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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文 / 野黛兒

    突如其來的一句恰似晴天疲累在戚羽宮上空炸開,映寒和金莎都被嚇了一跳,兩人對視一眼,相顧無語,片刻映寒移開視線,頭往下一埋,眸中滿是堅定與決絕,不管聽明白與否,猛然臉色一沉,手指著眼中映滿迷茫之色金莎,呵斥道:「來人,將這背主忘恩負義的賤婢拿下。」

    頓時飛羽宮內一陣慌亂,不知發生了何事,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金莎整個人幾乎都呆住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此時來不及反應的豈止他一人,一群宮女及掌事太監、小太監都忘記了該有的動作,好在一個有幾分伶俐勁兒的小太監立即回神過來,在金莎未喊出一聲冤枉之際,當機立斷塞了團不知何玩意的東西賭了她的嘴,將人倒扣在地,等候主子發落。

    這廂忙亂的時候,那邊曹德義已得了消息。曹德義附耳聽過來人的回報,眉頭一皺,心裡暗暗叫苦,這話到底該不該回呢,不禁苦惱起戚羽不甘寂寞的惹禍本事,明明還在禁足期間,竟明火執仗的要將宮女活活杖斃。

    做了高位的主子雖有生殺予奪的權利,但也是相對而言,在未回稟皇后,皇上的情況下,妃嬪哪裡有將人處死的權利,即使有錯,也該交給內務府來處置。

    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略一思忖,與其事情鬧大了不好收拾,後悔莫及,及時上奏才是最穩妥的。

    曹德義回了御書房見乾化帝正埋頭看奏疏,上前壓低聲音將事情言簡意賅的說了下,當然未指明戚羽在飛羽宮內濫用私行,而是含蓄偷梁換柱的點到即止,飛羽宮此時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戚湛放下手裡的奏本,斜睨了他一眼,曹德義頭伏的更加低,戚湛極有深意的一笑:「他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竟將朕身邊的大總管給收買了,偏得將朕框了去,好解了他的禁麼?」

    唬的曹德義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忙表忠心,奴才眼裡心裡只有皇上您一個主子,奴才身上雖少了個零件,卻也是忠君念君的,只差涕淚橫流的指天發誓,恨不能此時立即來個旱天雷炸他一下,好證明他絕對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對皇上絕對是忠心耿耿,矢志不渝。

    戚湛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笑了聲:「狗奴才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起身,走一遭。」

    曹德義眉開眼笑的咕嚕一聲爬起來,顧不得將身上的龍腳印給拍乾淨,推出去喚人擺駕往飛羽宮。

    乾化帝到的時候,整個飛羽宮內雀無聲,曹德義額頭冒冷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消息似有誤,膝蓋一陣發軟,犯了欺君大罪,腦袋可是要換個地方站著了。哎喲,今天小命怕是要交代這裡了,心裡恨死了那個過來遞消息的小太監,眼下可愁死了他了。

    戚湛眉毛一挑,此情此景何曾相似,止了人通傳聲,逕自往裡走。

    曹德義抹著腦門的冷汗,忐忑不安的跟在後面,眼神留意四周,很是期盼有人來解釋下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越往裡走,曹德義心越涼,腿肚子越發軟了,落針可聞的飛羽宮裡上下透著讓人窒息的氣氛,難道來晚了,人已歸了天。

    腳步不由快了幾分,又得顧忌著走在前方的乾化帝,險些走出個同手同腳出來。

    待走到後殿天井的時候,曹德義終於鬆了口氣,摸了摸腦袋,似乎還很堅挺。視線掃過烏壓壓一群人,雖然排排跪在地上,好歹一個一個是首尾齊全的,沒缺胳膊沒少腿的。

    就在他想喘口氣,將跳到嗓子眼的心按回肚子裡的時候,忽然一聲悅耳動聽猶如天籟的聲音響起:「我這人一向是很好說話的很,別人經常誇讚我心地善良,性情和藹。哎,只不過我最近身體很不舒坦,想是舊疾又犯了,也不知找了多少大夫醫生,看來看去終是不見好。閒來翻了點書看,偶然見到一偏方,頗有感觸。」

    戚羽慵懶著身體斜靠在迴廊下的貴妃榻上,眼神在瑟瑟發抖的金莎身上衣掃,喟然悵然一聲,話鋒一轉:「你可是說對我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為了赴湯蹈火再所不辭是麼?」

    金莎蜷縮著身體跪伏在地上,磕頭如搗算,聲音哽在喉嚨口,這一刻她終於怕到極點,眼前的面目精緻如天人的少年,簡直不是人,而是惡魔,上一刻還在和聲細語的誇讚著她,下一刻卻笑的像個天使,不容她分辨一句,直接讓人將燒的滾燙手指大小的炭火灌進她的喉嚨,灼熱的炭火燒烤著她的唇舌,喉嚨,甚至腸胃,猶如在地獄烈火裡炙烤一般,痛到極致,毫無知覺,恐懼也那一刻飆到極致,痛徹心扉,恨不能他直接利落給自己一刀讓自己解脫。

