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夜 呃顧少梵 文 / 季年文宇

    「呃，顧少梵在啊。」凌斬的神色有些慌張。少梵見了便揮了揮手要走，凌斬卻攔住了他，「他是譚亦天。你從別的同學嘴裡也聽說過了吧，我和他都是同一批進甲一班的。」

    「哦。你們有事吧，我先走了。」事實上他自己也有事。

    「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看看，都澤驍。」聽到凌斬這話不僅顧少梵，連譚亦天也頓了一下。「他怎麼了？」少梵禮貌性的詢問道。

    「住院了。」

    「自殺未遂。」

    凌斬和譚亦天一前一後的回答道。少梵有一瞬間後悔自己的多話了，他又何必問呢，但是看著凌斬期待的目光，他還是走到他身旁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下次好麼，今天我還有事。順便幫我問候他，其實分數沒有那麼重要，我真這麼覺得。」

    走過譚亦天身邊的時候少梵再次感受到那股死氣沉沉的陰鬱味道，而譚亦天看向他的目光中少梵莫名多心的覺得摻雜了幾許忿恨。也許是因為自己還在甲一班中，而他被踢了出去的緣故吧，這是少梵唯一能夠找到的理由了。

    第二天難能可貴的午休時間少梵在他一貫出沒的廢棄辦公區裡遇見了凌斬。後者戴著耳機，信步而來，似乎是衝著他。少梵哀默一聲，他一直最害怕的同學關係，難道此刻就要落到他身上了麼。

    凌斬將耳機遞給他，「最新的聽力教程。」「不了，謝謝。」

    「你的記憶力似乎特別強，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少梵無所謂的搖晃了一下腦袋。

    「昨天我對你說的話……」

    「如果你希望我保持沉默，那麼放心，我一直會這麼做的。」

    凌斬也笑了，「我知道你會這麼做，所以我才邀請了你。你知道亦天是怎麼被轉班的麼？」

    「怎麼回事？」似乎對方的傾訴欲很強。

    「他是因為驍。驍的父母從小就對他很嚴格。尤其是他的母親，幾乎把他當做拴住他父親的籌碼。驍一直都是我們三個中最努力的一個，但是因為他的壓力太大，所以總是失誤，後來我就想了一個辦法，譬如我們中的一個出現了墊底的情況，另外兩個人就幫忙各分擔一次，這樣大家就都有了喘息的機會。可是亦天連續兩次後，我和驍都因為家裡的重壓不敢再墊底，而我們都知道驍的情況最危險。我倒現在也不清楚驍當時是對亦天說了什麼，亦天才會繼續墊底，導致了他最終被轉班。但是驍答應過亦天，一定會順利從甲一畢業，也就是幾天前的成績匯報，他已經墊底兩次，那天我追出去以後就看到他衝進了醫務室還鎖了門。老師拿備用鑰匙開門口就發現他用刀片割了腕，血流的整片床單都是。我覺得他是撐不下去了。」

    「為什麼就不能轉出甲一呢，其實——」

    「那為什麼你要進甲一呢。」

    「是一個不容我拒絕的人決定的。」

    凌斬一副瞭然的神情，「我們都是呀。都有那麼個不容拒絕的理由在背後支撐著，尤其是驍。他完全是被他母親推上這條路的。」

    少梵瞬間覺得他說的沒錯，他們的理由並沒有比他寬鬆多少。「所以說，我們只能繼續夾縫求生，顧少梵，你千萬不要被擠出甲一班。」

    「的確如此。」他更加沒有被擠出去的餘地。

    凌斬又戴起耳機默默的走了，他的背影很疲憊，僅僅勉力維持著。少梵仰起頭看了眼窗外的天空，不近人情的藍，這個少年或許是太疲倦了所以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罷了，只是那個譚亦天，為什麼總令他產生警惕的戒備感。

    放學的時候凌斬跟著顧少梵的步伐走出了教室，在身後叫住他，「你每天都走的很準時呢，是有什麼事麼？」

    「嗯，我還要去附近的學校接我妹妹。」他已經開始適應將笑顏稱為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