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7.我那正義的鐵拳 正在熊熊燃燒啊! 文 / 笑得像朵老菊花兒
「五比二!!!」
在新宿某個簡易的攝影棚內,一個身高兩米的巨漢正站在桌後,紅著臉粗著脖子,瞪著眼睛拍著桌,聲嘶力竭的衝著攝影機咆哮。
「汽油!生橡膠!五比二!就是這麼簡單!這他媽就是凝固汽油彈!我不會教你們加蛋清,兌橙汁,灌雞血這些騙鬼的玩意!別他媽聽那些帖子上的狗屎!我要你們做的是汽油彈!不是西餐!這東西唯一的作用就是,燃!燒!」
聽這胸毛連著絡腮鬍子,壯的跟頭牲口般的男人說髒話,真的很提氣兒。那口氣不像是教人製作燃燒彈,而是將自己化身為燃燒彈。他的英文夾雜著一種奇怪的彈舌音,能讓聽眾不由自主的跟著熱血沸騰。
「斯拉夫人?」
伊蘭轉臉看著身邊的迪特哈特。
馬尾男正坐在角落中的軟椅上,翹著二郎腿,一副老神自在,信心滿滿的樣子。
「是。這些天來,黑色騎士團收到了海量的入團申請書,根據您以及zero『貴精不會多』指指示,我只挑選了極少一部分高學歷,並且有一技之長的人入股。」
「入股」而不是「入伙」
馬尾男似乎很欣賞伊蘭那「運營恐怖組織就像是辦傳播公司」的想法,跟伊蘭單獨在一起時,總會毫不介意的吐出些經濟學詞彙。
「我猜猜,尤里?還是伊萬?」伊蘭撇了撇嘴。
「安德烈·卡普什金。出生在中華聯邦尼古拉耶夫地區,現年四十三,自製武器專家。參加過聯邦境內多次恐怖活動,聯邦全境通緝,案底有有兩英尺厚,三年前偷渡到了11區,成份應該沒有問題。」
安德烈·卡普什金······
聽起來確實很有氣勢,但翻譯過來······
勇敢的···大白菜?
馬尾男不解的看著別過臉去偷笑不止的白毛,沒理解剛才的話笑點何在。
「knightmare?!你們以為這玩意兒對付不了knightmare?!你們以為我叫你們做的是伏特加燃燒瓶嗎?!你們這群不長卵的娘們是不是已經被那愚蠢的鐵皮棺材嚇傻了?!這他媽是凝固汽油彈!跟我說一遍!大聲點!拿出你跟老娘們在床上翻滾的勁來!凝!固!汽!油!彈!」
大白菜一拳擂在了桌上,震碎了他剛剛用來演示的幾隻燒杯。黑色粘稠的瀝青狀液體,順著桌緣緩緩滴落在了地上。
「一發!這玩意只要一發!只要你手中的瓶子在knightmare的裝甲上炸開,這些黑乎乎的小精靈就會自己找到縫隙鑽進去!它們會將脆弱的線路,處理器燒的乾乾淨淨!懂嗎?!要我解釋一下軸承在一千度的高溫下會發生什麼嗎?!滾珠膨脹!滾道炸裂!潤滑油會像水一樣流乾!機械會幹操!你們會看見一個巨大的火人被燒得到處亂竄!你們會看到那個鐵皮棺材沒跑多遠就一頭倒下!然後你們這些可憐蟲就可以一擁而上,拖出那個駕駛員,盡情往他身上的潑汽油!!!你們這些廢物可以當著他的面,點上一支煙,狠狠的抽一口,看著他的眼睛,再彈在他那張英俊的布裡塔尼亞臉上!!!···」
「話說···他到底是有多喜歡燒東西啊······」
為什麼要在一個死定了的駕駛員身上浪費汽油呢······
伊蘭看著迪特哈特尋求解答。馬尾男皺了皺眉頭,翻開了台本。
「唔···這在台詞裡沒有···看來他是進入狀態了。」迪特哈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待會兒剪掉嗎?」
「不,留著吧。」
伊蘭思考了一下,聳聳肩。
「我挺喜歡這傢伙的,而且···革命總是伴隨著烈火的,不是嗎?」
「是。」
迪特哈特考慮了一下視覺效果,也覺得應該保留這段主觀色彩強烈的演說。
「對了,話說這傢伙跟布裡塔尼亞有過節嗎?人肉燒烤什麼的···」
未來黑色騎士團內將匯聚五湖四海的草莽豪傑,布裡塔尼亞人自然也少不了。若是有種族主義者夾雜其中,那必然會破壞組織內部親如一家的和諧氛圍。
