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八章 下馬威 文 / 夜九星
那二人嚇了一跳,待要躲閃,哪裡來得及,要知道張揚的鐵臂弓不同於一般的木角復合弓,連弓弦也是由上好的鋼絲纏繞而成,足有五石之力。
須知這世上能拉開三石弓的就已經稱得上是神力了,五石弓就算比起弩來也不差了,更何況即便加上望樓的高度雙方的距離也不過百米,就聽弓弦響動,兩人的鶻冠已經被死死釘在了背後的木桿上,若非烏桓人多剃光頭,只怕要連頭髮一起被釘在木桿上了。
張揚見兩人被嚇得面色慘白,方稍稍出了心中一口惡氣。他出箭的時候已知對方原是故意向自己示威,響箭的落點本偏在自己的馬前,只是沒想到自己馬突然加速才不巧歪打正著,倒也並非是有意要射殺自己,所以出手也留了餘地。
張揚反手掛好寶弓,正要發話讓兩人通報,不料那兩個衛兵驚怒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敲響了警鐘。
就聽「光光」聲響中,大營內頓時象炸了的油鍋一樣,到處是一片人喊馬嘶之聲,不過三五分鐘的工夫,大隊騎兵或提著長矛或拿著弓箭衝了出來,迅速擺成數排橫陣。
張揚心知對方產生了誤會,他本就要讓人出來迎接,又想趁機看看對方的反應速度,便索性靜靜等在那裡。
張揚眼見雖事起倉促,這裡又是遠離前線的京郊,但對方依然反應神速,且並無慌亂之色,顯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騎,心中不由暗暗點頭。至於對方隊形略顯散亂,張揚心知胡騎本不以陣型見長,倒也不甚在意。
衝出來的眾胡騎本以為遭遇了大批敵軍偷襲,早做好了一場惡戰的準備,但見對方只一人一騎,且手無寸刃,臉色平靜,頓時鼓噪了起來,性急的忍不住便罵出了聲,張揚雖不懂胡語,卻也隱約猜出是在臭罵哨兵謊報軍情。
這時就見中央一名身著軍官服飾,三十多歲一臉絡腮鬍的威猛漢子高舉起一隻手,鼓噪聲頓時消失。就見他對著望樓上的哨兵用胡語高聲詢問了幾句什麼,那兩個哨兵也回了幾句,在場的數百雙眼睛頓時齊刷刷向著張揚望來,眼光中頗有驚疑之色。
那軍官模樣的漢子本有些懷疑之色,但看張揚單人獨騎面對數百全副武裝的騎兵卻臉色平靜,氣度從容,胯下坐騎更是神駿不凡,四蹄蹬踏之中頗見王者之氣,胡人多識馬,當然知道此類烈馬自會擇主,非有過人之能之輩不能令它降服,心中早多信了幾分。
他又見張揚一身將軍服飾,不由收起了原先的一臉傲氣,抱拳行禮,用略帶口音的漢話問道:「在下司馬傅海鑫,閣下何人?為何擅闖我軍營?」
張揚微微一笑,大聲道:「我乃大漢皇帝親封的胡騎中郎將張揚。」
眾人聽了頓時大吃一驚,傅海鑫驚道:「難道竟是壺關下斬了須卜吉烈大破屠各部的張揚?」
張揚點了點頭,道:「正是。」見眾人兀自臉露懷疑之色,知道是因為自己年紀太輕之故,微微有些不耐煩起來,抬腿摘下了亮銀槍,高高舉起。
自常山楊家莊和壺關城兩戰之後,張揚的龍吟槍出盡了風頭,在匈奴人中只怕比他本人還出名些,烏桓騎眾人倒也頗有耳聞,當下在傅海鑫指揮下齊齊下馬參見。
張揚素來知道胡人只重實力權威,什麼禮賢下士的一套根本不管用,因此也不客氣,簡單回了軍禮,正好典韋等人趕到,便當先驅馬進了軍營。
進到營內,傅海鑫將張揚等人引入校尉帳中,李思成則自行安排手下在周圍設崗。
胡人本習慣住在營帳中,前幾任中郎將又多不願管事,很少住在營中,因此營帳內的陳設頗為簡單,張揚久在軍中,倒也不以為意。
等張揚將郭嘉,典韋等人和傅海鑫互相介紹已畢,傅海鑫問道:「不知中郎將大人這次準備呆幾天?我好安排下面準備。」語氣雖然客氣,卻也沒有什麼下級對上級的那種恭敬。
張揚知道自己在匈奴人中名頭雖響,烏桓人因為沒有親眼得見,未必會服氣,因此也不怎麼著惱,答道:「我是本營中郎將,自然住在這裡,你也無須安排什麼,一切按軍中的規矩來。」
傅海鑫聽了,微有些詫異,也不說什麼,點頭準備告辭。忽聽張揚道:「你吩咐下去,明天一早我要在校場觀看全軍操練。」傅海鑫一愣,見張揚已背過身去,只好抱拳道:「得令。」
等傅海鑫退出帳外,郭嘉笑道:「主公是想立威了。」
張揚苦笑道:「沒辦法,這幫胡蠻子,不把他們壓得服服貼貼的,我這位子可坐不長久啊。」
這時典韋在一旁提醒道:「主公要小心,我看那傅海鑫動作乾淨利落,眼神充足,估計身手不弱,主公還請莫要大意。」
