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5章 買人 文 / 懶語
「嫂子這是什麼意思？」花枝兒的臉色陰沉下來。因為相府的人都看不起她們，要是沒有必要的事情，她們也不願意到這邊來忍受這份恥辱。所以在這兒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掩飾自己真實的性子。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囉。」王玲兒幸災樂禍地回答，「難道嫂子的話傷到了花小姐？」
這話問的真夠刁鑽的，花枝兒一口氣立刻被堵住了。
「難不成臭味真的是從花小姐身上傳出來的？」這時候一直沒有出聲的牛瑩瑩竟然跟著落井下石。不錯，就是落井下石，凡是肖想太子的女人都是她牛瑩瑩的敵人。
牛瑩瑩也算是京城的貴女，花枝兒她們當然也認識她了。對相府的人，她們矮了一頭，但是卻並不懼怕牛瑩瑩。
畢竟這幾年牛府的沒落大家都是看在眼中的，再說，這個牛瑩瑩雖然是牛府的二小姐，卻是定國府媳婦牛氏的繼母所出，所以，花枝兒可以判定，定國府的人不會為這樣的一個丫頭出頭的。
「牛小姐是在賊喊捉賊嗎？」花巧兒眼珠子一轉，忍不住反擊起來。
「哎呀，姐姐不說我還真沒有聞出來了。」別看花媚兒的年紀不大，心眼卻夠多。她用手裡的帕子摀住嘴巴和鼻子，眼睛驚恐地看著牛瑩瑩，還真有幾分實在的感覺了。
「你血口噴人。」牛瑩瑩受了委屈，嗖的站起來指著花家姐妹了。
「惱羞成怒可不好，要是真有毛病，牛小姐最好要及時去問診才對呀。」花巧兒開始痛打落水狗。
可憐的牛瑩瑩一個人哪裡抵住對方好幾張嘴巴。
「明明是庶出的命，偏要跑到正經主子家裡來耀武揚威，恐怕也只有你們才能做出來吧？」撕破了臉皮，牛瑩瑩再也不用給對方留面子。
她確信在相府裡，自己這個外來的客人因為定國府，絕對是吃不了虧的。
被牛瑩瑩指著鼻子罵，花府過來的人頓時勃然大怒。
「大嫂，我們可是好心過來探望弄影，可不是送上門挨罵的。」張氏紅著臉衝著花夫人吼叫。原來的花夫人因為不願意和花府的人計較，很少發火，所以，這樣讓張氏有了錯覺，覺得花夫人性子軟綿是好拿捏的主。
「是呀，夫人就是再不待見我們，也不應該由著別人在相府裡指著我們罵。畢竟我們才是姓花的。」花媚兒眼睛都紅了，她年紀本來小，長的又是米分嫩米分嫩的，這會兒泫然欲泣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
花弄影偷偷翻了一個白眼，這麼小的女孩子竟然就知道宅鬥，還真早熟呀。「娘。」
只是一個字就讓花夫人心疼不已，「既然乏了，就早點兒到後面休息去吧。」
「是呀，回去吧。」戚氏也跟著說。「人已經看到了，府裡還有事情，我們也不便留下來，我們這就回去。」
「府裡事情多，你的身子骨也要緊，多虧了外甥媳婦照看著這麼一大家子。」韋氏看著上官妍誇讚。
「嫂子的確好。舅母不留下來用餐嗎？」花弄影問。
「不了。」戚氏執意要走。
「表妹，下一次我們再來看你。」王蓓兒睜圓了雙眼說，「今天多了一些人壞了興致，我們回府去了。」
「嗯。」花弄影暗笑，大表姐和二表姐都是爽快之人，這種性子她比較喜歡。
長輩們要走，花弄影身體就是再不舒服也是要送一送的。
戚氏和韋氏心疼她，只是讓她送到了院子門口就再也不讓她往前送了。至於張氏等人則完全被晾在了花廳之中。
看到相府內裝飾奢華的傢俱，花枝兒既羨慕又惱怒，本來相府的一切她們花府也應該得到一些的。可就是因為她們的父親是庶出的，就得了那麼一點點兒家產。所以花府裡的東西實在是比不上相府。
「娘，就這樣算了嗎？」花枝兒將手裡的帕子都要絞碎了。
「人家不待見姐姐，難道還要繼續留下來遭受白眼？」花媚兒嘲笑地看著她嬌滴滴地說。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吧？」花巧兒冷笑著回敬。
