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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給親 (謝㊣尐壞蛋ソ愛打賞10朵紅玫瑰) 文 / 桑榆未晚

    「媽,大過年的,開什麼玩笑。」

    我媽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我扶著身後油膩膩的灶台。

    我媽說:「你剛滿月的時候。有個人抱著你找到這兒,給我們一筆錢,讓我跟你爸養著你,那個時候還沒有你弟,而且能拿到幾十萬……」

    我媽頓了頓,別開了臉,「幾十萬在二十三的年前,你也知道,是大數目了……我跟你爸就同意了,不過養了你不到兩歲,我就懷了峰峰……就把你送到鄉下了……後來你也知道,你爸下崗了就開始賭博,欠了一屁股債,幾十萬就輸光了。只能坐吃山空……」

    我看著我媽的臉,一時間覺得不認識她了,哪怕之前她和我爸從來都不管我的死活,我也覺得。這是我的後盾。哪怕這個後盾,並不堅實,但是我知道,我有親人。就算我嫁了人,我也有娘家人,我可以在受了委屈以後給我媽打電話訴苦。

    但是,現在我發現,連這最後一點親情都沒有了。

    見我很久都沒有說話,我媽不禁伸手拽了拽我的袖子:「佳茵?!」

    這一聲,算是拉回了我的神智。

    再出口,我的聲音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雖然腿還是有點軟,我問:「是誰送我到這兒的?」

    我媽說:「是一個男人,從c市來的,當時是給了我們一個手機號。也是c市的,說有什麼事情能聯繫他,但是過了一年,手機號就打不通了,現在也成了空號。」

    我皺了皺眉:「那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

    「上個月,」我媽頓了頓,「有個人來家裡找過,問了二十三年前的情況,因為我和你爸都答應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的,但是現在有個人過來,還是個知根知底的,我們就都說了……至於你自己,到底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是當事人,別人都知道只有你一個人不知道,實在是對你不公平。」

    聽到我媽說有一個人上個月來過,我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忽然就想到了顧青城……

    那個時候,顧青城用一個合同的百分之三要了我一根頭髮。

    其實,那個時候我都覺得很奇怪,拿到我的頭髮會有很多種方式,比如說趁我不注意從我衣服上拿掉,都不用這麼正大光明地問我要頭髮,反而會引起我的注意。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顧青城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就是為了在我知道一些事情之後,讓我能聯想到他,繼而去找他核實清楚。

    「那我親生父母是誰,是不是你們也不知道?」

    我媽點了點頭:「不知道,現在就連中間人都沒了信兒。」

    再回到餐桌上吃飯,已經沒了剛才的那種興味了,我弟峰峰一直在往我的小碗裡夾菜,我才吃下了一些。

    陸景重能看出來我的心不在焉,所以吃了個差不多就找了借口起身告別。

    樓道裡很黑,哪怕現在只是中午,只有從類似裂縫的天窗中漏下來的點點自然光。

    陸景重一手抱著雪糕,另外一隻手牽著我,可以放慢了腳步。

    等到了院子裡,坐上陸景重的車,我才注意到自己沒有拿著包,就回去拿包包。

    可是,到了門口,我剛想要推門,就聽見了裡面的爭吵聲。

    我爸說:「誰讓你告訴她那些事兒了?!那她以後還認不認咱們?!」

    我媽說:「那個人都找到家裡來了,反正也瞞不住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她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在外面偷情生了孩子,沒辦法了送到鄉下來養著。」

    「那還用說啊,當時那人來的時候就說的是偷情生的。但你現在沒看見啊,現在她榜上個有錢人啊,剛剛送了一套房子,如果你把這事兒給她說了,萬一房子……」

    「老頭子你傻不傻啊?!房產證都已經到手了……」

    「女人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你怎麼就不知道以後還送點什麼呢,先送了房子,說不定下一次就是車,這下可好了,讓你這麼一說,一點關係都沒了……」

