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血太歲 第八十六章 年怪正餐 文 / 嗷嗷愛燕子
撤隊回去的路上,我問葉朝我們住哪?
葉朝說旅店,當然還是旅店,你想住派出所裡?
那倒沒有,我說。我那幾個同學,怎麼辦,能住的好嗎?
別管那麼多,什麼好不好的,年輕人,有個床就能睡,幾個人擠一擠就成。
到旅店那兒,我和葉朝下車。那個訓狗的警員拍著虎子的頭對虎子交待幾句,虎子豎著耳朵,頭都不晃一下地聽著。那警員把繩索交給我,虎子靠到我跟前,用頭在我身上蹭兩下,好像很熟識的樣子,然後那警員就放心地走了。
從大門拐進走廊,我們回房間。夜已深了,老闆娘還沒睡,見我們帶著虎子進來,嚇了一大跳,問我們這是幹嗎,帶這麼大個傢伙進來。
葉朝叫她不要怕,這是警犬,不會隨便傷人的。
我沒帶過警犬,估計葉朝也沒有,進了房間,我就鬆開繩索叫虎子隨便找地方臥下。
躺在床上,葉朝還在想他頭疼的事,到哪裡找到年怪。我也想,但我沒他那麼著急,該來的總會來,擋也擋不住。這事兒主要也不是我的事兒,我現在最要緊的,是先保證自己的安全,然後才是為民除害,這為民除害的意思,當然也有更好地保證我的安全的成分在。
其實還有件奇怪的事,就是光頭他們幾個,好像沒有靈魂。人死之後,也會有靈魂的,只是我沒撞上。我把我的想法說給葉朝。葉朝說他們不可能有靈魂的,人死之後,屍體還能動,年怪之所以能控制他們,是把他們的靈魂禁固在了他們的身體之中,隨著他們的屍體化為灰燼,靈魂也就消失了。
原來還有這麼一說。後來困意襲來,不知道就睡著了。
我還做了個夢,夢見陽光暖暖,我和陳麗麗一同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說著笑著,開心的不得了。我甚至大膽地問她,長大了嫁給我嗎?
這時候被一聲大喊吵醒,揚子,快起來,有情況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葉朝已經穿好衣服下床。被驚了美夢,真是掃興的很,我問葉朝:「葉叔,這才睡下多久,又幹嘛去,有事不能天亮了再說?」
葉朝著急地說:「我都還沒合上眼呢,發現了年怪的蹤跡,快。」
在哪?我問。
鎮子西頭挨著的林場村,很近,我先過去。你馬上帶著虎子趕過去。
葉朝沒等我起來,一個人先出去了。這下我也不用怎麼著急。反正除掉年怪的法子,他們是有的。我過去也是湊個數。我想不明白,葉朝為什麼這麼看重我。僅僅是因為我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嗎?還是我能逢凶化吉?好像現在,也不大能用上這些。知道了年怪的弱點,對付年怪上,我感覺自己是個多餘的人。
所以我也不怎麼著急,一邊回味著夢裡的甜意,一邊慢騰騰地穿好衣服,帶著虎子往外趕去。
虎子緊跟著我,不時蹭我兩下,還伸出舌頭舔我的褲腿。這東西真通人性,這一刻我產生一種把虎子佔為己有的想法。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就算葉朝答應,那警員也捨不得把虎子送給我。就看他和虎子分開時那不放心的小樣,就知道他對虎子感情有多深。
一到鎮子邊上,前面就能看見林場村的一大片暗影了。不是說要張燈結綵的嗎?這會兒怎麼這麼黑,難不成停電了。林場林場,故名識意,樹木特別多。不過沒事,我已經能聽見前面的一片人聲了。
離開鎮子,路上越發黑起來。越往前走,人聲越小,很快聽不郵了。日了,這事兒可真怪啊。還偏偏這時候,就我一個人。好在有虎子在。不是常聽說,狗能看見髒東西嗎,特別是黑狗,還能避邪。虎子正好是條黑狗,而且還是條警犬。
正當我給自己找到個依靠的時候,我聽見了兩聲笑聲,嘿嘿。這笑聲,陰冷,還帶著一絲得意。和頭頂壓得很低的樹木綴滿的黑暗一樣。我身上起了雞皮疙瘩,髮梢都豎了起來。
不怕鬼哭,就怕鬼笑。媽的,誰在黑夜裡賣笑。
誰?我問。心虛的厲害。聲音都走調了。葉朝在的時候,我都表現得格外灑脫,沒發現剩我一個人時,卻是這般狗熊。原來我一直是狐假虎威的。
嘿嘿,嘿嘿,那笑聲就在我跟前。日他媽呀,是虎子這狗東西。我暗罵那警員是個變態,訓狗怎麼訓出這種聲音來。
閉嘴,別叫了。我吼道。對付不了別的,自己的手下還震不住嗎?這狗東西好歹也是吃公家飯的,總不能不聽上級的命令。