「好了，夠了，都回去了。」張氏大怒，為幾個不懂事的姑娘而冒火。都什麼時候了，竟然在這兒開始起內訌。
幾個想佔便宜的女人熱情而來，卻灰溜溜地敗興而歸。
花弄影帶著廖嬤嬤和丫頭們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找了身體不適的借口就溜到了隔壁的雲府中。
「公子。」隔壁院子住的就是葉蓮子和葉一心幾個女孩子，目的就是為了近距離去保護她。見到她過來，幾個女孩子都恭敬地過來行了禮。
「下午我們出去到牙行去買人。」花弄影交代一聲。
「是。」葉蓮子幾個答應一聲。
「小姐，肥皂和香皂做了不少出來，可是其他的化妝品數量卻是極少，下個月開了鋪子也維持不了多久的。」葉蓮子憂心地稟報。
「那就別讓他們學武學了。」夜龍吟進來說。
「那不行。」花弄影擺擺手，「夜大哥坐。」
「為什麼？」夜龍吟皺著眉頭問。
「這一批人將來都是府裡重要的人手，必須有一技之長才行。至於提高產量，目前來說這個數量剛剛好。」花弄影微笑著說，「物以希為貴。再過半個來月就是太后
的生辰，到時候各國必定會來使者，我們的產品數量不足，他們的胃口才會被吊得高高的。」
「隨你。」夜龍吟恍然大悟。
「對了，夜大哥，晚上的時候我給你針灸，看看能不能將你身上的武功恢復一些。」花弄影笑著說，「我找到了一些好的藥材可以試試。」
「好。」夜龍吟點點頭，現在他的生活很悠閒，少了往常的紛爭，卻多了平和的家的氣息。這是他原來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他很喜歡。要是花弄影能將他的武功恢復過來，那更是好事情。
最起碼要是遇上事情，他還能出一把力氣護著。
「中午的時候我給你做一些好吃的。」花弄影觀察到他身上少了鶩厲，心裡對他的憐惜也多了幾分。說來說去，這小子其實也怪可憐的。
「好。」夜龍吟歡天喜地地回答，他喜歡花弄影做的一切食物。
花弄影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到廚房裡小試身手，就輕而易舉地做出了一桌子的飯菜。
「好味道。」姬隨心還是一身白衣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擠了進來，然後湊到了桌子邊坐下來，「反正這麼多也足夠我們吃的，我就不客氣了。」
「厚臉皮。」夜龍吟覺得這是花弄影給自己做得愛心午餐，姬隨心這個傢伙太不識抬舉了，竟然自己不長眼湊過來，臉頓時拉長了。
花弄影淡淡掃射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吩咐身邊的葉蓮子，「將這個罈子裡的藥粥給郭公子送過去。」
上午過來時，她給郭焱看過身上的傷口，發現他已經沒有大礙，再過一兩天估計就能離開雲府了。不過，郭焱不願意離開這兒，她也不會攆人。
這一陣子郭淼倒是不見了人影，連郭子韜都很難見上一面，想來他們是忙著處理第一莊的事情去了。
花弄影自認為自己是小女人，江湖上和朝廷上的大事情不是她這個小女人能處理的。所以識相的，對於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一直都難得問一聲。
「是。」葉蓮子清楚她對相府有關人的關心，所以聽了吩咐立刻將藥粥端走了。
「公子，我們府裡做出來的東西可真好，不過，我們的人手是不是少了一點兒？」被夜龍吟壓搾了半天的姬隨心像模像樣提出了一點兒自己的建議。
「人手是少了一點兒，下午我就會去買人。」花弄影淡淡地回答。
夜龍吟瞭解姬隨心可不會是好心的人，當即就諷刺地看著他。「要是你的人不偷懶的話，產量還會多一些出來。」
「什麼叫我的人？殺手門的人現在可都是公子的人。」姬隨心抓住他的語病開始反擊。
「人在府裡心卻不在府裡，你最好是管好手下的人。」夜龍吟冷冷地警告。
「夜公子還是管好自己吧。」姬隨心嘲諷地看著他，姓夜的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管雲朵的事情，挺有意思。
