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5立威 二 文 / 紅薯咖啡
高峻得了李騖的指令,用手指著那個老者:「來人,把這兩個苦主帶進大營」,隨後安排兩個人押著趙副將,就要往大營裡去。
「慢著」,那位苦主老者此時也不嚎了,眼睛裡迸射著一絲精光看著李騖問道:「我們憑什麼要跟你們走,我們要找人申訴冤屈,你是什麼人?」,語氣十分的囂張,引得四周圍觀的人都看了過來。
苦主老者見沒人理他,馬上有開始大聲喊冤:「冤枉啊,你必是跟那個賊人是一夥的,故意哄騙我們父女跟你們走,走道僻靜之處下手殺了我們,你們這些天殺的賊人啊,老天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苦命的女兒啊……」,那個女子也配合著越發大聲地哭起來,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高峻皺著眉頭看著亂哄哄的人群,正要制止老者的胡說八道,猛然看見有人從外面跑了過來,仔細看去原來是王府的侍衛,就見這名侍衛直接走到李騖面前,拱手施禮後,小聲地對著李騖說了句話,就退到了一邊站好。
突然,圍著的人群一下子散開了,從外面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些人,看著裝應該都是些軍營中的將領,眾人紛紛單膝點地抱拳施禮,口稱「郡王爺」。
李騖笑容可掬的抬了抬手,示意大家都起來吧,大度的表示對於這幾天的怠慢絲毫不介意,看著眾人紛紛放鬆了的神情,更是無所謂的挑了下眉。
李騖原本就有個俊美無儔的好相貌,又是錦衣玉食嬌寵著長起來的,自有一股高貴華美的氣質所在,如今展眉一笑,更好似清月出岫一般耀眼,縱使在場的都是些粗礦的魯男子,也不禁覺得眼前一亮,繼而不自在的移開眼。
苦主老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往人群後面躲了躲,卻被李騖看了個正著。
李騖眼睛看著那個苦主老者,臉上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手指卻指向那個剛剛還哭的淒淒切切,此時卻直勾勾看著自己的女子說道:「來兩個人,把這苦主帶到大營,不是來喊冤的嗎?既然要伸冤,那就伸好了」,一面用眼風掃了下各位將領,「各位有興趣的都可以來看看,以後也好有個警示」,最後在眾人的簇擁下威風八面的向大營走去。
眾位將領進到中軍大帳,依照往日點卯的順序規規矩矩的站立。不論你有多麼的瞧不上坐在正中間那個位子的人,只要他掌握著兵符,就等於掌握著所有人的命脈,軍令如山,小小的兵符就如同一座山壓在頭上,你就只能俯首帖耳,無條件執行。因此,你服從的不是某個人,而是他所掌握的權勢。
李騖就像個富家少爺一般,笑瞇瞇地坐在主位上,吩咐人準備椅子,看著下面那些眼觀鼻,鼻對口,口問心,做泥胎樣的將領們和藹可親的說道:「諸位請坐吧,不必拘束,如今這件事情也與各位有些關聯呢,倘或傳揚出去大營裡有人強搶民女,畢竟各位的同袍當中出現一位如此惡徒,也有礙於各位的臉面不是。本王邀請各位一同斷一斷今兒個這樁公案,如果是確有其事,當事人必受嚴懲不殆,倘或不實,希望各位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吧,各位以為然否?」
明明沒有什麼威懾力的一番話,卻令聽者後背發涼,這話裡似乎還有話啊,眼前這位郡王爺,雖說沒有敬親王爺的威勢,也不如世子爺的嚴肅,平常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可是軟刀子也會殺死人的啊。
在李騖的話音落下時,大家便眾口一詞的謝了座,整齊規矩的樣子,看的李騖滿意的翹起了嘴角,看來著第一步走的不錯,開場令人滿意。
其事,這些將領哪一個不是在戰場上浴血奮戰過呢,不說殺人如麻,在死人堆裡也是滾過幾個來回的,這些人大多講究個直來直去,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這冷不丁的來了一隻笑瞇瞇地笑面虎,端著個架子有什麼話還不直說讓你猜,讓人心底發楚,著實沒底啊。如果是個威猛的大漢,直接喊打喊殺的,他們或許不會忌諱什麼,這樣的人比較簡單。哪像這位啊,不跟你們直接過招,不威不怒,讓你有力使不出,卻又安不下心,不上不下的懸著,這叫個什麼事啊。
就在眾人忐忑不安的時候,就見坐在上位的李騖拍了三下手,「啪,啪,啪」,三聲過後,大帳外走進三個人,確切的是說兩個人押著一個人。
