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9章 開棺二 文 / 過客
村長將村裡的人全叫到了他的堂屋裡，說了劉大叔要開棺的這個事兒，大家頓然議論開了，有些人說，既然堂哥已經埋了，就讓他入土為安，畢竟開棺不是兒戲；有些人卻跟劉大叔一樣，認定這事是堂哥做的（也有人認為是堂哥的鬼魂在作祟），特別是給堂哥抬喪又得了怪病的那些人，吵鬧著非要開棺。
劉大叔大聲說：「這個事兒要是沒法給我們一個交待，那非開棺不可，不然咱們村裡以後還真無法安寧了！」
我已經出奇地憤怒了，沖劉大叔叫道：「要是開棺後，這事兒並不是堂哥干的，你怎麼做？」
劉大叔說：「那我就給他磕三個響頭，親自捧土將他掩埋。」
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無話可說了。最後村長只得極無奈地說：「好，那就開棺！」
堂嫂聽了，身子一軟便暈了過去。
小美和一位大嬸將堂扶回去休息了，幾個大男人則叫吆著拿起鋤頭朝堂哥的墳地走去。
來到墳前，劉大叔揚起鋤頭正要開挖，村長忙阻止了他說：「這開棺一事，非同小可，我們得請陰陽先生來……」
「請個毛，不就是開個棺嗎？當年咱又不是沒少開過！」劉大叔推開村長便挖了起來。
聽說劉大叔年輕的時候是干盜墓的，挖過的墳墓不下上百，難怪他把開棺這一事當兒戲了。
開始拿著鋤頭的那幾個人還有所忌諱，但是見劉大叔挖得十分起勁，他們也蠢蠢欲動，劉大叔挖了一陣，突然發現只他一個人在挖，頓然瞪眼叫道：「你們還傻站在那兒幹什麼？還不過來挖！」
那些人這才湧上來，揚起鋤頭便挖，好像墳墓下面埋著寶藏。
正在這時，堂嫂跑了過來，一頭跪在墳前，聲嘶力竭地哭喊道：「你們別挖，求求你們別挖了。」
我的眼淚情不自禁流了下來，走上去兩個女人將堂嫂拖開了。堂嫂一眼瞅見了我，朝我喊道：「小樓，你叫他們別挖，你快去叫啊！」我既傷悲又難過，心裡只一個勁地對堂嫂說對不起，我想阻止他們，可是，我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個女人說：「麗春啊，你就讓他們挖吧，他們不挖開看看，心裡是不甘的。」
另一個女人接著說：「是啊麗春，這事兒太玄了，要是不弄個明白，咱們以後村裡也難得安寧。」
堂嫂哭天愴地，「這事不是二標干的，不是他幹的，你們為什麼要冤枉他，為什麼要害我們……」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轉身就走。我是真心不想開棺，可是，也無力阻止大家這麼去做。在那只「怪物」沒抓到之前，那些人是不會善甘罷休的。而這事兒，也太揪心了，我突然看見小美獨自一個人蹲在那邊，低著頭雙手摀住臉，像是在哭泣，我正想過去，突然聽到劉大叔叫道：「有古怪！」我一聽，腳步不由地停了下來。
大家也齊圍了上去，只有拖著堂嫂的那兩個女人一人拖著堂嫂一隻手站在人群外觀望，可是也將頭抬得高高得像要去看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好奇走了過去，只見那幾個人已經挖了一尺來深的坑了，而這時都站在坑外眼睛緊緊盯著坑裡，有人問：「怎麼回事？」
劉大叔說：「這土很鬆，不像是埋上去的。」
這方面，劉大叔是專業的，別人也不怎麼懂，聽了後都十分地驚訝，那人又問：「怎麼是像是埋上去的？」
劉大叔瞪了一眼那人說：「如果是埋上去的，這土必定很緊，可是，這土這麼松，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下面爬出來了。」
「尼良！」
圍在坑邊的人齊朝後退出了兩步，只有劉大叔還蹲在那兒，用手抓起一把土地看了看說：「難道二標真的從裡面爬了出來？」
