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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生死薄 第二百三十七章 生死薄 文 / 嗷嗷愛燕子

    我想到一件事兒,七樓通往天台的地方是有監控的。百濤的弟弟是不是自殺,只要看一下他跳樓的那個時間段,有沒有別的人跟著到天台上。或者從天台下來,就大概可以弄明白。如果那個時間段只有他弟弟一個人,那就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我把這個想法說給百濤,百濤說監控警方調取過了,那個時間段,只有我弟弟一個人在。

    我不再吭聲。很明顯,除非有人能遙控殺人,除此之外,無論叫誰看,百濤的弟弟都只能是自殺。

    百濤看了我一眼,說:「你肯定在心裡,也認為我弟弟是自殺的。但我知道,我弟弟沒有自殺的理由,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去玩自殺。」

    他說的有道理。寫到這兒。我想起了藍可兒的死。一個人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又沒有外因的推動下,是不可能平白無故就去自殺的。

    見我贊同他的觀點,百濤顯得有些意外,因為沒有人願意相信他的弟弟是被害的。我問起原因,原來百濤的弟弟是個小混混。雖然也在這廠裡上班,卻拉攏著一幫人。上網泡妞玩遊戲打架什麼的都做。所以對於他弟弟的死,瞭解的人有種惡有惡報的快感。

    那其他死去的人呢?我問百濤。

    百濤說有幾個和弟弟關係好,有幾個不熟悉。

    我好像抓住點兒什麼。問道:「就是說死去的人,有幾個是和你弟弟關係不錯的?」

    百濤說是。

    這就說明,自殺的人不是隨機的。只要他們之間有某種聯繫,那就一定存在著某種原因。

    那你弟弟有沒有對你說起過什麼?我問。

    百濤說有,我弟弟好像知道他要死了。他對我說,他可能要死了。已經被記上名。我就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他說沒有,沒有。看他說話的樣子,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沒有說。我追問他。他也不說。他後來問我一句,說哥你相信生死簿嗎?我叫他不要瞎想,那都是神話傳說,哪有這樣的事情。我弟弟認真地說,也許會有的。上面記了名字的人,都會死去。一個也跑不掉。

    後來呢?我問。

    沒兩天我弟弟就跳樓自殺了。所以我覺得我弟弟的死,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弟弟說過生死薄,我想是不是有一種其他的東西,操控著這件事情。

    百濤說其他東西,讓我很自然地想到靈異方面的原因。經歷的多了,對有這種事情也不奇怪。我倆說著話的時候,宿舍的另外兩個人回來,見到我和百濤聊的這麼熱,感到很意外。不過也只是詫異地看我一眼,沒說別的什麼。

    百濤見有其他人來,也打住不再聊他弟弟的事兒。其實我很想問,百濤怎麼會有通往天台的鑰匙,他到底是什麼打算。我剛來這裡,對百濤也不瞭解,所以也不知道這個問題該不該問。

    回來那倆人把飯盆一摞,便要出去。我隨口問他們幹什麼去。倆人說去上網,睡覺還早,不能老躺床上。

    我說帶我一起去吧,正好也熟悉熟悉環境。

    他兩個答應了,我們往外出時,百濤也跟著往外出。走到樓梯口那兒,我們下樓,他卻上樓。我正要問他又要去天台嗎?同來另外兩人示意我不要多事兒。

    我不解地看著兩人。其中一個人說,他現在就和一神經病差不多,不大搭理人家,人家也不大搭理他。他就是到天台那鐵門前,看著天台想他弟弟,很多回了,沒啥事兒。你別問,一問就和你急。

    我點點頭說,不問不問,又不是咱的事兒,不操那閒心。對了,我叫高揚。

    這兩個人,長臉大眼睛的叫海通。尖下巴有點兒翻嘴唇的叫天發。我說弟兄們,咱們今天算認識了,今晚上上網和飲料算我的,我請客。()海通和天遠一咧嘴笑著說:「痛快,哥們兒真是敞亮人。」

    我心說屁,敞亮人不就是花錢的意思嗎?沒有錢敞亮個屁。反正這錢,有空找毛江要,這也算調查經費。背著這倆人,我用手機給毛江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百濤又往天台去了。

