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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沒吃到,不爽 (謝謝親愛噠向日葵打賞巧克力) 文 / 桑榆未晚

    打開文件夾,我從裡面抽出來一張紙。

    果然,我想的沒錯,裡面是一張雪糕的身份證明……

    三年前。我給雪糕起的名字是陳昭,而現在,這張身份證明上,仍然是陳昭,並沒有把雪糕的姓改掉。

    我手指緊緊地攥著這張紙,心裡忽然覺得有點堵。

    他這是覺得雪糕不配姓陸麼?

    還是……

    不是我敏感,敏感應該是所有女人共有的屬性。

    我拿著身份證明,開了門把進去臥房,臥房裡亮著一盞光線微亮的壁燈,陸景重拿著一本童話書,正在給雪糕念故事,聽見門響的聲音,他的聲音頓了一下,並沒有停下來。仍舊接著讀:「……小豬和小兔一起去了豬媽媽的菜園……」

    看著陸景重用這樣的語氣,讀著這樣的童話故事,我就莫名地覺得想笑。

    最後,一句經典的結尾「……小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森林裡。」

    雪糕睜開眼睛。看了陸景重一眼:「講完這個故事了麼?」

    陸景重點了點頭。幫雪糕把被子向上蓋了蓋。

    雪糕伸出兩條小胳膊:「那小兔呢?」

    陸景重:「……也幸福的生活在菜園裡。」

    雪糕:「那為什麼小兔會生活在豬媽媽的菜園裡?」

    陸景重:「……因為菜園裡有紅蘿蔔。」

    好像是生怕雪糕再問出什麼稀奇古怪的問題,陸景重把雪糕的胳膊塞進被窩裡,在他小嘴上比了一根食指:「好了,快睡。」

    我跟在陸景重身後出了臥室。輕輕將身後的門帶上。

    陸景重坐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我就趕忙從桌子上拿出遙控板來遞給陸景重,他接過的時候眼光略微在我臉上一掃,接過來調台,我先是在長沙發的盡頭坐下,在他調台的時候,慢慢一點一點向他移動。

    大概是沒有什麼好看的電視節目,陸景重把所有的電視台都調了一遍,最終停在了一個娛樂報道的頻道,我頓時有點愣神,為什麼現在還看娛樂新聞?還是捨不得那個圈子吧。

    我偷偷地看了陸景重一眼,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想著該怎麼開口,畢竟剛才是我做的不對,要是一句話把陸景重給氣跑了,我可不能讓我自己的兒子沒有爸爸。

    「那個……」

    誰知道,我剛剛開了個頭,陸景重就把遙控板給放下了,起身往小廚房裡走過去。

    我也就跟著他站起來,跟著他走到小廚房,看他打開冰箱拿了一罐啤酒打開,也不覺得在這樣的天氣裡冷,直接就就著喝了好幾口,我看著他脖頸上喉結上下聳動,抿了抿嘴唇,「毛毛,今天下午……」

    陸景重沒等我說完,直接就從我身邊走過,又坐到沙發上開始調台,但是調台的時候明顯是帶了一點慍怒吧,刷刷刷按鍵按的特別快,幾個台幾乎都沒有看清楚是演的什麼,就跳走了。

    這一次我索性在他身邊緊靠著他坐下,我屁股剛剛挨上沙發,身邊陸景重就又站起來了,我也就跟著他站起來。

    還好總統套房裡足夠大,陸景重去哪裡,我就跟著去哪裡,幾乎是寸步不離。

    他把喝完的啤酒罐捏扁了扔進垃圾簍裡,轉而直接就進了浴室,我在他身後跟著,伸手擋住門,叫了一聲:「毛毛。」

    陸景重的胳膊橫在門框上,一雙幽沉的眼睛看不出喜怒,深深地看著我,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帶了點戲謔:「怎麼,我要洗澡你也跟著?」