大家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說上一句話。
我只感覺一股冷氣從腳底直衝腦門，相信在場的人也都跟我一樣，雞皮疙瘩已經開始驟起了。
攙扶著堂嫂的那兩個女人也放開了堂嫂好奇地走了過來。堂嫂身子一軟坐下地去。小美也走了過來，將堂嫂扶起來了，堂嫂吃力地說：「扶我過去看看。」
小美說：「算了嫂子，別去看了。」
堂嫂堅定地說：「不，我要去看。」
小美只得扶著堂嫂走了過來，就在我的身邊，我擔心堂嫂站不穩又拖著她另一隻胳膊。
劉大叔已經站了起來，緊盯著坑不說話。大家也齊都沉默著。四周頓然靜了下來，靜得只能聽見風在我們耳邊呼呼地吹。
突然一個人打了一個屁，像吹號一樣，清脆響亮。
劉大叔看了一眼那人說：「你在吹喇叭呢！」
那人難堪地問：「還挖不挖了？」
「挖，當然要挖！」劉大叔將兩手掌各吐了一口唾沫，撮了撮，抓緊鋤頭把說：「既然挖到這兒了，必須挖下去。」說完揚起鋤頭便挖。另幾人遲疑了片刻，也揚起鋤頭挖起來。
因為是在白天，人又多，圍觀的人又朝前邁出了一步，好奇而不安地朝坑裡望著。堂嫂沒有再哭再鬧，眼睛也緊緊地盯著坑中。
沒多久，已經挖到棺材了，大家又停了下來，紛紛跳出了坑。唯獨劉大叔還站在下面，敲了敲棺材，突然大聲叫道：「怪事！」
村長忍不住問：「怎麼了？」
劉大叔抬起頭說：「棺材是松的。」
「啊？」大家齊發出一聲驚呼，堂嫂也伸手摀住了嘴，不斷地搖著頭。
劉大叔從坑裡跳了出來說：「我敢保證，這棺材絕對被打開過。」
有人問：「是……是誰……打開的？」
劉大叔這回沒有回答，點上了一根煙，眼睛緊緊盯著棺材。堂嫂的手緊緊握住，身子也在微微顫抖，我與小美相互看了一眼，小美的臉色也陡然變得非常難看，像是出於恐懼，又是一種悲痛。
半晌，有人問：「還要不要開棺了？」
「開！必須開！」劉大叔丟掉手中的煙，拿起鋤頭便往棺材蓋下撬。但是撬了一陣，棺材蓋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劉大叔叫道：「來幾個人幫忙。」
堂嫂捂著嘴，眼淚涔涔而落，身子軟塌塌地，要不是我和小美扶著她，她早就趴到地上去了。
小美說：「嫂子，我們去那邊坐坐吧。」堂嫂沒有做聲。小美朝我使了使眼色，我心領神會，與她雙雙拖著堂嫂朝另一邊走去。
堂嫂並沒有說話，想必是太傷心了，已經對周圍的事物沒有感覺了，任我們扶著她朝前走。
其實，我們將堂嫂扶到一邊來，是不想讓她再看到堂哥。堂嫂本已夠傷心了，若再讓她看見堂哥的遺體，只怕會傷心過渡，甚至會做出什麼傻事來。我還聽說，像這種情況，堂嫂是不能來看的，只是現在大家將注意力全放在開棺上，對一些開棺忌諱也沒放在心上。
小美對堂嫂說：「嫂子，我們回去吧。」
堂嫂搖了搖頭，眼睛空洞洞地望著前方，也沒見她眨過，我擔心不已，可又不知怎麼安慰她。我想經過這一鬧，堂嫂的身子只怕會垮下來，比大病一場還嚴重了。
「開了開了！加把勁！」劉大叔突然叫了起來。
我心癢不已，真想過去看看，便對小美說：「小美，你扶著嫂子，我過去看看。」小美想說什麼，可是又沒有說出口，微微點了點頭。我輕輕放開堂嫂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
剛跑到那兒，便聽到劉大叔又叫道：「好了，再用力，別放開，開了！」
「砰！」地一聲，棺材蓋被幾個男人齊拉了過來。
「啊——」隨著棺材蓋被打開的瞬間，眾人齊發出一聲驚呼。
我也瞠目結舌，半天沒回神來，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棺材裡，竟然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