花弄影淡淡地聽著淡淡地吃著飯，「夜大哥，多吃點兒排骨，這些豬蹄也可以多吃一些。」
說著，她挺認真地夾了豬蹄和排骨給夜龍吟，並且很關心地囑咐。
夜龍吟陰沉的臉色因為她的話變得和風細雨起來，他笑瞇瞇地夾起了排骨，「好吃。」
「蔬菜也多吃一些。」花弄影微笑著說。
「好。」
兩人旁若無人般閒聊著，完全將姬隨心當作了空氣。
姬隨心一直笑得邪氣，一會兒看看花弄影一會兒看看夜龍吟，他心底有些納悶，雲朵這個小白臉是怎麼收服夜龍吟這個變態的。
「晚上我會早點兒回來，你自己照顧好身體。」花弄影放下飯碗說。
「嗯，我等著你回來。」夜龍吟鄭重地回答。
兩個人要幹什麼？姬隨心納悶地看著兩個人表演，這兩個人的對話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花弄影沒有心思照顧他的心情，「廖嬤嬤和花管家來了嗎？」
「是，他們早就在外面等候了。」葉蓮子微微點點頭回答。
「走吧。」花弄影站起身招呼手下的人。
「保護好公子。」夜龍吟板著臉交代。
「是。」葉一吹認真地回答，上一次他們只有三個人跟著花弄影出去，回來後，夜龍吟為此發了好大的脾氣。所以，從那以後只要花弄影出去，葉一吹都安排四個人跟著，暗處還多派出兩個人。
「公子是要買人嗎？」花弄影剛走出院子，就看到了花管家和廖嬤嬤。
廖嬤嬤雖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在花管家和其他人的面前還是表現的很淡然。
「不錯，太子殿下和成王送了我兩個莊子，那邊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我今天打算去買一些死契做勞力。」花弄影微笑著回答，「選人我不是很在行，所以到時候需要花管家和廖嬤嬤多費心了。」
「這是自然。」花虛子得了老夫人和相爺的吩咐，對雲朵的要求從來不敢敷衍了事。再說這位雲公子出手也大方，他和廖嬤嬤過來幾日，已經得了她不少好處了。
特別是他的老寒腿經過雲公子的治療，現在已經好多了。
就是衝著這份人情，雲公子吩咐的事情他也會盡心盡力去辦。
至於廖嬤嬤，對花弄影更是沒話說的。
花弄影沒有怠慢花虛子和廖嬤嬤，還特意讓花虛子和廖嬤嬤上了自己的馬車。
「公子打算買多少下人呢？」路上廖嬤嬤開始和她閒聊。
「最少得二百口人。」花弄影回答。
「這麼多人？」廖嬤嬤皺了眉頭，不過想到是兩個莊子，的確需要大量的人手，心裡又變得踏實起來。
花虛子微微皺起眉頭，兩百口人可不是少數，他等會兒需要打起精神才行了。
馬車來到了京城裡最大的牙行所在地，這一條巷子裡做得都是販賣人口的生意，邊上出口處就是專門負責登記契約的衙門，很是方便。
「公子，到了。」廖嬤嬤畢恭畢敬地對花弄影說。
花弄影點點頭，跳下了馬車，唬了廖嬤嬤一跳。「公子，小心呀。」
「我是男人，這點兒高度不算什麼。」花弄影輕鬆地回答，也是在提醒廖嬤嬤不要露餡了。
廖嬤嬤一驚，想到了她們現在的身份。
「是老奴大驚小怪了。」她訕笑著回答，算是掩飾過去了。
花虛子有些詫異地瞄了一眼廖嬤嬤，有些奇怪她為什麼對雲朵這麼上心。不過轉念一想到老夫人的話，心裡又變得坦然了。
「公子，是過來買人嗎？」在牙行做事的人眼睛都雪亮。
看到花弄影一行人穿的都是上好的布料，牙婆掮客頓時圍了過來，開始熱情招呼他們。
「將你們這兒的壯力和他們的家人都帶過來給我瞧瞧。」花弄影在最大一家牙行內坐下來。
牙婆聽了立刻喜上眉梢，這個可是大主顧，看樣子，她是打算挑選不少人吧。
「公子，你放心。我這兒的大都是官奴，當然要是你需要私奴的也是可以的。」牙婆眉開眼笑地讓人上了茶。
花弄影並不懂什麼是官奴，什麼是私奴，在她看來，能買賣的人口都是一樣的。
「公子，官奴就是他們原來的主子犯法，他們才被重新發配的奴僕。私奴則是自願賣身的。」廖嬤嬤見到她露出迷惑的表情，就主動小聲給她解釋起來。
