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夜 那是你沒有 文 / 季年文宇
「那是你沒有孩子,說起來輕鬆,你去拿一本兒童成長心理書籍看看,步驟多複雜呀,能逼瘋人。」
「別說,你可是出過考題的,那時候我們都覺得你才是逼瘋人的天才。什麼鬼怪的項目實驗題都能被你搬到考卷上來。」
兩人交談至深夜,鳳鳴才驅車送舒籟回家。他一路無言的送到她家門口,然後沉默不語的轉身離開。舒籟推開門的一瞬間忽然扭過頭挽住了鳳鳴的手臂,然後用力一拉將他拖進了屋裡。她背抵著房門關上,修長纖細的手指扯住了他的衣領,露出迷惑而危險的笑容,「你真的就這樣走了麼?」
鳳鳴抵著房門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他的呼吸也十分急促,卻依舊冷靜的道,「兩個孩子還等著我回去呢。」
「你不是說他們早就睡了麼。」
鳳鳴歎了口氣,「我不想我們之間就這樣。」舒籟挑逗的動作剎那頓住,她倔傲的抬起頭強忍住淚光,目不斜視的拉開背後的房門靜靜的等待他離開。直到腳步聲消失,她才頹然跌坐在地上。他的驕傲,從容,克制,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擊碎她所有的自尊心,並不是她不珍惜自己,只是他太過於完美,哪怕她再努力的追逐依舊趕不上他的步伐。雖然他總是嘲笑自己是聾子,可是他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優自律,將他的殘疾也逼成了完美的一部分,因為不健全才尤其顯得難能可貴的完美。她知道他喜歡她,在他眼裡她堅韌不拔的像野草,所以她更加焦灼,若是有一天當他發現她並不是他期望的那樣,她令他失望了,她該怎麼辦,她失去了所有的偽裝後才發現自己一無所有,他對她來說是與眾不同的,不同於她任何一個前男友或夥伴,他不是說錯過就能錯過的,所以更加的叫她害怕,不敢陷入。
回到車上的鳳鳴十分的疲憊,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舒籟怎麼面對自己,他想要她,可又被自己的條條框框束縛住,他不敢承認內心的自卑所以一次次的找借口掩蓋自己的懦弱,他咒罵著自己一定要被自己打敗麼。昏昏沉沉中他就靠在車座上睡了過去,直到早上他被手機鬧鐘吵醒。他猛的一駭,立刻發動了汽車。路上他收到了笑顏的留言:叔,你又去哪兒了?少梵做了煎蛋餅給我吃,我先去學校了,他說他可以送我,但我怕他不認識回家的路,你來我學校接他吧。
鳳鳴自責的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一個轉彎駛向了笑顏的學校。她念的是類似於軍官子弟學校的國校,可以直念到大學畢業,當初托了父親家長輩的關係才轉了進去,被他大哥鳳升,也就是笑顏的生父知道後兩人還大吵了一架。校門口一排排的都是軍方的公車,他皺著眉搖了搖頭,軍方子弟的跋扈傲慢令他十分不悅。他到值班室問了一聲,那裡的大爺都是眼力價頂尖的人,立刻認出他是軍部高階鳳升的弟弟,於是親熱的告訴他笑顏早就進校門了還有個一起的男孩子獨自回去了。鳳鳴想了想,於是開著車一路沿著回家的路細細的找。
他在等待紅綠燈的時候終於發現了那道小小的身影,從遠處看去顧少梵格外的頎瘦,但是他的步伐尤其的堅定,身板挺直似乎永遠都處於戰備狀態。想到這裡鳳鳴不由得失笑,難道是要這孩子將來去當兵麼,他又不是鳳升。
突然他的視線一緊,少梵的面前出現四五個半大的少年,他一直不允許笑顏獨自上下課的原因之一就是附近夾雜了幾所校風很差的工校,裡面的孩子都從不知哪裡沾染了無聊的幫派風氣,習慣成群扎堆,僅欺負比自己弱小的孩子,特別喜歡找落單的孩子麻煩。在笑顏學會保護自己之前,他必須擔當起這個保護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