眾人一見嚇了一跳,被押進來的不是那個苦主女子嗎?這位郡王爺打算做什麼?明目張膽的包庇趙副將?這也說不通啊,沒見趙副將跟這位走的近,難道是暗箱操作?這位的城府竟有如此之深嗎?看來不是位好惹的主啊,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李騖絲毫沒有理會旁人的意思,開口就是倆個字「用刑」。
眾人又是一驚,也不做泥胎樣子了,紛紛看向李騖,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李騖不為所動,依然一副笑瞇瞇的樣子,神情專注的好像坐在戲檯子下看一齣好戲一般。
站在李騖身後的高俊轉身走出了大帳,轉眼又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健壯的婆子,身穿著獄卒的服飾,手裡拿著兩塊竹板子,向著李騖施禮後一左一右站在苦主女子的面前。
伴隨著清脆的「啪啪」聲還有女子的慘呼,眾人算是開了眼界了,看著簡單的竹板子是刑具,專打臉的,一下下去就是一片紅腫,兩下就是皮開肉綻,沒幾下下去,女子的臉就沒法看了,慘不忍睹,在座的諸位饒是見慣生死的人也都不忍直視。
李騖抬了抬手,等竹板聲停了下來後,冷冷的說道:「讓她說話」,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笑意,不由得讓人歎服,這位郡王與敬親王絕對的是父子,殺伐決斷不容小覷。
苦主女子吐了口血水,雖然吐字含混不清,卻也說的條理清楚,在座的諸人連聽帶猜的也都把事情弄懂了個大概。
這女子家住在距離邊城四十里外的李家村,今年十八歲,定了人家也是本村的,來年就成親。家中還
還有一老父親,就是苦主老者。今日去廟上上香,途中遇到了趙副將,那個趙副將見色起心,先是言語欺負女子,隨後又打算搶人。女子與其父親寧死不從,後來有幾個路見不平的壯漢把趙副將制服了,並幫助他們父女到大營外喊冤,一直到李騖出現,這就是過往的一切。
女子最後還說,本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如今出了這檔子事,絕對是活不下去了,只求大人嚴懲賊人,唯已死明志,說著就要撞頭。
李騖讓兩個獄卒婆子把人押了下去,又讓人清理了現場後,又恢復了笑瞇瞇的樣子吩咐給諸位大人上茶。
眾人哪裡還有心思喝茶,可是又不敢真撥了李騖的面子,只好不情不願的慢慢啜著,感覺沒滋沒味的。
苦主老者被帶了上來,已經沒有了初始時的囂張樣子,縮成鵪鶉的樣子一言不發。
李騖忍不住笑了起來,「哎呦,這是怎麼了?不是有冤情嗎?不是要伸冤嗎?那就跟本王說說吧,不說話可是如何能伸冤呢」,
眾人又是一震,李騖沒有了一丁點剛剛的冷漠樣子,此時的他如果手裡拿著把扇子的話,活脫脫就是一個京城紈褲。
紈褲就是紈褲,裝的再像,骨子裡還是紈褲。看向李騖的眼神就有那麼一些蔑視了。
李騖毫不在意,依然對著苦主老者說道:「不想跟本王說還是無話可說?或者說你的冤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難道你是來誣陷……」,
「小人冤枉,趙副將看小女貌美,打算搶親,小人說的句句屬實,萬望大人明察」,苦主老者也不裝鵪鶉了,撲通跪倒喊起了冤枉。
「趙副將要搶的女子是你的女兒?」,李騖緊追了一句:「肯定是你的女兒?」
苦主老者稍稍頓了一下,點頭說道:「回稟大人,小人的婆娘早死,家中只有小女相依為命一十八年,如今卻被賊人欺負,望大人與小人父女伸冤」,老者聲音哽咽,雙手痛苦的捂在臉上,以頭碰地不停的顫抖著。眾人都不忍直視,紛紛低下頭,內心無比的同情這個老者。
李騖卻哈哈大笑起來,並用手拍打著桌子,「好,說的真好,來人,把這個刁民推出去重打二十軍棍」。
眾人一聽都愣住了,眼神齊刷刷的盯向李騖,唯恐是自己聽錯了。
正跪在地上的苦主老者彷彿被雷劈了似的,猛地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上座之上發號施令的年輕人。
李騖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的問道:「都看著本王幹什麼,難道本王的臉上有花不成?」
那個老者也回過神來了,大聲喊著:「冤枉,小人冤枉」,
李騖擺了擺手,「你不冤,等受完了這二十軍棍,本王再與你細說,去吧」,
這一下子在座的眾人看李騖的眼神全都變了,都在想著這位郡王不僅紈褲,神經也不正常吧。要不然怎麼能如此的斷案呢,上來二話不說先把兩個苦主原告打一頓,這斷案的方式實在是新鮮嘿,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獨此一家別無分號,今兒個真是開了眼了,真長見識了。
眾人全都沉浸在李騖帶給他們的震驚中,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呢,李騖又把一個炸雷扔了下來