    「你想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

    魯魯修的話讓她停住了腳步。

    「『死』。對吧?」

    c.c轉過身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來了疑惑。

    「你怎麼會···」

    「那小子告訴我的,奪走你的code,這就是契約的條件不是嗎?」

    「······」

    「我會殺了你,一切結束之後。」魯魯修看著她,眼神堅定。

    「在···一切結束之後?」

    「跟著我,在布裡塔尼亞亡國,我向娜娜莉和尤菲米亞保證過的新世界,在帝國的廢墟上建成,在經歷過這一切之後,如果你還是想要結束的話,我會給你你想要的。」

    魯魯修走到她的身前,用挑釁般的語氣說道。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我到底見過多少帝國的的崛起?你以為我見過多少文明的衰亡?你們學的那所謂的『歷史』,你在課本裡學到每一個君王,不過跟你一樣,都是我的契約者而已。如果認為自己能讓我改變主意的話···」女孩玩味的看著他。「你到底覺得自己哪一點特殊呢?」

    「我比他們都瞭解你。」

    「咳!咳咳···你,你再說···咳咳!」女孩一愣,本想笑來著,卻由於太急了猛地咳嗽了起來。

    「我比他們都瞭解你。」魯魯修嘴角微揚,用一種勝券在握的眼神看著c.c。「我比你自己還要瞭解你。」

    「說來聽聽。」c.c不屑的抱起手臂,歪過腦袋看著他。

    「你要比你自己想像的溫柔。」

    「啊···原來如此,前者嗎?」

    c.c失望的搖了搖頭,將他劃歸為想要抱自己的一類。

    「如果你所選的人都是帝王之才,那他們必然都是殺伐果斷,拿得起放得下的狠角色,但為什麼你卻一直活到了現在?」

    「什麼意思?」

    「有幾個帝王不想長生不老,有幾個皇帝不想『向天再借五百年』?而你,不光給了他們力量,還給了幾乎唾手可得的,王者的終極夢想。但中他們卻沒有一人,千年以來沒有一個人奪取你的code,這是為什麼?」

    「······」

    「為什麼,他們寧可死也不願意取你的命?」魯魯修抬手撥開了她的額發,目光複雜的看著那紅色飛鳥狀的印記,輕輕將手按了上去。「明明這一點也不難不是嗎?」

    「因為你對他們實在是太好了,好到他們願意為你而死。」魯魯修輕聲說道。

    「······」

    ······毛··········

    「這不可能是演技,沒有人能數百年如一日的演戲,若是的話,也應該將自己表現的像個巫婆一樣才是,這樣他們下手的時候才不會猶豫。但是,你做不到。即使見過了那麼多的人性醜惡,你也無法傷害別人。

    因為你是個溫柔的人,

    那是你的本性,

    並非善良,而是溫柔。

    你想讓自己表現的像個壞人,你想用惡毒的話語讓人對你生厭,故意將自己非人的一面強調出來,你不想跟我產生任何工作外的聯繫。你是真的希望我能殺了你。

    但說實話,我不想。

    一個真正一心求死別無他念的人是不可能溫柔的對待他人的,一個對世界徹底絕望的人不可能去陪一個失明的女孩折紙鶴。我不相信一個心死之人,還能在收集披薩貼紙時露出笑容。

    你並不是想死。

    你只是太累了,想要閉上眼睛而已。

    我無法向你保證什麼,但我會在這一切結束之後,以新世界王者的身份為去尋找解決的方法。若是在我有生之年依舊無法做到的話,到那時···我會履行契約。」

    「有生之年···嗎···」

    c.c沒有說話,低著頭彷彿在思考著什麼,過了好久才喃喃的說道。

    「人生百年,對你而言不過轉瞬吧?」

    手指順著女孩的臉頰滑下,拖住了她的下巴,將她臉托了起來。魯魯修看著她的眼睛,尋找答案。

    c.c避開的他的目光。

    人生百年······

    人生···若是只有百年······

    可以融入這個世界,不止是作為背景的存在,不止是一個觀察者,真正作為一個「人」···若是能有終點的話······

    ···自己應該能夠,更加認真的去記住那些花兒的名字吧?

    良久,一聲歎息。

    「你們倆真的一模一樣。」說著推開了他的手。

    「哈?」

    「這種小動作,是遺傳嗎?」

    「小動作?······對了

    !或說那小子到底對你做了什麼?!」魯魯修覺得這話啊聽著怪怪的,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最近幾年之內可以不要再這樣碰我了嗎?」剛才手指接觸到她下顎的一瞬間,她條件反射般的後背發涼。

    不是因為想起了那小鬼的所作所為。

    她感到自已又一次,被什麼東西盯上了。那折磨了她上千年的,名為「時間」的惡意。

    那一瞬間,似乎又有什麼東西在心中發芽了。

    時間在她身後在注視著,思考著,醞釀著,帶著殘忍的耐心,等待著收割的時機到來。

    新的輪迴。

    「魯魯修,你能做到嗎?與這個世界為敵?」c.c轉過身,雙手背後,輕聲說道。

    「這不是我正在做的嗎?」

    「你果然···還是什麼都不懂呢······」c.c歎了口氣,仰望著星空。

    「你的回答呢?」

    「······為什麼這麼做?你需要的僅僅是我給你的能力不是嗎?」

    「應為我們是共犯。」

    「文字遊戲。」c.c不屑於這種曖昧的答案。

    魯魯修沉吟了片刻,終於把心一橫。

    「你是對抗geass最有利的武器,我很感謝你給我的機會,你是我為數不多可以談心的對象,我對你的能力以及過去很好奇,留在身邊可悲不時之需等等,原因有很多,但是歸根到底的話······我可能···真的是屬於你所說的『前者』吧。」

    這個答案c.c可沒料到,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這算是表白嗎?」

    「隨你怎麼想。」

    身後男子的聲音粗暴了起來,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得了的話,若是現在回身的話,應該會看到他強作鎮定的窘迫樣子吧。

    笑容不知不覺的浮現在了女孩的臉上。

    「沒想到你真能說出口呢,放下自尊的感覺怎樣?」

    「···比想像中的要糟糕。」

    魯魯修生硬的說道,難得的沒有反言相饑。這種事情,先開口的人就已經相當於認輸了。

    女孩轉過身,興味盎然看了他好一會兒。

    如果,真的能在這個男人懷中長眠的話,似乎也不錯呢······

    「走吧。」c.c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腕,語氣輕快地說道。「話說···『你是這樣看我的嗎?』嗯?」

    「閉嘴。」

    魯魯修身體一僵,本能的想要抽出手,卻被女孩牢牢的攥住了。

    「這就是那種『終於醒悟過來的男主角,為了愛情在月下奔跑表白』的劇情嗎?」

    「閉嘴。」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發現自己的目光再也無法離開我了?」

    「你有完沒完···」

    魯魯修將頭扭到了一邊,走在女孩身旁。

    「回去要怎麼跟夏利解釋呢?啊···這樣的話,我不就是壞女人的角色了嗎?」

    「那就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好了。」

    「這可不行哦。你還沒意識到嗎?」

    女孩的語氣中帶著笑意。

    「把柄被我抓住了,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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