    戚羽唇邊盪開一抹艷麗的笑顏,落在金莎眼裡卻彷彿劊子手催命的大刀,戚羽輕聲道:「你有這份忠心護主的心極是難能可貴的,念在你是初犯,暫留你一命,以觀後效。只不過,你私自偷主子財物,終歸是犯錯在先,不罰實難服眾,就罰你學古人割肉療傷,削一塊肉下來,做為藥引,將功贖罪,若是我的病因此得以改善,也算是成全了你一片忠心不是麼?」

    聽完這話,金莎還來不及回應,那頭曹德義腳下卻打跌,險些摔倒,脫口而出的通報聲也被嚥回了肚子。

    戚湛不滿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越過眾人頭頂,投向那滿是憐憫之色的少年身上,目光極快的閃爍一下,繼而恢復面無表情,目光不善的與他對視片刻。

    戚羽移開視線,少年的身軀看上似乎很是脆弱,臉色一變,彷彿很是詫異皇帝為何出現在這裡,咳嗽一聲,強撐著身體掙扎要起身,映寒面色如金紙,見他動作如此急迫,顧不得跪在地上聆聽教導,連忙起身攙扶他,抬頭突然看到戚湛一行人,顯然有些措手不及,深呼吸一口氣,噗通一聲跪伏在地:「皇上萬歲。」

    戚羽:「」。

    戚湛:「」。

    曹德義:「」。

    身邊一群人臉上同樣色瞠目結舌,此時不是應該是:「奴婢叩見皇上。」

    跪著的,站著的,瞬間反應過來,集體跪拜,高呼:「皇上萬歲。」聲勢震撼,聲大如雷。

    戚羽因映寒情急之下動作過大,胳膊還在人家手裡,被她這一拉扯,同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隨大流:「皇上萬歲。」

    戚湛面無表情看著眾人:「」。

    默了一會兒,抬手:「平身。」霸氣側漏。

    心裡嘀咕:「這是在搞什麼儀式麼,朕為何有種在朝堂上的感覺。」

    飛羽宮裡的人本來被今天戚羽那狠戾果決的手段嚇的正惶恐不安,皇上突然駕臨,此時心裡更加的惶惶然,每個人臉上幾乎都呈現出瀕臨死灰之色。

    戚湛走到貴妃榻邊端坐下,戚羽隨眾人起身,垂著眸揉了揉因磕的太猛,有些發疼的膝蓋,身體微微一晃,直接向戚湛身上摔去,嚇的眾人一驚,映寒順勢放開扶著她的手,曹德義有心上前去檔,被戚湛一個眼神止住,曹德義臉皺得像朵菊花,戚湛神色淡然,心說:「演技如此登峰造極,朕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場。」

    臀部微動一下,剛好避開他倒過來的身體,戚羽恍若未覺,嘴角微翹,身體也不知怎麼動作的,在空中一個以肉眼不見的幅度扭動了一下,穩穩的摔倒在戚湛懷裡,力度卻剛剛好,不至於衝力太猛,將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帶倒,依然維持著威嚴霸氣的坐姿。

    戚湛低頭:「」。

    戚羽抬頭:「」。

    戚湛壓低聲音:「坐好。」

    戚羽身體動了動,整個人依在他懷中,嬌柔一笑:「見到皇上太過激動了,一時不查,御前失儀,叩請皇上見諒。」

    下面的眾人紛紛低著頭,不敢直視兩人,金莎抬頭,曹德義冷不防被她一張猶如發酵過的饅頭一樣,看上去觸目驚心的臉唬了一大跳,跟見了鬼似得,又見她張著嘴,帶膿的血水順著口角往下滴,當真是慘不忍睹,渾身汗毛倒豎,下意識的狠狠瞪了她一眼,如此鬼魅的容顏怎麼能讓皇上看見呢,有辱龍眼。

    金莎本是枯敗的眸子頓時發出亮光,見到皇上渀佛見了救星,奈何發不出聲響,只能嗚咽出聲,曹德義假裝不留神往前檔了一步,剛好將她身體擋在了身後。

    戚湛板起臉,沉下眸子,用力將貼在他身上的戚羽撕開,戚羽臉色略有些蒼白,兩頰泛著不健康的紅色,掘著嘴,死活扒拉住他身體不放。

    戚湛看著他:「,再不放開,治你死罪。」

    戚羽雙眸佈滿水汽,在他身上扭了扭,故意在那龍根處蹭了又蹭,吐氣如蘭,就是不放手,緊緊的貼在他胸口上,戚湛耳朵有些紅了,小兄弟不爭氣的肅然起敬,可恥的站起來了。

    戚湛:「」。

    戚羽:「我現在起身,你這個樣子能讓人看見?」狡黠一笑,少年的眼眸裡滿是調皮之色,臉上是少年這個年紀特有的嬌憨和頑皮。

    這廂兩人在拔河比賽,金莎蠕動身體想上前告御狀,曹德義發狠題她一腳,抵死不讓她驚嚇到帝王,我管你去死,想喊冤,給老子整副尊榮再來,老子比竇娥還冤呢。底下眾人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都巴巴的盼望戚羽立即將皇上拉走,忘記要處罰他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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