「還有自願賣身的？」花弄影更加納悶了。
「可不是，公子。有些窮苦百姓人家生活不下去的，就會主動賣身。這樣說不准還有一口飯吃了。當然，這些人是他們自己買賣，我們只收取一些辛苦錢。要買了他們，都必須是買了他們全家，而且他們一般來說賣的都是活契。」牙婆見到他有興趣，立刻口吐白沫給她做了常識性講解。
「哦？」花弄影略微一沉思。
「要是公子想用得放心，我勸公子還是用官奴比較保險。」牙婆小心翼翼地補充一句。
花弄影微笑著回答，「先讓私奴出來給我瞧瞧。對了，他們的數量多嗎？」
「多，多著了。」牙婆雖然疑惑她為什麼對私奴這麼有興趣，可是本著上門都是客的道理，還是熱情地回答了她。「今天平州附近接連遭受洪災，流離失所的百姓較多，所以，湧上京城逃難的人就多了一些。」
花弄影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帶他們過來瞧瞧吧。」
現在她聽懂了，說白了，私奴就是自賣自身，拖家帶口的長工。三五年期限一到，她就必須放人。
「公子，你等著，老婆子這就去給你找人去。」說著，牙婆站到門邊吩咐了一個漢子出去了。
「公子請喝茶，這人一會兒就到了。」牙婆轉回來又笑嘻嘻地巴結花弄影。
花弄影端起茶杯卻並沒有直接喝，她稍有潔癖。這些杯子也不知道乾淨不乾淨，她才不喝了。
沒等她手裡的杯蓋轉幾圈，就發現剛才出去的漢子帶著很多人出現在院子裡。
外面的嘈雜聲音大了起來。
「吵什麼吵？」漢子大聲吼起來，然後外面開始變得安靜下來了。
「公子，這些人少了一些規矩，只怕需要公子下了大力氣去訓導。」廖嬤嬤皺著眉頭低聲說。
「不錯，老奴也是這樣認為的。」花虛子恭敬地附和，「但凡要用上手的下人，最好是用那訓練過的。」
「官奴我們這兒也是最好的。」牙婆聽了喜上眉梢，官奴要比私奴有賺頭多了。
「還是先看看這些私奴。」花弄影有自己的想法，對自己的要求就相當堅持。
牙婆見到她十分有主見，也不敢亂做主張了，生怕了壞了這門生意。
花弄影帶著自己的人到了院子裡，看到了嘈雜的人群。
果然，這些私奴比起官奴來少了很多的規矩，特別是他們大多都是拖家帶口的，那場面看起來就有些亂糟糟的。
見到花弄影認出來，他們也許是意識到不妥了，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
「你們誰善於種田的站出來？」花弄影冷冷地問。
「公子，我們一家都能種地。」
「公子，我們一家最勤懇了。」
……
一聲問話激起了千層浪。
「吵什麼吵，小心公子不要你們。」牙婆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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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院子裡再一次安靜下來。
「我有兩個莊子需要種田的，但是我只要死契。」花弄影淡淡地聲明。
牙婆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不是都和她說清楚了，私奴只是長工，賣的是活契嗎？
站在的人也嗡嗡地小聲議論開了。
「願意的站出來。」花弄影再一次說。
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花虛子、廖嬤嬤都有些著急，牙婆乾脆上前再討人厭一次，「這些人賣的是活契。」
「跟著我種田，只要聽話忠實，每個月一口人有十斤米、十幾斤白面、每個月還有一兩銀子拿，同時他的子女可以跟著我識字習武。」花弄影繼續不緊不慢地說，「子女學的好的，今後將是我店舖裡的管事的。」
條件這麼好？別說那些流民驚訝不已，就是牙婆聽了都驚得張大了嘴巴。
「除此之外，如果做得好夠忠心，每年的中秋和春節都會得到賞錢和福利。」
「請問公子，什麼是福利？」有人大著膽子問。
