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夜 她淚眼 文 / 季年文宇

    她淚眼婆娑的轉過身，卻愣住了。顧少梵正埋著頭仔細的整理著房間裡的物品，他的動作都很仔細，小心，敏捷，並且悄無聲息。「你在幹什麼啦，去樓下開列清單啊，你要什麼叔叔都會買的。」他並沒有看她哭泣的臉，而是繼續專注的忙碌著，「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做。」

    「你是怕我整理不完你沒有地方睡覺嗎，你可以睡我房間啊，今晚我睡客廳好啦！」

    「因為這是你要借給我的房間，所以我覺得必須幫忙而已。可以快很多，拜託。」他說的很真摯，也很嚴肅，所以笑顏收起了一部分的牴觸和排斥，跟他一起清理著。「這些書都搬到玩具房去吧，反正我也不用看。」

    「嗯好吧。那這些呢？」

    「照片啊，我喜歡，放我房間。」

    「箱子呢？」

    「玩具房。」

    「這些書架可以留在這裡，反正也不礙事。」

    「好啊好啊。還有那些玻璃小鴨子也放到玩具房裡，放我那裡會被打碎的。」

    「那你先去看看放在那裡，一會兒我搬過來。」

    兩個人來來回回的忙碌著，很快天色已經擦黑，房間裡也被搬的差不多了。笑顏累的小臉通紅，她攤著手倒在地板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原來搬家這麼累啊，怪不得叔叔這麼懶惰了，連家裡換一個冰箱都要請工人幫忙。可是，好奇怪的是，今天自己好像什麼都沒干呢，她只是忙來忙去的看地方，然後動動嘴皮子而已。可房間卻乾淨了好多。

    少梵這時候走過來，遞給她一條毛巾還有一杯熱牛奶。「喝完牛奶你去洗個澡休息吧，接下來的我來就好。」

    笑顏抬起頭看著他，依然冷冰冰的面無表情，眼眸也是一貫的清淡，額頭上沒有汗水也沒有喘粗氣，就跟他早上剛起來時一樣。「你不累啊，你剛才搬了好多東西哎。」

    「還好啦，沒事哦。喝牛奶啊。」笑顏接過他手裡的牛奶杯，溫度剛剛好，他把毛巾披在她的背上，看她喝完以後很順手的取走了杯子。她突然燦爛的笑了一下，原來他不是討厭她啊，他是天生不喜歡笑吧，可是他真的很棒，是他一個人做完了全部的事情呢。

    笑顏放好了一浴缸的水，然後神神秘秘的把少梵拖來。「今天本小姐特許，讓你洗我的泡泡浴，你看我還放了許多小鴨子哦。但是以後我不要叫你少梵哥哥，你要叫我姐姐，明白嗎？」

    少梵呆愣了一會兒，木然的點了點頭，「好了，笑顏姐姐，那你快洗泡泡浴吧，我先下樓去了。」

    「回來！」她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後背，他下意識的轉過身去左手抬起就朝著她的側頸劈去，在距離她的髮梢幾公分的地方他嘩然驚醒，硬生生的收住。笑顏被嚇到，臉色似哭似笑的很難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她的手已經鬆開，他訥訥的往後退。「幹嘛這麼凶啊，我想讓你洗泡泡浴哎，別人我都不許的，我是看你今天好累……」她說不下去委屈的眼淚打轉。「我洗。」他把她推出浴室，緊緊閉上了門，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真的劈下去，她不是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孩子，她禁不住他的一記手刀，一不小心就會要了她的命的。他努力的將自己的身體放鬆，然後全部浸沒到溫熱的水裡，一隻隻玩具小鴨子在眼前飄來飄去，他索性閉起了眼睛不想看到它們滑稽的樣子。

    鳳鳴聽到樓上安靜了許久，他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驚詫的目瞪口呆，所有的房間都被安置的整整齊齊，沒有東西亂堆到不堪入目的景象，與他想像中差了十萬八千里，他猜到以少梵的敏銳一定會幫著笑顏一同整理，可是他們兩個小小的孩子充其量就是把東西打包好，然後堆在那裡，可是眼前一個個整齊的箱子，被拆放的序列嚴謹的書籍，還有一塵不染的地板，都不可能是出自兩個孩子的手筆。若不是他始終在樓下坐鎮，都要懷疑他們私自聘請了田螺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