    我頓時紅了臉,胳膊訕訕地放下。

    自己種下的惡果,總是要自己去嘗,我扯了扯嘴角:「沒什麼,你洗澡吧。」

    但是,我還沒有轉身,就被陸景重扣住了手腕,一把拉進了浴室,被按倒在身後貼了冰冷瓷磚的牆上,不過陸景重一隻手臂扣緊我的腰,我並沒有那種磕到的疼痛感。

    「陸……」

    剛剛開口,唇舌就被封上了。

    陸景重吻得很急,再加上剛剛我說話正好說了一個字,不用舌頭撬開齒關就是松的,他就直接把舌頭探了進來,絞纏在一起。

    可能是因為有了身子的事兒,我特別敏感,沒有一會兒就喘不上來氣了,只覺得陸景重的唇舌好像是一塊烙鐵,燙的我口腔裡都起了泡。

    我感到陸景重已經起了反應,驀地睜大眼,就看見了陸景重一雙竄著紅色火光的眼睛。

    我沒控制住自己,一時間就輕笑出聲。

    這聲笑,就成功的點燃了陸景重體內的那一小朵火苗。

    他忽然扣上我的後腦勺,另一條手臂撐在我臉側的牆上,已經換了一個姿勢,一條腿橫進我兩腿間,吻下來的時候更是狂風驟雨,那越來越硬的某物抵著我的大腿根,瞬間我都覺得臉上燒起來,他的手已經順著我的上衣下擺伸了上來。

    眼看著就要收不住了,我也沒有想收的住,就當我是在討好陸景重,總之是我自己做錯了。

    但是,就在蓄勢待發的時候,陸景重忽然停了,伏在我的肩窩,微微地喘息著,下一秒就鬆開了我的腰。

    我一時間沒有搞清楚情況,就被陸景重推出了臥室門。

    「哎……」

    浴室門在面前彭的一聲關上,浮了我一鼻子的灰。

    緊接著我就聽見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想起來。

    我揉了揉鼻子,覺得鼻子有點酸,眼眶澀澀的,肯定是剛才手上沾了芥末,要不然怎麼會有想哭的衝動呢。

    現在陸景重寧可自己沖水自己解決,也不願意碰我了……

    男人的心眼怎麼會比女人還小,我嘀嘀咕咕了兩聲,索性將沙發上的靠墊搬下來,放在浴室門口,然後靠著牆坐下去。

    現在挺著個肚子,做這些動作當真是不容易,不過我睡了一整天,除了有點餓之外,一點睡意都沒有。

    我靠在牆上,想了很多,一會兒該怎麼跟陸景重開口說,如果他還是不搭理我要不要挑逗一下他……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還是要裝可憐,裝白蓮花,男人都對泫然欲泣梨花帶雨的女人比較心疼。

    雖然我現在因為懷孕胖了不止兩圈,不僅出現了嬰兒肥還雙下巴。

    這麼想著,浴室的門就開了。

    我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毛毛……」

    陸景重似乎是沒有想到我在地上坐著,皺了皺眉,直接彎下腰來把我橫抱起,就向臥室裡走去,把我放在床上,他剛想要起身,我摟著他的脖子。

    「放手。」

    陸景重說出的這兩個字,真的成功把我的眼淚給勾了出來。

    我摟著他的脖子就是不撒手,哭著說:「毛毛,我錯了,我真錯了,你別不要我,我知道你是去給雪糕改戶口了,我沒想那麼多,剛睡醒了腦子不清醒,酒店裡也沒找到你,打電話也不接……對不起我錯了,你別走好不好……」

    陸景重愣了一下,伸出手指來揩去我臉上的淚水:「還真哭了?」

    我越發的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女圍宏弟。

    陸景重或許是壓到我的肚子,側了側身,側躺在我身邊,扶住我的腰:「懷孕了智商真的會變低麼?」

    我吸了吸鼻子,聽起來以為他這句話是苛責,就主動湊過去親陸景重,一隻手直接順著他家居服的褲腰探了進去,觸碰到一個灼燙的硬物的時候瑟縮了一下,正準備大著膽子繼續下去,就被陸景重拉著手腕拉了出來。