嘿嘿,嘿嘿,這狗東西笑得更得意,邊笑邊圍著我打轉,那樣子十分地不把我放在眼裡,豈止不放在眼裡,而且滿是嘲弄。都怪葉朝那傢伙,要把槍都不給,如果我現在有一把手槍,指定先拿這狗眼看人低的傢伙開刀。
這個時候,我已經覺察出不對勁了。虎子是訓練有素的警犬,不會輕易背叛它的主人的。連我這二手主人也一樣。我現在能確定下來,虎子已經不是虎子,或者說虎子,早已經死過了。因為虎子不是人,不會輕易受到別的東西的控制的。
這會就別裝熊了,死活就這個樣,死的光彩一些。我壯起膽勢來,喝問:「什麼東西?竟敢太歲頭上動土!」
媽呀,說過之後我心頭就是一震,這個時候,說什麼不好,還提什麼狗日的太歲。
嘿嘿,嘿嘿,嘿嘿。
我不提太歲還好,一提太歲這兩個字,那狗東西陰笑的更得意。它的身上,慢慢放射出一點淡淡的光來。然後整個身子,慢慢立了起來。它身上的皮,從頭部開始裂開,一直裂到身上,前肢,後肢,一一裂開。只見它甩甩頭,輕輕一抖,一張皮連帶些肉就抖了下去,撲地一聲掉在地上。
年怪!在它露出真面目之後,我一眼就看了出來。畢竟,我和它,曾經有過親密接觸。葉朝這鳥人,年怪就在身邊,還到處跑著找什麼年怪。混蛋八級的,這不明擺了給年怪有空子鑽嗎?
年怪很有節奏地點頭,伸出一隻爪子,叫我朝四面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四面已經站著幾個人。這麼黑的天,藉著年怪身上淡淡的光,我也能看出來,是李海南他們幾個。這幾個死人一般,看不出臉上是什麼表情。一個個站在那,就像木樁子一樣。
趙大嘴,我叫了一聲。根本沒人應答。我不會叫李海南的,這傢伙最不靠譜,他和年怪的淵源太深。張偉,蘇小虎,你們這是?我繼續往外拋撒著希望。
年怪嘿嘿笑著,只一揮手。他們幾個人上來,架起我就走。我高喊著葉朝葉朝。
李海南說,有勁你就叫,使勁兒地叫。
我四下裡看,聽不到林場那邊的人聲,回頭也看不見鎮上的燈光。我明白我是進入了鬼域了。
年怪哧哧兩下鄙視的笑,轉身就走。後面幾個人押著我緊緊跟上。所以說好人做不得,我跟著葉朝奔來跑去的,還不是為了這幾個木頭一樣的傻瓜。
走沒幾步,四下裡的黑暗就淡去。我留意看時,已在磚窯場入口處。轉了一圈,又回來這兒了。順著這入口,我們就來到那兩間小屋前。裡面燈光突然亮了一下。我暗暗想著,等一進屋,我就找機會把身上的紅布亮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年怪嚇走再說。
年怪也愣了一愣,它也沒想到,屋裡有人。
年怪愣的時候,過去三個人,一腳踹開屋門,裡面很快傳來撕打聲。年怪嘿嘿笑了兩聲,裡面的撕打聲就停了下來。我們進去,三個人架住了一個人,那人眼神呆呆的,也沒有了多少活力。
那人正是李福。這傢伙真是,這個時候來這種地方幹嘛。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看見我他眼睛裡露出驚訝的神情,可是他已經無力反抗了。我想是中了年怪的妖術。
我用力往前一撲,架著我的人猝不及防。我就地一滾,想要把紅布抽出來的時候,年怪盯著我,嘿嘿笑笑。笑的我渾身沒了力道。後邊的人,重新把我架好。
看來那晚,我之所以還能夠做出些反抗,完全是佔了葉朝的槍聲的便宜。有炸響在,對年怪就是個威脅。
李海南過去,把床鋪收拾好。架著我的人,把我推過去,把我放倒在床上。這是幹嘛?娘的,這是逼良為娼嗎?我可受不了這個。心裡百味雜塵。哥不值啊。
我這幾個同學,一直都是木木的,就只有一幅軀殼。有朝一日,等他們清醒過來,哥要加倍地找回這個場子。想到這心下黯然,不知道我還有這機會不。
李福的待遇沒有我好,但不像我,臨死還面對著不可知的污辱。年怪嘿嘿一笑,架著李福的人鬆開了他。李福失了魂一樣歪倒在地上。年怪撲上去,把嘴對著李福的耳朵,吸管插時了耳孔裡,滋溜滋溜幾下。然後滿意地站了起來。李福就躺在那不動了。
這之間李海南拿了個毛巾來,還弄來一盆清水。這些東西,屋裡原本就有的。然後他仔細地幫我擦擦臉,特別是耳朵,還用濕毛巾給我沾沾耳孔。
看來我才是,年怪的正餐。李福只不過,是年怪先墊口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