    我越聽心裡越涼,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姐,你怎麼不進去?」

    門內兩人爭吵的聲音一下子就沒有了,房門在我面前嘩的一下拉開,因為是那種破舊的木頭門,拉開的時候還有吱呀一聲。

    緊接著,我就看見了這兩人略微驚慌的臉,但是我爸恢復的很快,笑瞇瞇地問我:「怎麼回來了?」

    我也笑了笑:「我忘了拿包了。」

    拿過包,我媽喊了一聲:「峰峰,送你姐下去!」

    「知道了!」

    我能聽出來,我媽最後強調的那一聲——「你姐」,她是想讓我記得,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這裡都還有我的一個弟弟,就算是沒有生育之恩,也有養育之恩。

    「姐,你慢點下樓,這裡太黑了,」我弟說,「現在還好點兒,等到晚上才是伸手不見五指,說是年底就拆遷,真想快點搬出去。」

    我算了算年齡,峰峰和李崢科的年齡是一樣的,就問:「峰峰,今年是不是就該高考了?」

    峰峰點了點頭:「是啊。」

    我剛剛一動嘴唇,峰峰就打斷了我:「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別問我成績,大過年的,多不吉利。」

    我:「……」

    但是,等到了樓下,我還是伸手拍了拍峰峰的背:「好好學習,爭取考到c市去找姐。」

    峰峰胡亂地點了點頭,但是我知道他這一副樣子,明顯就是沒有上心,就把我自己的手機號留給他:「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你直接打電話給我就行,不要跟爸媽那兒說。」

    隔了很遠,我就看見在黑色私家車前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胳膊搭在打開的車門上,一隻手指間一點紅明滅著。

    我繞過車尾,直接走過去,從身後直接環住他的腰。

    「毛毛。」

    陸景重把煙灰彈掉,煙蒂扔在地上用鞋底碾滅,溫暖乾燥的大手已經反握住我的手,一個轉身,就把我抱在懷裡了:「怎麼了?」

    我往他的胸膛上靠了靠:「沒事兒,就是想抱抱你。」

    陸景重輕笑了一聲,手掌在我背上輕拍著。

    只是幾句話的事兒,我就沒了父母。

    現在我倒是沒有感受到太多的難受,只是心裡覺得冷,特別冷。

    直到身邊有人經過,若有似無的竊竊私語聲傳入我的耳蝸,我才猛地回神,這可是大街上啊,我趕忙輕輕掙了一下,臉上已經紅了一大片:「上車吧。」

    陸景重幽翰的眼睛裡多了一絲玩味:「也不知道剛才誰說的要抱的。」

    我瞪了他一眼,開了車門坐進去,才發現雪糕正睜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盯著我看,陸景重坐到駕駛室的時候,他又轉過頭去盯著陸景重看,然後低下頭,繼續擺弄著手裡的ipad,我看出屏幕上是玩遊戲,他壓根就不會玩兒,只是覺得有趣,小小的手指頭在屏幕上亂點一氣。

    當著小孩子的面,有很多話都要注意,所以,直到晚上,哄雪糕睡著了之後,我才把陸景重拉到沙發上,把我媽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的話說了,還有我懷疑的關於顧青城的事情。

    「我是不是特別白眼狼……我現在竟然沒有覺得難受。」

    陸景重:「嗯,小白眼狼。」

    我直接張嘴咬了一下他的鼻子,「你說是不是顧青城跟我爸媽有什麼關係?這一次回去,有必要找他一次……」

    陸景重「嗯」了一聲。

    「呃,」我覺得陸景重怎麼能這麼鎮定,就反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陸景重看向我的眼神波動,眼角含笑,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但是礙於我懷了孕,並沒有點燃,只是叼在了唇角,瞇著眼睛看向我,讓我覺得有點壞壞的感覺。