問的好！花弄影特意留意看了問話的人，這是一個年輕男子，五官長的不錯，可是卻因為生活而顯得面黃肌瘦，一雙眼睛還特別有神。他身邊站著大大小小的十來口人，其中一個女孩子正緊張拉著他的衣擺了，似乎不讓他出頭。
「無非是雞鴨魚點心蛋之類的。」花弄影不鹹不淡地回答。
這樣的福利真夠吸引人的，院子再一次炸鍋了。
花弄影停頓片刻，留下足夠多的時間讓他們商討。
「公子，我們願意。」說話的正是剛才問話的年輕人，「你真的願意讓小孩子讀書？」
「我說出來的話自然算數。」花弄影鏗鏘有力地回答。
「你看看我們一家行不行？」年輕人爽快地問。有了第一個人出頭，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靜等著看事情的發展。
「你們站過來。」花弄影看著他說。
「你們都出來。」年輕人對家人說。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從他的身後站出來十一口人。
花弄影驚了一下，好傢伙一出來就是大家庭。她仔細一看，這家人老得就是一個婆子，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他的母親，大概在五十來歲，而最小的則是兩個抱在懷裡的孩子。
花弄影頓時明白這一大家為什麼要賣了自己了。
在京城中，每年多多少少都會有外地的流民進來，今年聽說平州發了洪水，流民自然多了一些。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這麼一大家人要是靠力氣吃飯，估計餓死的可能性太大了。
「哇。」婦人懷裡的孩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哭起來。
「乖，別哭。」孩子的母親急了，她緊張地瞄了一眼花弄影，生怕她厭煩了自己一家。
要是這位公子不買了他們，他們一家真的要死在京城附近了。
「你們出去種田，還會什麼？」花弄影仔細地問。
「小人弟兄四個會一些木工。兩個妹妹和兩位嫂子會一些針線活。」小伙子有些侷促。
「你們打算怎麼賣？」花弄影問。
小伙子一聽高興起來，這麼說公子是有意買了他們一家。
「年輕力壯的每一個算八兩銀子，老婦人五兩，孩子四兩。」沒等年輕人回答，牙婆就上前說話了。
公子爺好手筆，這一大家要是真的賣出去的話，她最起碼得賺上八兩銀子了。
「還有人要出來的嗎？」花弄影皺著眉頭問。
「我們行嗎？」
「我們弟兄身體力壯。」
……
「這些人你都認識嗎？」花弄影問。
「有些認識的。」年輕人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問自己。
「將你認為可用的人挑選出來，記住了，你挑選的人歸你管。但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和家人也要受到牽扯的，你開始挑吧。」花弄影冷淡地吩咐。
這是信任他，年輕人眼睛一亮。「小人一定會挑選出可用的人來。」
花弄影不說話只是站在一邊看著。
院子裡的人聽了都羨慕地看著年輕人，還有一些和他可能是相識的，都用希翼的目光看著他。
年輕人在人群中走了一圈，很快地就挑選出二十來家人出來。「公子，你看他們還行？」
花弄影不動聲色打量了這些人，二十來家人加起來足有一百多口，如果少年少女算壯力的話，壯力就佔了絕大多數，差不多有八十多人，然後就是老人有十個，大大小小的孩子還有二十來個。
在廖嬤嬤和花虛子看來，花弄影要是真的買了這些人肯定是虧了。畢竟，老人和孩子根本就不能幹活。
「你覺得好就可以，否則倒霉的是你自己。」花弄影微笑著說。「要是你還有覺得可用的人，還可以再挑選一些出來。」
這麼說公子對他挑選的人還算滿意，年輕人臉上發紅，那是興奮的。
「好。」他答應一聲，又走到人群中。
