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章 我到底害怕什麼 文 / 過客
我和小美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相互望了一眼,小美突然笑道:「要下雨了!要下雨了!晚上有大餐吃羅!哈哈……」
難道真的這麼邪?我抬頭望天,太陽不知什麼時候已躲進了雲層,像個害羞的姑娘再也沒有出來,一片烏雲從好漢嶺那邊飄了過來,正停留在我們上方,像是在對我們說,要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了!
小美得意地說:「怎麼樣?現在知道小神的厲害了吧?相信小神的話,絕對沒錯!」
話剛說完,一粒豆大的雨打在了我的臉上,我擦了擦臉,邊跑邊嘀咕:「這麼厲害,怎麼不去買彩票呢?」
我跟小美一頭鑽進了一家網吧,上了兩個小時的網,按約去請她吃了一頓大餐,小美樂得嘴都笑到耳根後面去了。()看她這高興勁兒,我不爽了,想打擊打擊她,便說:「小神那麼邪乎,你以後還敢跟她睡在同一間寢室嗎?」
小美邊吃邊說:「當然敢,怎麼不敢?我就要跟她睡同一間寢室,繼續做我的情報員。」
「真勇敢,」我朝她伸起了大拇指:「要是晚上你又被尿憋醒了怎麼辦?」
小美頓然停了下來,瞪著我說:「吃飯的時候,別說這噁心的事行嗎?」我說行行,真不知昨晚是怎麼過來的,難道真的憋了一個晚上?小美揚起筷子就要來打我,突然從門外走進來幾個人,小美朝那方望了一眼,睜大眼睛叫道:「阿英?」
聽她叫阿英,我的眼睛立即朝那方瞟了過去,聽小美說了這麼多,醬油打得最多的恐怕就是這個阿英了,我倒要看看這叫阿英的同學到底是何方神聖,雖然我以前見過她,但現在對她更是充滿了好奇,可是這一望,讓我略感失望,她今天穿得並不花俏,而且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那本嫵媚迷人的光彩也被一份令人十分壓抑的憂鬱給掩埋住了。我暗暗驚詫,難道跟憂鬱女神在一起久了,她也沾了憂鬱女神的神氣,也變得憂鬱了。
而更讓我鬱悶的是,她竟然跟三個男生在一起,而且那三個男生,都牛高馬大,凶神惡煞地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阿英朝小美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我問:「你男朋友?」
「他?」阿英極為不屑地說:「他還差得遠呢!」
我心裡不樂意了,什麼叫差得遠,下午你還說要做我老婆呢,但這時我也不想掃她的威風,只是淡淡地說:「我已有女朋友了,她怎麼會是我的女朋友啊。」
小美瞪著我問:「你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我說我不告訴你,小美嗤之以鼻,對我譏笑道:「就憑你這個熊樣兒,也會有女朋友?你抬頭看看,天上有一隻牛在飛呢。」
阿英見我和小美在鬥嘴,便轉身走到另一張桌與那三名男生坐下了。那三名男生都不說話,只是其中一人偶然朝我和小美望上一眼,眼中充滿了敵意。
吃完飯後,因為晚上還要晚自習的,我就直接去了教室。
經過今天下午小美跟我說的,我對郁靈兒更加好奇了,我決定去認識她,很想去探知她心裡的世界,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正想著,班主任走進了教室,在講台上朝我們望了一眼,突然問:「黃強呢?」
班長說:「他沒來,不知去哪兒了,一個下午都沒看見他。」
我同桌說:「他好像跟隔壁班的一個女同學去約會了。」
班主任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臉也沉了下來,學校有規定,在校學生不許談戀愛,而這黃強,竟然不把校規放在眼裡,班主任當然是十分地生氣。
待班主任走出了教室後,我問同桌,黃強跟隔壁班的誰去約會了?難道去開房了?同桌說:「就是那個叫李英的。」
李英?我吃了一驚,李英就是小美所說的阿英。可是下午在飯店裡,跟李英在一起的那三名男生中,並沒有黃強啊。
我問同桌:「你確定黃強跟李英去約會了?」同桌說:「確定,我看到他們出去了,好像是去了好漢嶺。」
好漢嶺!我的心又是一震,想起了郁靈兒所說的那句話:不要去好漢嶺。心中突然有種隱隱約約的不安。
下課後,我去隔壁班找小美,一眼看見了郁靈兒,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面,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發現她看著的是李英。而李英這時趴在課桌上,像是在睡著了,但是,她的身子竟然在微微顫抖。
一個人的身子顫抖,有幾個原因,一種是寒冷,一種是傷心,還有一種是害怕。現在正是熱天,我們都穿著短袖,李英自然不是冷,難道她是因為傷心?她在哭?突然耳邊傳來一道聲音:「大色魔,你在看什麼?」
我轉過頭,原來是小美,我繼續看著李英說:「你們班的李英怎麼了?」小美說:「不知怎麼了,回到教室後一直趴在課桌上,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在飯店裡吃飯的時候喝酒了。」我在小美耳邊輕聲問:「是不是來大姨媽了?」小美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無聊!你去問問她唄!」我又說:「小神正在看著她。」小美也朝郁靈兒望了一眼,喃喃地說:「小神今天的眼神好奇怪。」
郁靈兒的眼神的確很奇怪,她緊盯著李英,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安慰,但更多的,充滿了憂鬱,在我看來,還隱藏著一股悲天憫人的慈悲心懷。
她好像發現了我在看她,突然轉頭朝我望來,我忙收回目光,正巧上課鈴響了,我逃似地跑回了我的教室。
第三節課晚自習下課後,我去了一趟廁所,突然發現郁靈兒走在前面,奇怪的是,她並不是去廁所,而是徑直走向了操場。
這麼晚了她去操場幹什麼?我這時候連上廁所的心情也沒有了,便悄悄朝她跟了上去。因為她懷有「神功」,我不敢走得太近,只是遠遠跟著。操場上有兩盞路燈,當她走到一盞路燈下時,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我遠遠地看著郁靈兒一直走到操場的盡頭,面對著好漢嶺的方向站住了,過了一會兒,她又蹲下了,接而她的面前出現了一縷火苗,我慢慢走了過去,驚訝地發現她正在燒錢紙,而且口中還在嘀咕著什麼,因為隔得太遠,我聽得不是很清楚,好像在說:「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塵歸塵,土歸土……」反正我聽得莫名其妙地。
待那些錢紙燒完了後,她站了起來,轉身朝我這方走來。我的心猛烈地跳了起來,噗通噗通地,我轉身想跑,但是腳下彷彿生了根,腳重如鉛,根本跑不動。我怔怔地看著郁靈兒來到了我的面前,在離我一米之外她停了下來,望著我問:「你來幹什麼?」
她的聲音很好聽,只是太陰沉了些,要是她能放開心扉,不讓自己這麼憂鬱,像一個正常人來說話,那她的聲音,一定是悅耳動聽,猶如黃鶯之歌。
而我這時心虛得要命,又害怕,一時脫口而出:「我……我來上廁所。」
郁靈兒問:「你來操場上廁所?」我這才將僵硬的思維拉回來,忙說:「不是不是,我上完廁所,突然想來操場走走,沒想到你也在,真巧啊。」郁靈兒顯然不相信我的鬼話,看著我說:「以後不要再跟著我。」說完就朝操場外走去。
待她走遠了,我的心還在狂跳不止,我下意識地伸手擦了擦額頭,這才發現我全身已經大汗淋漓。
我怎麼這麼害怕呢?我到底害怕什麼?我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