    我說:「現在都不願意我碰了是不是?」

    陸景重在我唇上吻了一下:「小傻子,我怕控制不住……傷到你。」

    我猛的回過神來,才想起來,醫生說過的,懷孕前期和後期都需要注意房事。

    「但是,今天我……」

    陸景重又吻了一下我的發頂:「今天是去帶著雪糕開身份證明了,我們還是要回c市的,那裡的教育是比較好的,戶口就落在那裡……至於到底是跟你姓還是跟我姓,聽你的。」

    我眼眶裡淚水又氾濫了。

    陸景重用手背擦去我臉上的淚水:「懷孕了就是水兒多了麼?」

    我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一眼瞪過去:「不正經。」

    「我不會離開你的,」陸景重好像能看的出我心裡是怎麼想的,眼波很深,「不要患得患失的,不用擔心,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躺在床上說了一會兒話,我問陸景重:「雪糕的名字呢?昭……」

    陸景重說:「你起的名字很好,昭,光明,陽光,白日昭昭,雪糕是我們的光明。」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因為我睡了一整天沒有吃什麼東西,陸景重就去廚房裡燜了米飯,炒了一個蒜蓉木耳肉絲,不過半個小時就給我端上了桌。

    這個時候,我真的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想起,以前雪兒問過我一個問題,她問我,是不是一個人是不是太早確定自己的終生大事太草率,我自然是知道她是針對她和她談了六年的男朋友磊子,一場戀愛從青春期談到成熟期,只不過我當時沒有回答,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是現在,我想我能回答她了。

    草率不草率,都看自己的決定。你心裡覺得草率,那就草率,你覺得值得,那就值得。

    …………

    隔天就是大年三十,雪糕燒退了,身上的水痘已經全都冒出來了,經常一個看不住就要用他的小爪子去撓。

    陸景重偏偏怕我在懷孕的這個緊要關頭傳染上水痘,沒什麼事情就全權陪伴在雪糕身邊,就連那間小屋子都不讓我進了。

    我說:「我是大人,抵抗力哪兒有那麼差?」

    陸景重笑了笑:「你,呵呵。」

    我一聽就毛了:「呵呵?!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經常有鍛煉的!」

    因為雪糕出水痘,最起碼要兩個星期才能好了,所以,這個年,我和陸景重就帶著雪糕在酒店過的。

    雪糕經過了被病痛折磨的這段時間,是我和陸景重陪他左右不離不棄,從孩子的眼裡,最能看得出是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所以,在這段時間裡,雪糕跟我們的熟悉度與日俱增,特別是陸景重,幾乎就是黏著他了,就算是去衛生間尿尿,雪糕也要跟著他去。

    有一次我跟著他們進了衛生間,見雪糕學著陸景重的樣子,脫下褲子露出白屁股,把小鳥掏出來。

    我差點就笑出聲來,陸景重也慢條斯理地解皮帶,拉下褲鏈,他目光若有似無地向我這邊一掃,我就灰溜溜地縮回了腦袋。

    我在廚房煮麵,陸景重就陪著兒子看動畫片。

    那個時候正是《喜洋洋和灰太狼》火熱的時候,雪糕在陸景重身邊笑的都快斷了氣,但是陸景重穩坐釣魚台,有時候看看兒子,再看看電視上一群羊和兩隻狼,再看看我。

    雪糕拉著陸景重的衣袖:「爸爸,你快看!懶羊羊又被捉住了!」

    陸景重說:「沒關係,下一集就會放出來的。」

    我:「……」

    看著陸景重他們父子倆的互動,我覺得心裡都是滿滿的,撫著自己的肚子。

    雪糕有一次還好奇地問我:「妹妹!」

    我就問他:「為什麼想要妹妹?」

    雪糕說:「哥哥可以保護妹妹!雪糕是哥哥!」

    等雪糕身上的水痘都消掉了,結了痂,我抽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去看了喬初。

    陸景重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輛奧迪,載著我去了喬初家。

    來之前沒有告訴喬初,到了她家門口才給她撥了一個電話。

    她的聲音有點懨懨的,聽我說我在她家樓下,她半天沒說話,我都覺得是不是那邊掛了電話了,喬初忽然叫了出來:「不是吧?!」

    不過,這還是不是最讓喬初吃驚的,當我陸景重抱著雪糕,牽著我的手出現在她家門口的時候,喬初吃驚地大叫:「我靠!不是吧?!」

    我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了,聳了聳肩。

    這一天喬初的父母都不在家,去鄉下走親戚了,只有喬初一個人。

    她說:「你這拖家帶口的來我家串門來了?」

    我用手肘撞了她一下:「亂說什麼。」

    我已經有半年沒有見過喬初了,她現在幾乎已經瘦脫了形,原本一雙靈彩奕奕的眼睛,好像蒙了一層灰色的霧霾,不過我發現有一點,從我們進門,她就一直戴著帽子,一個白色的毛線帽,我以為這是她覺得冷,也就沒有多問。