    不能不承認,陸景重抽煙的時候,渾身的魅力,特別吸引人。

    但是,還是要戒煙。

    我直接把香煙從他齒間拿了下來:「不許抽。」

    陸景重一笑:「男人沒有煙抽的時候,就想要做點事情轉椅注意力了,比如說……」

    我接道:「和酸奶?嚼口香糖,我從網上看的,有煙癮的時候,可以嚼口香糖緩解一下煙癮。」

    陸景重說:「不管用。」

    「不管用?」我皺了皺眉,「你試過?」

    「其實,有一種方法很管用。」

    「什麼?」

    陸景重傾身過來,雙臂撐在我身後沙發靠背上:「接吻。」

    話音未落,陸景重就已經咬著我的唇吻了上來,完全給我一個措手不及,不過,他的吻一向很感染人,讓人不由得就想要去迎合。

    吻著吻著,陸景重就將我打橫抱起,進了臥室。

    我被吻的七葷八素的,腦子裡忽然一閃而過:「喂,不是正在說正事兒嗎?陸毛毛,你快起來!不是……」

    又被以吻封緘了。

    如此這樣,我更是可以確定了,陸景重知道我的身世,或許已經知道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睜開眼睛就看見陸景重也正在看著我,我還有些迷糊著,但是陸景重一雙眼睛卻是十分清澈。

    從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腦子裡有時時刻刻緊繃著的一根弦。女撲莊圾。

    似乎是看出了我眼底詢問的意思,他說:「我小時候,大概是七八歲的時候,剛剛上小學一年級,有一次去外婆家裡的時候,夏天,晚上,睡的特別熟,一整夜都沒有醒,但是第二天早上,我發現就睡在我隔壁屋的外婆已經去世了……有一個玻璃杯摔碎在地板上。當天找醫生過來看了,判斷是突發哮喘。哮喘的話,肯定會鬧出很大的動靜,況且還摔碎了一個玻璃杯,但是我完全都沒有聽到……那個時候我就恨透了我自己,整整一個月,我都沒有說一句話……」

    或許是剛剛清晨醒來的關係,陸景重的聲音有點黯啞,我聽了覺得心疼,把他他的頭抱在懷裡:「不是你的錯,外婆一定不會怪你的……」

    我能夠想像得到,對於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那種經歷,一定會像是夢魘一樣,一直縈繞在周圍,以至於讓陸景重,養成了這樣一個神經時刻緊繃的習慣。

    我伸手覆上他的眼瞼:「再睡一會兒,我陪著你。」

    陸景重的眼睫毛很長,我能感受到他的眼睫毛在掌心的輕輕刮動,好像是一把小刷子似的,但是,等我把手掌拿開,看向他卻是閉著眼睛的,眼睫微微顫動。

    …………

    離開的這一天,我又去看了看喬初,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在家,開門的是喬初的媽媽。

    「阿姨好,我來找喬初。」

    喬初媽媽眼圈一紅:「她昨天病情忽然惡化了,住院了……」

    我一聽也是一驚,「那現在……?」

    「過了危險期了,別擔心。」

    然後我就問喬初媽媽醫院和病房號,喬初媽媽說:「我現在廚房裡正煲著湯,等會兒我跟你一起去。」

    喬初的病情忽然惡化,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我到的時候,喬初剛剛從化療室裡出來,整張臉慘白慘白的,近乎白的透明,他見到我來的時候,還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似乎是花費了一些時間才認出我。

    「怎麼,不認識了啊?」

    喬初說:「哪兒能啊,你給我驚喜太大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其實在那個時候,喬初的視力已經開始減退了,經常是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

    和喬初說了一會兒話,喬初就嚷嚷著讓我走,別誤了火車。

    我說:「就這麼趕我走啊?難道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滾蛋。」

    喬初能跟我這麼貧幾句,看起來就心情不錯,最後我走的時候,還特意叮囑我記得看《絕命毒師》,到時候討論劇情。

    就這樣,在x市的這個年,就這樣過完了。

    去的時候兩手空空,回到c市,帶回來一個兩歲半的雪糕。

    到機場來接我們的梁易看見之後,兩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說話也有點結巴:「這……不是……我哥,這是毛線意思啊?」

