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夜 那一天 文 / 季年文宇

    那一天他是跟著笑顏一起回家的。他們一共四個人，並非三個人。他在屋外等候時聽到笑顏的尖叫聲，狼犬的狂吠聲，他轉身要進屋時才發現房門已經被反鎖。等他踢開門後，客廳裡站了三個彪形大漢，他們詭異的朝他笑著，他們的身後是半掩的儲藏室，裡面傳來微弱的掙扎聲。他一腳踢開了一個大漢，看清楚了儲藏室內，笑顏衣衫凌亂髮絲散落狼狽的抵抗著一個高大男子的侵犯，她哀求得嗚咽著，疼痛而難堪。他猛的砸碎玻璃抽出嵌在樓道口壁櫥內的防火錘，朝著儲藏室的門就扔了過去。

    防火錘破開了儲藏室的門空砸在牆壁上，那個男子終於回過頭，那雙眼眸中滿是浸紅了的嗜殺，少梵默默閉上了眼眸，待他睜開眼眸的一瞬間他避開阻攔的三人迎面朝著企圖侮辱笑顏的男子衝去，那男子有恃無恐的挺立在原地。但就在萬分之一妙差內，男子的表情由驚詫轉為了駭然，最終停格在惶惑下，他的下顎、頸椎、鎖骨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少梵的左手依然抵在他的後背上，只慢慢的一抬手，就聽到了清晰的骨骼碎裂聲。

    「老大——」

    「死，死了！」三個人衝過來想扶起他們的老大，可是卻發現，已經斷氣了。他們眼底的驚異不可描述。少梵走過他們面前，一腳踢開了地上的屍體，砸在一個人的腳背上。他一言不發的盯著他們，若是任何一個敢動一下他就會輕而易舉的卸掉那人的腿骨。

    他走進儲藏室，在笑顏胡亂的抓撓中將她禁錮在自己的雙臂內，褪下了身上的大衣包裹住她。但是，屋子裡有一具屍體，他當時唯一想到的人，只有鳳升。

    鳳升並沒有出現，但是他派來了一輛黑色的裝運車，兩名全副武裝的保安和一名中年律師。

    少梵的口供很快對上，但是他憂慮的看著笑顏的時候，律師冷漠的將一張記錄了全部對話的稿紙遞給他，「現在她的精神狀態處於紊亂中，大腦的保護意識會讓她的記憶暫時變成空白，所以也是你最好的時機，把我們需要她說的話告訴她。然後，給她換上乾淨的衣服，警方的人員馬上就會介入。」

    中年律師在警方到達前就已經消失，他提醒少梵鳳升會在警局內部安插眼線，所以他不需要對任何人交待太多內容。三名倖存的歹徒也受到了猙獰的恐嚇，他們必須完全的配合顧少梵的口供，否則不僅他們的家人，他們自己，包括他們的世世代代都會受到牽連，無論他們是否還能延續後代。

    作為等價交換的代價，顧少梵必須無條件服從於鳳升的指令，否則他身上的這件命案隨時都有可能被曝光。

    少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它看上去與右手或者任何人的左手都沒有差異，但是他就是知道它是與眾不同的，更加的有力，更加的強韌，更加的嗜血，從小到大它一直是他的依憑，他最可靠的武器，而這天也為他惹下了無比巨大的麻煩。

    「少年仔，底站到啦你要去哪裡？」

    「愚村鎮是這裡吧？」

    「絲啦絲啦，往前走過個山頭就到啦。」

    「哦，還要過個山啊。」

    「不用，年輕人。你花個二十塊錢我就送你過去。」一個佝僂著腰的男子插嘴道。少梵疑惑了一番，鳳升沒說起接送的班車是要付錢的啊。「去道場的班車也要收費麼？」

    男子白了他一眼，「沒說送到道場，就過這個山頭。」

    「可是我要去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