    畢竟大人都不在家,在喬初家裡吃飯,中午也就是簡單的炒了幾個菜,做了紅燒魚,是我在旁邊指導著,陸景重動手做的,喬初在陪著雪糕玩兒。

    等我洗了洗手,到喬初的房間裡,正好就看見了一幕,雪糕把喬初的帽子從頭上摘了下來,然後,我看見光頭的喬初……

    我倒抽了一口氣,急忙轉身出來,一時間愣神了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有一分鐘,喬初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進來吧。」

    雪糕正在擺弄著七巧板玩兒,看見我進來了,跑過來把手裡的七巧板舉得很高給我看:「媽媽,你看小船!」

    我拍了拍雪糕的背:「嗯,去玩兒吧。」

    喬初沒有戴帽子了,她對我說,是在過年前一直化療,掉頭髮掉的特別厲害,有時候用手輕輕一抓就是一大把頭髮,就索性全都剃光了,誰知道真的不長了。

    喬初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笑著的,但是我分明能感受到她話裡的苦澀,看著喬初的光頭,我就覺得眼睛特別澀,很想哭。

    「別說我了,說說你唄,到底這小孩是哪兒來的,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喬初問,「一下子就多了倆?」

    我就把三年前的事情給喬初說了。

    喬初聽了直唏噓:「那你三年沒見兒子?」

    我點了點頭。

    喬初說:「怪不得陸景重說你心狠,我都覺得你心狠,哪兒有這麼當媽的。」

    可能是意識到說的話重了,喬初趕緊又加了一句:「不過以後好好對他就行了,那你以後怎麼辦?帶著倆孩子還怎麼上學?」

    我說:「大三下半學期短,大四課也不多了,考研的考驗找工作的找工作,就沒什麼事兒了,孩子……先給陸景重的媽媽帶。」

    不光我是這麼想的,這也是陸景重的意思。

    因為前幾天,陸景重給陸媽媽打電話告訴她,其實他沒有死的時候,陸媽媽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不知道是不是刺激著了。掛斷電話,陸景重就跟我說,陸媽媽最近也是在家沒什麼事情做,怕她亂想,到時候抱著雪糕回去,正好可以找點事情做。

    喬初從衣櫃上拿下來一條白色的圍巾,是用那種粗針織成的,還差最後一圈收針,她高興地眉飛色舞:「算你沒白來,把這條圍巾送你了。」

    不過十分鐘,喬初在織毛衣的時候,忽然頭有點暈,針直接就往手指上扎,一下子扎出了血,一下子湧出來沾染在白色毛線上,我趕忙扶住她:「沒事兒吧?」

    喬初擺了擺手:「幫我把那瓶藥拿過來,第三個抽屜裡。」

    她喝了藥,舒緩了一會兒,才好了一些。

    「需不需要去醫院?」

    喬初繼續織圍巾,說:「老毛病了,按時吃藥就行。」

    我還想要問,喬初索性就岔開了話題,說:「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牛掰,都會自己織圍巾了……」

    我看到在她的床邊,還有一大團灰色的毛線,旁邊放著一個看起來像是袖口的一截,就順嘴說道:「不光會織圍巾,還會織毛衣了,男士的吧?」

    喬初別開臉:「什麼啊,我給我爸織的不行啊。」

    「行啊,」我說,「你說的給誰織就給誰織。」

    「切,你什麼學的這麼花言巧語了啊,」喬初戳了戳我的肩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知道,這毛衣,十有**是給蘇子墨織的。

    本來還說把前幾天在超市遇上的那個年輕小伙子介紹給喬初認識,現在看還是算了吧,喬初心裡還住著蘇子墨,我與其給喬初找一個新對象,還不如直接去把蘇子墨給喬初找回來。

    不知道蘇子墨知道喬初生病的事情不知道……

    我想著等這次回到c市,給蘇子墨打個電話說一下,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

    圍巾的事情,我以為喬初是說說而已,但是下午臨走前,她真的把那條收好針的白圍巾送給我了,還避免我傷感,說:「我是越織越好,下一次給雪糕織一雙手套,肯定跟買的一樣,來,雪糕,跟阿姨再見。」