    我看著梁小六這樣子特別逗,就拉著雪糕,「雪糕,快叫叔叔。」

    雪糕很聽話,童聲童氣地叫了一聲:「叔叔好。」

    梁小六一臉跟雷劈了的表情:「我都還沒當爹呢,就當了叔叔了。」

    我:「……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梁易是找司機開了一輛四人座的私家車,但是他明顯是沒有把雪糕算進去,現在為了我們幾個人坐的舒坦,梁小六就把司機給踹下去,扔下錢包:「自己打車回去。」

    因為梁易來機場之前是喝了酒的,現在也不能開車,還是由陸景重開車,雪糕是梁易抱著上車的,上了車就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了,我索性就給他們騰出後車座的空間來,自己坐在了副駕上。

    和雪糕這麼三個星期的相處下來,能看得出,雪糕已經完全融入了我和陸景重的圈子裡,開始特別粘人了,不光粘我和陸景重,特別是現在的梁小六,簡直就被雪糕粘的抓狂。

    不過,可能梁易也礙著陸景重這個五哥在,就算是抓狂,也是隔靴搔癢的抓狂。

    最後到家的時候,梁易就雙手舉著雪糕:「小屁孩兒你家到了,你跟不跟你媽走?」

    然後,讓梁易特別尷尬的就是,雪糕聽了這句話,毫不猶豫地就向我伸出了手:「媽媽抱。」

    梁小六頓時特別受打擊,一張臉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

    我忍住笑,拉住雪糕的小手:「跟你小六叔叔說再見。」

    梁小六哼了一聲,轉過臉去。

    畢竟是將近一個月沒回家,到家以後,我本以為家裡肯定是蒙了一層灰,沒想到一進來,從玄關、客廳、到樓梯上的欄杆,簡直就是光潔如洗,「這麼乾淨?」

    跟在身後的梁小六又哼了一聲,說:「是我……」

    陸景重說:「提前找了保姆過來打掃的。」

    梁小六:「……」

    可能是梁易覺得太不服氣,為什麼雪糕就能剛開始那麼黏他,而現在一直跟在陸景重屁股後面,啪嗒啪嗒地邁著小短腿跑,就算是他把鼻子湊到雪糕跟前了,雪糕也只跟著爸爸。

    我就順勢問了一句:「小六子,你在家裡吃飯不吃啊?」

    梁易說:「吃。」

    陸景重抱著雪糕瞪過來:「吃什麼吃,這就是客氣客氣,你還當真了,快給我滾出去。」

    梁小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不走,我要看我小侄子。」

    有時候我感覺梁易就是比李崢科大那麼一丁點的孩子,有點少年心性,忽然想起來上次,搞了烏龍的那一次「捉姦」,梁易領出來的那個女孩子,就問:「梁易,上次那個姑娘呢?」

    梁易愣了一下:「什麼姑娘?」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梁易已經「噢」了一聲:「掰了。」

    算了,當我沒問。

    因為我挺著肚子不好做飯,所以還是讓陸景重進來做飯,我在後面指揮著,梁小六就趁機把雪糕據為己有了。

    「你爸爸媽媽要做飯哎,來,哥哥陪你玩兒啊……」

    陸景重:「小六侄兒。」

    梁易呲牙:「來,雪糕,小叔叔陪你玩兒。」

    現在的小孩都是一哄就上鉤,再加上梁易長得也好,手裡拿著一把鑰匙叮鈴叮鈴地搖著,雪糕就跟著他出去了,廚房裡就留下我和陸景重。

    我問:「梁易今年多大了?」

    陸景重說:「比你大一歲……怎麼,又想跟誰牽紅線?」

    「……我就是順嘴問問。」

    畢竟是陸景重的六弟來這兒吃飯,我就定了個晚飯的菜單,三個熱菜三個涼菜,外加一個湯,反正不是我做,我就在後面搬個椅子坐那兒當監工。

    不過陸景重覺得做起來太麻煩,索性就最後一鍋燴了,連湯帶菜大鍋飯。

    聽著客廳裡梁小六正在給雪糕讀故事,我就轉過來問陸景重:「毛毛,那天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什麼問題?」

