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文 / 野黛兒
戚羽一通雷厲風行陰狠發作,狠狠鎮住了飛羽宮,也震驚了整個後宮。
在他耍威風處置金莎時,後宮不少主子已收到了消息,眾人反應各不相同,喬賢妃拊掌大笑:「原瞧著他性情溫和儒,卻不想有這般雷霆手段,這樣一看,倒也有幾分老鎮南王的影子,當真有趣。」
一旁伺候的貼身丫鬟,嘴角微不可見的抽搐了下,主子您臉上的幸災樂禍表情可不可以收斂幾許呢。
馮德妃拿帕子掩了嘴角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意,柳眉一豎,美目從上而下打量著在一旁伺候的宮女,眸子中嗤笑一覽無餘,被她視線掃到的宮婢,頭垂的更低,不敢與她目光相接觸。
雖然對外說是偷了主子的東西被抓了個現行,但在宮裡浸淫多年的人,哪個不是七竅玲瓏心,估摸一尋思就能猜出個準頭來。
宮裡攀龍附鳳的人不在少數,可哪個不是將心思深深埋在心底,尋找機會,哪個會傻到將這大逆不道的想法擺在明面上,最不該的還是被主子當場拆穿,這不是上趕著討苦吃麼,萬幸還留了一條命在。
付婕妤正彎著腰描花樣,聽到消息的時候,動作微微一滯,咬了咬粉唇,繼而若無其事的拿著炭條接著描花樣,餘光淡淡一瞥在一邊整理錦緞的一水兒年輕水嫩的宮女,心裡不動聲色多了一份警覺,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
曾經的自己身份如同她們一樣地位卑賤,做著打簾端茶送水的下等差使,若不是機緣巧合下,哪來如今的榮華富貴。
從泥底爬到高處,被人仰視,過慣了養尊處優受人尊崇的生活,自然不希望有人也能像她這樣撞了大運,做了人上人,尊貴過自己,平素在宮殿裡對身邊伺候的宮女防備的緊,每回皇上駕臨,從不會漏出半點機會給哪個侍女和皇帝單獨相處。
玉雪宮內,魏淑妃聽了掌事太監李長安的回話,笑的雲淡風輕,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像這樣癡心妄想踩著主子往上爬的賤貨,活活打死才是正理,只湯傷了喉嚨,割下一塊肉,算是便宜她了。」
李長安冷冷一瞥默默站在一邊的宮女,森白的牙齒一齜:「娘娘你太過仁慈寬厚,依奴才看活活打死那些心生貪戀不安分的奴婢,正全了她們解脫心思。照奴才看來,不防成全了她們這一番癡念,等她們得意忘形,再狠狠將她們拍到泥地裡,不需人動手,自有等著收拾她們的人在。」未盡之意,可以考慮做個順手人情,將人撈出來,保不住可以攏住人心,收貨一把利劍對付後宮那起子不順眼的人。
眾人瑟瑟發抖,不敢看向兩人,魏淑妃徐徐開口:「小安子的辦法自是極好的。」淡然一笑:「罷了,橫豎是條性命,不過就是一時糊塗罷了,隨便打上幾棍打發出去就是,何必惹的南妃動了如此大的肝火,在宮裡濫用私行呢。」
魏淑妃撫了下一絲不苟的鬢髮,眼裡全是譏諷的笑意:「二皇子還年幼,看不得見血的事情,我這個做母妃的別的幫不了皇兒,替他積些陰德倒是可以做到的,小安子,找個人給皇后遞個話。」
這出頭的事當然還是皇后做起來名正言順,自己只需事情成功後,收取利息便是,何苦惹來一身騷,做那出頭鳥。
李長安自是應下,找了個不起眼的小宮女,如此吩咐一番,自是不提。
消息很快傳到周皇后耳中,周皇后神色肅穆聽完來人回稟,只隨手一揮讓人退下,慢悠悠的喝著貼身侍女遞過來的茶盞,慢條斯理的拿蓋子撇去上面的浮沫,心底腹誹,誰愛管閒事便誰去,與本宮何干。反正宮內夠熱鬧了,多他一個,不過添了一份鬧騰罷了。
鳳眸一瞇,侍女遞過一碟瓜子,周皇后閒閒的嗑瓜子,身處高位,當真寂寞如雪,有人來陪看戲麼?