「啊,不。」迪特哈特搖了搖頭,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他根本不在乎敵人是誰,他只是個想喊著烏拉,將全世界化為火海的瘋子而已。」
伊蘭也笑了起來,他越來越喜歡這頭肌肉牲口了。
黑色騎士團實在太需要人才了。雖說組織不大,但從上到下大大小小雞毛蒜皮的事情幾乎都要他與魯魯修親手操辦。甚至到了他這個副指揮,居然要親自看守俘虜的地步。回去補幾個鐘頭的覺,便又要為革命香火的傳承奔波操勞,再加上各種突發事件的處理,便是體格如伊蘭,也經不住這般折騰。
白菜與迪特哈特其實是一類人,他們專精一門技能,並且在自己的專長上做到了爐火純青。可以放心的把專業問題交給他們,而不是黑色騎士團的那幫民兵。不必擔心他們玩砸。
他們有著各自願意為之付出生命的目標————拍大片,玩大火。只要能在這方面餵飽他們,那麼忠誠也不是問題。
黑色騎士團有的是新聞,有的是戰爭,不愁他們喊餓。
這才是最棒的人才。
「說到布裡塔尼亞人···他們的反應如何?」
「嗯?您沒看今天的新聞嗎?」馬尾男有些吃驚。
這可是黑色騎士團形象產生歷史性轉折的一天啊,這麼大的事,副指揮居然···
「呃,最經睡眠不足,抱歉。」伊蘭尷尬的笑了笑。
迪特哈特在身後的雜物中翻找了一陣,抽出了今天的報紙,遞給了伊蘭。
依舊是特大加粗,跨版的黑體字。
thanks
may.god.
謝謝
但願上帝保佑你。
沒指明是誰
但大家都很清楚。
——————————————————————————————————————————————————————
布裡塔尼亞士兵的待遇很好,雖是集中式宿舍群,但士兵住的都是單間,空調電視淋浴間一應俱全。
卡特敲了敲宿舍門,裡面卻半天也沒反應。
「羅傑?」
卡特一擰門把手,門沒鎖,他便自己走了進去,就像往常那樣。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正躺在床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你不應該來的。」羅傑沒有看來者,依舊盯著天花板出神。「禁足令期間士兵不得接觸外人。」
「禁足令?我一路走來可沒看見一個衛兵。哪有門都不用鎖的禁足令。」
「外面沒人嗎?」羅傑皺了皺眉頭,坐起身來。
總督府鎮壓事件以來,身為當時在場的士兵,他們無一例外的第一時間被下達了禁足令,不許離開自己的宿舍,違者禁閉。
這很容易理解,軍部怕他們被記者包圍,被瘋狗般媒體追問些很失禮的問題。現在,哪怕是有一個士兵說了一句蠢話,便會被媒體抓住把柄無限放大。
羅傑很清楚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
他們會被審判,會被作為靶子被拉到公眾面,讓群眾發洩怒火,雖然他們只是執行命令罪不至死,但剝奪軍籍,處分監禁是少不了了。
同樣身為新兵的卡特,很擔心這個跟他在軍校中便結識的好友,於是趁著假期前來探望。
「軍部在忙著大清洗呢,都火燒屁股了,估計是看守安排的漏洞吧。你到底有多久沒看電視了?」
卡特自顧自的坐在了沙發上,伸手按了按遙控器。屏幕亮起,卻只有一片雪花。
「他們連信號都掐了?」卡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的好友。
羅傑無奈的點點頭。「外面現在怎麼說我們?『第一滴血』?『殺人機器』?『人性的拷問』?」
卡特苦笑了一下,自己這哥們果然不適合當兵。從前這傢伙就特別心軟,碰上了這種事之後,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在軍營裡待下去了吧?