    一聽這就是裝傻,我一翹嘴角:「陸毛毛,你要再裝傻,今天晚上就別想上我的床!」

    正好油熱了,肉絲下鍋翻炒,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淹沒了我的聲音。

    我心裡就憋著一股氣,直接甩手就出去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梁小六也看出我興致不怎麼高,還特意講了兩個冷笑話,一時間氣氛更冷了。

    最後梁小六走的時候,雪糕抱著梁易的腿不撒手,說:「小叔叔不要走。」

    梁小六一臉得意的笑,整張臉上都寫著一句話「看看我的成果」。

    只不過,這個成果,就在陸景重一勾手,雪糕屁顛屁顛地就跟過來的時候徹底碎成渣了。

    梁小六指著雪糕:「小弟弟,你等著!哼!」

    梁小六走了,家裡少了一個逗樂的活寶,我想到剛剛還在和陸景重冷戰,就直接上了樓。

    進了浴室洗澡,洗過澡以後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書,結果陸景重還是沒有進來,我就有點坐不住了,又開了門出去,但是外面沒人,隱約聽見在客廳的一間大浴室裡水聲嘩啦啦的響,還有雪糕忍不住發出的歡笑聲。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有了兒子就忘了老婆了。

    剛想要轉身上樓,浴室門就拉開了一條縫:「佳茵!」

    我回頭,就看見雪糕裹著一條寬毛巾,光著腳從浴室裡走了出來,他身後的浴室門又給拉上了。

    我走過去,牽過雪糕的小手,讓他穿上小拖鞋:「上樓睡覺覺。」

    雪糕很興奮:「睡覺覺,睡覺覺!」

    我大著肚子抱不動雪糕,就牽著他上樓,爬到床上才幫他穿上小睡衣。

    雪糕從枕頭下面拿出一本童話故事書:「媽媽,講故事!」

    我就把頭頂的大燈關掉,只留了一盞壁燈,側躺在雪糕床邊,隨手翻到一頁。

    其實,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

    可能真的是心理上還沒有接受,這樣看起來,陸景重這個爸爸進入角色倒是比我快。

    雪糕很乖,只讀了一個故事,我看他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就放下了書,給他蓋好了被子。

    雪糕拉住我的手:「小蝌蚪找到媽媽了麼?」

    我說:「找到了。」

    雪糕問:「那她媽媽為什麼不來找他呢?」

    我說:「因為……他媽媽還沒有做好準備。」

    我知道雪糕是無心問出來的話,他現在有時候說話都不順溜。

    我關了牆上的壁燈,在他額上吻了一下:「寶貝,晚安。」

    雪糕喃喃的聲音說:「媽媽,晚安。」

    孩子是上天賜予的寶,不論何時何地。

    出了臥室,我注意了一下,臥房裡陸景重不在,樓下也沒有,浴室的磨砂玻璃上倒是倒映著一個性感的男性軀體,我看了一眼轉身就走,浴室門拉開了一點:「佳茵,幫我把睡袍拿過來。」

    「哦。」

    我還是到衣櫃裡找了一件睡袍,給陸景重遞了進去。

    睡袍剛剛遞進去,門就拉開了,陸景重渾身上下就穿著一條四角內褲,頭髮還有點潮濕,卷長的眼睫毛上帶著水珠,睡袍在身上隨意地繫了一下,抬手就拉住正要腳底抹油的我。

    陸景重攬著我的腰,帶著沐浴露味道的吻就想要落在我唇上,我一偏,他的吻就落在了我唇角:ル「親一口。」

    「不給親!」

    陸景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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