「我們是一村的，大春。」花弄影耳尖地聽到有人招呼年輕人。她收斂自己的表情靜靜觀察著。說話的人尖嘴猴腮，眼神閃爍，不用說一定不會是好東西。
花弄影倒是要看看大春要怎麼處理。
大春皺著眉頭卻從他身邊走了，繞了一圈以後，這一次他只帶出了一家出來，是一對夫妻帶著半大的兩個孩子。
花弄影對他挑出來的人心裡還是很滿意的。
「沒有認識的，還是不能用？」花弄影看著剩下的人問。
「有些不能用，還有一些是不認識的。」大春，也就是那個年輕人恭敬地回答。
花弄影點點頭，自己走到院子裡開始挑選人。
廖嬤嬤生怕她吃虧，趕緊跟在了她的身邊虎視眈眈盯著人。
花弄影選擇了一些看起來忠厚老實的人又挑選了**家，這下子人數達到了二百來口了，算起來人數已經足夠用的了。
「花管家，嬤嬤，你幫著我看看，這些人可用嗎？」花弄影問。
花虛子得了她的尊敬，心裡很受用，開始站出來為她仔細端詳人手。而廖嬤嬤更是不用說，上心的很。
「公子，這些人還算是老實。」看了半天，花虛子和廖嬤嬤才過來稟報。
「你們當中可有人識字，或者是種過藥田的？」花弄影大聲問。
被買下的人真是半驚半喜，驚得是從今就不是自由身了，甚至後代都是為奴，而喜的卻是一家人終於能在災難中活下來了。
聽到花弄影的話，大家卻面面相覷，鄉下人識字的本來就不多，而藥田什麼的他們更是不懂。
「小人倒是認得幾個字。」說話的正是大春和最後買來的那對夫妻家的孩子。
「嗯。」花弄影也沒有多說什麼。「嬤嬤，這兒可是有能用的管家和種藥田、果林的人。」
「公子，小的家裡曾今種過一些果樹。」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站出來。
花弄影衝著他點點頭，然後繼續看著牙婆。
漢子就惶恐地退到了一邊，他的妻子氣呼呼瞪了他一眼，估計是怕引起花弄影的不快。
「有，老婆子讓他們出來給公子瞧瞧。」牙婆見到她一下子買了這麼多人，心裡頓時美滋滋的。今天可以大賺一筆了。
「花管家和嬤嬤要好好給我長眼了。」花弄影輕笑著囑咐。
「是，公子放心。」花虛子其實很納悶的，也只有兩個莊子而已，雲公子為什麼要買這麼多下人呢？
這邊話還沒有說完了，那邊牙婆已經將人給帶來了。
「公子，你瞧瞧，這些人可都是熟手，用起來保證讓公子滿意。」牙婆笑嘻嘻地推薦。
官奴看起來要整齊很多，沒有一個敢東張西望的。
「會種藥田、養牛、養魚的站出來。」花弄影問，「識字的站到左邊。」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很快有人站了出來。
花虛子和廖嬤嬤也不等她再催促，直接開始在站出來的人中端詳起來。
「你回去吧。」別說老將出馬就是不一樣，花虛子和廖嬤嬤經過詢問打量，從這些人中挑出了一些不滿意的人出去。
回去的人滿眼都是失落，而留下來的人則帶著希望。
「你們可有家人？」花弄影問。
「有，小人有。」
「小人家裡也有。」
幾個漢子帶著哭腔回答。
「將他們帶出來。」花弄影吩咐。
牙婆見到可能又有生意能成，於是趕緊讓這些人的家人出來了，而且是不論大小。
「再選。」花弄影對廖嬤嬤說。
廖嬤嬤和花虛子沒容喘口氣，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篩選。
別說，因為家人的拖累，又有幾個人被甩下去了。
「牙婆，我買了這麼多人，你應該便宜一點兒吧？」花弄影微笑著看著牙婆問。
「那是自然。」牙婆喜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凡是低於五歲的孩子，我免費送了。」
花弄影看看自己挑選出來的人，這些人中幼小的孩子算起來有十來個，「老人的價格再低一些。」
「算了，公子是爽快的人，老人算四兩銀子，再少我就虧了。」牙婆咬著牙壓下了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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