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夜 回到道場 文 / 季年文宇

    回到道場基地後每個人都像蛻了一層皮，連光的眼眸裡都泛出血絲，秉木打開了基地內的新風輸氧，然後看著少梵，「今天的班車已經等在外面了，你是要休息一天再走，還是立刻走？」少梵拍了拍背包，站了起來，界一把拉住他，「先吸兩口氧吧，有助於體內供血恢復，否則人很容易疲憊。」「我沒事，先走了。」

    看著少梵毫不猶豫的走向通道口，界和光，辛午同時對望了一眼。他是軍部高級將官送下來的人，他有多少的可信度沒有人敢妄下猜測，他的資質是目前看來最好的，所以拒絕他的入伙顯然找不出任何正當的借口。可是僅僅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卻有如此彪悍的體能和適應力，他的來頭必定不簡單。

    「界，你怎麼看？」光首先沉不住氣。

    「據我的觀察，他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卻是很好的執行者。只不過我們一直對元豐的意外存有疑惑，如果真的是為了送一個眼線進來而故意犧牲掉了元豐，那上頭就絕不會單單送一個小男孩下來。」

    「你的意思是，還有後棋？」

    「恐怕如此。」

    「那對他我們該怎麼辦？」

    界抓了一下有些抽筋的小臂，「秉木，從下次開始，無論訓練還是任務，都給他戴上定位和傳輸監視，如果他背著我們發送消息，立刻攔截他。到時候，就不要怪我們下手無情了。」

    光和辛午瞭然的一笑，果然是隊長界啊。

    少梵走到鳳華家門口的時候天空才剛微微發亮，他看了一眼手錶，然後默默的在門廊的樓梯上坐了下來。他其實還是很疲倦了，所以依靠著牆壁閉起了眼睛。黑暗中他不停的奔跑，他感覺到胸口撕裂的疼痛，咽喉一口口的血腥往上湧出，但是他不能停止彷彿一停下腳步就會被黑暗吞噬，這種夢境叫做鬼行軍，是孤僻的靈魂被拖入了魑魅魍魎的陣列，夢境中一旦被強行喚醒，那麼靈魂會永遠有一部分被遺留在那裡。

    「少梵？」鳳鳴正提了一袋東西開門出來，看到坐在樓梯上的少梵一愣，「你怎麼不進去？啊，是怕太早了吵醒我們吧，沒事的過幾天我讓鳳華多配把鑰匙。」

    「叔叔要出門？」

    「嗯，我去寵物所看看多多和塔塔。」

    想起那天塔塔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少梵已經隱約猜測到它不怎麼好了，「塔塔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鳳鳴果然搖了搖頭，「情況很不妙。醫生說年紀大了，恢復的很慢，而且那時候肝脾都破裂了，胸腔也撕裂了，它算條堅強的老狗了，恐怕熬不了多久。」說完歎了口氣，這些情況他都沒敢告訴笑顏，笑顏向來喜歡沉穩嚴謹的塔塔，恐怕她會很傷心。

    鳳鳴拍了拍少梵的肩膀，卻突然一頓，「你這周都有在吃飯吧？怎麼瘦這麼多，而且皮膚也粗糙了，難道你們軍校也有野外拉練了？」少梵順著他的話接道，「是。之後可能也經常會有野外求生課程。」

    鳳鳴咒罵一聲，「去他的鬼！難道他還打算讓你去做特種兵不成。」

    少梵推開門的時候正聽到悠揚的鋼琴練習曲，笑顏穿著一襲淺草色長裙，長長的馬尾慵懶的綁在背後，她的手指修長而靈活，只是臉龐側看去有些消瘦。她回過頭來暖暖的朝著他笑，「還記得依諾麼，我們聽過她的小型演奏會，超棒的。姑姑請她做我的家庭教師呢。」

    「教你鋼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