    上網完了,我又拉他兩個去外面吃宵夜,喝啤酒,完全沒想明天就要上班的事兒。喝酒中間,我裝作不經意地問起,這廠裡死人的事兒。

    天發瞇著眼睛,用手比劃著說已經九個,九個了。

    我裝作剛聽說的樣子問:「這麼多,那百濤的弟弟是第幾個?」

    海通灌了一氣酒說:「大前天的事兒,第九個。」

    「那,你們還睡在咱們宿舍,就不害怕?」我問。

    這倆人沒心沒肺地說:「怕個鳥,還能真有鬼啊,人死如燈滅。要說怕,那整個宿舍樓都不用住了,反正是從天台上跳下去的,要真有鬼,他哪裡不能去。」

    這是遇上兩個大膽的了。

    「死的全是男的嗎?」我問,顯得十分八卦。

    天發誇張地搖著頭說:「不對不對,兄弟你這就不知道了不是,哥對你說,第一個跳樓的就是個女的,很好看的一個妞,不知道怎麼就想不開,嘖嘖,可惜了。」

    看天發說著話,一幅要流口水的樣子。我感到有些暈。你瑪,就是人家不跳樓,也不會找你這樣的。好看有用嗎?好看的都是別人的。

    「也是在男生宿舍樓跳的嗎?」我問。聽天發說話這意思,他只說第一個跳樓的是個女生,那其他人都是男的。我突然產生一種很直觀的想法,就是這個女的死了,還是死在男生宿舍樓上。那這些男的,就是被這女的拉去作伴了。

    我正以為,這九個人全是跳樓死的。海通補充了一句說:「哥們兒,你別以為這些人全是跳樓死的。外面傳言,不能全信,說什麼多少跳,屁,那是騙點擊的,要不就標題黨。有上吊的,有割腕的,還有躺床上睡死的。要不然全部跳樓死這麼多人,你以為這廠還能接著生產啊。開會都講了,這段時間要大家有什麼問題只管反應,不管是工作上的還是生活上的,廠裡能解決的盡力給解決。廠醫那裡還請了心理咨詢專家,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去咨詢,就怕出事兒,說再出幾個這事兒非停產整頓了不可。」

    海通這麼一說,這些人的死,突然間又變得散亂起來,找不到什麼牽連了。我現在搞不懂,這個廠裡死人事件是必然還是偶然。有一點可以肯定,現在廠裡的管理,特別人性化。我猜測著問他倆:「那現在請假,也是很好請的了?」

    海通點著頭:「當然,要不然因為請不來假一鬱悶跳樓了,事情就大條了。」

    服了,說的這麼嚴重,還能因為請不來假跳樓的。海通看我拿他的話當玩笑,很認真地說:「你以為我說著玩吧,第六個跳樓的,之前就沒發生什麼別的事兒。對他來說唯一的一件不順心的事兒,就是請假沒有批准。」

    我靠,還真有這事兒。這說明一個問題,這些人死的蹊蹺。只不過真正的原因,沒有找出來。如果說後邊接二連三的死人,給這場事件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那第一個女孩子的死是什麼原因呢。

    這時候我們吃喝的差不多了。三個人手攀著手往回走。我沒問他們第一個女孩子的情況。這個時候問也白問。他們就是說出來我都不能全信。說起話來,已經添油加醋了。三分的事兒能兌七分的水。有的是時間,後面再說吧。

    快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樓前空地上站著一個人。我今個兒是花錢的主,所以他倆一人一邊,我在中間搖頭晃腦地,根本沒注意前面。直到倆人顫抖著發問,我才看見百濤在前面站著。

    我掙開他倆,說你倆這麼大膽子,怎麼連聲音都變了?

    海通說我尋思沒有鬼,要是真遇上了,那還能真不怕啊。

    倆人看見百濤,隨便問了一句:「你丫的大半夜在這兒嚇爹呢?」

    百濤比他倆都瘦弱,不過看起來也不怕他倆。狠狠地瞪了他倆一眼說:「我找高揚有事兒。」陣節畝亡。

    天發撇撇嘴說:「大半夜的有個鳥事兒。」說著兩個人竟直上樓了。我也不管他,百濤能主動來找我,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也是我先前沒想到的。我問百濤:「什麼事兒你說,要我幫忙的話我能幫上的一定幫。」

    百濤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高揚,我說我見著我弟弟了,你信嗎?」

    我知道百濤為什麼來找我了,本來他的事兒,就沒幾人理解。他要對別人說他見著他弟弟的事兒,只會惹來別人的嘲笑。

    我認直地點點頭,說信。

    我的回答讓百濤有些意外:「你連這也信?你真信了?」

    我一幅本來就該如此的樣子:「信啊,這事兒完全有可能發生,人死了短時間內還會有魂兒停留在世上的,這有什麼不可信的。」

    百濤點著頭說:「那太好了,現在只有你能相信我。高揚,你是新來的,我對你說個事兒,我可能也要死了,我不想死,也不會自殺,但可能我逃不過,你相信我,我才對你講。希望你能證明,我不是自殺的。」

    這怎麼剛見面就說要死呢,百濤身上好好的,也沒不乾淨的東西在。我問百濤:「你怎麼知道自己要死了呢,這不都好好的嗎?」

    百濤說我夢見我弟弟了,睡了幾次醒了幾次,一睡著就做夢,夢見弟弟站在我跟前說:「哥,小心著,生死薄上寫上你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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