周皇后這邊只差閒庭散步了,魏淑妃遲遲不見周皇后有所動作,心中不免焦急了點,著人打探了幾回消息,每次回話都是周皇后不置一詞,在嗑瓜子呢,瓜子皮都吐滿了兩個碟子了。
手裡的帕子都快被饒出破爛兒了,剛想喚李長安過來問話,忽然李長安風風火火趕了過來,面色看上去極其複雜,不解、迷惑、不敢置信,迷亂交織在一起,堆疊成一抹愁雲,魏淑妃問:「猴急什麼,可是有什麼消息了。」
李長安來不及行禮,面露苦笑:「回娘娘話,皇上宿在飛羽宮了。」
「什麼」,魏淑妃好像被誰掐住了喉嚨一樣,說不出話來,怔愣一會,片刻臉色陰沉如水,手裡的帕子徹底變成一塊千瘡百孔的廢品,就臉旁邊小几上碟子茶盞都沒逃過命運,被砸向地面,清脆的破瓷聲響,房間裡瞬間安靜的可怕。
其他妃嬪得到回話後,莫不恨的牙癢癢的,只喬賢妃樂的直不起腰,笑的身體發顫,遠遠看去跟得了魔障一樣兒,身邊貼身伺候的人,只微微扭頭,不忍看她輕狂瘋癲樣兒,心裡直歎,習慣就好,遇見心思詭譎的主子,自求多福吧。
喬賢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一手指著大宮女柳瑩:「快去拿瓜子過來,要同皇后一樣味兒的。」一手抹著淚水:「哎喲,表哥口味可真夠與眾不同的。」
喬賢妃心情愉快掉下金豆子,同時,掉金豆子的還有戚羽。
人家那是樂的,他這廂是痛的,抓著枕頭往戚湛身上狠狠砸去,人掙扎往前掙,想逃離對方的禁錮,戚湛身上滿是汗水,正是緊急關頭,豈容他逃脫,冷冷一笑:「你自己求一個難忘的夜晚的,事到臨頭,想逃脫,莫不是先前的話,全是拿來欺騙朕的。」
「」,戚羽嚎啕大哭,抵死不認,又不是活膩歪了,誰會傻到認下欺君大罪,我又不是曹德義那個憨貨。
戚湛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少年,
,心底深處的肆虐因子爆動,眼裡佈滿濃到極致的暗色,忙著攻城略地,在城池的牆頭插上勝利的旗幟。
外面的映寒聽著主子哀哀哭泣,眼睛都紅了,皇上怎麼能夠欺負那麼一個水晶人兒呢,狠狠瞪了一眼曹德義,無辜的曹德義兩次躺槍,見映寒想往寢室的窗口跑,一把抓住她,哭笑不得說:「你添什麼亂喔,皇上這是在疼你主子呢,你跟著哭什麼呀。」
映寒皺眉看向他,眼神在問:「你懂?」你不是公公麼,你能夠懂?」
曹德義氣的咬牙切齒:「我雖少個零件,卻也是條響噹噹的漢子,想當年老子陪皇上在多少個宮裡睡過,怎麼會不懂這裡邊的學問。」
口不擇言的曹德義,說出的話讓人遐想無限,映寒驚的摀住嘴,眼睛睜的滾圓盯著他,陪皇上睡?陪皇上在多少個宮裡睡過?和宮妃有一腿?
曹德義扇了自己一巴掌,啐了一口:「讓你胡說,官不住自己舌頭。」眼神掃了一眼四下,低聲道:「說了你也不懂,你只管信我的話便夠了,這是你主子必經的事兒,逃不得,哭得越響,越是證明皇上厚寵你主子。」
映寒眼珠子轉了轉,貼在殿門前,聽了回,見哭聲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笑嘻嘻聲,拍了拍胸口,放下心來,簡短的「唔」了聲,算是回應了曹德義的話。
曹德義哂笑,倒底還是太過年輕了,不懂男歡女愛的事,也不知怎麼混到掌事姑姑一職的。
曹德義閉著眼假寐,耳朵豎起,只等著裡面吩咐。
百年老樹,松濤陣陣,鳥兒嘶鳴,端的是晴好天氣,適合做一些激烈運動。
小宮女提著裙角,小心翼翼跑了過來問:「大總管,要預備晚膳麼?」
曹德義躊躇半晌開口:「讓御膳房備些精緻可口的小粥點心過來,粥要煮的稀點,入口即化,點心甜而不膩,大小一口即可。」
小宮女聽完吩咐剛想轉身,映寒喊住她:「再準備兩盅濃淡適宜的湯汁過來,仔細跟御膳房師傅說,當下這個季節的,補身體用的。」
曹德義想了會,確定沒什麼遺漏的,讓御前小太監陪小宮女一起去御膳房,御膳房是什麼對方,牛鬼蛇神可沒資格入內,小宮女地位不顯,名號不響,即便打著飛羽宮的名義,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映寒靜了會,表情一變,低聲問:「總管大人,您看要不要差人去請下御醫呢,我們主子身子稍微弱了點兒。」
快折騰了一個下午了,映寒擔心主子吃不消,這熱水一趟趟往裡送,卻不讓人伺候,只每次讓人進去將水抬進抬出的,全然弄不明白裡面是如何一個情況,眼瞅著天都暗了,傳膳聲也不見響起,這可如何是好。
曹德義手指敲了敲額頭:「虧的你心細,能夠想到御醫,男人承歡不同於女子,是需要仔細伺候的。」
勾手指喚了個小太監過來,貼耳吩咐了會,一番動作下來,天色已全然暗淡了下來。
就在他們以為萬事妥帖的時候,放鬆身體靠著門小憩,倏然傳來一聲驚天怒吼:「你個滾犢子的,總說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你滿嘴跑舌頭呢,也不怕閃了腰。」
「」驚的兩人腳下打跌,恨不得挖個坑將自己給埋了,他們完全沒聽到尊貴的皇帝被人當流氓謾罵。
戚羽裹著被子,撒潑打滾,不讓戚湛繼續,沒吃飽的戚湛滿肚子火,渾身狼血在嚎叫,好想饕鬄一頓,吃到個肚皮滾圓,身心舒爽。
戚湛拿好話哄他,手下用力扯被子,將裹成重繭的少年給扒拉出來,溫聲哄騙:「這次讓你在上面可好。」
少年睜著水霧氤氳的眸子,問:「真的。」
戚湛毫不猶豫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戚羽被他撩撥的渾身難受,此時也好受不到哪裡去,兩人對視一眼,再次滾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