    雪糕說:「喬阿姨再見。」

    直到我媽打過來電話,我才恍然間想起來,年前的時候,我媽還打過來電話,說讓我回家一趟,有話說。

    說實話,我對我這個爸爸媽媽,並沒有多麼深刻的感情,在我上高中之前,一直是在鄉下我姑姥姥家住的,也就是接來雪糕的那個村子裡。等到我爸媽把我接回來,對我也並不好,相反我覺得特別拘謹,當時我還在想,我一定不是我爸媽親生的女兒,總是這樣自我暗示。只不過,那個小我五歲的弟弟對我很好,和李崢科一樣的年齡,都是青春活力的年齡,有時候在網上我還和他視頻,所以,我並不怕給我媽打錢,我寧可讓我媽能多給我弟弟身上花些錢,考上好的大學,不用像我這樣辛苦。

    於是,在回c市前一天,我和陸景重回了一趟我家。

    還是那件昏暗的筒子樓裡,我媽做了一桌菜,我弟剛好也在家,看見我的一瞬間就撲了過來:「姐!」

    他這麼叫我的一瞬間,猛的出現在我腦海裡的,是李崢科一張唇紅齒白的笑臉。

    我比了比我弟的身高:「長得比姐姐都高了啊。」

    他說:「是啊,每天都打籃球呢。」

    他對我大著肚子沒有表現出驚訝,應該是聽我媽提起過了,只一個勁兒的拉著雪糕,讓他叫「小舅舅」。

    我爸將庫藏的一瓶好酒從櫃子裡拿了出來,給陸景重滿上,還切了燻肉和豬頭肉,大魚大肉招待著,明顯是把陸景重當成上賓了。

    我還在納悶為什麼我爸媽對陸景重這樣好,吃飯間,我聽他們說,才知道陸景重給二老在一個樓盤買下了一套房,正在找人裝修,兩個月後就可以入住了。

    我拉著陸景重去了一趟衛生間:「你什麼時候買的房子啊?」

    陸景重說:「不滿意了?」

    「哪有不滿意,」我說,「以後這種事情要跟我商量一下啊,花了多少錢?」

    陸景重比了一個數字,我抽了抽嘴角:「以後你的卡都放在我這裡,你花多少給我要。」

    「這就要成了管家婆了,」陸景重手指在我下巴上摩挲了一下,似乎是有點微醺了,呼出來的都是酒氣,「連我都是你的,什麼都不是你的……」

    我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點了點:「好好說話。」

    陸景重輕笑了一聲,伏下來就吮住我的耳垂,連帶著聲音的吮吻著,我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幸好他抱著我的腰,要不然我就直接順著牆滑下去了。

    身後「咳咳」了兩聲,轉身就看見是一個鄰居的大媽。

    大媽笑的一臉褶子:「回來了啊?」

    因為這個樓裡是公用的衛生間,我訕訕地一笑,拉著陸景重就出來了。

    陸景重雙手插兜,似乎是沒有很不爽的樣子,我直接抬腿踹了他的小腿一下:「又怎麼了?」

    「沒吃到,不爽。」

    我:「……」

    到了門外,我媽正好出來,迎上我倆。

    我媽對我招了招手:「來廚房幫我搭把手。」

    「嗯,好。」我一邊應著,一邊向陸景重點了點頭。

    我能看出來,我媽是有話跟我說,因為我現在也有肚子,我媽剛才做飯都沒有讓我搭把手。

    小廚房還是一樣的灰暗,牆上的油漬黑乎乎的糊了整個牆面,廢舊的抽油煙機哄哄的響著,好像垂垂老矣的老人,壽命不久。

    我剛剛這麼想著,抽油煙機就轟的一下,不運作了。

    不過我媽現在也沒有理會抽油煙機了,看著糊著一層油煙的窗,過了有一分鐘,才淡淡地開口:「其實,你不是我的閨女。」

    我驀地睜大了眼睛。

    以前我是有過這種猜想,但是,猜想和得到證實,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如果不是扶著身後的灶台,恐怕我已經站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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