不過,這次也得虧他心軟。
「怎麼罵的都有。但這次很奇怪,居然有人幫你們辯護。」
「軍部?右派媒體?政府說客?」羅傑顯得興致缺缺。
肯定會有人幫他們辯護的,「這些士兵只是服從命令」什麼的。
這麼說是不錯,但是······
「zero。」
羅傑猛的咳嗽了起來,眼睛瞪的發直。
「什麼?!」
「就是那個zero,他發表聲明幫你們辯護,但不是所有人。話說這傢伙還真有意思···」
卡特將一份傳單丟在了他的面前,羅傑連忙一把抓了過來。
打頭兒是黑色騎士團的logo,下面則是zero的申明,文章並不長。
「···『只有在真正需要犧牲時,我們才能看到一個人的真實道德水準。就在那一瞬間,在那短短的幾分鐘內。我們看到了世界上最醜陋,最悲哀的畫面。我們看到了人類的意志是如何被暴力所扭曲,失去了靈魂士兵,甚至可以對著一群孩子扣下扳機。
但就在這最醜陋的一幕中,我們依舊看見了人性的閃光。
那些阻攔其他士兵開槍的戰士。那些頂著所謂的「軍令」,頂著被送上法庭,剝奪軍籍的重壓,在絕對的暴力前依舊堅守著人類底線,不止是捍衛著無辜者的生命,更是捍衛著自己靈魂的,真正的戰士。
在此,我必須感謝他們。
如果沒有這些戰士,將會有更多的父母失去他們的孩子。他們用行動證明了,即使世界上最骯髒的泥潭,也無法玷污一個高貴的靈魂。
他們的行為,遠遠要比我的所作所為高尚。我所能做的,只是為逝者復仇,而這些戰士,則是在為生者戰鬥。
所以,我更不能容許軍部將這些希望的火苗,默不作聲的掩埋,扼殺。
在此,我帶著深深的歉意,將這些戰士的姓名公佈如下,總計,三十五人。
若是為我發現他們中的某些人失去了音訊,我以黑色騎士團的名義立誓,我一定會讓某些人付出代價。
我,zero,是個講信用的人。』」
羅傑急忙在下面的一排小字中掃了一遍,果然,他的名字也在其中。
愣了好久,終於支支吾吾的開口了。
「但是···這種東西···怎麼會。」
「空艇灑下來的。飛過租界沒多遠那架空艇就爆炸了,也不只是被打下來了還是自爆的。大手筆吧?」
卡特咧嘴笑了起來,他重重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看向他的眼神滿是驕傲。
「幹得好羅傑boy!你沒看報紙真是太可惜了,你們現在可是『不列顛人民英雄』呢!」
我是······英雄?
羅傑看著傳單上自己的名字,陷入了恍惚之中。
——————————————————————————————————————————————————————
翻過那張宣傳單,背後卻是一張通緝令。
總計十三人,姓名,頭像,年齡,入伍時間,工工整整的列在了上面。
zero請求布裡塔尼亞市民協助,將這些兇手繩之以法。
協助者只需要在網上提供他們的住址,所在地便可以了,剩下的黑色騎士團會完成。
不,非常抱歉,沒有賞金。
這些劊子手的屍體,便是獎賞。
玉城拿著一份剛剛打印出來,裁剪完畢的傳單,一臉的不爽。
「白!呃···二當家!」玉城叫住了正在一排印刷機前監工的伊蘭。
「嗯?」白毛沒有絲毫不悅,一臉陽光的跑了過來。「怎麼了?」
「我說···我們這到底是要幹什麼啊?!我們幹嘛要保護那些布裡塔尼亞士兵?反倒是那些開槍的傢伙,這些人不是越多越好嗎?把他們弄死了,誰還敢帶頭自相殘殺?他們窩裡鬥的越凶,我們不就越爽嗎?」
「玉城啊······」
白毛歎了口氣,鉤住了他的肩膀,仰頭看著天空————當然,這裡沒有天空,只有陰暗潮濕的隧道頂部。左手在前方一抹,彷彿那裡有著燦爛的星空。
「···世界,是很寬廣的。」白毛用空靈的聲音詠歎著。「我們可不是什麼狹隘的名族主義抵抗戰線,我們是黑色騎士團。我們只為正義,為世間的大愛而戰。」
「······」二愣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別急,你還年輕,仔細想想吧,我很看好你哦!」
白毛說著,將一頭霧水的玉城丟在了一邊,繼續圍著那個名叫井上的大胸美人打轉兒,清脆的歡聲笑語不時傳來。玉城見二當家見色忘友,不鳥自己了,呸了一聲憤憤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