張揚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自會小心,哼,烏桓人再厲害,總強不過匈奴人去,奉孝,惡來你二人就等著看好吧。」言詞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雖然張揚對郭嘉和典韋說得很有自信,不過心裡到底也有點忐忑不安,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一場賭博,贏了自然可以在這支桀驁不馴的隊伍裡樹立絕對的權威,輸了那就只好捲鋪蓋滾蛋,更大大損害了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無敵威名,因此他實在是輸不起。
一晚上的輾轉反側,終於讓張揚想出了一個損招。次日一早,張揚命令將集合時間改在巳時三刻,那差不多已接近正午了,又命令無須騎馬。
傅海鑫初接命令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張揚再次重複了一遍才大惑不解地離去,畢竟一般操練都應該放在早晨或上午進行才是,而且騎兵不用馬那還練什麼。
張揚又命令準備兩個大沙漏,典韋和李思成雖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知張揚必有用意也就只好下去準備。
巳時三刻,張揚全身披掛領著郭嘉、典韋等人準時站在了營內校場正前方的土台上。台下全營上下近千人早已全副武裝地在傅海鑫的指揮下排好了陣勢,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大片,倒也頗有氣勢。
這時傅海鑫上來請示是否開始操練,張揚輕輕一擺手,道:「不忙。」說完衝著下面大聲喝道:「我聽說虎騎營的烏桓騎是天下第一的精騎,是不是這樣?」
「是。」立時就有十幾個人應道。其他大多數人都看著張揚默不作聲,不明白這個少年中郎將葫蘆裡藏著什麼藥。
張揚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大聲道:「喔,原來只有幾個人這麼想,看來是傳言有誤,烏桓騎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這話立即刺激了下面眾軍的情緒,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軍中最重榮譽,何況胡人天性重榮譽勝過性命,台下頓時輕聲鼓噪起來,若不是礙著軍中等級森嚴,只怕早有人罵出聲來。
張揚點了點頭,道:「看來大家都不同意我的話。那我再問一遍,烏桓騎是天下第一的精騎,是不是這樣?」
這回幾乎所有人都嚷了起來:「是!」
張揚微微側著頭,作聽不見狀,大聲道:「聲音這麼小,沒吃早飯嗎?是不是?」
「是!!!」這下子全場都怒吼了起來,聲音驚天動地,連遠處馬廊裡的戰馬也被刺激得嘶鳴不已,人人心中熱血澎湃,當然有的是激動,更多的是氣憤,不過不管怎麼說整個場面的氣氛已經變得非常熱烈了。
張揚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那好,但是是還是不是空口說沒有用,軍中最重紀律,軍人最講毅力和體能,咱們今天就來試上一試。」說著,張揚讓衛士搬來兩個準備好的大沙漏,每個漏完為一個時辰,又道:「從現在起咱們就一起練一下站功,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動,實在堅持不住的可以就地坐下,能和我一起堅持到最後的每人賞金十兩。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台下眾人雖然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聽說有賞錢,還是黃金,自然沒有不心動的,何況依眾人想來不過就是站一會兒能有什麼問題,少數人甚至覺得這個少年中郎將是不是有錢沒處花了,在這兒擺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